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都得装袋扔掉,我当时挑的时候,心里难受极了。”
“啊!也是”,我点点头,“不过这是什么故事呀,听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我讲下去,生活本来就是残忍的”,他笑了下,继续说道,“从此我恨透了这种被选择的命运,我发誓,我要变得
强大,强大到足以能够摆脱这种被控制、被欺凌、被决定的命运。”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突然有点理解肖世彬的霸道和强势了。
“江枫你很想听我的身世故事吗?”他突然话题一转问我。
“嗯?”我被他问得愣了下,“如果你愿意讲的话,那我很乐意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但是我的故事只给我最爱的人讲,其他人我信不过”,他又眼睛灼灼地看着我。
“哈?彬,我现在还无法回应你的爱,但是,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我绝对不会把你的隐私故事作为猎奇的材料向别人大
肆宣扬”,斟酌了片刻,我有保留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发誓,不是以爱的名义?”他看着我,语气中流露出几分伤感。
“我发誓,以我的人格”,我必须跟他厘清关系,关键时刻态度暧昧、含含糊糊只能让更多的人受伤。
“如果海岚由于什么意外离你而去,你会不会选我?”他问得不依不饶。
“怎么可能?!”我急了。
“我只是假设,假设你懂吗?”他的语气也急躁了几分。
“我不知道,或许会吧……毕竟,你是除了奶奶和海岚,和我最亲近的人”,我悠悠地说道,但是,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
“亲近?江枫你所谓的亲近是什么意思?”他听了我的话喜上眉梢,却步步紧逼,想让我说得更明白。
“亲近是什么意思呢?好像始于身体上的快乐和默契,但又似乎不止如此。跟你在一起,总让我想起小时候,很小很小
时候的记忆,那种模糊的暖意,莫名的感动,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栗……”我认真地体味着,确实,我和肖世彬的关系
还真的很难界定呢!
“江枫,我真的好爱你!”他激动起来,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扑上来一通狼吻。
“啊痛痛痛!”他还是碰到了我身上的伤,我不由地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枫,我太开心了,你终于敞开心扉,和我讲了真心话”,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该怎么纪
念一下这富有转折意义的时刻呢?可惜我刚才没有准备录音机。”
一听到这里,我的眼神马上黯淡下来,就是这个人,两小时前还威胁我,要让我的黄色DV满天飞,现在又大呼没有录音
机给我录音。我是囚犯吗?做什么都被别人死死地捏住,动辄得咎。
“枫?”他摇摇我,很显然感到了我的不开心。
“这就是咱们俩随便说说罢了,怎么会当真呢?海岚会永远都好好的,我们会永远都好下去”,我叹了口气,发现自己
说得造次了,怎么不知不觉就和肖世彬谈情说爱开了?“姑妄言之妄听之,只当是晚上消乏解闷的话,你不要在意。”
“你只要记得你说过这样的话就行了”,他看着我,定定地说,“不过忘了也无所谓,有我在旁边会常提醒你的。”
“宝贝,饿了没?晚饭吃进去的都吐了”,他突然转变话题,带着满满的歉意问道。
“确实有一点呢”,我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感觉饥肠辘辘,“我去给咱们做吧,也到吃宵夜的时候了”,说着,我艰难地
坐起身来,准备去厨房简单弄点吃的。
“我去,你是病人”,他按住我的肩膀,坚决地制止。
“这算什么呀,我又不是纸糊的”,我嗤地笑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吧!要不咱们也点个香,喝个歃血酒,拜个把
子?”我笑着打趣他。
“好啊,金兰结义嘛!这个我懂”,他也笑着附和。
“那我更得去烫酒整菜了!”说着我已经从床上挪了下来,慢慢地向厨房走去。
“我给你打下手”,他赶紧过来扶住我。
有了肖世彬的帮忙,我的宵夜很快就做好了,油炸花生米,凉拌黄花菜,西芹炒百合,蘸汁牛肉,还蒸了一盘速冻叉烧
包作点心。“快去拿酒来”,我笑着催促他,“我这可是效仿水浒英雄,整的都是下酒菜。”
“好嘞”,肖世彬很配合地摆了个店小二pose,从酒柜里拿来一瓶五粮液。
“这么冷的天,如果喝绍兴花雕会更好呢!可以一直烫着,慢慢斟饮”,我笑着跟他提议。
“哦,是我村鲁了”,他笑了笑,很快换了一瓶女儿红来,“这个,是吧?”
