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不管是恋人也好，朋友也好，你都算最优先的，怎么排都是第一。也许这种定位太模糊了，可是我想来想去，

也真的不知道究竟喜欢还能分成怎样。这种喜欢跟你的那种喜欢可能不太一样，但我想，也许你委屈一点，或者我再努

力一点，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恋人是会分手的，结婚的人也会离婚，朋友有一天也可能会反目成仇。这三种可能性，我都不愿意发生在我们之间，

我只想看着你就这样好好的在我身边。”

“所以，你还是做我的人吧。家人的关系是一辈子的，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他微笑了，看身下那个早就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的人，故意忽略那两道水光，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说：“这种告白，

可以让你心甘情愿把自己卖给我吗？我自己都感动了。”

眼前谢随之的面孔又渐渐染上粉红的颜色，引诱着他伸手过去，原本要握住下巴拉过来，却又顿住，最终只是在脸颊上

抚摸一下，动作轻柔得生怕碰坏了他一样。

尾声

“睡着了？”

“看来是。”

吹了一夜凉风散步回来的莫家夫妻打开门，就着客厅里微弱的光线，看电视还开着，来回走动的人在表演哑剧，沙发上

的两个少年搂抱成一团，歪倒在那里，身上还围着一层毛毯。紧紧依靠在一起的两张睡脸纯真干净如婴儿最初的天使模

样。

莫母忍不住叹了口气。

“冷不冷，我去冲杯牛奶，喝了就去睡觉吧。”身边的丈夫低低地说，她恍然回头，对他笑了笑。温暖手掌伸过来在脸

颊边轻轻抚摸，让人有想依靠过去的冲动。

她反射性地抬手盖住那只手，丈夫疑惑地笑了。更加温柔地握住了她的脸颊，微微下滑向耳垂，亲昵地捏了捏。

“干什么啊？”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她还是有些郝然，昏暗的客厅里不由自主地微红了脸颊。

丈夫耸耸肩，放手走进了厨房。她一边解开外套要坐下，不期期然地对上了儿子含笑的眼睛，还有些刚睡醒的蒙蒙水气

。

“恩爱夫妻，可不可以记得还有个儿子，不要老排挤我嘛。”儿子说，要起身的动作却因为手臂上还有另一个人的重量

而停住了，就保持着那个半起身的姿势不动。黑眼睛低下去看看那人，还是睡得一团迷糊的脸，恶劣地伸手捏了捏，谢

随之只是皱着眉头哼了声，他就笑着放手了。

“你也别那么开放，”做母亲的安静地看着儿子的动作，说：“你爸爸迟钝得很，你也要等他慢慢接受谢随之这个人，

然后才暴露你们的关系比较好。”

儿子切一声，像是要反驳，又似乎觉得麻烦而闭了嘴。

“喜欢某个人，这种事情很简单的吧。”最终这样平淡地说。母亲微笑了，看厨房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牛奶走出来的男人

，父子两个唯一相似的地方，只有那一点近乎认死扣的脾气。虽然都不是激烈的个性，却是会用另一种平淡到无声无息

却不容忽视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执著。

儿子重新躺回去，把手臂里的人圈得紧一点。另一条手臂抬起来，电视画面一瞬间熄灭了，只有从窗口透射进来的微亮

，将房间笼上了一层微蓝色的光。他就这样拥紧了那个人睡去。

莫母望了望窗外，天要亮了，再过几个小时，那一点点的鱼肚白就该加深扩大，太阳就该晒到他们身上来了。

微微叹息着，她拉上了窗帘。

“……谢随之？谢随之？”

他猛地睁开眼，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视线中都是暧昧模糊的微光，一些器物隐约的轮廓。在他身侧紧紧依偎着一个暖热

躯体。

“你可算醒了，翘了一整天的课来睡大头觉，猪都没你能睡。”低沉的男性嗓音贴着他耳朵响起，谢随之痒得一缩，回

头看那人，那张成熟的俊美男性面孔正近在咫尺处，一双黑眸里满是宠溺。他想对他笑一下，鼻子却一酸，赶紧的把头

低下去，埋进那人肩胛之间。一条胳膊安全地抱着他，呼吸间都是熟悉而温暖的气息。

“莫凌……”他喃喃说，“我……”

“你什么？”莫凌漫不经心地抚摩着他光裸的背脊，“你怎么能睡那么久，我等你吃饭，等得饿死了。”

“我做了一个梦……”他回答，在那个怀抱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莫凌在他耳边笑了。

“这就叫正经的白日梦了。都梦见什么？”

“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他说，莫凌的手指温柔地抚弄着他后脑勺上的乱发，又一点一点给他顺平了，动作自然而随性

。谢随之靠着他，安心地闭上眼，一时间有短暂的恍惚，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而这，是否又是另一个美梦。

“我梦见了你，还有很久以前，很多很多的事情……”

