“哪有……”
“……而且，你从来不说自己的事。交出了身体，却交不出心，这让我很在意……你心里似乎有人，我不甘心就这么输
了，你不说，我又不能问……”
“真这么明显？”我问他。
“……你心里有人，原来是真的啊？”
“恩，算吧……”我往他怀里缩了缩，吸了吸鼻子，脑袋烧得很不清醒，“在比较早的时候，暗恋了一个人很久，他是
我的兄弟……”
他身体一僵，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继续喃喃道：“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你们……后面是怎么的？”
“最后啊……被人看到我在学校里跟人幽会，闹到了教育局，我就退学了。然后……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那他呢？那个时候……”
“……让我躺会儿，我的头好疼……”
“不舒服么？那这样。”他从衣服里出来了，接着把我放平，他把手放在我额头试温，我闭着眼不知道他的表情，听见
他说：“这样不行，我还是去找人来吧，至少要弄点药来——”
说着，他就作势要离开。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力气不大，意识也很是飘渺，“别走——”
他停下了，反握住我的手。
“就这样吧，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烧糊涂了你，这么难受的样子……”他担忧地责备着。
“……没事，你在就好了……”
黎浩杰握我的手紧了紧。
我的一直徘徊在半睡不醒的阶段，每一次小睡醒来后头会更疼，黎浩杰在那用我湿掉的衣服接了雨水来帮我擦身体降温
，忙活得跟什么似的。
“好脏的。”我看着在我脸上擦来擦去的衬衫，那是出过汗又沾了雨水的衣服，怎么想都干净不到哪去，就提出了抗议
。
“罗嗦，再说我拿你内裤来擦！”
“……你真他妈恶心。”
黎浩杰几乎都没休息，一直守在旁边，见我有汗了就为我擦汗，有些笨拙但很细心。
我睡不着，视线就跟着他走。他也累了，就趴在床头休息，不知不觉中眼睛就闭着了，我伸出了手，去触碰他的眉眼。
才摸到他的脸呢，他一下就醒了。
“恩……怎么了？”他还是很迷糊的样子，强逼自己打起精神。
我看了他半响，缓缓问着：“为什么？”
“恩？”他奇怪地看着我。
“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还用问嘛……对了，我才发现我们还没吃晚饭，我肚子都在叫了……”他耍赖般地把我的手拉过去放肚子上，果然感
觉到从内部的胃里传来的轻微震动。
我轻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肚子肉，他哎哟一声。
“这次是我错了，要不是我没看准天气，没发现你病了，咱现在都还在房间里快乐地打滚呢。”说话的腔调变得跟个孩
子一样。
“……在这里也可以打滚啊。”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似乎没有听到，又站了起来，往门那边走去，把门开了一点，“雨小了不少，可这么晚了，还是回去不了。”
“没关系，就在这过夜吧。”我往里面移动了些，拍拍床板，说：“还挤得下咱们的，过来睡了吧。”
门咯吱地关了，黎浩杰走过来，脱了鞋躺在我旁边。
“你饿不饿啊？”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问。
“有点。”
“咱回去后我给你做大餐，我以后不会让你饿肚子。”
我闻言苦笑了一下，侧着身子，把头放在他的颈窝，良久，才道：“……别对我这么好啊。”
“对你好都不行？你有病啊？”
“……再这么下去，我会离不开你的……”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仪。
我继续喃喃道：“黎浩杰，你离我远一点……”说是这么说，我却依旧紧贴着他的身子。
“……”他没出声儿，过了会，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下面，嘴角斜斜地拉上去，笑道：“我听到了哦，某人心里不是这么
想的！”
我也回他一个懒洋洋地笑，“那我是怎么想的？”
“你喜欢上我了，不，你是爱上我了，对吧！——”
昏黄的灯光中，黎浩杰的眸子格外的闪亮，用异常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我闪烁着眼睛，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将彼此
的距离拉近，简直如同梦境。
“你说是就是吧。”
说完，我主动送上一张灼热的唇，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将舌头探进他的齿间。
他被我点燃了火把，接着是一场漫长的唇齿纠缠。
