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之11、12——江上冴子
江上冴子  发于:2011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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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也知道了,自己之前只因为『喜欢』就往前猛冲的作为,只是一种孩子气的作法。
隆行成为甲田组的第二代,将北野据为己有的时候,重新体认到不管那种感情多幺单纯、多幺专注,都只是小孩子的感

情。
--以前的我果然是不成熟的。
甲田对自己产生厌恶感,同时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他告诉自己,必须让北野获得幸福。
可是,打从北野高中毕业,成了他的秘书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产生了变化。
一言以蔽之,北野变得比他更成熟了。
北野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比一般的男人聪明,这个事实让甲田感到高兴,但是就因为他聪明,所以他总会站在秘书的立

场向甲田提出意见,提醒他玩火会造成多大的损伤。
--真是败给他了。
甲田不耐地想着。
北野平常扮演的是能干的秘书角色,可是一旦发现甲田花心时,他就变回爱人的角色。以秘书的立场提出意见自是无可

厚非,可是他之所以会有严苛的批评,无非是出于个人的情爱。
甲田虽然不想拥抱一个不懂得嫉妒的冷血动物,可是北野的态度仍然让他产生沉重的压力。
因为知道自己不该花心,所以需要一个可以完全接受他一切的人。
燃着嫉妒之火的北野从来没有责怪过甲田。这是他可爱的地方,可是他理所当然地看穿了甲田的狡诈、脆弱以及好说话

的性子,所以默许了甲田和志保结婚。
--我跟老爸像得叫人厌恶。
当甲田定下心来时,发现自己非常依赖坚强的元配,却又舍不得放弃爱人和玩火的对象。
我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跟北野说,我跟志保结婚的理由是因为我强不过女人。
北野如果能埋解甲田工作时的严苛,和对情事的贪婪、狡诈及没用就好了。
甲田虽然爱着北野,但是他不想让北野知道,自己有求于他的是像母亲般无条件的包容。因为同样是男人,所以他不想

让北野了解自己的『脆弱』。
那是甲田身为男人的自尊。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自尊,可是如果放弃的话,他就没有立场再向北野撒娇了。
如果北野知道甲田有求于志保的是『宽容』的话,牠的嫉妒就不会像现在这幺强烈了。可是,甲田却无可救药地喜爱,

追逐在自己身后、燃着熊熊嫉火的专情的北野。
他知道有人批评他狡猾、卑鄙,所以这些话他一辈子都不能对任何人说,但是志保知道。他认为妻子志保之所以能容忍

爱人兼秘书的北野,是因为她有自信,只有她知道甲田『想宠爱自己』的脆弱。
『隆行之所以认为自己喜欢我,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现在甲田终于深刻地了解到千晶话中的含意了。
就算现在见到千晶,只怕他们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维持单向宠溺的关系了。
如果知道他全部过去的千晶问他,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专情地爱他,甲田的答案是NO。
『就算隆行忘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忘记隆行。』
千晶这样对甲田说过。
--我是不会忘记的。因为再也没有像千晶这样的男人了。
甲田怀着挑战的心情对记忆中的千晶说道。
--如果还爱着千晶,我就再也不能当流氓的头头了。
甲田怀着顽固的心情想着,同时又很不可思议地问自己,为什幺会如此执着于以前明明那幺排斥的流氓生涯呢?
有着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孔、个子娇小的千晶,其实是个通情达理的真正男子汉。
就像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甲田也想在流氓的世界里,绽放出美丽而硕大的花朵。
「隆行大概一辈子都会这样活下去吧......﹄
他想,如果要再跟千晶见面,必须等我长大成人之后。
--当有不愿认输的心态产生时,其实就已经输了。
甲田觉得自己还在做垂死挣扎的行径实在太可恨了。
或许甲田有着不安,害怕自己再见到千晶时,还是会打心底里爱着千晶。他害怕太过爱千晶而失去自我,所以绝对不想

跟他上床。
很不可思议的是,每次想起千晶的男子气概,甲田就想拥抱北野。他想征服北野那比任何美女、任何年轻帅哥更白皙的

肌肤。那或许是对年轻时爱着千晶、什幺都看不清楚的自己的一种厌恶感。他知道,不愿承认自己脆弱的行径是一种孩

子气的行为,但这是他绝对不能放弃的自尊。
--可恶,为什幺里志不在!
甲田焦躁地踢着客厅的沙发。
今天北野之所以不在办公室,是为了去警局接回惹出事端的新进第二秘书。
「对不起,少爷,我该负起责任。」
北野连声道歉,表示自己看人的眼光有误。
当北野介绍那个男人进公司时,甲田就直觉地发现,这家伙一定会败在酒精上,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是和家

人完全继绝关系,被甲田拥有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朋友的北野,在街上捡来的,像疼小老弟一般疼爱的人。
北野虽然是甲田的秘书,但是甲田觉得一辈子只能当地下爱人的北野,心里的孤独值得同情,因此说不出『不行』的话

