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意锁莲(穿越 女变男 生子)下+番外——醉吟浅唱
醉吟浅唱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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璺东风速速掏出一颗药丸塞入青鸶的口中,握着他脉搏紊乱的手腕,忽然红了眼睛:“青鸶…一个月,还有一个月而已了。你……就打算用着一个月……你都被他伤成这个样子,还这么对他!”

青鸶强笑着点点头,然缓慢而沉重的点点头,无力的推开扶着自己的沉漪,口中模糊不清的对他沉漪说着什么,却每每被从肺中呛出的鲜血打断,再次俯下身子痛苦的咳嗽着。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说什么我都去做,你别说了!”沉漪扣住青鸶不断乱动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见身旁的两个人都怔怔的看着自己,沉漪才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说道:“青鸶,已经太多了,你不需要再做的更多更好了。”

少年扬唇一笑,蓝眸蒙上一层水雾,不多会儿便有泪珠滚了下来,一颗一颗打在沉漪的手背上,似乎是安心了,也似是了结了什么心愿一般,。颤抖着伸出染血的双手,青鸶一寸一寸揽住沉漪的腰肢,紧紧将脸贴了上去。

一被鲜血濡湿,沉漪轻叹一声,温柔的揽住少年,轻轻的安抚着他的后背和卷曲的红发,宛如上好的绸缎:“沉漪会在这里陪着你,一直。”

少年模糊的哝哝应了一声,整个消瘦的骨架快要散了一样搭在沉漪的身上,满足的微笑始终挂在唇边,抬眸望了望依旧放在身边的黄金权杖,他的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放开紧紧抱着沉漪的双手。

或许对他而言,自己怀中真实拥抱着的人,更为重要。

轻抚着青鸶沉沉的睡下许久,沉漪才望着红着眼却未流泪的璺东风:“他还有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现在已经初十,我怕他连这个月都过不去……若真是如他所说,恐怕,半个月已经是极限。”再倒出一颗少年刚刚吃下的药丸,璺东风指着那颗颜色鲜红的药丸:“这便是外面鱼池子里面的红莲淬制出来以毒攻毒的法子。十年前我暂时拖延着他的性命不让那毒发作,却让他身上的毒更浓,身体的痛楚也更激烈。”

沉漪疲惫的闭上眼睛,指尖轻抚着青鸶尚带着水痕的脸庞,心疼的看着他更为疲惫的睡脸,轻叹:“能够这样平静的面对自己的死亡,的确是心无可恋了吧……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敢,起码这一点他比我坚强。如果最后能够走的宁静,他会不会也觉得足够了呢。”

“你想送走他么。”

“呵……如果大桤的军队真的兵临城下了,你和情儿趁乱走了就是,不需要管我,无论如何我终究和天乾宫无关,更是被强硬的掳来,穆风堡也始终是我的家,他们不会胡来。”擦了水一漪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还有个猜想,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便更无可能有事了。”

“怎么?”

“特图尔说得对,巫皇后人怎可能对长生没有兴趣,此前我在湘合巧遇一个少年,后来更是在海舟书院成为了我的学生,他自称成清松,身边的另一名蒙目的少年唤作阿痕……如今的皇帝巫颂清,倒过来便是清松,若再加上他母亲的娘家的姓氏,正是我那个学生的姓名……成清松。”冷笑着攥紧双拳,沉漪沉沉的一字一顿道。

“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一开始,就落了他一他就知道我是谁,更加清楚接近我或许能够得到什么。或许……连我师父是谁他都十分清楚,所以不管我手中的疏影琴是真是假,他也可以在某一天利用我对他的轻信而威胁师父!”

