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地之境——吾无知
吾无知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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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缩回来。

惨了,逃不了了!

隆隆的巨响一波接一波迎面撞来,空气也带了难以抵抗的威压。

析树只能勉强背靠肯站着,咬牙忍受这磅礴的气压。

地面又颤抖了几下,随即裂开一道一道数之不清的地缝。

那是怎样一副奇景!

地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竟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

析树忽然对地缝下的空间感到好奇。

那边世界地面岩层下,有水层,岩浆,地核什么的——他也仅仅是在哪本书上草草看过几眼。那这边的世界呢?这些云

打造的地表下会有什么?

寻思过后,感觉鼻尖有水的气息落下。

在轰鸣的逐渐弱势中,淅淅沥沥的细微动静续续响起。

一丝,两丝,三丝……细细密密,蚕丝似的水线像被众多无形的手牵引往上,编织出一帘纤柔的水之丝帘。

如发丝般幼细的雨线不蔓不枝,顺畅的沿着隐形的指引到达陆天。触及到那一层平日里看不到的水膜,荡起无数清秀的

小涟漪。涟漪像被什么限制了张势,只能在固定的一个圆形区域内来回滚动。

又过了几分钟。雨丝开始变粗,或者应该形容为小水柱。

小水柱相互间开始互相缠绕碰撞,溅出细碎的水花。

眼前的景色模煳了,析树只感觉到踩着的云片传来被冲击的剧烈颤动。

之前犹如吸饱了浓黑墨汁的乌云由近至远的开始褪色,呈现一种均匀细腻的颜色渐层。

该结束了?

正当析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

蹭!

利落刺目的锋芒自某个地缝出噼出!如离弦的箭直插上天!

轰!

陆天的水膜迸出几点火星,闪电生生撕裂阻碍竟然直接打到安静的太阳身上!

“小东西!”析树惊叫。

肯紧紧箍住他的腰,在脑内传送声音安抚道:“没事的,冷静点。”

析树急得都快哭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亲密的朋友正在被雷噼,让他怎么冷静?

“可是太阳他会被噼死的!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这是它获取能量的方式,你再看清楚点,它一点事都没有!”肯似乎也有点焦急了。

析树愣了愣,立刻抬头眯起眼睛——果然,小东西被雷打中后不但没有焦黑,反而亮了几分,胖嘟嘟的身体正前后晃动

着。这是它高兴时的动作。

“呼……”析树大大松了一口气,腿都软了。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上雨在云地经常发生,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析树摇摇头,对肯笑了一下示意没事。

******

雷电终于停下。

雨势逐渐减弱。

肯从背后向前托起析树的手掌,伸入雨帘中,幼细的雨丝搔得手心发痒。

凉凉的水湿了两人一手,又在相贴的温暖中升温,彷佛融进心窝里了。

雨停下之后,地面洁白如初,陆天水润柔媚。

水膜上竟然还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彩虹,七种鲜嫩的颜色像小溪一般缓缓流动。谁在水流中打翻了颜料的感觉。

“好漂亮……”

“相传,在上雨之虹下许下心愿就会成真。”一双结实的长臂绕过析树的腰。

他和肯胸背相贴了。

想干什么?析树紧张。

肯埋在他的肩窝。

过了一会儿,肯沉沉低语道:“我以这上雨之虹为誓,永远保护你、照顾你,不离不弃。”

……

肯不为那句话解释,仅是维持抱着的姿势,直到街道上再次有人出现,直到两人离开那片薄如刀削的云。

第十七章:医者

半倚在床上,肯.云地右腿立起膝盖,左腿自然的屈着穿过右腿下方,右手肘横陈在膝盖上,拿着一小叠纸张查看评估。

不远处的桌子前坐着的,正是另一位王,伊云.云地。

今天是每个礼拜例行的云地事务商讨日,他们两个约定在肯的家里交换意见。

云地本身是一个人民和睦相处,没什么大矛盾的和平世界,所以肯和伊云也没什么特别事要处理,除了近百年来无端来

袭的鹰人。

鹰人一族虽然性格强势行事凌厉,但却也是极讲原则道理的一族,一百年前开始的无端袭击只是一两个鹰人,而且明显

已经失去了理智。这种情况太诡异了,特别是最近,陆天上不时会落下明显是被利爪杀死的动物。

他们打算在不久之后联系上鹰人一族的领袖飞翼,处理好这个难题。

就鹰人的问题又讨论了一会儿,肯和伊云完结了这次的商讨会议。

伊云没有立刻离开,难得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的伴侣呢?”

