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之11、12——江上冴子
江上冴子  发于:2011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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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不能带着你走。每天晚上做这种受哪受得了?"
"你、你打算丢下我!?"
我不安地大叫。
"什么叫丢下你?"
加藤皱着眉头。
"因为你说你想一个人去旅行......"
我忍住泪水说。我心想,要是又哭出来,一定又会被他笑说像个女孩子,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有什么关系?你说要让我走的。"
加藤不悦地说。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养宠物也要养到最后吗!?"
我很不喜欢说自己是宠物,可是我想,要是我不说清楚,野兽加藤根本搞不清楚。
"啊?"
加藤低吼着。他的态度着实叫我生气,可是我觉得不说不行。
"把我这只宠物也带去!"
我拿出所有的勇气说。
"不要。"
间不容发之际,加藤一把抓住我的脸颊。
"为......为什么嘛!?"
"因为小芹一起去的话,我就会去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不解地问道,加藤说:
"因为只要小芹在我身边,我就完全没办法想事情了。"
加藤的话让我产生不快感。
"你......是头野兽,还会想什么事情?"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气死我了!"
加藤一把抓住我的耳朵。
"好痛、好痛啦!"
我忍不住发出惨叫声,但是心却比耳朵更痛。
因为,我觉得加藤好象是一再告诉我,对他来说,我只是他在山中男校里所必要的玩具兼宠物而已。
--我不想分手嘛.心中无限酸楚的我哼着鼻子,加藤看也不看我,仰视着天花板说:
"我跟小芹在一起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啊?"
我含着泪问道。
"我不要我的人生只因为有小芹才能快乐。"
加藤叹着气说。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光是吃睡小芹好无聊啊!"
加藤的话让我顿时眼前一黑。
但是我也发现,只凭本能过日子的野兽加藤,人性已经渐渐觉醒了。因为以前的加藤对"吃睡小芹"的人生是没有任何疑

问的。
"除、除此之外你还想做什么?"
我很认真地问道。
我无法想象不是野兽的加藤是什么模样?可是我也知道,他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即便是虎子加藤也总有一天要脱离孩童

时期,奔向大人的世界。
我知道这样也好,可是我不希望加藤变成大人。加藤能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他是个孩子。
--我不想分手嘛......!我全身僵硬,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这时加藤开口了。
"我已经厌腻了小赌博了,现在我想赌赌人生这场大赛。"
加藤带着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开玩笑的表情笑了。
他那彷佛提起要去买新游戏软件时的语气,更加煽动着我不安的情绪。
"赌博?"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加藤看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就是一种可以只做自己喜欢事情的人生吧?"
加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起了身。
"加......加藤?"
被独自留下来的不安感迫使我伸手拉住加藤的手。
"我去冲个身体。我先进去,小芹再休息一下。"
加藤戳了戳我的鼻头,然后走进浴室。
被留在床上的我反刍着加藤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就是一种可以只做自己喜欢事情的人生吧?"
我无法理解加藤所说的话。因为,加藤是头野兽,他不是一直都凭着本能生活吗?
--我们......在一起毕竟是不可能的吧?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熊宝宝,紧紧地抱住。
我躺在床上,望向窗外,今天也是个好大气,阳光非常刺眼。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以老是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事实上不过也才几天而已。
事情演变成这种状况,我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没有到达100%,或许也是因为我还没有自信说,自己对加藤的感觉就是一种"

爱"。
我喜欢他,非常喜欢,可是我没有自信说得出我爱他。
要是有人问我,我宁愿拋弃父母、亲戚、工作、之前的所有一切,而去选择只爱我身体的加藤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

答。我没有那么坚强。我既懦弱又狡猾,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
要是我能坚强一点,不那么爱哭,有男子气概一点,或许加藤就不会说要一个人去旅行了吧?
--好想让自己变得坚强一点哦......
我很厌恶一想到这种里,就开始擤着鼻子的自己,这时我听到宿舍外面有车子停下来的声音。
--会是谁呢?我捡起落在地上的衬衫遮住下半身,从窗户看向外头。
从车上下来的,是穿著制服的秋山和全身包裹着一件夏季白色套装的玲奈子小姐那修长的身影。
像朵大玫瑰一样艳丽的玲奈子小姐,和被圣女学院的女孩子们称为天王寺学院王子的秋山站在一起,若起来就像一幅电