来。
--真是的!我老是在最后关头心软。
甲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皱起了眉头。
甲田非常喜欢北野虽然生长在复杂的家庭中,却又能相信别人的宽容心胸。甲田一向主张不能把个人感情带进工作当中

;但是,对因为他的关系,而此任何人都孤独的北野那半调子的同情行径,总会在最后关头松口。
--我是个流氓耶!
甲田这样对自已说。
我得把自己的脆弱和放纵全部交给在家的志保,在外面则必须扮演一个正规的流氓。
--里志不在足不对的。
甲田怀着恶作剧的心情拿起行动电话。
今天晚上,是甲田和把爱人捅出的楼子推给甲田处理的县议员的爱人,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不和客户身边的人胡搞是甲田的原则,但如果是爱人,他就不客气了。他知道万一事迹败漏就大事不妙,可是他无法抗

拒甜美的诱惑。
『少爷生病了,而且是很恶劣的痛。』
北野总是这样说,可是甲田却觉得,这是对让他蒙上污泥的那些人的报复。
--不管是不是生病,唯有这一点我是没办法改的。
甲田拿起车钥匙,踩着轻松的脚步离开社长室。
车内的冷气让甲田觉得不舒服,他打开了车窗。初夏的晚风吹在脸上,感觉好舒服。今年夏天去看看莲花吧?甲田心里

想着。
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了。每次想起来就心痛,因此他后来就没有再去过。可是,他突然觉得,在慵懒的暑热当中,眺望

着莲花也不是一件坏事。
十五岁的夏天,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看着莲花而感伤的情绪,只觉得这种带有抹香味道的花,是等着神佛接引上天的

老人才会看的东西,可是到了三十三岁这种年纪再回过头来看,他很自然地觉得,看到漂亮的花朵却没有任何感觉的人

生,实在很无聊。
--我的年纪也到了啊!
甲田玩味着内心深处隐隐作痛的感觉,吃吃地笑了。
他想着,每年一个人去看一次花,然后静待年华老去,也不是件坏事啊!
十二 朝露乐园

第一话 忠狗高桥(老弟)终于发出不平之鸣!?
"加藤少爷被芹泽老师骗了!"
"--老弟!再来一碗!"
加藤的声音响彻整个餐厅。
"是!"
老弟高桥打开饭桶的盖子,将饭盛进加藤的碗里。
今天的午餐是味蹭煮青花鱼、煮毛豆、烤茄子、鸡肉、腌胡瓜、秋葵汤。
在天王寺学院餐厅中推出的菜色,很多都是用跟当地农家直接进货而来的新鲜蔬菜做出来的。
听说宿舍餐厅的菜单以日式料理为主的原因,是因为理事长提出的大方针"日本人不吃米饭就没有力量,书也念不好"。
位于山中的住校制私立高中天王寺学院,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升学率,除了有严格的课程和被隔离的环境之外,干净的空

气和营养均衡的三餐或许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我总觉得今天的饭菜好象比平常更好吃?"
加藤一边吃着烤茄子一边对好友冰山说。
"大概是欧巴桑知道你被禁足,唯一的乐趣就是吃饭,所以特别用心吧?"
身为理事长的儿子,原本是优等生,却因为堕落而留了两年级的冰山看着厨房的方向说。
"啊,是吗?欧巴桑!谢谢妳今天又煮了这么好吃的饭菜!"
野兽加藤以响彻餐厅的声音大叫。
"小--雅!待会儿还有甜点,你就多吃一点!"
最年长的调理师齐藤太太,也以不亚于加藤的声音从厨房里响应。
加藤有着一八七公分高的健壮身体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性格,再加上有一个经济流氓头目父亲撑腰,使他成了天王寺