沉漪想起成清一所谓秘密,脸色不禁更加黑沉,无论成清松说的是真是假,看样都是诚心将自己拖下水,无论什么方法……即便自己是个废物,只要自己仍然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便会被他死死咬住。

从湘合始伊的轻言调 戏,后来似乎真诚的拜师,再后来的好言嬉戏和后后来的悲恸坦白,甚至那日送来昏迷成清松的少年阿痕,此刻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阴谋一样。

沉漪没有办法不去联想,他不想相信自己最看重的学生会是欺骗,但若是不一一着想到底,倘若是真的,他真的就半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我此刻就发信给天行,你仔细说说你和那个叫做成清松待在你身边的时间,若是这段期间巫颂清的确不在京畿内,我们便能确定,巫颂清的确就是成清松。”璺东风转身去找笔墨,听着沉漪的话匆匆写了几句,立刻离开重光殿去寻送信的鸽子。

沉漪枯坐在房内,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思绪,好像凌乱,又好像快要完全抓住了一般。

一百一十 兵临

不知是不是因为飒无夜似乎倾力的一掌,青鸶的身体衰败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大祭司深红色的长衫挂在他的身上,似乎只是搭在几根枯骨之上,一阵小风就能把他吹散。

飒无夜也再也没有来重光殿,倒是沉漪常常扶着青鸶到鱼池子旁边坐一坐,红发蓝眸的少年却只是整日整日的看着池内的红莲,偶尔也会展颜一笑,拨弄一番池内的金鱼,看着它们没头没脑的乱游一番,似乎会开心一些。

重光殿一天比一天的冷清,青鸶将殿内的小童逐渐驱散,少了太多人气的重光殿,青岩色的墙壁和石柱也宛如构建了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映得青鸶的脸色越发青灰,靠在沉漪的身上,最后甚至都失去了动弹的指尖力量。

池边放着一架小小的箜篌,二十五根细弦上沾着几颗晶莹的水珠,还有几丝诡艳的红色,青鸶的手指轻轻的搭在琴弦上,一颗颗鲜红的血珠顺着琴弦滚下,染透了杏色的琴身,细细的渗入地上。

“沉漪,”青鸶淡淡一笑,轻轻握住沉漪的手。“给我写一首《锦瑟》好不好,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字就写得很漂亮,现在苦练了那么多年,该是更漂亮了你觉得可以,画我……你画我好不好,旁边就写锦瑟——一弦一柱思华年锦瑟无端五十弦;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很久没看中原的书啦,该是没记错吧。”

从中原流传到凤凰城的诗集中,他曾经反复将这一首念了许久,最初只是觉得这首李商隐的锦瑟念起来甚是好听,少年不知愁滋味时,还没来得及体味这诗句中的愁苦,他便已经不再看了。

望着琴身和地上的鲜红,沉漪忍住胸口的酸涩,紧紧握住青鸶血迹斑斑的手:“好。只是……我也很多年没有动笔,未免要生疏一些,恐怕已经画不到二十年前那么传神。这画你要自己留好,要是传出去说是出自我穆沉漪之手,可会咋了我的招牌,万一别人都说我和莲定要比画上还要漂亮,岂不是……都要跑来看一看。”

虚弱的回握着沉漪的手,青鸶惨白着脸的勾勾唇角:“哈,那穆风堡岂不是要被这些人烦死,穆、哦下脸来,抓着你不肯放手吧?”

“嗯,到时穆风堡一定请你去给看门。”

“……沉漪,你帮我梳梳头,再给我画吧。”颤巍着双手抓住箜篌的弦,少年低着头微微的轻喘着,过了半晌终究还是扶着琴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让箜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还算稳当的站了起来。“画我是站着的,好不好?”

