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三卷 上——九尾仙猫
九尾仙猫  发于:2011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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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你小声点啊——”耶律元洪立刻警惕的示意他放低嗓门,“我这儿毕竟是太子府,你当真以为似是在客店打尖住

店般随便?”

白玉堂一听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心急失态:“……爷只是想知道猫儿他还好么?”

耶律元洪一眼便知他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展昭,也知道他了解真相后会是何等难以接受,但是却又觉得实在隐瞒不下去

,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硬着头皮说道:“他伤的不轻,还差点寻了短见——”

“哐当”一声,白玉堂果真将那花梨镶玉六方桌拍的山响!

“短见?!?那个死猫执拗不化爷不稀奇,但是爷不信他会因为受了些手段就寻什么短见!你给爷说清楚,到底是怎么

回事?!”

“……的确不是因为刑法,是尧音为了逼他而滥杀无辜,他不忍心看着那些内侍们血溅厅堂,又不肯屈打成招才……才

咬舌自尽的!”

白玉堂只觉太阳穴一阵眩晕,似是被重击的毫无防备,一时眼冒金星,七窍生烟!

这个天杀的契丹二皇子,这么阴险的招儿对猫儿而言,绝对是必死无疑的杀手锏!这你都能想的出来,算你狠啊!爷有

朝一日定将你拨皮卸甲,取了心肝喂狗!

“……他、他……”缓了半晌,白玉堂语带心悸的颤抖,一对子夜半黝黑的眸子里杀气腾腾。

“说来话长了,如果不是天玺及时赶到,拿自己的命威胁尧音宣了御医,恐怕你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等我混进天牢时

,御医都已经替他包扎妥当,我当时能做的只不过是给他服下父王配置的固本培元的宫廷秘药,想必已是没有了性命之

忧,但是其他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白玉堂不等他说完,提了画影转身便向外走。耶律元洪知他火爆,见了立刻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叫道:“干什么?

你莫不是还要去劫人?!”

“废话!爷就是听信了你的胡话,才放任的那厮下了狠手!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跑不了,爷会一个个的清算

明白!!”说罢立即用画影剑端挑开耶律元洪的手,拔腿就走。

还未等耶律元洪开口辩驳,却听得寝宫门扉悄然开启,顿时令屋里的两人悬心不已。待到一条黑影闪进门来,白玉堂已

是唰的一剑将其逼在墙边。

“殿下,是我。”那个黑影并无反抗,仅仅用沙哑的嗓音自报家门,而且仿佛对白玉堂以剑相抵的作法一点也不意外。

“白玉堂,放开!”耶律元洪听了那沧桑的声音,立刻严肃的命令道,“他是我派去刺探天牢的亲信!”

天牢?那这个人来是为了——白玉堂一听恍然大悟般的垂了剑,但是却一把抓住那人的腕,脸色苍白的问道:“你从天

牢来?那展昭他、他是不是又出事了?!”

来人无声的看了他一眼,再将目光投向自己效忠的主人,完全没有理会白玉堂的关切。

“启禀殿下,公主已无大碍。昨晚皇上亲自到牢里接她回去,今儿个晌午前就醒过来了。皇上恐是放心不下,直守了一

天,看着她入夜安睡了才离开。”

他轻轻摘下遮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满是刀疤的黢黑脸孔。借着烛火,凹凸不平的脸面映着峰峦般的明暗,令一向喜好

完美的白玉堂近距离的看了,也不禁心存戒畏的咯噔一下。

耶律元洪长舒口气,这个死丫头真是命大!追随克硕汗亲王的亲卫军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猛将,可是眼见了那日身为

堂堂公主的她血流满地的一幕,个个都是触目惊心,直到追问时还后怕不已,可见天玺当时是何等毅然的孤注一掷!这

一点,恐怕连父皇都没有料到吧?

“父皇可还曾吩咐过些什么?”耶律元洪扫了一眼心急火燎的白玉堂,接着又追加一句,“……或是还处置过什么人?

“皇上武功盖世,属下紧跟圣驾但又不敢靠的太近,也没办法听到圣谕。”那黑衣人恭敬地回话,“不过皇上接公主的

时候,倒是把那个公主府的侍卫也带回宫,怕是要御审!”

“什么——?你是说他把猫儿带进宫里审讯?!”白玉堂再也按捺不住,睁着一对硕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付令人惧怕

的面相。那黑衣人淡淡看他一眼,点头默认。

耶律元洪本也怀疑自己听差了话,但是转念一想,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白玉堂你稍安勿躁!父皇这也许是为了展昭好——”他沉着冷静的安慰着,可是白玉堂却坚决的回瞪他一眼叫道:“

哼!你休要替你那暴戾的老子开脱!他根本就是要眼看着要了猫儿的命!!”