对他的感觉，是真？是假？或是半真半假？我也无从得知。
借由着头脑发热的时候，我表现出体内对他最真实的需求。他迫切地把我的衣服卷上去，吸着我的舌头，手探向我的裤
子，热情地抚摩。我低吟一声，久违的快感带给这缺乏意识的身体无比强烈的刺激，“啊——呜——”被堵住的嘴发出
断断续续的声音。
当他进入我的时候，我拼命抱紧了他消瘦却挺拔的身体，温度徒然升高，在汗水中似乎连肌肤都已经交融不分彼此。
黎浩杰用力冲刺着，没有丝毫的怜惜。
我知道他这是太过兴奋了，可能在事后会因为对病中的我如此粗暴而感觉到自责吧。
我喘息着一下接着一下吻着他的肩膀，明显感觉到深埋在体内那根火热，随后是更加迅猛的律动。
“轻点——轻……啊啊……”内壁受到摩擦而强烈地收缩着，这种刺激实在足以让人疯狂。
“现在怎么可能轻得了……记住你说的话，以后你是我的。”
终于不耐，我放肆地呻吟出来，喘息声和肉体的交合声代替了不知何时渐渐已经消逝的雨声。
我恍惚地看着黎浩杰的脸，此时，心里除了此人，再无其他。
第十八章：那个曾经
这之后我们都没兴致再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了，黎浩杰被我传染了，两个人都得了重感冒。
回到老窝之后，我的感冒倒是好了不少，就是他，整天地流鼻涕打喷嚏，还不时地抓着我的手就问：“你爱我不？”跟
个二愣子似的。
我就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当起了家庭主男。
不过我确实不是照顾人的料，一个人住就算了，现在多了个拖油瓶，我还得考虑到他。
就做个饭来说，不是软了就是生的；菜呢，切不整齐；洗个衣服，直接把白的染黑……
黎浩杰的抵抗力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居然鼓捣了两个星期才完全好，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以前没有感冒过。
他一好，就开始纠缠我了。
“你说我们也总算看对眼了，该做的爱爱的事也都做尽了，我现在该算是你男人了吧？”
“……”我无视他换着电视台看。
“小~~~福，别这样啦，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的，不然那天也不会这样……我就要你一句话，要我走还是留，我绝对尊重
你的意见。”
走？
心里咯噔了下，很不舒服。
我非常明白自己需要他，爱与不爱，或者都不是太重要了，他对我来说甚至已经是必须的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无法真正地接受他的心意，不，应该说是任何一个人的心意……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我这变态
扭曲的心理，全部源自自己吓自己。
即便如此，还是克制不了那种恐惧。
我沉默再三，终于开口：“要不这样，你先搬出去，让我一个人再静静地想想吧，我现在，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他有些失落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说：“那也可以，只是，你别讹我啊，……”
“不会，给我一个月思考，我知道是扭捏了点，可我有我的理由……”理由就是我与毛病，并非与生俱来，却依旧深深
刻在心口。
黎浩杰好歹是答应了。
很多的时候，我跟他的相处都非常的融洽，不管是在生活习惯还是性格方面，虽然不同但却可以互相的接纳。
可能，我们真的能过上那种属于恋人的日子也说不定。
我的屋子又回归了一个人的时候，不大的房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就觉得空荡了不少。
公司没有给我认真考虑那事的时间，我的假期没有到，老板就让我回公司上班。之前出事的时候不是放了很多人假嘛，
现在那些人走了大半，公司现在是最忙碌的时候，我这个小组长跑业务的时间居然还比以前更多了，真把我累得够呛。
这么忙碌的时候，回到家也没有口热饭让我吃，因为累，又懒，干脆不吃，直接倒头就要睡。
才闭上眼，充斥在脑海中的是黎浩杰那呱噪的话语，“又不好好吃饭，想饿死啊！”“我不在的话你早死在屋子里了，
没见过你这么懒的，真是缺了我就不行！”
呵呵，回貌似还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他不在的话我可能早饿成干虾了……其实我是不是有点，身在福中而不知福啊？
我拿起手机，翻出了黎浩杰的号码，注视了一会儿。
拨号——
才响一下，对方马上就接起来了，“天啊，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想通了是不是？总算知道我的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有
