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
稳定一下情绪,我对着已接近玻璃大门的三人,缓缓挑唇。眼波流转,我笑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结果那正对上我笑容的三人,非常不给头顶上太阳公公面子的齐齐抖了三抖,并“猛顾鹊桥归路”,死活不再向前。
我笑盈盈的迎上去,拉开玻璃门,边熟稔的拉住莫然进来,边说:“怎么都不进来呢?难道是被少爷我的惊艳吓到了?”
“哼!”右手边传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声音却是带有金属质感的悦耳,“吓是吓到了,但不是因为惊艳。”
我挑眉,转头看了眼那个满脸不驯的狼一样的少年,闲闲的开口:“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你!”木洛枫狠狠向我瞪过来,极快的接道:“正常人说话,变态不要插嘴。”
我气定神闲的挪开目光,继续凉凉的呛回去:“地球人说话,火星人不要插嘴。”
“好了好了!”一个温文尔雅,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自我耳边拂过。一直被我拉着的莫然,看不下去我们之间超没营养的斗嘴,好脾气的劝道。
木洛枫冷哼一声,低下头,果然不再开口。
我暗暗挑眉,莫然这只披着帅哥皮的狐狸,居然能压服住一头幼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由于时间还太,早肯德基店里只有小猫三两只。
我们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木洛枫一言不发;莫然笑得人畜无害;网还在大放冷气,抢人家空调的饭碗。
看着三个各性十足的手下,我一阵无力。真佩服原先的风流寒是怎么搞定他们的。难道真像资料上所说,那个性格很暴戾的家伙,使用了武力镇压配以精神鼓励,打一巴掌赏块糖的阴招吗?
我虽然稍稍推敲出了原先“自己”与他们的相处方式,但我不想照办所有。因为,没必要。
我看了看兀自沉默的狼样少年,突然兴起了逗弄他的念头。这孩子实在太好玩了,怪不得以前的风流寒总是以调戏他为乐。
将手撑在桌子上,我探身越过桌面,将唇贴近对面少年的耳朵。微微的呼吸拂过代着银色耳饰的耳垂。好笑的看着木洛枫瞬间僵硬的身体和蹙起的眉,我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的说:“小弟弟不要总板着脸嘛,都不可爱了。乖!来笑一个,哥哥给你买儿童套餐吃哦!”
然后不等他发飙,我迅速直起身,对大家道:“都随我去点餐吧!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说着,我突然伸手,轻巧的将坐在我旁边的莫然上衣口袋中的钱包夹了出来,转头婉尔一笑,接道,“莫然付款……都别和我客气啊!”
5.暗涌
笑闹着买完早餐,复又坐定。我假装没有看到三人眼中越来越深的怀疑之色,啃着汉堡说:“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些事要拜托你们。”
“说吧,风哥。对我们还那么客套干什么。”莫然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声风哥叫的我这个别扭,明明他比我大的说……但我还得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分配任务,“我们手下还有多少可信可用的人手?”
“还剩不到一半。”这次是网回答。
不到一半啊。我摸摸下巴。没想到这风流寒挺能收拢人心的吗。在争夺龙头老大的位子上全面落败,居然还有那么多人肯跟他——虽然肯定还有不少人不知情。
别小看那不到一半的人,毕竟原本的人口基数可大哩。
“很好,”我摸着下巴,coseplay柯南,道:“把我们剩下没卖完的军火在一个月内卖掉除给弟兄们换装备的部分。再给我一份所有军火销售点的地图。”
“风哥,你……”
“还有,”打断木洛枫的惊呼,我舔了口冰淇淋继续说,“给所有我交好的、不交好的,看得顺眼的、看不顺眼的,穿一条裤子的、或者互相抢裤子的,黑道白道星光大道上的男人女人外星人,写一张请帖。就说我风流寒在下个月的十八日举行宴会,来庆祝少爷我金盆洗手,重获新生。”
话音一落,我就赶忙捂住了双耳。而事实证明,少爷我是那么的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乒!”那是铁沙掌在欺负桌子。
“噼哩啪啦!哗!”那是杯子在自杀,可乐在升华。
“什么?金盆洗手!你发哪门子疯啊!”那是……咳……某匹来自北方的狼在吊嗓。
一旁的莫然还是笑的很温柔,只是眸中的星辉全部熄灭,仅于无尽的黑暗在吞噬一切。
“风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兄弟吗?”磁性的嗓音自我耳边滑过,带来丝丝寒意。
我收敛了笑,抬起头,第一次无比认真的凝视莫然的眼睛,缓缓开口:“四天前,我死过一回。是暗杀。”
网全身猛的一震,难以至信的死瞪着我。
我控制嘴角,慢慢扯开一个冷酷嗜血的笑容:“好浓的薄荷香……那杀手也算用心,用我最爱喝的饮料来杀我……我很困,就算我意识到不对,无论内心深处怎样挣扎叫喊,意志拼命抗争,我还是渐渐昏睡过去。”
“你们知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吗?你们明白无论你如何呼喊,都不会有人救你的绝望吗?你们尝过一个人在黑暗中,绝望等死的孤独吗?啊?你们明白吗?”