“你懂什么??!这本就是为了引诱真凶上钩而演的戏,抓展昭他们也只不过是麻痹李元昊的幌子!不可能审出结果的

事,由尧音出面装装样子也就足够了,何以还用的着父皇亲审?如今会将他押进宫去,必是天玺所求。倘若父皇要取他

性命,只需将他留在天牢里任人宰割即可,何须借着御审的名义带他离开尧音的掌控,这分明是有意保全他性命。”

白玉堂听了一怔,但是随即悟出了他的意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什么叫麻痹的幌子?原来你那皇帝老子根本就是无中生,明知猫儿的清白却要将他整治一番?!你、你们简直就是…

…无耻——!!”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太子宅心仁厚忍得了你,我肖龙可容不得你放肆!”那个黑衣人立刻从旁垮了一步挡在白玉堂

和耶律元洪之间,语气远不如他主子友善。白玉堂哪里是被吓大的,毫不客气的上前一步道:“哼!爷连你主子都不怕

,岂能怕了走卒?!”

“好了,好了,肖龙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耶律元洪一看他俩人剑拔弩张,赶紧出来无奈的圆场,“现在要紧的是捅

破这层窗纸!一旦将这个锦囊证物面呈父皇,也就大势在握,想必父皇便无须再为难展昭了!”

这两个僵持的人互瞪一眼,毫不相让的赌气别过脸去。但是就在这时,白玉堂腹中突然咕咕直叫,声音大的连他自己都

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从那日傍晚离了太子府,已是一夜一日未进水米。唉!不管武功多么高强,毕竟还是敌不过这

区区五脏庙门空寂!妄爷一代豪杰好汉,怎么尽在这节骨眼上出丑丢人?!

耶律元洪望了一眼白玉堂尴尬的无可救药的表情,精致的面孔的确白的吓人,嘴唇也是久未浸湿而有些许干裂。这只死

心眼的老鼠还真的是寸步不离的盯着李元昊,大大咧咧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若不是那日给你进了‘万华九洫汤

’,连守了一个昼夜,你怕是连离开大内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已欲天青,室内渐渐的亮了起来。看着残烛燃尽青烟消逝,他轻叹口气,随即吩咐:“肖龙,你趁府上丫鬟还未起

身,带白玉堂去后厨房用些饭菜,再找个隐蔽的房间给他休息。大伤初愈的,这么久饿下去会伤及元气!”

他还惦念着爷的伤?白玉堂听了心里情不自禁的一阵温热,不过刚刚才骂过人的,哪能厚着脸皮道谢?!结果就这么倔

强的硬撑着脸面,始终没肯吐出半个谢字,不过那一对眸子里倒是隐约的泛着踌躇。

耶律元洪早先领教过他那倔驴般的性子,实在和他计较不起,无奈的轻摆下手,示意白玉堂随那黑衣人去:“……你放

心在我府上休息,我天一亮就进宫奏明父皇事情的原委,有了展昭的消息自会通知你。只是你万不可轻易妄为,否则节

外生枝,没人收拾的了残局!”

白玉堂阴着脸极不情愿的撇撇嘴:“……爷也要和你一起进宫——”

谁知那黑衣人立刻语带嘲笑的说道:“就你这么娇嫩的长相,想要混进宫里怕是只能扮作女人!”说的白玉堂立刻两颊

闪过一丝绯红。

“肖龙说的有理,你一个宋人模样实在太招摇,去了恐怕也只有坏事的份儿!”耶律元洪见白玉堂还是一脸的不甘便苦

笑一下继续说道,“怎么,你还是信不过本太子吗?我何曾害过你不成?”

白玉堂听了片刻蹙眉不语,似是在尽量收敛自己的猜疑。的确,这个辽国太子至今的为人还算诚恳,看不出什么破绽。

就算嘴上不愿意承认,事到如今,能有他这样的人帮着护着,还似乎真是爷的贵人!

“……那爷就等着你快些回来!”白玉堂故作轻松的回答,仿佛是他在吩咐,看得那黑衣人满脸的不悦,但还是沉默寡

言的白了他一眼,推门而出为他引路。

就在白玉堂一脚迈出寝宫大门的时候,只听背后耶律元洪突然冷静地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肖龙会带你去投

奔我那妹妹,她定会千方百计的协助你和展昭脱险!只要一有机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带展昭远走高飞,万不可

犹豫!这种时候,能走脱一个是一个,否则以后就再也吉凶难测了!”

白玉堂听了惊讶的回过身来,可是却见到耶律元洪已是绝然而然进了内室,根本不打算再与他解释!可是那句句像是诀

别般的话,却令白玉堂的心中氤氲密布,难以释怀。

四十五、争宠

日已高升,阳光灿烂的透过窗格,洋洋洒洒的铺了一地。

一队伺候晨漱和早膳的侍女捧着大大小小的家什,已经站得腰酸腿软,司宫心急火燎的等在殿外。

昨日一下子发生这么多劳神的事,皇上直到寅初才回宫,入寝时已近黎明,自是疲累,但是像这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

时候倒是稀少的屈指可数。司宫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心里嘀咕,一抬头就见一个神色匆忙的侍女已是站在眼前。

“大总管,娘娘又传话来问了……”

“催催催,没看见皇上还没起哪吗?!”司宫脸色阴沉的训斥,“别说是她了,太子从辰时就侯在御书房里,就这洒家

都没敢搅扰!”

