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我的弟弟瑾容,就是长着一张太过秀丽的面容,所以常常会被误认为是姑娘家……没想到这混蛋竟然想染指我的
弟弟……
「哥——」
瑾容被那混蛋按在地上不得动弹,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混蛋丧心病狂地撕裂瑾容的衣衫……
「混蛋!你们这些败类……丧心病狂!」我知道他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还是要骂他们,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好像我的战术成功了,对弟弟动手动脚的那混蛋不耐烦地放开弟弟,起身朝我走过来,我心里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死不
认输地瞪着他,嘴上说:「瑾容,快……」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混蛋就举起手,往我脸上狠狠地刮了一巴掌,我被打得晕头转向,口里也溢出腥味的血丝,想要抬
起脸的时候,下巴突然被人拧住,两根冰冷的手指触在肌肤上,让我浑身一颤。
那混蛋露骨的眼神扫视了我全身,那眼神跟看瑾容时差不多,我心一惊,只听得前后两个混蛋嘿嘿一笑,在我还没有反
应过来时,已经将我推到了墙角……
一个按住了我双脚,另一个压在我上方,淫手两三下就「啪啦啪啦」撕开了我的衣衫……
「不要——」我挥动着双手,没几下又被制服了,这就是重文轻武的致命后果。
两个混蛋并没有理睬我的挣扎,下边那个突然在这时把我的脚曲了起来,拉开一条大缝,生生按住我的脚,让我双腿无
法并拢,我惊叫了一声,正在担心他们想干什么的时候,压在我上方的那个突然解开自己的裤子,肉棒赤裸裸地展现在
我眼前,我当下涨红了脸。按住我的脚的那个现在变成束缚着我的手,那个露出肉棒的混蛋生生挤进了我的腿间,两只
淫手覆上我的长亵裤,正要脱下的时候……
「嘣」地一声,那个混蛋被人当头一棒敲晕了,他倒下去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脸色苍白的瑾容……
他怎么还没有逃?!
「哥……」瑾容握紧木棒,嘴唇在发颤。
按住我双手的那个混蛋看见自己的同伴倒下,立即愤怒地起身,向瑾容逼去。
刚才是因为那东瀛浪人背对着瑾容,他才有勇气敲下去,现在面对面的……
忽然,我摸到了身旁一块红转头。拾起它,爬了起来,趁那个混蛋分心对付瑾容的时候,狠狠地往他头上拍。
「啪」地一声,他的天灵盖被我砸出血了,那混蛋转过头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倒了下去,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我胆
颤地把转头扔在了地上,瑾容也扔下木棒,闪到我身边,胸口激烈起伏。
我杀人了。
「哥,」瑾容伸手覆上我发颤的肩膀,残破不堪的衣衫几乎不避上身,发冷的手掌触摸到我的肩头,让我原本发颤的身
子更加发抖。「哥,别怕,你杀的是坏人。」瑾容的声音柔柔的,像水一样,让我不安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
「瑾容,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我们离开。」
第二章
我和瑾容连夜下了山,因为害怕被官兵认出来,所以两人都往脸上涂抹了山腰的黄土,咋一看像两个小乞丐儿。
回到集市上,已经天发亮了,我和瑾容整晚都没有睡,眼睛已经开始发涩,眼皮耐不住折腾地总要合上。
集市上的商贩开始出来摆摊,有些店铺也开门做生意了,但是街上行走的路人却是寥寥无几,一整夜的雪直到日出时分
才停止,街道上满眼是耀眼的白。
经过几家店铺的时候,收拾东西的老板的伙计停下手头的活,看了我们兄弟俩几眼,然后又开始干活。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看我们,大概是我们太脏的缘故了吧?
