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深 上——苏若浅
苏若浅  发于:2011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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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中无人,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凌陌琰低声的嘀咕,随后一偏头,眼睛直视前方,看见远处的红绿灯。

十多分钟的路程。进了社区,俩人挥了手,就各自往家里骑。凌陌琰背着书包,在自家楼底停好了车,才磨磨蹭蹭的上

楼。

吃晚饭,洗完澡,一看时间才7点半,就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凌爸爸坐他身边,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伸手就轰自个儿

儿子去写作业。

凌陌琰小声的哼哼,极度不满。穿着拖鞋起身,往自己房间走。然后重重的摔门,赌气似地一下子躺在床上,呈大字型

伸张着四肢。翻了个身,不小心压到了手才感觉疼。提起一看,手背上已经开始发青。

凌陌琰盯着写字台,看到一大推的书本头疼不已。狠狠的抓了下头皮,认命似的起身去写作业。

解决完了语文,就开始头疼数学。作业本上的最后一道,他凌陌琰费尽了脑细胞都没想出来。最后一怒,干脆扔了笔。

粗鲁的拉开阳台门,想要透透气。

天已经黑了,隐约还有些不知名虫子的叫鸣声。吵得让人心烦。不过,夜晚的风还是挺凉快,凌陌琰伸着懒腰,心情似

乎好了很多。

随意的一转身,却发现对门的阳台门没有关上。稍微往前探了探身,竟然看到了一个人的手。凌陌琰这好奇心一来,挡

也挡不住,干脆靠在阳台上对着旁边的阳台张望,有点偷窥的意思。门里的人动了下,凌陌琰这才看清,原来是安凡。

他拿着本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好像是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凌陌琰眼珠子一转,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似的,直接对着那阳台门嚷嚷,安凡,安凡——!

安凡也被吓了一跳,拿着书的手一抖,下意识的抬头张望。结果刚好就看到站在对门儿阳台上,动作夸张程度好比手舞

足蹈的凌陌琰。

“哎,你别不理我呀!我求你事儿呢!”凌陌琰见人站在原地不动,急着又开始叫唤。

安凡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书一扔,然后走出了门,站在阳台上。懒洋洋的问道,干嘛。

“那个,你作业写好了吧?”凌陌琰不怀好意的笑,看的安凡心里边儿毛毛的。

刚想回答是,安凡又看到凌陌琰那笑脸,就犹豫了。小小的撒了个谎,“没。”

“没?”凌陌琰张大嘴巴将话重复了一遍,还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什么作业写好了?”

“你要干嘛?”安凡心说不好,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嘿嘿,这不是要找你帮忙么?资源共享啊,哥哥!”

谁知,这话音刚落。安凡就朝着凌陌琰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凌陌琰只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然后便是一片

的安静。

妈的,这小子什么人啊!讲不讲礼貌,懂不懂生存之道!凌陌琰暴跳如雷,愤愤的进屋,同样是重重的摔门,然后重新

坐回座位开始奋斗。

***

第二天大清早。纪飞在社区门口等凌陌琰的时候,就看到后者顶了个熊猫眼,昏昏沉沉的骑着车。摇摇晃晃的样子,摆

明了没有睡醒。

纪飞莫名其妙的叫了他一声,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自顾自的骑着车出了门,自动向左转弯。

“喂,凌陌琰——”纪飞加快的速度,跟上了他的车子。侧过头又叫唤了一声。这下子,他才回神,肿着双眼睛回过头

去看纪飞。然后呆头呆脑的,回应了句单音,啊?

“你一大早的,干什么了?”

凌陌琰重重的叹气,头疼的要死。抓了把书包带,恨恨的说,咬牙切齿,别提了!昨晚上我熬夜了!

昨天晚上,被人打击后,凌陌琰就一直坐在写字台上发呆。盯着作业犹豫,最终才拿起了笔。

虽然高中生涯才刚开始,可是老师一开场就给班里来了个下马威,作业多的吓人。班里好多同学几乎都在学校里赶着完

成。可是他凌陌琰是谁啊,顶顶有名懒虫一只,下了课不是去疯玩就有鬼了!

“你们班作业很多吗?”纪飞“呵呵”的干笑,还头一回看到凌陌琰这种样子。不认识的,估计以为见到鬼了。头发乱

七八糟,脸色也发黑的可怕。

“多,非常多,多的我只想揍人!”凌陌琰一抹脸,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阴阴冷冷的,把纪飞给吓了一跳。

纪飞的嘴角暗暗抽搐了几下,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他说话,省的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成了炮灰

。苍天啊,这才叫天下第一大冤案!指不定那时候就被揍成了猪头,直接送医院。

就这样,俩人一路沉默着,直到拐进了学校,停好了车,上了楼,进了班。

凌陌琰单肩背着包,老师还没来。教室里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念着书,晨读。他黑着一张脸,从后门走进。然后“哐当”

一声,拉开椅子,把书包扔在座位上。拉开书包,将作业一本本的掏出来,交给前来收作业的小组长。

说实话,人小组长羞答答的小姑娘,一见他那脸就大气都不敢出,说话磕磕巴巴。收个作业的时间,脸涨得通红。不过

,这个当事者却浑然不知,思想还持续在睡眠状态。

随意的拿了本英文书,拿手撑着。嘴巴里乱七八糟的跟着念,其实念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可不是,连书都拿反了!