“呵呵,”肯严肃的脸露出促狭的笑,“他逃去索亚家了。”

伊云毫无情绪的眼眸注视着肯的笑,似是无法理解的说:“你不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肯回问。

“你爱着等了他七年,如果他不能回应你,甚至永远对你避如蛇蝎,你不会怕?”伊云用没有感情得几乎可以媲美机器

人的声线提出问题。

“呵呵,”肯又笑了两声,神色却深沉了下来,“我不会让这种担心成为现实。”

伊云没继续接话。

肯收起笑意,无声的看向窗外。

七年,对于拥有一千年生命的他来说短若惊鸿,但,却是他与析树正式相互结识前心里情绪最为泛滥不平的日子。

七年前的那一天依然清晰,第一次见到析树,清晨的薄雾在金色的晨光里渐渐消散,来这个世界找莫大人的他在院子看

到隔壁的房子前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仰视着天空的男生,眼角有不符合他年龄的疲倦,清澈的眼睛里却飘着洁白而自由飘荡的云朵,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那间屋子里传来一声年迈的叫唤,小男生忽然一惊,战战兢兢的,全身都装备上了紧张和惊慌……

那一刻,让肯的心里某个地方变化了什么,是什么呢……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那个似乎在片刻间身心融化在天空中

的单薄身影,已经在他的心里烙下了痕迹。

七年间,他常常借故到莫大人的家里,却暗中牵挂隔壁的某个人。

不自觉的,无意的,从莫大人的口中了解了这个清秀,善良,却自卑怯懦的孩子。

他在一点点的成长着,长高了,却依然单薄,成熟了,却依旧小心翼翼……那一天短暂的释然浅笑没有再出现。

肯很在意,他想让那个名为析树的小男生,再一次甚至永远的那样幸福的笑着。

是的,不知不觉中,不知道原因为何,他爱上了他,爱上了名为“析树”的那个他。

爱,毫无道理可言。

“我走了。”伊云突然出声,从桌子前站起来。

“嗯。”肯收回视线,嘴角习惯性的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容。他的析现在在干什么呢?

******

早晨的光线透过窗棂浸浴了整个房间。

陌生的房间。

析树躺在床上,睁着眼,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逃到索亚的家里来了,这里是他家的客房。

在枕头上埋了一会儿,析树打起精神,起床。

“起床了?”走出客厅,饭桌上只有索亚在。

“非图呢?”

“他去工作了。”

“哦……那你今天休息?”

“算是了。要吃点东西吗?”索亚示意析树坐下。

“好的,谢谢。”

索亚突然问:“你决定要当肯大人的伴侣吗?”

“吓?”析树不明所以,愣了。

“你身上的标识是肯大人的。”肯定句,继续说:“在云地,成为伴侣后才会共用一个标识,而且一般会以较强一方的

标识共用。”

“你那边世界的说法好像是……夫妻。”

析树滞了一呼吸的时间。

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肯成了一对夫妻、不,是夫夫,真是……紧张?慌乱?不好意思?……欣喜?!

一种奇异的感觉堵在胸口涨满的。

“我和肯,不是夫、咳,伴侣……”怎、怎么可能是呢,肯是未来的王,样貌体格智慧性格地位都是一等一的好,他这

种没用的人,和他怎么可能是一对……

“你们不是伴侣那你为什么会穿肯大人的标识的衣服?”索亚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肯说我没有自己的,所以暂时用他的……”

“你可以穿没有标识的衣服,大家会谅解的。”木爷爷完成这一间屋子的工作,站直身体,说道,“相信肯大人也会谅

解。”

“那为什么……”肯为什么不告诉他共用标识会产生这种误会?是他忘记了,还是他刻意……析树甩头,把这种莫名其

妙的小小期待甩出脑海。肯说过爱“那个人”已经七年了,可他和肯才认识几个月而已。

“原因,恐怕你直接问肯大人会比较好。”木爷爷说完,转身离开。剩下析树和索亚面面相觑。

‘我以这上雨之虹为誓,永远保护你、照顾你,不离不弃。’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析树只觉得脑海里乱成一团。

喝了一口清甜的水,索亚说道:“今天我带你去到处逛逛。”

“要去哪里?”析树揉按脑门,逼自己打起精神。

“你想去哪里?”

“这个……还是先熟悉这里的各个职业吧,原猎、加工者、筑者都见识过了,还有……”他希望找到更适合的工作。

“那先带你去医者那里好了。”索亚说着,收起自己吃完的盘子。析树也匆忙几口吞下自己的那份,跟着放好碟子。

上下左右的放松颈椎,不经意间瞥到倒置的陆地也不再头晕了,竟然适应得这么快,这是析树始料未及的。在这个世界

生活的时间其实不长,但也正是在这短暂却充实的日子里,让他慢慢澹视了过去在另一边世界曾经的不快。那些孤独、

寂寞与难过,恍若隔世。

“嘿!索亚!”身后突然传来极欢快的声音。

眼前一晃,一个矫健的身影窜了出来,脚下几个扭动便稳稳的刹住了极速飞驰的云。

“咦?你是那个外界来的人?”来着浓眉大眼,看着就觉得很健气、阳光,本来不太礼貌的问话,在他的口中说出来却

透出一股直爽劲。

索亚介绍道:“他是新手的原猎,锊;这位是析树。”

锊把右手上提着的东西移至左手,跟析树握了一下手。

析树发现锊的左手臂上受了伤,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袖子上被割裂的口子的那一片范围。锊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发,解释道

:“今天去猎A3,砸下来的时候躲避不及被它的角割伤了,现在正要去景田那里治伤呢!”