雪虽然是停了,但是气候还是很不好,冷嗖嗖的风迎面吹来,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颊,刺疼入骨。
经过一个卖馒头的摊子时,瑾容突然停住脚步,拉了拉我残破的衣袖:「哥,我饿了。」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是前腹贴后背了。
那刚刚出炉的馒头冒着缕缕白烟,香甜的味道似乎在诱惑着我们两个空腹的少年。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馒头,吞了吞口水,和瑾容站在原地对那馒头垂涎。
馒头摊的老板娘似乎看得出我们禁不住诱惑,拿起刚出炉的两个热腾腾的馒头,言笑晏晏:「饿了吧?给你们吃。」
瑾容伸手就要去接馒头,我立即拍打掉他伸出去的手,对那好心的老板娘摇了摇头:「老板娘,谢了,我们没钱。」
「哥,我想吃……」瑾容摸摸自己被我打到的手,看着我的瞳仁里已经泛起一层雾气。
爹娘教过我,无功不受禄。吃东西也一样,白吃白喝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不用钱,这些是做出来送给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的。」老板娘从摊子里走了出来,把馒头塞到我和瑾容手里,又说,「
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小……你们慢慢吃,不够那还有。」
我向老板娘道了谢,拿着馒头却没有吃,瑾容二话没说就把馒头往嘴里塞,两三口就把馒头吞下去了。
老板娘的话深深地印在我心里,提醒着我们:我们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凄凉的四个字也使我更加决心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哥……」
「还想吃吗?」我把自己的馒头塞给他,瑾容却还给我,说:「你自个吃,我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哥,你看那公告
上贴的画像……」
我顺着瑾容的手指看过去,在城门边的公告上贴了两张画像,看似熟悉。我暗知不妙,和瑾容跑过去看,才知道那两幅
画像画的就是我和瑾容!我们成了通缉犯,景亲王下令捕捉我们,赏金是五百两白银。那上面连我们的姓名、籍贯、年
龄等等都一一描述。
如此看来,刚刚几个店铺老板和伙计看我们是在观察我们是不是通缉犯?!幸得下山的时候,我和瑾容都乔装了一番,
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留在苏州,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再出城吧!」
「一切听哥的。」
※※※
黑幕降临,天空被蒙上了一片恐怖的漆黑,斑斑白色徐徐地从万丈高空落下,寒风呼啸,仿佛要将街道边的树吹倒。
我和瑾容好不容易才找了一条比较避风的巷子,用有钱人家扔在后巷垃圾堆的破草席当被子盖。这里是城内,不是山腰
,所以没有让我们避风避雪的破庙,只能这般随便。这后巷还「住」着几户人家,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穿着破烂,乱
糟糟的头发沾满了草屑,身上没有半点肉,整个脸几乎凹了下去,看着都觉得凄惨。
当我把仅剩的一个馒头给了其中一个最小又生病的小女孩时,其他孩子都蜂拥而上地抢着那馒头,就算那馒头在地上滚
上了几层尘埃,最后抢到手的那孩子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那馒头塞进喉间。
期间,那馒头摊的老板娘也送过馒头来,才眨眼功夫,一箩筐的馒头已经被一扫而空。我和瑾容当然没有抢到,因为比
起我们,那些孩子要可怜得多。最后还是那老板娘再做了几个送来给我和瑾容填饱肚子。
我和瑾容蜷缩在巷角,用一张不到半米的破草席当被盖。我们握着对方的手,互相呵气取暖,反反复复,直到累了,睡
了。
今晚实在太冷了,一睡下就被冷醒,整晚没得睡安稳。
我如此,瑾容如此。
可是,那些可怜的孩子不一样,他们是受惯了寒风的冬梅,而我们是则是刚从温室抛出来的兰花。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连续过了几天,我们依旧没有找到时机可以出城,近几日更有官兵无论早晚地搜索,我和瑾容根本连
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持续了十天左右,第十一天的时候,官兵们终于放弃了本城,到别处去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晌午的时候,孩子们都出去跟馒头摊的老板娘要馒头,我和瑾容没有去。
「哥……我肚子饿……」已经十一天没有东西进肚的瑾容躺在我腿上,嘤嘤地哭泣。
「瑾容别哭,你是男孩子啊!」我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想了想,说,「你留在这里,哥到外面去找东西吃。」
「我想吃馒头,老板娘的馒头……」
「咱们不能总白吃那老板娘的馒头,她也要做生意的啊!哥去给店家打小会工,店家给了工钱,我就给你买好吃的。」
站了起来,拿起草席将瑾容裹得实实的。
「早去早回。」瑾容朝我微微一笑,虽然脸上的黄土已经凝结了,但还是没有破坏那笑容的美感,漂亮又温柔的笑容让
我的心脏顿时一暖。
我还是有亲人的……
我也朝瑾容回了个笑,「等我回来!」虽然知道自己的笑容比不上瑾容美,但我并不是为了比较才笑的。
积了几天的雪一踏上去,几乎到了膝盖上,冷似铁,寒如冰。
天太冷了,集市上开着的店铺屈指可数。
走到那些店铺前,刚巧看见客栈的伙计出来洗碗,我连忙颠颠簸簸地跑了过去,站在他身旁。
那伙计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皱着浓浓的剑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我,没多久就冲我嚷:「去去去!哪来的
乞丐?这里不是慈善堂!」
我摇头摆手解释:「我……我想帮你洗碗,赚几文钱给弟弟买吃的。」
伙计冷笑了一声,把抹布放在洗碗桶里,指着旁边另一个木桶,说:「那,那有些剩菜肴,不用钱,当我好心送给你了
,别给来给我找麻烦!」
我知道那些剩菜肴都是隔了好几天,而且发酸的,还是用来喂猪的。瑾容肯定吃不下。
「求求您,让我帮忙吧!我要的钱不多。」我拉了拉那伙计的衣袖。
那伙计猛地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回去,好像我有什么病毒一样。带嫌弃意思的眼睛瞪着我:「小心点,别脏了我的衣服。
滚开点,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伙计说完,蹲下身子去洗碗,不再看我。
我叹了叹气,迈开脚步。这家不行,只好找下一家。
也许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坏,也许是因为我衣衫褴褛,也许是因为我年少无知……也许有太多太多原因了,所以每当我走
到一家店铺里找店家,开口说要帮忙的时候,都会被人毫不留情地扫出去。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已经销声匿迹了。
除了那个馒头摊的老板娘。
可人家到底也是经济有限,不可能白白花了银子买面料,到头来只是做给没家没亲人的孩子,而自己却没有赚到半成成
本。
别人给的同情,自身要节制,不可过多依赖。那些孩子还小,所以不知道。难道要我一个年十有六,饱读诗书,基本上
可以成家的「大人」还佯装无知么?!