学院史上最恶劣、最强悍的不良少年;但是,他在吃饭时,也不过是个食欲正旺的十六岁小孩。
"小芹,你有在吃吗?"
加藤窥探着坐在旁边的我。
"我、我在吃啊!"
出于反射动作,我赶紧将饭碗盖起来。
加藤老是把我这个大他十岁的男老师当成宠物看待,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强行"喂食"。
"这是小芹喜欢吃的鸡肉。啊--嗯!"
加藤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撬开,将鸡肉塞了进来。
"你、你干什么啦......!"
我忍不住挣扎着。
 "芹泽先生,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把桌子掀翻了。"
坐在我对面的冰山用不悦的声音制止我。坐在他旁边的玲次也不断地苦笑。
--什、什么叫无谓的抵抗!?
我生气地瞪着冰山,可是他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他似乎只把我当成小孩子对待。
"好吃吗?小芹。"
加藤不了解我心中复杂的思绪,闪着一对眼睛看着我。那对澄澈的眼睛散发出来的专注神采让我心头一紧。
"唔......嗯。"
我一边蠕动着嘴巴一边低下头来。
"太好了!难得小芹今天竟然这么乖?"
加藤喜孜孜地戳着我的脸颊。
"什么叫难得!?"
我反抗道。
"嘿嘿嘿!户外做爱用骑乘位果然不错吧?"
加藤笑着戳戳我的脸。
"--啊?"
我一听,全身被一股炙热的羞耻感笼罩。
"加藤!不是告诉过你,吃饭的时候不要提这种事吗!?"
冰山用劝导动物般的语气用力地拍着桌子。
"啊,抱歉!谁叫小芹嘴巴不停地嚼,看起来好可爱。"
加藤不怕死地又伸手过来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
"加藤......手。"
冰山皱起眉头说。
"啊,对不起!只是觉得心情一直静不下来,所以想摸摸他。"
握着我手的加藤赶紧松开。
"总不能因为心情静不下来就摸他,又不是奈勒斯的毯子。"
冰山从高桥手中接过茶水。
"奈勒斯?"
加藤狐疑地歪着头。
他虽然放开了我放在桌面上的手,但是却无意识地在桌底下用他的膝盖碰着我的腿。
"奈勒斯就是在那个叫史努比的狗漫画中出现,随时随地拖着一条毯子走路的男孩子啦!只要没有了那条他喜欢的毯子,

他就会吵翻天。"
冰山焦躁地说。
我也知道史努比。那是一部外国卡通漫画,印有那只斑点狗图案的商品相当受女孩子欢迎。
--那个喜欢毯子的奈勒斯跟加藤哪里有共通点?
当脑海里浮起那部卡通中人物的我开始发起呆时,冰山的脸色倏地一变。
"对不起,芹泽先生!"
冰山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啊?"
我不解地反问道,冰山便说:
"我把芹泽先生当毯子看了。"
听到冰山充满困惑色彩的解释时,我才真正了解他的意思。
--连冰山也把我当成加藤的毯子......
这个事实让我饱受冲击。加藤的毯子?那不是比宠物更不如?当宠物虽然也没什么人权,但是被当成毯子看不是太过分

了吗?
"喂,冰山,小芹可不是毯子啊!"
加藤用严肃的表情封冰山说。
"加藤......"
我怀着无助、求援的心情望着充满男子气概的加藤。
"毯子怎么能喂食?怎么能抱呢?"
加藤忿忿不平地搂着我的肩。
"你......"
冰山一脸"不管怎么形容,你都没把他当人看嘛!"的表情,一时为之语塞。
"对呀!如果是毯子,就不会为加藤少爷造成那么多困扰了。"
高桥不屑地喃喃说道。
"什么话!你是说毯子比我好吗?"
我不悦地反驳道,高桥抬起眼睛瞄了我一眼。
"我可没有说。"
说完,他又像忠狗一样地垂下眼睛。
他那种不想再争辩的态度挑起了我人类的自尊。
"这样对年长的人说话太失礼了,高桥!"
我用教师的语气怒吼道。
"芹泽先生,不要跟高桥计较那么多。"
冰山不着痕迹地想息事宁人。
"可......可是,他欺人太甚了。"
人权被忽视的我憾恨地咬着嘴唇。
"小芹,老弟还是童贞,你就原谅他吧!"
加藤在我耳边甜甜地低声说道。
"童贞"两个字让我想起我们在山上的H画面,不觉满脸通红。
一直到去年春天遇见加藤被他强奸之前,我绝对不相信男人之间会有什么感情关系。可是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喜欢上

加藤,而且现在也不讨厌跟加藤H......。
我是男老师,又比他大十岁,这种事让我觉得好羞耻,事实上根本不想承认,但我是真的喜欢被加藤拥抱,被他亲吻。

因为原本目中无人的野兽,就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显得特别温柔。
"你们啊......难道因为被禁足所以反而更热情了?"
冰山不悦地说。
"嗯--,因为不用上课,就只能H啊!"
将一碗饭扒得精光的加藤一边伸手拿烟一边说。
"我说你们哪,你们可是因为师生发生这种关系,而且又都是男人,才会被禁足的哦!多少有点危机意识嘛!"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对你而言是这样没错,可是一般人......。算了,跟你谈这种事也没用。"
话说了一半的冰山放弃似地沉默不语了。
--冰山,只有你靠得住!
我怀着依赖的眼神看苦冰山,可是冰山却一脸"别老是要我说"的表情,把眼睛移开了。
"对了,加藤少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一直沉默不语的高侨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啊?"
叨着烟的加藤不解地歪着头。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追随加藤少爷。"
高桥带着真挚的眼神说道。
"等等,老弟。"
加藤用平静的语气制止他。
"--啊?"
忠狗高桥摆出了"等等"的姿势看着加藤。
"不要随便就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是个孩子。"
加藤一边点起烟,一边以不像跟高桥同年龄的成熟语气对高桥说。
我很想戳他"你自己不也是个小孩子吗?",可是从加藤壮硕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威严,倒不像是十六岁的孩子,反倒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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