“你有烫黄酒的器皿吗?”我试着问他。
“没”,他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其实很村野”,他自嘲地说。
“不碍事,只是随便问问,这个瓷瓶也可以直接烫的”,我笑着回应他,吃顿便饭而已,干嘛让主人那么局促尴尬呢?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拿起筷子不由地念出了这两句诗,外面北风呼啸,屋里暖意融融,几样清淡小菜,一壶
滚烫的小酒,再配上热气腾腾的馒头,即使是平时相交淡漠的朋友,见了此情此景,也会油然生出几分热络之意吧?
“江枫,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你是腹有诗书的大家闺秀呢!又有才华,又有情调”,他笑着赞我。
“哈哈,其实我只是矿工的孩子!偶尔酸腐一下,让你见笑了!来,喝一杯!”我不禁哈哈大笑。
“江枫你酒量怎么样?”他看我一饮而尽,担心地问。
“我酒量确实一般,但这是黄酒不碍事,喝了还可以活血化瘀呢!”我一边斟酒一边解释。他一听我提到瘀伤,脸上又
不自然起来。
“都说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再别想那些不爽快的了”,我赶紧打断他这种无谓的自责。
“等等,我们的结义仪式,先滴几滴血再喝”,他认真地说道,起身去拿水果刀。
“干嘛?你也这么酸腐了吗?打趣的话都听不出来?”我赶紧喝住他。
“江枫,你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他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噗!”我嘴里来不及咽下的酒喷了一地,这是我听到的本世纪最冷的笑话,“别恶心我好不?我不是赵忠祥。”
第27章:雨雪夜
“枫,我下周要去苏州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好吗?”酒喝到微醺,肖世彬突然出言邀约。
“啊?怎么可能啊?我忙得要命”,我赶紧拒绝。
“店我会叫人帮忙管理,再说我的遥控能力也是很强的。你老婆不是有保姆照顾吗?你的学业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是
吧?你还担心什么?”他似乎不会轻易妥协。
“虽然看上去都没什么特别紧张的事情,但是却是一步都不能丢开的,一丢开就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还是守在旁边
小心看顾的好”,我小心翼翼地推却。
“如果你岳父叫你跟我一起呢?”他突然抬出了海爸爸,“我们有一个合作项目在那边,需要考察下,你这个半子当然
有义务去辛苦跑腿了!”
“啊?”这个我真的没想到,“大概去几天?”
“嗤!岳父的旨意不能违抗吧?江枫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非得要逼上梁山才行!”
“这不是旨意不旨意的问题,这是爱和尊重”,我对他的奚落不以为然。
“那说好了,周日晚上出发,机票我订,时间一周左右”,他已经开始安排行程。
“这么突兀?”我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被遥控的机器人。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在考虑怎么安顿海岚,离开她这么长时间还真是不放心!我默默地饮着酒,突然空气中传入一丝清新
湿润的气息。
“下雪了吗?”我惊喜地望望外面,索性站起身去窗边看个究竟。外面的路面湿漉漉的,透过路灯的光望去,能看到介
乎于雨丝和雪花的晶状物从空中洋洒而下,远处松柏的尖顶上微微有一点白,四宇寂静而圣洁。我闭上眼睛,贪婪地深
吸了一口洁净无比的空气。
“枫,真的下雪了吗?现在应该还不到节令吧?”肖世彬说着也走到阳台上来看个究竟,看见我陶醉其中的模样,不由
分说过来搂住了我的腰,在我耳廓边轻啄了下。我的内心受到此情此景的熏染,变得柔软而轻灵,竟没有顾得上责怪他
越矩的行为。
“肖世彬,你听到了吗?远处有谁在轻轻地吟唱?呵呵,要闭上眼睛用心倾听才可以听到哦!”
“我听到了,动人的仙乐,不仅有歌声,而且鼓瑟吹笙,悠扬清亮”,他极配合地附和了一声。
惊异于他的对答,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起来。其实外面,宁静而虚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管弦之乱耳,之前呼
啸的北风也早已隐而不见,真正是万籁俱寂,乾坤一统。所以,肖世彬居然能听到我心中流淌的音乐,不能不说是一种
奇迹。
他捧起我的脸,认真地亲了一下我的唇。我这才反应过来,退远一点赶紧警告他,“今晚我们不做爱好吗?我们该静静
地享受这美妙的韶光。”
“谁说要做来着”,他跟过来又急切地吮吻着我,含含糊糊、似乎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一次他没有食言,搂着我啄吻了
几下后,就缓缓放开了我,然后又把我一下打横抱起。
“哎,我能走!”我急着下来,推搡他的胳膊。
“别喊!让我给你再瞧瞧那些伤!”他端直往卧室走去。
“不用,我还没收拾吃剩的东西呢!”任由杯盘狼藉堆放似乎不是我的习惯。
“先放着!煮饭婆!”他又在讥讽我。
被肖世彬再一次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似乎随随便便就拿了一套我能穿的睡衣出来套在了我身上。我
今天来时穿的衣服已经全部被他破坏掉了,我是不是该跟他借套衣服准备明天穿呢?