一个吻落在他脖子后，然后张口咬下，牙齿与皮肤间微微刺痒的感觉，他睁开眼，翻过身去抱住莫凌。

“该起床啦，”莫凌说，亲亲他鼻子。“收拾一下去吃早餐，我们路上正好还能赶上日出。”

谢随之知道这不是梦境。从很久以前开始，这个男人走进他的生命中，干涉他的生活，拉扯着带他向前走，说他要他们

在一起，说他们两个一起幸福下去，而自己也就这样一路跟随。无论莫凌说什么，他都相信，只因为他是他的莫凌。因

为无论何时何地，莫凌都会在，陪他挨过一整个黑夜，然后一起去看日出。

这个世上，他就是属于他的日出。

日出番外大概是爱情

半夜被一泡尿憋起来，谢随之摸黑出来客厅，就听到了阳台外面有人说话，自己的名字频繁被提及，他几乎是马上就不

动了，悄悄地在阴影里站定。

“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太简单了？”唐睢辛说，嘴唇上有一个红色亮点一闪一闪的，白天一表正经的学生会长大人，居然

私底下也会抽烟。“感情这种事情，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就算你真的逼自己全做到了那些事，要是没感觉还是没感

觉。”

莫凌停了一会说：“可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唐睢辛有点烦躁，“谈恋爱不是想办法就行的。谁都知道你对谢随之好，可是爱情不是好就行了。你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倒不如就这样下去，顺其自然，等谢随之遇到另一个动心的人，你就可以放手了，这样对谁都好，要是你真的踏出了

那一步，以后闹僵了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谢随之终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咬住自己的手，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他贴着墙，感觉到背后瓷砖的一片

冰凉。

他屏息，等着莫凌的回答。

莫凌没说话。

唐睢辛叹气。“你当初就不该来。现在算什么，在计划着怎么爱上谢随之？那你是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吗？”他尖锐的

说：“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没有心仪的对象，不保证将来不会遇见，那时候你怎么办。届时对谢随之的伤害可能更深。

”

有人嗤笑一声，明暗处三个人都吃了一惊。从阳台外利落翻身进来一个人，一伸手就拿了唐睢辛的烟。

“好好的学人家抽什么烟啊？”是洛小木，一边指责着唐睢辛一边就把烟送自己嘴里去了。

“你怎么也来了？”唐睢辛没生气，洛小木说：“远远的看见你们这有亮，过来看看，结果是两假正经在谈感情问题。

”

唐睢辛哼声，说：“行啊，你不假正经，你说吧，怎么办？”

洛小木对他流里流气的喷了一口烟，害得唐睢辛呛了一声。他说：“什么怎么办，你们这些假斯文想一堆有的没的。喜

欢就上，不喜欢说什么都是放屁。我就不信，要是你没感觉，你怎么让自己硬起来都是问题，行不行一目了然啊。”

唐睢辛气急败坏的低声说：“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上上上，你脑子里还有别的没有？”

洛小木说：“我说的不对？莫凌你自己说，跟老妈子似的照顾他，他什么好处坏处你太清楚了，你还能对他有那种感觉

吗，你对谢随之，压根就没有邪念，我都觉得你们搞一起像是乱伦。”

连莫凌都被他逗笑了。谢随之隐藏在阴影里，因为这个笑而微微发抖。

感觉头上悬着的那一把刀，终于要落下来了。

你喜不喜欢我？会不会，有可能爱上我？虽然告诫自己要知足，但人怎么能忍得住自己贪心？一天一天看着莫凌身前身

后的，这种念头在心头打转，就像一个吊索，一天一天的收紧，让他不能呼吸。

现在，最终的审判终于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也早超生不是？他紧紧的掐着自己胳膊，紧张得几乎感觉

不到疼。

“我吗？”莫凌慢慢说，“我并……”他在斟酌字眼。“谢随之乐意的事情，我应该都没问题……”他委婉的说。

洛小木呸了他一声。

“什么叫没问题？看见男人的裸体没问题？看见男人打手枪没问题？去碰男人的那里没问题？你当你是机器啊，就没有

自己一点好恶？”

莫凌又被逗笑了。“这个，我觉得谢随之不会让我感觉到厌恶……”

洛小木哼声，不知在想什么：“对哦，我也见过唐睢辛的裸体，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我靠！！”唐睢辛说，“洛小木你有什么毛病，这个也比？”

“打个比方嘛。好我不说了。”洛小木丢了烟头，斩钉截铁的说，“嘴上说的都不算，莫凌，你得先证明给自己看。要

是你真的有同性恋潜质，或者只要是谢随之你也行，我们就不管你的这事了，以后你爱干嘛就干嘛。”

“怎么证明？”

洛小木低低笑，“找一天，把谢随之给办了。最直接的身体反应是最诚实的，要是你真的不行，就趁早跟谢随之说明，

别耽误他。”

他嘿嘿笑了，唐睢辛敲了他一下，“什么损招你也好意思说……”

莫凌说：“好，我做。就明天。”