坐他身边的好学生见状,好心好意的想提醒他。谁知人凌陌琰非但不领情,还臭脾气大发欺负人老实!

“你丫的干嘛!”一大早,只要有人路过8班的都能听到这句响亮的声音。态度严重恶劣。

同桌好孩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回话,那个,只是你的书拿反了,我……我……

凌陌琰一皱眉,“你,你什么你?我就乐意倒着看,你管得着么你!”

这话冲击力强大,噎的好孩子半天没对上话,最后索性放弃,看自己的书,这屁事,他再也不管了!

凌陌琰被这么一折腾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又不好意思低头。只好伸手拉了拉同桌好孩子,抿了抿嘴,

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啊,我没睡好,心情差,说话就不经大脑。你别介意啊!

人都说了是好孩子,本来就没生气,听到凌陌琰道歉,就更加不当一回事儿了。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没事没事,我

也没生气。

过了晨读就是做早操时间。音乐一响,班级里的同学就起身往教室门口走。整整齐齐的排队。凌陌琰身后的位置一直都

是萧末的,谁知今天一转头,就看到一张万恶的嘴脸——安凡!

人若无其事的环着胸,直视看着前方,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火辣辣的杀人视线,其内力之高强,连凌陌琰本人都要甘拜下

风。

“咳咳——!”凌陌琰故意咳嗽两声,谁知对方仍然没看他一眼,干巴巴的又重新变成了空气。

“咳咳咳!”他不甘心,不撞南墙不回头,拼命似的又咳嗽了两声。

这回儿别的同学倒是有了反应,其中一排在安凡后面的哥们笑意满满的开着凌陌琰玩笑。我说啊,你是不是感冒了呀?

回家吃药去啊!那个,泰诺挺管用的!

一句话说的排在后头的几个同学都嘻嘻哈哈的给逗笑了。凌陌琰愤愤的瘪嘴,然后转回头跟着队伍往操场的方向走。

队伍领头羊脚步快,跟在队伍后头距离就开始拉开。凌陌琰加快脚步,还没走几步。就被人一脚踩在鞋后跟,脚跟露出

了半个,差点儿还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凌陌琰回头看,心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结果,事实就摆在那里,安凡要笑不笑的对着他看, 摆明了他就是肇事者。

对方注视了他几秒,然后绕过他身边,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凌陌琰拉了拉鞋子,脸都给气绿了。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愤怒,这安凡,绝对是故意的!安凡,安凡,你小子,我跟你

没完!

安凡抿着嘴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刚才那一脚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看到凌陌琰那脸,他就有这种欺负他的欲望。砸

吧了几下嘴,心想,这果然不是一个好开始。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恶劣?

心是这么想,可只要有人去注意的话,就可以看到安凡那张万年的冰山脸,此时露出了少见的笑意,整张脸也变得开始

温暖。也是,他从来都是温暖的孩子,只是少了笑容而已。

***

九月中旬。天气慢慢转凉。全校的高一年级,校服都还没有发。所以,同学们都穿着自己的衣服,排着队的时候五花八

门,有些乱七八糟。

下午第四节课,班级里静悄悄的自习。凌陌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没见认真,仍旧是懒懒散散。旁边的好学生也算是个

热心肠,每当凌陌琰有什么不懂的时候,都是自告奋勇的那个。

透明胶带粘了又粘,一道题改了又改,凌陌琰眉头皱了又皱。说也是,一道好好的数学题,没事整那么烦干嘛,怪不得

那么多学生在高考中落榜。中国这教育政策也得改改啊,考不上大学的总不能从此喝西北风吧!

班主任批完作业,搁下笔,从讲台上走下来,双手环胸,绕着教室慢慢的走。走到凌陌琰身边的时候,停了下,轻轻弯

下腰去看题。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学生虽然调皮,但成绩还不错。各科成绩起伏也不大,属于不好不坏的那种。只不过

……他的数学不太好,不是说他不聪明,而是不善于动脑经思考。

凌陌琰感觉到身边班主任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在作业本边上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图,寻思着如何添加辅助线。

班主任也不为难他,手指在图上指了指。凌陌琰脑袋一晃,立刻就将题给解了,在作业本上奋笔如飞。

班主任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提起了脚步往前走。

“喂喂喂,你帮我看看,这题答得对不对?”班主任前脚刚走,凌陌琰就偏过头,压着声音问同桌。

“啊?”热心肠急冲冲的准备写完最后一个字,“你等会儿啊,我抄完这篇生字!”