沉漪匆匆的点头,目光拂过少年枯干的红发,少年惨白的脸色,少年的眼神失去焦距,根本没有看着自己的样子,矮身捂着口鼻呜咽道:“沉漪这就去找笔墨纸颜色和梳子,你莫要着急,沉漪就去,你不要急……我、我一定很快回来……”

“嗯。我等着你,在那之前,我什么都能等得起……也有时间等得起。”箜篌的琴弦深深的勒进手指的血肉里,青鸶似乎闻见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伸手将手指骨向自己的唇瓣上微微一抹,凄艳的同他身后的红莲,几乎同为一色。“快去吧,我都听见数万马蹄的声音,再不快些,可就真要来不及了呐。”

听着倏然向内殿奔跑的沉漪脚步声越来越轻,青鸶笑着放开抓着琴弦的双手,双膝一直的栽进了鱼池子,鲜血立刻染红了他身边的池水,引得金鱼儿纷纷游来,一口一口的吞噬着,甚至涌向青鸶受伤的指骨,一小口的啄一

挥手拨开咬痛自己的金鱼,青鸶死死的咬着下唇,一步一步摸索着向中心走去——虽然他已经失去了视觉,但是他自己永远知道红莲的位置,一如仿佛从他的生命中硬生生剥落下的一部分一样。

毫无差错的捧起那株有花无叶的血红色莲花,低头亲吻着红莲柔软的花瓣,青鸶小心翼翼的撕下一瓣,塞进嘴中缓慢的嚼碎咽下,一股灼热的疼痛立刻从小腹开始扩散到四肢,或许是太疼,他连自己在水中颤抖的太厉害都没有察觉。

有花无叶,有叶无花,双生不相见;一者生,二者死,双生相知却不见。

终究……是走到了最后啊。

发出一声几乎不存在的叹点低着一的倒影从模糊到清晰可见,扬起唇角明媚的看着自己笑道:“特图尔,你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你将会化为灰烬……这座宫殿,也会被朝廷的那些人一把烧成灰吧……不过,没了也便没了。”

看着沉漪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少年低眉深深的鞠了一躬,高声说道:“沉漪,谢谢你记得我!以及……以后请也……不要忘记凤凰城的特图尔吧,即便是短短的一阵子,他也会觉得很幸福。”

池水微动,一阵阵涟漪由少年的身体为中心一次次的拂向池边,扔下手中的红莲残梗,少年的脚尖微微的一动,整个人一跃而起,点着水面,比吹来的风还要更快,眨眼之间,鱼池边已经看不见少年的身影。

沉漪从石柱后的阴影翻身走出,左手提着醉吟浅唱,却是眼看着少年仿佛抛弃一切的疯狂释然,右手捏着一封年代古旧的信封,眼看着的确是自己二十年前的笔迹,除了有一张自己简短的几句话,还一张字迹张狂而潇洒的飒无夜三个字,旁边跟着一排歪扭却十分认真的临摹字迹。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轰隆的撞击声从重光殿外一阵阵的传来,成年男子的喊杀和吼叫声也随着风一起吹进了重光殿,建筑倒塌,众多仍然死守着天乾宫的青年和少年紧握着各自的武器,同那些一身银色盔甲的士兵纠缠在一起,鲜血四溅,却没有人犹豫过半丝……

无论是天乾宫还是大桤的士兵,都没有半丝犹豫。

而不过三刻钟的时间,便已经有零丁几个士兵闯进了空旷的重光殿,为首的青年还未等沉漪开口,便将剑指向沉漪,厉声说道:“天乾宫欲孽休得反抗!你们宫主飒无夜魔头已经死于我独孤邪(ye 2)之手,你若束手就擒我便不会杀你!”

沉漪一怔:“你说什么!飒无夜怎么这么容易就死!”

“哼,还当你们的飒宫主天下无敌么,就算他的师姐独孤拂衣当年如妖怪一样不死,还不是被众人斩首于昔日亭!魔宫非正道,为天下所不齿,便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阿邪哥让他得了一个痛快,已是不错了!”青年身后的少年跳出来愤愤的骂道,“你这人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也进了魔宫?”