谢随之完全僵硬了。

不管莫凌是怎么计划的，第二天他就发现，谢随之忽然间，变得比他还忙。

上课时不再跟他说话，一下课就往外跑，莫凌一靠近他十米内，谢随之就跟屁股上着了火，简直不能呆一秒。整个一天

，五班同学们就光看见这两人你追我赶。好几个人都来问莫凌，是不是吵架了？

莫凌也挺纳闷的，一个人避着一个人不外乎几种理由，移情，闹别扭，身体不舒服。凭他对谢随之的了解，很快推翻了

几个可能性，余下最可能的一种，就昭然欲出了。

也许大概，是东窗事发了吧？

这样想，莫凌也就不着急了，先随着他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谢随之的情况更惨，躲得了白天，晚上还是要回去睡觉的，他在教室拖啊拖，终于拖到下课

熄灯，没奈何的回来了。

莫凌没在房间里，谢随之还没敢太早放心：浴室里有声音，他叫了声唐睢辛，没人应。谢随之忽然想起不好，唐睢辛也

算谋划人之一，肯定躲出去了。这下子孤男寡男，明摆着是莫凌打算作案的最佳时机。

他一跳起来要往外走，莫凌已经在门口侯着他了。

“怎么，还要去哪里？”应急灯的光线里，半笑不笑的莫凌显得有点狰狞。

谢随之说不出话，索性转头看墙壁地板天花板。

“昨天听到我们说的话了？”莫凌单刀直入，谢随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从嗓子里恩一声。

“不高兴我要那么做？”

谢随之这下连恩也不能恩了。

对峙了好一会，莫凌显然不打算开口，谢随之艰难的说：“其实，就那样，什么也别，也挺好的……”

“好你个头。”莫凌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吗？你是怕我做到一半，根本不行了，又不能装作没发

生过，于是搞得尴尬，再接下来你还想到我说不定就开始疏远你--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啊？”

谢随之猛地蹲在地上了。莫凌吃了一惊，去拉他，怎么也拉不起来。

“我不要……”他闷着声说：“我不要……我……我不要……”

莫凌也蹲下来，硬板起他头来，对视着。

“不要什么？不要被我看见裸体？不要被我看见你会有欲望？不要被我看见之后嫌恶？”

谢随之对着他，眨眼，莫凌的手指擦过他眼角，抹掉一滴泪。

“我是那种一冲动什么都不顾的人吗？我是那种不做完全准备就行动的人吗？”莫凌说：“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他慢慢去抱住谢随之的肩，谢随之被拉得向前倾，干脆就整个抱起来。谢随之挣扎了一下，没再动。

莫凌非常喜欢这样这种面对面抱着他的姿势，谢随之身形跟他差不多，两个人手长腿长的，抱一块简直都像是在打结。

莫凌却偏偏热爱跟他这样打结。

他把谢随之拉到自己腿上，揽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只大型犬。谢随之别别扭扭的收着腿，忽然间嘴唇上一湿，他一愣，莫

凌已经再一次亲过来。

只是亲，两片嘴唇碰在一起，软软的互相磨蹭着，谢随之一动不敢动，莫凌邪笑一下，张嘴咬了他一下。谢随之这才回

神，慌慌张张的推开他要跑，一拉一扯的，他就朝后倒，砰一声撞得脑袋嗡嗡响。

恍惚里看见莫凌爬到他身上来，慢慢低头，鼻尖顶上他，小狗样蹭了蹭。

那被磨蹭的一点，渐渐晕染出红，慢慢渗透了整张脸。莫凌一愣，笑了，眼睛弯起来。

谢随之忽然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莫凌低头，干脆地堵住了他唯一张开的口。

谢随之张着口，任人鱼肉的姿态，莫凌毫无阻碍地就通过了他的唇齿，半好奇半挑逗的纠缠着他的舌头，谢随之脑袋嗡

的一声，浑身上下蹭蹭的火烧，只剩下一片空白。

直到一只手意图明显的探进他衣服里，且一路向下，谢随之才意识到危险，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下的挣扎不再是半推半拒了。他跳起来就要跑，莫凌死抓着他不放，两人推拉一阵，莫凌就势将他顶在墙上，一边利

用力量优势，压住他继续吻下去，下身则直接开始摩擦。

这一番动作，加上这个姿势，两个人的身体变化是那么明显，谢随之哼了一声，浑身酥软，已经无力反抗，莫凌继续不

急不缓的摩擦，居高临下的看着谢随之渐渐晕开满脸红潮，眼神迷离的低声呻吟。他心里一动：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

谢随之是属于他的。

不是牢头跟囚徒，也不是似是而非的暧昧友情，此时此刻，仅仅是两个带着欲望的男人，谢随之那几乎是屈辱般的性感

，毫不迂回的击中了他了。

他是我的。莫凌想，这个人，这呻吟，这身体所有的反应……

这个念头，彻底点燃了他的欲火，如果说之前是为了挑逗谢随之，现在他只是在顺从自己的下意识：他猛地一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