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是个冰美人,早晚将你拿下”世子大言不惭地对着子昱的背影说着,
夕阳失去了耀眼的光芒,通红通红的,上面好像压了块千斤重的钢铁,逐步下坠了。太阳已陷入了天边的乌云里,把乌
云染成了紫檀色,太阳下山了。
34.无奈
子昱站在桌子前正专心看着一封信,这是嫂子托别人书写的,信中说子昱前段时间送来的银票收到了,以后不必挂念,
今年地里收成很好,生活也富足,小侄子又长高了,现在已入当地最好的私塾,学得不错,就是非常想小叔,快过年了
,总是嚷嚷着要进京城看看叔叔,要不就让叔叔回家过年。
子昱放下信,又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嫂子与侄子的生活越来越好,心酸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侄子进京,也不能回去
过年。看了又看,子昱都快把信的内容背下来了,才将信烧掉,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只要知道她们很好就足够了。子昱
坐下写了封回信,说自己在王府当差,不能回去过年,叮嘱侄子好好读书,准备一些京城的特产让人捎回去云云。
一晃,子昱在王府待了半年,临近年关,需要办的事情非常多,十分操劳。王座不比寻常,过年时,王爷的二十八房妻
妾、十九个儿子、二个女儿、二十个孙子、六个孙女再加上配偶等各色人等,几百号人涌进王府,走马灯似的拜年,参
加各种喜庆活动。幸亏王总管操办这样的事多年,子昱只是个帮手,还是累得团团转。王爷没有心思心痛小情人,每日
只是吃吃喝喝、快乐地看着孙男弟女,派发些压岁钱、显阔斗富什么的。
整个过年期间,王府是处处歌钟鸣、日日宴会忙。世子总想寻找机会调弄子昱,但人数太多,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越
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厉害。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好不容易过了正月十五,年算是过了大半,王爷的子嗣都陆续回去了,王府稍微清静些。官员们又开始宴请同僚聚餐。
本来王爷不太想参加这些宴请,跟子昱相处的时间长了,居然也沾染些活力,再加上想向别人炫耀下自己的男宠,居然
携带着子昱参加了多场宴请。
这天参加了张御史的宴请,按长幼尊卑入座,桌前留席口,围上锦锈桌围,摆上妆花椅垫。开筵之前,主人向来宾按尊
卑次第敬酒。宴会开始后,乐妓弹唱一一登台,配上音乐、戏曲、舞蹈、杂耍,精彩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地举行,期间有
一杂技艺人,只见她头上顶着百尺长竿,竿上放着木山,一小孩可以在木山间穿梭。这神奇的技巧,博得一片喝彩。
因子昱是新宠又十分年青,张御史的孙子立衡特意安排在子昱的身边做陪。立衡本来内心是瞧不上子昱的,不得不应酬
一下,经过交流才发现子昱知书达理,为人清淡,隐隐傲骨,两人对射箭、骑术十分爱好,不由得交谈甚欢。子昱初见
立衡,见他出身名门望族、风度翩翩,心里少不得感慨一番,这张氏家族蝉冕交映,公兖相袭,立衡更是少年得志,含
着金钥匙出生的,名门望族的滋养,文化的熏陶,使他的学识丰富、气质非凡、功名在手,而自己经过多年奋斗,现在
居然成了令人不齿的男宠,命运是如此的不同。
王爷总是时不时望着子昱,见子昱与立衡两人相见恨晚,关系密切,不由得心中不满。
酒过三寻,厨役捧献大馔,是整个的烧鹿花猪,经厨役割开分食,首席是要赏钱的,气氛更加热烈。子昱与立衡眉飞色
舞地交谈,一时竟忘了王爷的感受。这时有仆人过来附在子昱的耳边,叫子昱去王爷的身边,子昱脸色变了变,佯装不
知,并没有离开,又同立衡饮了几杯。立衡见王爷越来越多地往他们这边看,脸色阴沉,倒是担心起来,小声地问道“
王爷是不是要你过去?”子昱迎上立衡的目光,微微泛上痛苦神色,眼睛似有水雾弥散,却瞬间掩盖住,他昂起头,饮
下一杯酒,硬生生地将泪水忍了回去。立衡心中戚戚然,小声地说“要保重啊”。子昱眼睛红红地嘟囔一句“谢谢”。
当天晚上,子昱醉得一塌糊涂,气得王爷很想重重地责罚他,见他人事不醒,当下忍住了。第二天早晨,子昱头痛的厉
害,一睁眼却见王爷气恼的脸,子昱又闭上了眼睛。把王爷气得一记耳光打在子昱的脸上,然后用力地撕扯子昱的衣服
。子昱也没有求饶,任王爷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不少抓、掐、拧痕。王爷见子昱毫无生趣,更加生气,挺身用力地刺入
子昱的身体,子昱痛得皱起了眉头,小声地说“王爷……今日……不上朝吗?”