影中的美丽画面。
两人的容貌都是那么地奢华,但是脸上却都弥漫着就要投入战场般尖锐的气息。我心想,玲奈子小姐和秋山的气势,或

许比时下的一些流氓和小混混都还要来得猛烈。
--好有男子气概啊......。我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看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看得出了神。
"--喂!小芹。我洗好了。"
加藤精神奕奕地从浴室走出来。
"嗯,玲奈子小姐他们来了。"
我指着窗外,加藤便拿起刚刚我喝剩的运动饮料一饮而尽说道:
"好,现在神清气爽,该拿出精神来了。"
重要部位遮也不遮,全身濡湿赤裸的加藤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发出宣言。
"如果你能拿出更多的精神还要怎样?"
我茫然地问道,加藤便一把抓住我的脸颊。
"我要让自己能够抵抗你上吊的眼睛。"
"啊?"
我不由自主地又要吊起眼晴看他,随即赶紧把视线移开。我害怕他又要袭击我。
"我、我去洗澡了!"
我骨碌转过身,走向浴室,加藤对着我的背部说:
"小心点。不要像小动物一样溺毙在洗脸台里。"
他语带揶揄地说。
"我不是小动物!"
我出于反射地大叫,随即想起自己本来就是人,不禁觉得全身无力。
"嘿嘿嘿!"
加藤看着我露出天真的笑容。
他那开朗的笑容看得我心头揪在一起 怀着憾恨的心情想着,他虽然是头野兽,是个孩子,可是我或许还是喜欢他的。

第三话 附篇精英小姑胜臣极限的兄弟之变与妒忌
"雅臣,为什么偏要选那个小杂种!?"
"--呼!"
加藤胜臣一边松开领带,一边坐到沙发上。
三十二岁的胜臣是就职于财务省(旧大藏省)的上班族。
从东大法学部毕业之后,他通过了国家公务员第一种考试--法律职等的特考,也就是高考,进入财务省上班。
负责编列国家预算的财务省是各省应的顶头机关,拥有强大的权力。其中尤以主管各省厅预算分配的主计局,聚集了最

强的精英人才。
胜臣一开始就被分派到主计局去,然后调任到地方财务局,之后又经历了对精英而言,势必要经历过的税务署长职务,

目前担任地方的总务部长。
在同期的精英当中,他被视为次官的第一候选人,但是到了三十二岁,他仍孑然一身。
他有一张散发出秀才风格的端正脸孔。一七八公分高的体格一穿上西装看起来相当纤瘦,其实他是个剑道高手,目前仍

然维持一周上两次课的习惯,拜此之赐,他仍然保有结实而紧绷的体态。
"不结婚会对前途造成不良影响的。"
上司以这个理由一直想为胜臣做媒,但胜臣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婉拒。
"我已经跟工作结婚了。"
胜臣并不需要妻子。家事他自己可以来,性欲的处理则花钱就可以解决了。
他从没想要跟某个人一起生活,或者和某个人朝夕相处。反而希望不要有人来干扰他的生活。
对胜臣而言,再也没有事情比孤独更能让他感到平稳的了。他总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孤独中审视自己。这样的时间让

胜臣更为坚强。
胜臣有过梦想。他想当上财务省的顶头官僚--次官,然后名正言顺地作动这个国家。这个壮大的梦想一直支撑着胜臣。
胜臣有足够的理性,以其巧妙的话术、气质和洞察力,在人省后不过几年的时间就建立起 "(虽然是流氓之子)能干的

男人"的评价。
胜臣打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在追求着什幺。想在充满苦难的现实中,寻求自己生存的意义。
胜臣之所以会有这么雄大的野心,也是因为童年时的记忆在他心中烙下巨大阴影的关系。
加藤胜臣是被称为关东地区的经济流氓--加藤组的长子。
胜臣的母亲加寿子是父亲恭司的第一任老婆。身材修长,是属于那种适合穿和服的和风美女。
加寿子出生在栀木县A市,但是她无法忍受平凡的生活,高中毕业之后,就不顾父母亲的反对跑到东京发展。
她在东京仗着美貌,一跃而成为银座最红的女公关。对前来消费的恭司所展现出来的男子气概一见钟情。
但是,对恭司而言,加寿子只不过是他众多爱人中的一个。
当时兼具金钱和容貌、性好渔色的恭司根本无心和任何一个爱人结婚,偏偏加寿子却怀孕了。
身怀六甲的加寿子几乎像主动送上门来的老婆一样住进加藤家,她提出"只要让我入籍,我可以接受你在外面花天酒地"

的条件,如愿地和恭司结了婚。
然后,她生下了胜臣。加寿子是个全身散发出高度自尊的华奢美女,但是在她傲慢的态度底下,却潜藏着强烈的女子情

怀。
加寿子对生性好色的恭司可说是到了鞠躬尽瘁的地步,然而终究无法忍受对家庭不屑一顾的恭司行径,在胜臣四岁的时

候,提着一个手提包就回到位于板木县A市的老家。
胜臣当时虽然还只是个念幼儿园的小孩子,但至今却仍记得加寿子和祖父母之间的对话。
"流氓终究是无法了解别人的心情的。加寿子,跟他分手吧!"
加寿子的父亲诚用严峻的口吻劝说加寿子。
井上诚在A市内的企业上班,是个非常普通的公司职员。他极力反对加寿子和恭司结婚,但是因为有了孩子,他也只好勉