“这……可是皇上再不传,奴婢怕是要……要闹出事来了!”那侍女神色紧张神秘。

“出事?又出什么事?”司宫一听眉头拧成一坨。一连两天出了多少的事还不够乱,这个娇娘娘还要再雪上加霜?

“就是……就是那个侍过寝的浣衣侍女……云妃娘娘今早在侧殿里撞见到她就没少了奚落,最后谁知道那个丫头给说急

了,随口回了一句,现在娘娘正罚她跪在院子里呢……”

司宫眨着一对细小的眼睛,张嘴没说话。

罚她?这个云妃娘娘恐怕只知道她侍过寝却没见昨日皇上离开时那幅细心体贴的模样。虽不知道这个没姿没韵的浣衣女

到底是怎样笼络到圣心的,但是眼前这个不识时务的后宫女人仗着自己得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想想她跟着皇上多

久了,有哪次能像昨日那个小侍女般留宿‘宝鞨殿’的?洒家就是看不惯她那幅盛气凌人,一夜飞黄的俗气!

“你回去盯着点儿,洒家这里还要再想想法子……”那个来报的侍女应诺着退出去,剩下司宫长嘘口气,定了定神后转

身推门进了寝宫。

而等那个报信的侍女再次溜回侧殿的时候,云妃正品着奶茶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个较小瘦弱的身影静静的跪在院子里,自

己身边的一个老宫女正指指点点的骂的起劲儿。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不知道交了哪辈子的黄粱好运,仗着侍奉过圣驾就目中如人了?!”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没看到是娘娘——”小侍女带着哭腔争辩,可是却被那个凶悍的宫女拎住了耳朵!

“狡辩!我看你还死宁!!”她一边骂一边拧,直揪得那串着坠子的耳洞冒了血,疼得小侍女啊啊直叫。

那个老宫女狞笑着看着她痛苦,扯着她的耳朵转过半个身,满脸媚笑的向自己的主子邀功请赏时,却被一对如鹰眼般犀

利的目光瞪得大吃一惊——原来皇上已是满面阴冷的站在侧殿的入口!而自己那个耀武扬威静候陪膳的主子娘娘定是完

全没有料到皇上会亲自移驾过来,此时已经是吓得叩安不断。

耶律彦和未支一声的进了侧殿,没有叫平身。云妃在地上跪了须臾,心里暗暗感到有些发怵。

要知道自己每次与皇上请安,陛下都是舍不得自己真跪的。而且两天前弄坏了陛下的宝琴,本来以为会有一段时间见不

到圣驾了,谁知昨日下午传令的宫人还是按照惯例到‘香暖阁’还传旨侍奉早膳,云妃顿时就觉得自己身价倍增!

皇上还是最为宠幸妾身!她得意的恨不得向整个宫廷,不,使整个辽国昭示这个千百佳人美女都得不到的幸运!

然而今日这是怎么了?云妃自己默默嘀咕,可是脸上还是挂满了经营的微笑。

“皇上!云儿给皇上请安~~”

云妃说的娇声瓮气,可是却没换来耶律彦和的一个好脸色。皇上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她胆战心惊的想,却听见那满是威

严与磁性的声音突然传来,可是禀神凝气,却没有半个字提到自己。

“去,叫院子里的两个进来!”

刚刚那个耀武扬威的老侍女连滚带爬的奔进殿来,筛糠似的匍匐在地。而那个浣衣院出身的小侍女似乎还未从那阵痛中

缓过神来,跪在地上还一直抚着那只被揪得通红耳朵抽泣不已,依旧是一副凄凄楚楚的模样。

朕那天到底为何会心血来潮的要了这样一个不名一钱的小丫头,而且竟然还会念念不忘?即使知道太子在御书房久等了

一个早晨却还是决定先赶来这里替她解围?

见她还是穿着寝宫侍女的宫服,耶律彦和阴着脸瞄了司宫一眼。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昨日的确走的匆忙,而且回宫甚晚

,完全也没顾得上过问她的安置。没名没份的侍女还是侍女,而因次被嫉妒而怀恨在心的女人修理也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你又坏了什么规矩?”辽王正襟危坐,但是语气却透出罕见的温柔,令一旁的云妃听过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皇上——这个小婢女目中无人,臣妾让她奉茶,她却装作视而不见,根本就是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还未等那小侍女

开口,云妃就恶人先告状的嚷起来。

“奴婢没,没有……”那个小侍女一听立刻抬起头来反驳,但是目光一触立刻意识到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而

自己这样简直就是放肆。她立刻想到那还痛的很的耳朵,吓的立刻又低下头去闭嘴不再言语了。

耶律彦和见她们还是像两只掐架的鸭子,谁也不肯服输,心里便知道一定是云妃娇蛮成性自己没事找事。整个侧殿片刻

沉寂之后,辽王站起身来踱到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面前,对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说道:“……去,给云妃认个错!”

那个小侍女惊讶的抬起头,紧咬着嘴唇满眼委屈,可是还是顺从的转过身,规规矩矩的对着云妃一叩:“……奴婢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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