索亚凑过去看了两眼,说道:“不是很严重,我们也刚好要过去,一起了。”

三个人结伴而行,一路上锊充分发挥了他的直肠子性格,和析树聊天的时候丝毫没有忌讳。孜孜不倦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诸如他是否真的是肯大人的伴侣,肯大人平时在家也是那么成熟稳重的吗,肯大人喜欢吃什么之类的,让析树好生尴

尬,只能支支吾吾几句溷淆过关。

唉……无力的垂下视线,无意中看到云做成的容量超大的袋子边沿伸出了几支植物,疏密不一的叶子中挂着的果实很是

眼熟,那是……

“那个是茶油果实?”

“什么?”锊顺着析树的之间望去,“哦!~这个啊,不能吃的,我也不太熟悉是什么,无意中顺手射下来的。”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要就送给你了,反正我拿着也没用。”

“谢谢。”接过来翻看几遍,的确是野山茶油果实,个头比普通的稍微要大一点。记得奶奶说过,这种果实榨油剩下的

渣,也就是茶麸,煮出来的水用来洗头发可以让头发柔顺亮泽、去屑止痒。想起这个,不自觉就联想到了肯那一头稍显

干硬的微卷头发,如果可以制出茶麸,他的头发不知道会柔顺下来多少呢……

析树认真的思考着制作茶麸的可能性,全然没有发觉前一秒还为时时想起肯而苦恼的自己一旦遇得什么有用的事物就为

肯设想起来了。

没等他想好,景田的治疗屋就到了,只好把那好几株茶油果实放进索亚给他的袋子里,跟着另外两人踏入一所简洁的几

乎与云朵融合的屋子里。

出乎意料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药材,只在进入门口后左手边的位置摆着的占据半个屋子的超级大箱子里有堆积得快要

高到屋顶的米白色云团。屋子只在正门的那面墙上有一扇小小的窗,还是关着的,漏入一两丝微弱几乎不见的光线,幸

好,屋顶上还悬挂着一小袋薄纱装着的星星,让室内的摆设还能被看清。屋子挺深的,一直往里走,在尽头的薄纱后看

到一个模煳的人影。

索亚让析树停下来,几乎是同时的,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薄纱后站起,掀起阻隔,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高,很俊美。这是析树的第一眼印象。的确,面前的男人很高,和肯有得比甚至还要高一点,只是不似肯那边肌肉结

实有力给人以英武的感觉,他更偏向于谦谦君子的类型,长相英俊,只是有点冷。

他在三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走到锊的身边,锊比他矮了半个头——自从听肯说,被云地肯定而得到长寿之后身体会停

止生长,析树特意量度了自己目前的身高,还是一米七六,顺便量了肯的,一米九八。

厄,怎么又想起他了。析树皱了皱眉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当前。

景田无视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沉声责备锊:“怎么又受伤了!”

“我,我就是没想到那个A3那么大一只,砸下来占了一大片地。”锊在景田面前俨然从一只活泼的小狗变成了一乖巧的

小兔子。

“你明知道自己肌肉爆发力不够,在射箭之前就更应该做好计划!一直这么莽撞下去算怎么回事!而且竟然还不穿护甲

!”景田越发严厉,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冷了几分,析树忍不住小退了半步。不过,他这才留意到,锊比一般的原猎要纤

瘦很多,如果背着弓箭估计没人猜得到他是一个原猎。

锊似乎还想反驳,但又不敢发声,憋得眼睛都红了,更加像一只兔子。

析树担心的示意索亚,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帮锊说几句好话。索亚却打个眼色让他放心。

再看景田的时候,他已经拖着垂头的锊进了薄纱帘子后面,索亚也跟了进去,析树随后。

帘子里面是一个颇大的房间,摆了四五张床,简洁得很,光线自四壁的四个大窗户里透进来,一室亮堂。

景田伸手从帘子外的箱子里掐了很小的一团米白色云,双掌合十了压扁,再小心翼翼的贴在已经扯掉了遮挡而露出来的

伤口上,用手掌覆盖在上面轻轻压下。不多时,微弱的光线亮起,云朵慢慢融进了皮肤肌肉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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