这是不可能的。
九泉之下的爹娘会以我为耻的。
爹娘在世的时候,太过玩世不恭的我已经给他们丢足了面子了,难道还要他们死后还不得安息么?
真的很后悔,爹娘在世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听他们的话,老是带着弟弟溜出去玩,即使被禁足,还是会在府里的假山里
爬上爬下。
「爹……娘……」走在白茫茫的街道边,仰望着透露出无比阴霾的天空,我突然蹲了下来,叫着爹娘,放声大哭。
四岁的时候,我曾因为爬上府里一棵只有一米高的榕树,只为了拿卡在上边的风筝,却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哭得撕
心裂肺,可是后来有娘亲抱我、哄我,给我买糖吃,有弟弟拿着爹珍藏的紫檀木剑砍那棵榕树,有爹爹叫下人真正砍掉
那棵榕树帮我出气。
六岁的时候,我曾被隔壁家的小孩抱着很脏很脏的流浪猫抓伤小手,破了皮,流了血,哭的楚楚可怜,后来有奶娘帮我
磨平那流浪猫的爪子,有弟弟背着爹娘偷偷跑去和隔壁家的小孩打架,有下人围成一团说故事逗我开心。
十岁的时候,我曾因为打碎了爹爹最宝贝的青花瓷,因为害怕被骂而躲在假山里最隐蔽、大人们都找不到的地方,结果
却因为在里面饿了一天肚子,放声大哭,才让人找到,可是后来没有被爹爹处罚,大家反而很心疼地把我看宝似的守住
。
曾经,只要我觉得难过,哭了,都会有人在我身边安慰我。
如今……
抬起水汽朦胧的双眼,大家赶集的赶集,叫卖的叫卖,吆喝的吆喝,没有人注意到我一眼。
曾经,我是被人呵护万分唯恐受一点风寒的兰花,现在连路边的野花都不如。
连抬脚践踏都懒。
这般,如此,不堪入目。
等我哭累了,觉得该收场了,我才抬起冻僵的手揉揉眼睛,那冰冷的触觉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动身,一边走一边苦笑:还说瑾容,我自己不也是男的么?怎么像一个小姑娘哭着要找爹娘啊!
「请问,我能在这里帮个忙吗?我很能干的!」突然瞅见一家米铺的老板正使唤着几个彪悍的大汉搬运刚进货的大米,
我连忙跑了过去,问那米铺老板。
米铺老板瞥了我一眼,嘴巴不停翕动,但却不是对我说话:「赶快!赶快!别偷懒!想赚钱的都给我手脚利索点!慢吞
吞地像个娘们似的!小心点,别摔坏了我的米!」
「老板,」我拉拉那老板的衣袖,眼睛占满恳求的意思,「让我帮忙吧?我要的钱不多。」
「你?」经我这么一拉,老板才侧过脸,斜视着我,「你说你能帮上什么忙?一袋大米几石你知道么?你还没扛到店内
就已经把你压死了!走走走,少在这边麻烦人。」
「老板,我的力气很大的,我不给你找麻烦,我能帮忙的,您让我试一下吧?」我恳求。
「就你这皮包骨的模样,我还能指望你有多少力气?」老板冷笑。
「老板,我还有个弟弟要养呢!求求您吧……」这下哪还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不得」啊?为了能让瑾容吃上一
点好的,就算再丢脸的事,我也觉得是值得的!
「呀,你别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逼一个乞丐呢!」老板退开了一步,说,「就让你试一试,你要是能搬得比我的伙
计们多,我就给你二两银子,如果搞砸了,可别说我心肠歹毒,给你鞭子吃。」
「不搞砸,不搞砸。」站了起身,我信誓旦旦地欣喜地拍拍胸脯。
老板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才走到米车边,学着那些大汉有模有样地挽起衣袖(其实那已经不能算是衣袖了),才弯
下身子刚想把米往肩上提,哪知我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别说往肩膀上提了,就连想搬动它的力气也几乎没有了。
伙计们看我在这边磨磨蹭蹭,把米袋提了良久也提不起来,都忍不住笑弯了腰。
老板恼火地冲我吼:「你还说不找麻烦?!都说了你没这个力气,还死鸭子嘴硬,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
我擦擦前额上几乎快结冰的汗,说:「我能行的!」
说罢,不打算把米往肩膀上扛,而是改成拖米。
虽然消耗的力气不少,但也不比伙计们那个方法容易,因为街道上有积雪。
终于拖了一袋米进去米铺,出来后,老板还算满意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转悠了一下子,进米铺避风去了,我和伙计们接
着扛米、拖米……
「等等,等等,你这小乞丐果然尽给人找麻烦!」我才刚把第二袋米拖了下来,老板的声音就从里头传了出来,伙计们
停下手头的活奇怪地看着我,我也停了下来。老板从里头出来,满脸怒气,急匆匆走过来就往我脸上刮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