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鸦杀 第7、8部——津守时生
津守时生  发于:2011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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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危险的动物一起被留下的恐惧再次复苏。不过卡加的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好主意。"阿历沃尼大尉!既然你没有急事

的话,就请坐到驾驶席上,帮我把这辆车开到独身士官用宿舍。我要继续治疗。"


"是,长官。"因为对方掌握着自己不想被人散布出去的把柄,所以男人相当顺从。

男人取下一直放在车顶的路西法多的上衣丢在助手席上,坐在驾驶席上输入了要去的地方的资料,发动了车子。

"哪,马尔切。你还是独身吗?和我住在同样的宿舍吗?"

"不要那样称呼别人啦。宪兵队是住在其它的宿舍。说起来的话我属于准夜勤,现在还是工作时间。等把你们送回去之后

,还要回来再工作一阵子,然后和夜勤的人员进行交接。"


因为这两个人的协助,而看起来有希望平安返回宿舍的男人,晃了晃手里还有一半内容的水杯说道:
"呐,本。这个怎么办?从窗口丢出去可以吗?"

"给我一下。我的喉咙也渴了。"暂时安心下来的卡加,接过还剩下半杯水的杯子凑在了口边。

"直接含住就不行,间接接触就无所谓吗?医生的卫生观念还真是奇怪呢。"
他本人似乎还对于卡加刚才的斥责无法接受。

司机不由自主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和卡加被水呛进了气管而剧烈咳嗽起来,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听着由于对方多余

的一句话而狠狠呛到的医生的激烈咳嗽,马尔切洛·阿历沃尼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虽然明知道对方说的时候没有任何深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似乎就是很不得了的内容。不过如果要说是听的人

有邪念的话,那也无话可说。

——我好象招惹上了危险的男人。
路西法多周围的任何人至少都思索过一次的问题,早早地就进入了他的脑海。

◇◇◇◇◇◇◇◇◇

在双手佩戴着PC环的时候,路西法多不会梦到带有故事性的梦境。因为强烈的波动会干涉脑部活动。所以就算做梦也只

是片段一样的东西。本人的记忆中甚至没有做过梦的痕迹。


但是,当由于身体的异常而连续几天摘下PC环后,在他本人的记忆中也最为鲜明的纪录,就在梦境中再生了出来。

即使那绝对不是幸福的时间的记忆——

在从移动用的担架上被放下来,双手被固定在墙壁上的拘束道具中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新鲜的感慨。

全身都非常沉重,别说是进行什么行动了,连进行思考感觉上都非常的麻烦。自己会被带到什么样的地方,今后会遭到

什么样的对待,连这样的好奇心都不存在,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似乎都挤不出来。


自己只是一个还能够自主呼吸的有体温的生物而已。

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高兴在睁开眼睛后,一直固定在他脖子上的白色树脂制的项圈被摘了下来。这样一来,在每次心跳

的时候,就不用再遭受相同节奏的从脑子中心掠过的钝痛了。


因为双手被固定,所以体重的压迫让拘束道具陷入了手中,但是即使这种痛苦,感觉上也好象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没有什么实际感。

"原本想说既然要尊重和恶魔王同名的你的话,就应该准备十字架。可是以你这么好的体格来说,肯定会成为相当辛苦的

工作,所以我只能放弃了。每次我的美学都只能在面对现实的时候被迫妥协,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火大啊。"就在他的旁边

,传来了一个男人愉快的声音。


那是一个好象很有声量的歌剧歌手一样充满魅力的通澈声音。

那个声音一直存在于他的身边,下达着所有和他有关的命令。药物注射、电气刺激、样本采集、各种各样的实验和数据

收集。每次这个声音的主人开朗地做出指示后,苦痛和不快感就会倍增。


遵循他的指示而工作的周围的人类,都是那种冷静地观察对象、淡淡地进行分析的科学家类型。因此这个声音的主人—

—赛伊多·哈达姆·安里·阿鲁贾哈鲁教授那种人性化的言行,感觉上就格外异样。


这个没有贯彻科学家身份,而是对观察对象的反应乐在其中的名叫阿鲁贾哈鲁的男人,也就是所谓的存在着显著的喜爱

虐待的倾向的人类。如果不是具备专业知识,而且拥有名为研究的目的的话,他成为单纯的快乐杀人犯的可能性绝对非

常高。


在脱离了被他注射的药物的影响,恢复到即使想起那时自己所遭受的对待也不会让念动力暴走的状态后,路西法多才终

于想到了这些。

不过当时的他只是把某些片断保留在了记忆中,主观上什么也没有思考,好象无力的婴儿一样只是对不快的感觉做出反

应。

就算身体被切开的痛苦让人不快,但是由于治愈能力很快就能让伤口愈合,所以不快的状态并不会持续很久。因为明白

了这一点,所以他对于痛苦也不再有什么反应,这让追求自己特有的感动形式的教授非常恼火。


"我是觉得试验一下你的治愈能力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也相当有趣呢。现在至少可以知道,在四肢方面的话,如果是可以接