为其难地答应了这桩婚事。
"可是......"
加寿子语意模糊地低下了头。她虽然是哭着回娘家的,但是一旦有人要求她和丈夫分手,天生好强的个性和对恭司的执

念却顿时涌了上来。
"为了胜臣的将来着想,回到这边来吧!与其让孩子在流氓的环境中成长,不如选择做单亲妈妈要来得好。"
祖母八重子温柔地说。
温柔的母亲在严苛的父亲面前显得很弱势。在胜臣眼中,外公和外婆看起来是一对非常普通的幸福夫妻。可是,从小就

因为美貌而备受大家奉承的加寿子,却是个不甘于平凡生活,自恃甚高的女人。
"都是因为我不好,恭司才会在外面花心。我不想让胜臣没有爸爸,我想再试试看。"
加寿子听不进父母亲的劝说,最后还扬言绝对不离婚,带着胜臣又回到东京来了。
--早点分开不是很好吗?胜臣坐在前往东京的快速电车上想着。
他一边翻着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画册,一边偷看着加寿子的侧脸。
浑身上下充满了银座女人的气质,身上穿著跟乡下车站非常不搭调的华丽和服,加寿子优雅地将头发盘起来,脸上的妆

化得比平时更漂亮。
模样跟几天而散乱着头发,一副狼狈样地搭着电车回娘家时,截然不同。
在偏僻的A市车站月台上,加寿子的美貌和华丽打扮格外引人注目。乡下的车站里多是学生和年岁已高的人,但是加寿子

明知自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却又佯装不知,她似乎对这种事乐在其中。
--如果那么渴望得到别人的注目,干脆就跟父亲分手回银座要幸福多了呀,母亲。
胜臣从懂事以来,似乎就把想说的话藏在心中视为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他觉得加寿子的不幸完全是他的缘故,心中因此充满了罪恶感。
"我不想让胜臣没有父亲。"
每次听到加寿子这样说,胜臣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每当听说母亲为了生下他而跟恭司在一起,为了他而不离婚,胜臣就会憎恨害母亲受苦的自己,老是觉得要是自己没有

生下来,或许母亲会幸福一些。
"老公,你把家人当成什么了!?"
加寿子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
睡在儿童房的胜臣惊醒了。儿童房和起居室虽然有一段距离,但胜臣是个极度敏感的孩子,父母亲的一些气息变化他都

可以感受到。
他侧耳倾听任何一点小小的声音,摸索着事情的经过。
恭司是个完全听不进别人话的男人,所以尽管难得回家,但是加寿子的纠缠却让他火冒三丈。
胜臣心想,父亲难得回来,母亲总该用温柔的态度去对待父亲好留住他的心才对;然而,对加寿子而言,她对恭司连日

夜不归管的不满似乎一口气爆发开来,再也无法控制了。
"我可忙得很哪!妳不懂身为加藤组的头头有多少事情要性,就别胡说八道!"
恭司在工作时总是带着沉稳的笑容,可是一旦被加寿子缠上,就大吼大叫,流氓的态势毕露无遗。
"老公,你把胜臣当成什么了?还有什么家庭教育比父亲不回家还要糟糕的?"
加寿子总是义正辞严地责骂恭司。
"!"
只要加寿子一拿出孩子做武器,恭司就无话可说。
"有你这样的父亲,胜臣实在太可怜了。"
加寿子最后总是这样哭着说。
胜臣侧耳倾听,他很担心恭司会说出"我又没有要你生下胜臣"这样的话来。
可是,恭司总是在还没有反驳加寿子的话之前,就结束一场没有交集的谈话。
"你去哪里?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加寿子大声地追问恭司,她悲凄的叫声在加藤家中回响。
住在家里的手下和佣人们都知道要对夫妻两人的争吵听若未闻、视若无睹,所以他们夫妻之间的争吵总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是我没有生下来,父亲和母亲或许就可以各自跟别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了......
胜臣总是躲在棉被中听着父母亲争吵,偷偷地流着眼泪。他并不觉得悲哀。只是觉得不安,空虚得难以形容。
每当父母亲吵架,胜臣就越发相信,不论加寿子再怎么努力,恭司也绝对不会动心的。
恭司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赢过素有关东侠客之称的父亲清昌。
在流氓的世界里,"男子气概"的价值观代表了一切,但是因为恭司常被拿来和被誉为流氓中的流氓的清昌做比较,因此

变得非常神经质。
他费了好大的劲虚张声势,不愿让自己输给父亲,所以责怪他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老婆等等小事,根本没办法进入他

的视野当中。
对关东地区的经济流氓、声名显赫的恭司而言,女人不过是人生当中的一种娱乐,一种滋养而已。他觉得在外面喝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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