“你放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连点凭什么呵责我!”沉漪瞪了少年一眼,扭头直直的看着为首的青年。“在下穆沉漪,穆风堡的穆沉莲堡主是我弟弟,在下前些日子恰巧被飒无夜掳来,所以并不是天乾宫内之人。能不能请您行个方便,让在下去找我的朋友。”

独孤邪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沉漪一番,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啊,我看你的脸的确是有些熟悉……不过我未同穆沉漪见过面,所以你的一面之词……我怎可能相信。你要见朋友,等我们收拾好了这个地方,再请钱哦你的朋友叙叙旧。”

沉漪蹙眉:“你是不同意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要找的朋友是哪一个,就算你是穆风堡的堡主,你也可能是天乾宫的奸细——总归来说,我就是不信你。”独孤邪哈哈的仰天大笑几声,飞快向前迈了一步,猛然将手中的剑刺了过去。“孤独某人从未听说穆沉漪穆堡主原来还会拿剑一

惊骇的将剑横在身前险险挡住独孤邪刺来的剑尖,沉漪怒然的低吼道:“你这混蛋,若是我不拿剑来挡住,只怕你现在就先刺穿我身体了吧!”

“哼,我倒不知道穆堡主用剑如此娴熟!”独孤邪大力将剑飞快的突刺向狼狈躲避的沉漪,冷嘲道。“都说最毒美人心,天下的美人都一般心黑,就是穆沉莲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以为本大爷没有眼睛,连看都看不一

剑锋狠狠的砍在沉漪剑鞘上,两剑交锋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一道裂缝悄然从剑鞘的中心分裂,片刻便龟裂成数十块碎末,露出了剑桥之内莹蓝剑身的刀锋。

“他——竟然把这把剑给了你!”

“阿邪哥,这把、这把剑不是你说过的魔女独孤拂衣的那把醉吟浅唱么——”

趁着青年的惊讶踉跄着退后几步,沉漪微眯眼睛,冷笑道:“怎么,你也认识荆痕歌荆世子么?”

一百一十一 筹谋

独孤邪微眯着墨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横剑身前的沉漪:“本大爷无需告诉你,我是否认得此人,还是速速束手就擒来的好些。”

沉漪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引得独孤邪和另几个士兵颇是莫名其妙,更是警惕的看着他。

“真是笑话,我穆沉漪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部分,终究是个精心编造的谎言和笑话!”倏然将长剑扔在了地上,沉漪的双脚踏过那柄微微颤动的长剑,大步的走向重光殿的门口,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再拦住自己的独孤邪,笑道。“这天下至尊的宝座,终究还是有许多颇具野心的人去争,只是无关穆沉漪和整个穆风堡……于穆家人而言,那不是最好。”

只是他这个无关之人,莫要在把他牵连进去了。

萧然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封被少年珍藏的信件藏在怀中,沉漪渐渐小跑起来,小腿的刺痛让他微微不适,但他对整个天乾宫并不熟悉,他一时之间无法找到飒无夜和特图尔任何一个人。

“阿邪哥,你怎么不拦住他?”远远的传来少年士兵的声音。

“他不是天乾宫的人,不拦如何,拦了又如何?”摊开自己掌心的一块碧色的玉佩,独孤邪轻轻笑道:“得长生箴言者得天下,这块玉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你们几个若想要跟着我混,就别嘴碎告诉别人,还有这把醉吟浅唱你们也别给任何人说是我捡着了,我总归……是要还给它主人的。”

重光殿外,整个天乾宫里一片狼藉,大桤俨然是要彻彻底底毁了这个多年的心头刺,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有几处角落的火光已经冒起,满地的死尸和刺鼻的血腥味,湿答答的粘稠血液静静的淌过脚下,无处不弥漫着死亡的隐晦气息。

在长廊中跑了许久,沉漪终于远远的看见一群穿着铁甲的士兵围成一圈,长枪压着躺在地上的裹成一团的深红色衣襟,衣襟内包着的人似乎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即便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仍然倔强的想要再一

拨开层层的士兵,沉漪小心的扶起特图尔几近崩溃的身体大声喊道:“特图尔,你听见我声音了么,我带你去找飒无夜,你听见了没!我带你去找飒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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