“上不上朝,轮不到你管,看来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不要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勾三搭四。”
子昱想吐又吐不出来,身上又痛得厉害,只好小声哀求“不要了……啊……我想吐……”子昱刚把王爷推下来,就趴到
床边吐了起来,王爷十分生气,踹了子昱两脚,愤愤地离开了。
子昱吐过后清醒一些,静静地想了想,然后收拾干净后去找王爷,如果不把王爷哄好,王爷不知用什么手段折磨自己。
王爷正在书房里,子昱静静地走过去,静静地跪在王爷身边,陪着小心地说“请王爷恕罪,子昱下次再也不敢同别人闲
聊,惹得王爷不高兴。”
王爷用手勾起子昱的下巴,见子昱的一侧脸上有些浮肿,脖子上有抓痕,恶狠狠地问“仅仅同别人闲聊吗?”
子昱忍着心中的愤怒,没有挣脱王爷的束缚,只是用无奈的目光看着王爷,平静地说“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能做什么?
王爷要是如此不相信我,可以将我绑在王府里,或者系在王爷的腰带上,王爷走哪我就跟到哪儿。”
这是子昱第一次低三下四地求饶,王爷觉得十分满足,他也不相信子昱会看上谁,只是不能容忍子昱不围着自己转。当
下脸色好多了,扶起子昱,找个借口说“昨晚你喝得烂醉如泥,害得我一夜没睡好,你怎么补偿我啊?”
子昱苦笑一下“随王爷予取予夺,子昱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的。”
见子昱如此乖巧,王爷不仅笑了,拿过一个首饰盒,递给子昱说“先记下昨晚的不是,以后再惩罚你,先看看这个”子
昱打开首饰盒,里面赫然摆放纯银项链,垂挂着一个玉
制的貔貅,这是块罕见的桃花玉与黄玉结合体的美玉,质地细腻,温润而泽,绚丽华贵。
子昱不由得感慨“这是和田玉吧,真是精品。”
王爷不由得得意起来“这是送给皇上的贡品,我瞧着不错,留了下来,送给你的。”
子昱怔了一下“这个,太昂贵了,我本是王爷的仆人,不配戴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爷不由得笑了“不会有人拒绝这样的礼物,除了你,不过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你必须收下。”心里却对子昱不贪恋奢
华还是挺满意的。“快戴上吧,让我好好看看。”
温温润润的玉石戴在子昱的身上,看着就让人心清如水。王爷凑上去贴着子昱的耳边小声地笑着说“不许摘下来,如果
你一动,它也会动,多有情趣”子昱想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红。王爷的手伸进子昱的衣服里,象似要抚摸美玉,实质是
揉搓子昱的皮肤,子昱半推半就地躲着,正当两人十分暧昧时,有仆人在门个说道“李贵妃求见”李贵妃是王爷最小的
爱妃,本来是得宠的,只是近来王爷似乎都忘记了她。
子昱连忙挣脱了王爷的挑逗,合拢衣服,匆匆地给李贵妃行完礼逃走了。李贵妃在匆匆的一瞥间看到子昱敞开的衣领中
露出的美玉,心中立即不悦起来,噘着嘴娇嘀嘀地说“王爷,明日皇太后宣我进宫聊天解闷,我还没有拿得出手的首饰
,怎么见皇太后啊?”