那个意思的（以下省略）……”
我光是听他的开场白就听得耳朵起茧，为免话费彪升，我威胁道：“再说我可挂了。”
他这才乖乖闭嘴，只是问了他最关心的事儿。
我懒懒地说：“我想了下，觉得你这媳妇还可以。”
他在那头忍不住地窃笑，随后马上接嘴：“这不就得了，何必让我搬出来呢，现在我又得搬过去。要不这样，你来我这
住，我房子比你的大多了，你看好不？”
“恩……一个月期限还没到不是，急什么。”
“你、你想反悔？”
“不是那个意思。等这月完了，我们就……那个啥吧。但这剩下的日子，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过，这期间你也别来找我。
”毕竟，这可能是我单身的最后些时间了……
挂断了电话，我开始在想。我得跟老爸摊牌了，不知道他对这媳妇会否满意？这么贤惠，这么招人喜，我想问题……不
算太大吧。
我傻傻地笑了下，担忧，不是没有，期待，却占据更多。
然而世事无常，我居然遇到了那个，我用最初的纯真去爱过的那个人。
“李福？”
眼前这个穿着得体，面容英俊，一副社会精英样子的男人，居然是，游白夜？
他眼中的惊讶不少于我，但在旁人狐疑的眼神中很快转为平静，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这样，我是跟这里的杨经理预约好，来签约的。”结巴了一下，强装镇定地拿出合同，想想又没必要，可拿出来
了又不大好收回去。
后来知道他跟这里的经理认识，是来找她吃饭的，结果这么巧合遇到了我。
所以他很理所当然地把饭局定到我身上。
杨经理是个挺美的女人，合同签好了后说她正好也忙，不能一起去。
好几年没见，又是老朋友，我没理由拒绝的。
“你小子一直在这个城市啊？”来的是家挺高级的餐厅，他点了餐后，看着我沉默的表情，向我答腔。
“恩，对啊……都好几年了……”
他变了，变了太多。从当初不知世事的轻狂少年变成了现在这样点个餐都透露出绅士风度的成熟男人，而我又何尝不是
改变了许多……
叙旧的话语，无非是那些。
他说起曾经那些傻傻的事儿，还是忍不住会露出以前那种表情。我附和着，淡笑着，话却不多。该说什么，我无从得知
。我内心的丑恶，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如今的谈笑风生，背后隐藏着什么？是厌恶，是轻视？我不敢想不敢问。只能扮演好老朋友的角色，看似友好，实则，
莫名疏远。
我再见他，心里那份悸动不是不在。只是我我将它隐藏了起来，打算深埋。他是那曾经，我还属于白天的李福的那份依
赖，而我如今，是属于黑夜了。
饭后，他说要送我回家。
原来这个当年的闹事小子，现在也已经是身价不俗的上流精英了。
早看出来，不在这个城市工作的他，特意来此找那个跟我签约那公司的女经理‘吃饭’，他们的关系，可想而知。
能够与那个看起来能力和样貌的上佳的女人匹配，自己又能差得到哪去。
也察觉到了我的生冷态度，游白夜在车中，放起了流行音乐试图缓解气氛。连举止，也成熟多了。
车子停在了我楼下，我刚打算出门，他叫住了我。
良久，他才说：“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害我担心了好久……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恩，失踪又不好玩。晚了，你也回去了吧。”再呆下去，我恐怕会更加心神不定。
“你呀，还是这么沉默寡言。你上去吧，有时间再约，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当我是大哥的话，一定要说啊。”
“……”大哥？论社会阅历，我自问绝对比他丰富，论年纪，又能大我多少？虽说如此，我还是笑了笑，说道：“知道
了知道了。”
他摸上了我的脑袋，轻声说道：“快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呢。”语气中，带了一丝宠溺。
我一时间恍惚，脸微微烫了一下，随即迅速离开那个地方。
回到家，我看着镜子。
镜子中有我，但那只是皮囊。我的心，根本看不到……
我是多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游白夜似乎打算到这里这里定下来，他也不隐瞒他跟那位杨经理杨惠的关系。
“我向总公司申请调到这里来，方便跟小惠见面，还有你也是。”
我该喜该悲？早已放弃的那个人，如今又来搅乱我的生活？
可笑，那只是我的多想而已。人家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事业，与我只是保持着最普通朋友的联系，我又何必再自寻烦恼
。
还是三天两头地聚着，聊完了以前那些破事儿，开始谈自己现在的生活。
游白夜对他女朋友，不是说不喜欢，但他总就觉得杨惠太强势了。如果是个在家安静等候丈夫的女人，他反倒比较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