“哎,肖世彬,麻烦你给我借套衣服”,我出言相求。
“这不是我的家,我无权借给你”,他鼓着腮帮子瞪着我。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蛋,想要自己去柜子里找啊!”他见我久久没有动作,只能把话说得明白了点。
“哦”,我慢慢从床上下来,犹犹豫豫地打开卧室的大衣柜,“啊!”我吃惊地叫了出来。
“哎,矿上来的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他气呼呼地揶揄。
“为什么要这样?”我一边不可置信地翻看那些衣服,一边疑惑地询问他,“为什么挂这么多我能穿的衣服呢?这几个
牌子好像也是我常穿的那几种诶!”
他翻翻白眼,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给我准备的?我暗自盘算,心里却不由地咯噔一声。我是个非常专一的人,所有的衣服,只认准一个牌子、
一个款式、一种颜色,无限次的更换。所以我的鞋永远是苹果牌的,我的裤子永远是查尔斯河,我的衬衣和西服永远是
雅戈尔,不贵也不华丽,但是配我大学老师的身份刚刚好。肖世彬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个习惯的?我眼睛盯着他,满是疑
惑和询问。
“别忘了,我们是同床共枕过多次、有夫妻之实的人”,他无奈地提醒我。
“哪有多次?”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没有多次吗?但是我感觉已经跟你过了好久,都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他用手指支着腮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捧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衣服,我发现自己眼睛又变得湿润起来。
“别唧唧歪歪了,快躺上去,我给你擦点药”,他伸手过来扶我。
“不用,不疼,明天海岚问起我就说是喝酒喝晕了撞墙上了,何况我们明天晚上不就要出差走了吗?”我实在不想再次
赤裸裸地面对他。
“那也总得上床休息吧?已经不早了”,他说的是事实。
“哎!你有没有给我准备备用手机呢?”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已经被肢解多时了。
“自己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他抱着手吊儿郎当地说。我爬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一部新手机,我跪
在床上望着他,吃惊得久久合不拢嘴。
“你的嘴巴都可以塞一个核桃进去了”,他好笑地说道。
“肖世彬,你过来”,我冲他命令道。
“干嘛?”他警觉性很高。
“上来,地上太冷了,让我抱着你”,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他明显松了口气,却狡黠地笑了。
“开心吗?”他老老实实地被我抱在怀里,献宝样地明知故问。
“不,我觉得很遗憾”,我偏偏还不让他得逞。
“遗憾?怎么会?”他装出气愤大叫的样子。
“这个床离外面太远了,如果你装一间日式风格的房间出来,我们就可以躺在榻榻米上听雨,或者打开纸隔扇欣赏外面
的风景。”
“嘿嘿,知道了,下一次买房就这么办。我们不是明天就要出差了吗?我们可以找这样的酒店来住。”
“但是没有雨,没有令人心醉的风景,住也没意义啊!”我继续逗他。
“没有雨,就叫消防车来洒水;没有风景,就画一幅挂在外面”,他又表现出执着坚毅的一面。
“暴发户”,我懒得理他。
“江枫我睡不着”,他躺在我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喜欢什么书?我可以读给你听。”
“但是我什么书都没有买呢!还没来得及装书房,准备等你去挑选呢!”他表示遗憾。
“那我给你讲大岛渚的《感官世界》吧?非常完美深刻的性爱故事,应该很迎合你的口味!呵呵,只是不知道变成语言
,会不会有些龃龉呢!我对我的叙述能力也不是很自信!”
“你讲吧,这个电影我看过,看看你能讲成什么样子!”他十分了然。
“啊?那不讲了吧?免得又被你嘲笑”,我真的有些心虚。
“讲吧!我也很怀念里面叫做阿布的女孩子!”他似乎在追忆遥远的事情。
“要不我们也玩里面的游戏?”我突然来了兴致。
“什么?哪一个?”
“死亡游戏啊,轮流扼住对方的咽喉,体验濒死感觉。”
“江枫你居然有这种恶趣味?”他做出怕怕的样子。
“善与恶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界限,你觉得恶,是因为你不够宽容,不懂理解”,看到他这么狭隘,我不免出言修正。
“但是他们是在性高潮的瞬间体验窒息与死亡,你确定可以吗?”他反而将我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