等了没几秒,同桌好孩子就转过身去,把凌陌琰的作业本平铺在面前,迅速的看了一遍。

“嗯,都对。不过,你这个方法挺麻烦的。算出来数字大,很容易出错。”他拿着笔“唰唰”的在凌陌琰之前画的图上

加了两条辅助线,接着再开始讲解,“你看啊,这样的话就简单很多了。”

凌陌琰也将脑袋凑过去,死死的盯了会儿,才明白其中的奥秘。意味深长的点头,人这方法确实简洁明了。

刚把数学作业写完,伸手去拿英语作业。老师就站在讲台上开口说话了,让大家都停下笔。

“同学们,你们也相处两个多星期了。班级里要选出班干部。下个星期三的班队课,大家就进行自我推荐吧!写好演讲

的稿子,然后同学们再投票选择。”

话还没说到一半,下课铃就响了。凌陌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都背着书包往楼梯方向走,有些躁烦。

“好了,同学们放学吧,值日生做好值日。还有,凌陌琰同学跟我来下办公室!”班主任收拾着手里的书,转身往走廊

上走。

凌陌琰一愣,心想开学这么久以来也没闹出什么事儿啊,这老师找我干什么啊?起身将椅子一推,小跑着往办公室跑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毕恭毕敬的说了句报到,要有多傻就有多傻。班主任笑着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进去。凌陌琰怎

么看怎么觉得那老师不安好心,磨磨蹭蹭的走进,问,老师啊,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班主任没说话,只是把数学作业摊在了办公桌上,上面好多大题都是空着,打上了鲜艳的问号,有些惨不忍睹。

“凌陌琰啊,你告诉老师,你是不会做,还是不想做?”

凌陌琰撇了撇嘴,心想,我倒是想不做呀,你肯嘛你!

“不会做,想了半天都没思路。就只能空着交上来了。”主要是没时间去抄,一大早给忘了。他在心里头偷偷的加了句

“可前面那题,我一指点你就会了不是吗?主要是你没想对路。”班主任继续苦口婆心的教育着祖国的下一代。

凌陌琰垂着脑袋看地上,偶尔也点个头应一下。班主任啰嗦了将近半小时,才以一句好好努力而告终。走出办公室的时

候,凌陌琰才发现,脚跟都发麻的有些酸楚。学校的走廊没什么学生,差不多都已经出了校门。这个时间点的话,应该

都在家里吃饭了吧?

这个老师果真厉害,连口水也不喝,连续不停的讲到了现在。其之功力绝对是上上乘,叫人不得不钦佩!凌陌琰不免有

些心烦,沿着走廊慢慢的走,直到接近8班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万一班级里没人怎么办?他的书包和钥匙可都在抽屉里

搁着啊!

果然,后门已经被牢牢的锁住了。不甘心的走到前门口,伸手去拧把手,竟然也锁了!凌陌琰气的两眉倒竖,心里暗骂

,靠,今天是哪个王八蛋值日的啊!?

踱着小步,走到玻璃窗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伸手一个个去推,可是仍旧都关的死死的。凌陌琰眼睁睁看着自己座位

上的书包,提脚狠狠的踢了两下瓷砖,反而痛得龇牙咧嘴。

“他妈的,这什么人儿啊这!没见人书包搁在那儿么!啊——”跟泄愤似的,一阵大呼小叫,就差满地打滚了。也就是

因为闹心,连有人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都不知道。直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凌陌琰才愣了两秒,然后“唰——”的一声

转过头去。

进入他视线的正是今天的值日班长——安凡,人是负责任的好学生!因为今天是安凡值日,所以其他同学都打扫完了,

他才能走。刚要锁门,却一眼看到了那桌子上的书包,这才想起来凌陌琰还在办公室没回来呢!

这对于凌陌琰来说,算的上是巧合,可对于安凡来说却是灾难,什么倒霉日子,没好事!傻乎乎的在教室里等上了半天

,连凌陌琰的影都没碰上。以为他连书包都不拿就回家了,还特意下楼去车库里看了看,确定车子还在,他才重新又折

了回来。这不,刚走上三楼就看到凌陌琰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在那边叽里呱啦的骂着什么。

“哎?你怎么还没回家?”凌陌琰见到安凡,一脸吃惊像。这学校都没人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安凡不着痕迹,恨恨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钥匙对着凌陌琰摇摆了两下,有些闷闷不乐的答道,等你

啊!

“嘿嘿嘿……”凌陌琰立马明白,尴尬的笑,用手挠后脑勺。天晓得刚刚骂人的话,安凡有没有听到!

安凡打开了后门,凌陌琰进去拎起书包拿了钥匙出来后,安凡再重新锁上。然后两人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下楼,拐角

向左,走进车库。

拿车的空当,凌陌琰四处张望,空荡荡一片。然后开始自言自语,纪飞你个混蛋,一点义气都没,竟然不等我!

谁知在旁边拿车的安凡却清楚的听见了,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他来过,我让他先走了。”

本是无意的回答,却让凌陌琰起了兴趣。安凡这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成天摆了张臭脸。班级里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挺难接触的人。今儿主动接话,还真是稀奇!

“你也骑车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在路上碰到过你?”凌陌琰前脚刚踏上脚踏板,身边的安凡已经坐上车顺着道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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