大喊出这些早已想好的台词,我蓦地发现不对。为什么我的胸口如此酸涩,向塞满了未成熟的柠
檬?
我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向人倾诉?
喵的,太入戏了,居然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赶紧整理好情绪,我做出一副我以为自己很冷静,但别人都知道你很不冷静的表情继续忽悠。
“我知道。所以我绝对不要再经历这样的痛苦!我要离开!你们也知道这次暗杀的理由吧。哼!什么抢鸿老大的第一把交椅,少爷我不玩了!”
接着,我更加“激动”的蹿起来,狠狠拍着桌子,喊道:“你们说我贪生怕死也好,没义气也罢,反正少爷我是不干了!”
一番折腾,引得店里不多的食客纷纷侧目。我潇洒的一甩头,一嗓子吼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发飙啊!”
“好了风哥,别激动,”莫然适时的出来打圆场,“我们照你的吩咐做就是了。”
我听了,心中窃喜。此番做作终于让对方接受了任务。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当然是不可能信滴。
但我也不需要,因为这事完了后,我早就远走高飞,再见面可能就是下辈子喽。
6.争执
我慢慢坐下,完全“恢复”了冷静,淡淡开口:“如此,就麻烦各位了。对了,告诉弟兄们不要担心,我会给他们想要的出路,绝不会亏代大家。”
“知道了风哥。”莫然垂下眼睛,平静的回答。
事情交代完毕,由于大家都有一篓子火烧屁股的事去赶,就马上散会,脚底抹油了。我一个人坐在肯德基殿里又摆了几个柯南pose,便也离开了。
双手松松的插在裤子口袋里,我慢慢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双眼无意识的溜过旁边各类美女,我再次思考着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环节。
卖掉军火主要是想向鸿老大表示诚意。毕竟他怕的是我篡夺他龙头老大的位子,而我就是要告诉他,少爷我现在连自己的命脉~军火生意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心情和你抢那把破椅子。
其次,我邀请所有“我”认识的黑道大佬来参加我的隐退宴会,一是因为我有身份和地位邀请他们。二是想以此作为我的挡箭牌。我就不信鸿老大会在那样的大场合,一枪嘣了本少爷。三是想以此对鸿老大构成暗暗的威胁。
我要稍稍提醒他一下,我风流寒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要敢伤我,也得看那么多与我交好的兄弟愿不愿意。
虽说有些虚张声势,但从他不敢公开干掉我来看,他还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平解决争端的。
毕竟坐稳黑道第一把交椅不是那么容易的,由其是有我这么大的威胁。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想让自己窝里闹翻天,外面一堆流着哈喇子的狼两眼放光的等着啃燕窝。
所以,只要我再用些计谋,稍稍争取一下今后的我和手下的安全和生活水平,那么自由悠闲的小日子就是少爷我的喽!
哼着歌,我心情大好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兜圈子,晃到下午,才回到我临时居住的旅馆。
然而,我刚拿钥匙打开门,背后就猛然传来猛烈的撞击。
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撞开房门向室内跌去。刻意调转身体让自己仰面跌倒,身上的重物也随即紧紧压了上来。这个过程中我几乎用尽全部的意志才克制住攻击的欲,望。所以当左太阳穴上传来袖真手枪的冰冷触感时,我手中暗藏的飞刀几乎脱手而出。
不动声色的将已出指一寸的飞刀收回袖中,我抬眼,缓缓挑唇,对着紧紧压在我身的修长人型生物,轻轻说道:“莫然,把门关上好吗?免得教坏纯洁的小朋友。”
老实说,此时我和莫然的姿势真是有够暧昧的。
我整个人平躺在地毯上。莫然跪骑在我的腰上,上身低伏,一手握枪狠狠抵住我的太阳穴。
黑亮的长发自他距离我的脸很近的头上柔顺的垂下,轻蹭着我的脸侧,混着他轻呼到我脸颊的呼吸,弄得我痒痒的想打喷嚏。
莫然稍撑起身,长腿向后笔直伸出,脚尖侧推,乒的一下就把门给踢上了。幅度过大的动作使他本就松垮的领口更加敞开,露出胸膛。
我很高兴,终于找到皮肤向我一样白的男人了。
莫然粗鲁的用不拿枪的手捉住我的双腕,用力扣压在我的头顶。小样的,看不出来他斯斯文文的居然这么有劲。
我淡淡的笑着望进莫然的眼睛,那里是由杀意凝固成的一片刺骨寒冷。
“你是谁,风流寒在哪里?”玄铁般冷硬的声音从莫然口中掉落,在我的额头上砸了一个大包。
我眨眨眼,很无辜的说:“我就是风流寒啊!”