王爷宠爱人时,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那人,热乎劲一过,理都不愿意理,现在正对李贵妃冲撞了自己的好事不悦
,懒懒地说“你的首饰还少吗?如果不够,去找王总管吧。”
李贵妃见王爷如此敷衍,非常不高兴,坐到王爷身边 ,撒娇地说“王爷,你对那个男宠倒是大方的很,他有什么好的,
又不能给您生儿子,王爷您现在夜夜同他在一起,一点也记不起来我的好了,我们的儿子你也不看一眼。王爷您是不是
不喜欢我了?王爷您要是不喜欢我了,我都不想活了”边说边摇晃着王爷,往常这招是挺好使的。只是现在王爷心思不
在她身上,这个动作惹恼了王爷,厉声地说道“放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来烦我!”吓了李贵妃一大跳,想发火又
不敢,哼了一声,一甩手走开了。
王爷本想找子昱发泄一下,竟然没有了反映,只好恨恨地去上朝。
35.被打
李贵妃越想越生气,让人找来子昱,盛气凌人地说“明日我要进宫拜见皇太后,你去买些奇珍异果,准备些礼品。嗯,
一定要准备些荔枝、葡萄。”
子昱有些犯难“回夫人,这个季节恐怕没有荔枝、葡萄这样的时令水果吧,即使有,恐怕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
李贵妃怒道“物以稀为贵,寻常之物,皇太后会看上吗?好买的东西还要你做什么?容易勾上手的都是贱货。”
子昱装作听不出来这指桑骂槐的语义,陪着小心地说“夫人见教的是,属下即刻去准备。”赶紧带着秦刚出了王府,本
来只要吩咐手下人购买就行了,但子昱怕李贵妃刁难自己,借机出府躲避一时。两人骑马连走了5、6家商店,都没有买
到反季节的新鲜水果,让仆人继续寻找。中午子昱与秦刚跑到酒楼里小酌几杯。两人闲说着话,消磨时间。
子昱饮酒很情绪化,如果与知心朋友相聚,可以喝很多都不会醉倒,如果纯是应酬,一杯酒就会醉得不醒人事。还好子
昱喝多后,只是安静的睡觉,从不胡言乱语。曾有一次,一时兴起,与军人豪饮,当然是子昱先醉倒了,踉踉跄跄奔到
外面,冷风一吹,扶着墙只想呕吐,却又吐不出来。那人也有点多,但只要子昱在旁边,那人总会保有一些清醒,当时
那人跟了出来,见子昱如此难受,把手指放到子昱口腔里搅动了一下,子昱立即呕吐起来,吐完后,那人也不管是否肮
脏,抱着子昱回房,细心地把子昱收拾干净。子昱总是贪恋那人的怀抱,享受那人的照顾,心甘情愿地在那人身边待了2
年多。时至今日,子昱仍不相信是那人出卖了自己,仍在内心为那人 保留着位置,明知不可能了,仍象水中花、镜内月
一般地珍藏着。子昱不爱男人,只是那人赶巧是个男人罢了。
子昱有一搭无一搭地同秦刚闲聊着,心里却一再想着那个人。
看看时间不早了,王爷应该回府了,两人打马回去。一进王府,子昱就打听王爷回来没有,得知还没有回来,隐隐不安
起来。看看手下人采购的东西勉强符合李贵妃的要求,忙让人送过去,自己回到房里避一避。本想换件衣服,可是想穿
的衣服在王爷的寝室里,子昱来到王爷的房里正准备换衣服,忽听到有人说道“李贵妃驾到。”
子昱忙迎出门,见李贵妃怒气冲冲的模样,小心地行礼小心地说“拜见夫人,夫人可是要见王爷?王爷还没有回来”。
李贵妃冷笑道“我哪里能够见到王爷,王爷早就被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霸住了,我真想不明白,你好歹是个男人,却被
另个男人压,也不羞耻?居然还有脸当王府的副主管,你能干什么?让你买点礼品都买不好,你有什么用?只会在床上
勾引王爷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呐?”