续的切断的话用不着很长时间就能再生,就算是粉碎的形式,也可以立刻再生出同样的组织。"


在发现他有治愈能力的最初阶段,研究者们通过故意伤害他的肉体,来探索超能力是从脑子的什么部分产生的。而从实

验结果中获得的资料,好象和至今为止的试验者的资料产生了矛盾。对于应该如何判断,研究者们似乎展开了激烈的争

论。


不过不管结果是哪一个,都不是为了调查再生速度,而不止一次被用药物烧毁过皮肤的路西法多关心的事情。

"这次用内脏来调查你的超能力会做出什么判断吧。用手术刀伤害腹部的话,因为腹压内脏会简单地飞到外面吧。眼看着

内脏在面前滚动,你的大脑是不是还能做出判断立刻进行再生呢?"


这只是表面上的场面话,其实说真心话,他只是想要使用这个不管怎么折腾也不会死的方便而有趣的试验动物,来尽可

能得到让自己够满足的反应而已。那个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虐待狂的演说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残留在当时的他的记忆

之中。


在仪式之前阐述了一番自作主张的歪理的教授,切开了实验体的腹部后还并没有就此满足。而是将带着手术用的薄塑料

手套的手掌塞进了伤口之中。

"——唔!"

不管教授期待的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也不过是被拴在拘束道具上的任凭别人摆布的有口气的物体而已。所以在大大地喘

了几口粗气,咳嗽了两三次之后,他就低垂下了脑袋。


甚至连悲鸣也没有发出。

流淌在脚下的血液的刺鼻的味道,让他被母亲枪击的那一天的记忆复苏了过来。在第一次发现治愈能力的那个时候,他

也是失去了血液和内脏。手中端着枪支,熠熠生辉的金属女皇。对于自己和儿子都一样会做出公平制裁的母亲,是在他

每次迷惑的时候都会浮现在眼前的正邪的指针。


热量、刺痒和力量都集中到了体内产生空虚的部分。体内器官高速再生的过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快感。但是,这

种不可思议的快感,在面对刚刚再生后的强烈饥饿感的时候,也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好象野兽一样地咆哮,扭动着被拘束住的身体。

那种好象要从体内撕破他身体一样的凶暴的饥饿,比教授的行为更能折磨到他。自己的血液味道,格外地煽动了饥饿感

教授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的样子,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再生的速度在至今为止的过程中算是最快了吧。因为太快了连享受

的功夫都没有。哎呀呀,好无聊。白白浪费了精力——这些新鲜出炉的垃圾就让已经试验完毕的狗儿们去处理吧。原本

打算最后统一废弃,没想到倒是在意料之外的地方派上了用场。"


在被助手们从担架上放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将房间分成两半的铁栅栏。

那些因为惧怕后面进来的教授的身影,而逃到了最远的角落的生物们,就是教授口中的等待着处分的实验动物。但是,

那些并不是"狗"。

那种异常的瘦弱看起来并不仅仅是由于过于残酷的试验。既然最初就打算在试验后"统一废弃"的话,那么应该只给予了

他们不至于死亡程度的营养了吧。


他被带到这里已经三天,还从来没有一次以就餐的形式得到过补充营养。

教授爽朗地笑着,把手中的东西隔着铁栅栏扔了进去。"喂,给你们!新鲜的食物。"

被饥饿折磨的已经快要疯掉的路西法多,对于铁栅栏对面的情形并没有产生什么厌恶。他们这些被药物剥夺了思考,而

且被试验破坏了脑子的试验体,甚至失去了察觉禁忌的人性。对于只是遵循本能而行动的生物来说,就算主张同类相残

有多么不好,他们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教授用带着被血液打湿的手套的一只手抓住他的下颚,向流淌着冷汗的年轻试验体询问:"痛苦吗?细胞的再生需要消耗

大量的蛋白质。你的肚子想必相当饥饿吧?为了消除你的痛苦,我会为你准备能够迅速吸收的凝胶状的高蛋白质来哦。就

是每次在实验之后让你吃的那个。"


虽然不知道让自己吃的是什么。但是因为饥饿太过痛苦,只要是能够入口的东西,是什么都无所谓。那个东西确实连味

道都没有多少,但是却可以迅速地解决饥饿状态。


把那个给我这样的愿望都无法完整地用语言表达出来,只有切实的咆哮从紧咬的牙关中泄漏了出来。如果双手没有被拘

束住的话,一定已经飞扑到对方身上了吧?