我是个诚实地好孩子,完全没有说谎哦!
莫然冰冷的眼中猛的蹿出一股怒火,握着我手腕的手忽的收紧,杀气自他的身上弥漫出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若是不说实话,那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
“OK,OK,OK!”实在受不了与别人距离如此之近,我稍稍偏过头,道,“我也很想让它简单一点,但我真的是风流寒啊。你到底因为什么怀疑我啊?”
“哼,因为什么?还没意识到吗?你的破绽简直太多了。”莫然轻蔑的回答,“第一,风哥的性格和你完全不一样。一个人怎么能从冷酷无情突然转变成脑袋少根筋?第二,出生入死的事风哥已经历了无数次,怎么可能仅因一次暗杀就金盆洗手,放弃他视为生命的地位权力!第三,暗杀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你,还不承认吗!”
我正在为莫然的“脑袋少根筋论”而深深抽搐中,所以语气也是极其的恶劣,“莫先生,你的最后一个问题答案很简单,我出门时忘记带钥匙了。”
我明显的编瞎话狠狠刺激了莫然,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莫然头上正“炊烟袅袅生起,隔江千万里。”
活该!哼!
没等我得意,只听“嘶”的一声,肩膀一凉,整个衬衫的左袖就被完全撕了下去。
看着放下枪的莫然慢慢抛开手中残破的衣袖,即使我明知可以轻松脱困,也不禁有些慌乱。
“莫……莫然,你想对我做什么!”
拜托不是我思想不纯洁,而是这情形太符合耽美小说的某些桥段了啊啊啊!
“我想干什么?”莫然的唇角勾起冷酷残忍的弧度,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根很小的针管,在我鼻子前摇了摇,冷笑道,“这管药剂呢可以让你幸福的登上天堂,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这就要看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了。”
说着,就向我手臂上扎去。
我的妈妈咪啊,我敢对灯发誓这个药剂是猸提供给他的!猸的药剂的最大特色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有更变态。这要被扎上了还有个好!
我猛的挺身,双手游鱼一样瞬间滑出莫然的手掌,一手闪电般夺过他手里的针管,一手迅速拔出他别在腰间的枪。
于此同时,我发力一个翻身,将猝不及防的莫然压在身下,原本属于他的袖真枪稳稳的对准了他的脑袋。
电光火石间,原本暧昧的资势没有变,但我却从弱受一跃成为了强攻。
嘿嘿嘿,强攻轮流做,今天到我家。小莫莫,你就从了少爷我吧!
也许是我笑得太慕尼黑(阴谋)了,莫然的脸色刷的变白,拼命的挣扎起来。我索性将针和枪都抛了,抬手捉住莫然的双手,拉过头顶扣在地上。
看着他如今的样子,我不禁邪笑着凑到莫然的耳边轻声说:“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哦!”
我一边对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一边伸手在他身上一通摸……咳咳……别误会,我只是检查一下他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在没收了两把匕首之后,我半伏在莫然身上……没办法,谁让我需要扣住他的手,还得制住他的腿呢……腾出一只手开始解衬衫扣子~自己的。
注意到莫然的脸色,我笑着说:“害羞什么,反正我们都已经亲~密地纠~缠很久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么做是要让你验明我的正身。毕竟我是你风哥,要是不小心伤了我你也难受不是。”
将扣子解完,我对着莫然又道:“不要一开始就否定我的真实,验一下对你又没坏处。”
看到莫然点头,我才松开他的手腕,站起来,褪下了衬衫,露出上半身。解下绑在手臂上的机关,我对已站到我面前的莫然笑笑,示意他开始。
莫然走过来先是抬起我的脸仔细检察是否有易容的痕迹,然后开始检察我身上的每一个伤疤。
我知道作为原风流寒的专用私人医生,莫然对这具身体的了解甚至要超过原风流寒本人。所以我这样做,是想让他们彻底安心,以便更好的为我做事。
强忍在他人面前光裸上身和有人近身的不适,我耐心等到莫然检察完毕,问道:“怎么样,这回相信我是真的了吧?要不要再验下DNA?”
莫然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件新衬衫,一边为我穿上,一边道歉:“不用了,是我不对,冒犯风哥了。”
“安啦,没关系啦!小孩嘛,不犯错误就不正常了。只要你知错就改,改了再犯,就是好孩子了嘛!”我大度的拍了拍莫然的肩膀,慷慨的说。
“我……”
毫不留情的略过莫然颤抖的音节,我换上了一副忧郁惆怅又很有难言之隐的表情,叹气道:“也怪我,前后差别那么大……可是莫然,有些事……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将略带无奈无助的眼神投向莫然,果然换来了想要的回应。
莫然走过来轻拍我的肩,轻柔安慰道:“没关系的风哥,你若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勉强。但需要我们的时候一定要说,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既疲惫又欣慰的闭上眼睛,语气轻的在空中乱飘:“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关心。必要时我会说的。莫然的话,一定会帮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