子昱听李贵妃越说越不象话,只好截住话“夫人恕罪,属下办事确实不力,不过,属下让人准备了一些民间特色糕点,
想皇太后是能够喜欢的”
“谁让你做主了?你以为你是谁呀?竟敢管起我来了,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绑起来,打100鞭子”
秦刚连忙跪下求请“请夫人宽恕林公子吧,好歹他也是个王府副总管,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他这一次吧。”
李贵妃冷笑着“王府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奴仆都可以吆三喝四了,秦刚,我看在你给王爷多年赶车的份上,
今日就饶了你,你再敢多言,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来人,快动手!快动手!”
上来两个李贵妃的仆人,不容分说脱去子昱的上衣,将子昱的双手绑在院子里的行刑柱上,挥动鞭子用力地打下去。李
贵妃看见子昱的脖子上戴着的和田玉随着子昱身体的悸动,不断的晃动,真想把那块玉拽下来,据为己有,又想这块玉
被那个臭男人用过了,自己是不会要的,但绝不能轻饶他,一迭声的让人用力鞭打子昱。
秦刚一看大事不好,一边偷偷地让一名小厮快去大门口,迎着王爷,一边在旁边防着李贵妃。果然,李贵妃见子昱默默
地忍受着,更加生气了,大声地说“先不要打了,来人呐,用刀子把这个臭男人的脸给我弄花了。”
秦刚一听害怕起来,深知子昱的面容一旦被毁,王爷绝不会念及旧情,珍惜子昱,子昱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抛弃到奴
隶市场中,永世不能成为普通人。自己得到过子昱不少好处,如果他倒了,自己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于是秦刚上前一步
,跪在地上,诚恳地说“夫人,林子昱好歹也是王爷的人,请不要这样伤害他,您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饶了他吧
”
“秦刚,你也想挨打吗?”
“夫人,您大人不记不小人过,饶了林总管这次吧”旁边有几个仆人受过子昱的恩惠,也都跪下来求请。李贵妃大怒“
快去拿刀,快把他的脸给我弄花了”
36.江南行
秦刚一下子站起来,护到子昱的面前,大声地说“谁想上前,就请踏过我的尸体吧”
李贵妃的仆人深知秦刚武艺高强,一时也不敢上前,双方僵持起来。
“都给我住手!”子昱命不该绝,这时王爷回来了,立即大喝一声。
李贵妃上前娇声地说“王爷,这林总管办事不力,我正替王爷教训他呢”
王爷冷冷地说“子昱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他,以后都给我记住这点,谁也不能打骂子昱,除非是我。你快点下
去吧,免得我后悔。”李贵妃只好悻悻地带着人走了。
秦刚赶紧解开子昱,子昱早已晕过去了,软软地靠着秦刚,王爷上前看了看,只见子昱的后背纵横着血淋淋的鞭痕,触
目惊心,心里十分心痛,忙让秦刚将子昱抱回屋里,召来御医紧急救治。
过了两日,秦刚见子昱起床料理事务,不仅有点担心地问“还没好呢,不用这么操心的。”
子昱却笑了笑“塞翁失马,焉知祸富。”的确,挨了一顿鞭子,却换来了别人不得羞辱的特权,不是也很好吗?“那日
真是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命休矣。”
秦刚也笑了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须谢啊。”
这次被打后,子昱开始注意培植自己的力量,就算无权欲之心,也必须要有自保和保护亲朋的能力,孤掌难鸣,人力有
穷时,只有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强悍力量,方能立足这潜流暗涌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