阿鲁贾哈鲁教授一面满意地听着这个声音,一面把拇指上的鲜血涂抹到了被捕捉的试验体的嘴唇上。他眺望着那张因为

增添了红色而更加艳丽的面孔笑了出来。


"你真的是让人非常有兴趣的素材。非常遗憾的是我当年的权限还很弱,无法如愿以偿地加入到你的父亲们的研究中去。

不过能够相对的得到你,我也感觉非常满足了。试验体果然还是念动力者比较容易对付。精神感应者的话要么就是因为

太过敏感而精神崩溃,要么就是读取到这边的想法,不肯让我们得到想要的资料。真是让人头疼啊。你无论在精神还是

肉体上都非常强韧,对于试验拥有足够的耐性,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非常中意你这样的素材。如果就这样废弃的话

还真是可惜了。"


对方用就好象你应该觉得光荣的口气擅自发布了一番歪理后,因为光是忍耐饥饿就耗尽了全力的路西法多没有做出任何

反应,所以突然用另一只手揪起了他的刘海。


他用鲜血在暴露出来的白晰额头上描绘着分不出是纹章还是记号的东西。"我就先在你的头上刻下象征所有权的记号吧。

你的所有血液,任何一片内脏、乃至于全部的细胞都是属于我的。你必须侍奉我到最后一刻。今后你要用语言来表达对

我的服从。句尾一定要加上'主人'。总而言之,现在为了填饱你的肚子,先给你一些吃的好了。好了,如果想要食物的

话,就这么说——请把那个给我,主人。"


PC环带给超能力者在身心上的影响是因人而异的。如果不用语言进行说明的话,就不是普通的人类可以推测得出来的东

西。

在注射药物之前路西法多没有哭泣也没有发火。看着一直保持沈默的路西法多,教授大概是认为他因为自尊心太强所以

才一直在逞强吧?即使用卑鄙的手段拘束了他,使用药物剥夺了他的自由,只要内在的自尊还没有被夺走,就无法成为完

全的奴隶。


如同教授所告白的那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路西法多对于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如果是单纯的试验体的话,就算存在

自尊教授也可以视而不见地处理。但是对于路西法多,教授不仅仅因为拥有了肉体就满足,还希望能够获得包括他的心

灵在内的一切。


教授的心思,对于处于猛烈的饥饿感的路西法多来说什么都不是。

——请、把、那、个、给、我、主、人

对于被剥夺了思考的试验体来说,教授所强迫他说出的语言只是没有意义的声音罗列。只要好象鹦鹉学舌一样地发出声

音就能脱离饥饿。

但是,单纯的声音罗列,却在干涩的心灵海洋中激起了波浪。

强制性地压抑了他的意志的PC环的力量,此时仿佛不存在了一样。轻微的动摇很快转变成一定的震动传达到了心底,让

沉睡的某种东西苏醒了过来。那不是能够被称为意志或是思考之类的明确东西。那是或许该被称为一时激动或者是反射

性反抗的一半隶属于无意识领域的东西。


凝视着因为贫血和休克而苍白的美貌脸孔的教授,在近距离见识到了那双黄金色的双眸。
至今为止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大大睁开,在非人类的闪光中孕育着寒冷彻骨的杀意。

就好象战斗机的计算机锁定了导弹的攻击目标一样——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他如此评价当时的反应。

被锁定目标的对象不可能不感到颤栗。

阿鲁贾哈鲁是一个拥有明亮的蓝色眼睛,黑色头发,棱角尖锐的面孔,和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肌肤的年龄不详的人类。

虽然看起来是年轻而洋溢着活力的青年,但是如果要说他是外表上即将现出老态的壮年期后期的人士似乎也说得通。打

理的很仔细的胡子,与其说给人成熟的感觉,反而更容易让人觉得讨厌。这大概是因为他给人的年轻印象感觉上和胡子

格格不入吧?


不过在下一个瞬间,因为察觉到自身危险而迅速跃起的动作,证明教授还没有到达瞬间爆发力以及肌肉拉力等运动功能

衰退的年龄。

以上半身赤裸地被拘束在那里的超能力者为中心,放射性的龟裂深深地烙印在了墙壁中。墙壁进一步粉碎,变成了大小

不等的碎片向教授袭击了过去。


路西法多没能确认念动力所发射的飞镖可以把对手伤到什么程度。因为固定拘束道具的墙壁已经消失,所以失去了支撑

体重的存在的他就这样前倾式地倒了下来。


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他本人已经跳到了教授身上扭断了他的脖子吧?不过由于那些不止一种的从一开始就无视定量而注

射的物以及重度的营养不良,路西法多年轻而强壮的身体早早就受到了腐蚀。


对于他衰弱的肉体来说,就连倒在坚硬的地板上的冲击,都是难以忍耐的酷刑。
他对于那个场面的记忆,就到此完全停止。

路西法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一面把手伸到枕头下一面跳了起来。就在握住手枪松开安全装置的短短时间内,他已经背

靠在了出入口旁边的墙壁上,完成了迎击准备。


没有通知主人就擅自打开房门进入的人的气息,和他唯一容许如此做的副官的气息并不相同。这就是他唐突觉醒的原因

为什么能够察觉到并没有杀意的对手的侵入,路西法多并没有去考虑。要考虑这些的话,等到击退或者是拘禁了侵入者

之后后再进行也不迟。

穿过了并不怎么宽敞的起居室的对手,完全不知道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就察觉到自己气息的房间主人已经做好了迎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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