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飘翎 下+100问 ——小渡
小渡  发于:2012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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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腹内的钝痛,韩断的小腹不住痉挛,赤裸的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心口处那本来淡红的印痕,竟变得比血还要殷红。

独孤苍柏的话,听在耳中,痛到麻木的心,突然又滴出血来。

一缕血线渗出口角,韩断几乎咬碎牙关,猛的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如果目光能变成刀,此时的独孤苍柏已经变成了一滩肉糜。

可惜,目光只是目光。

独孤苍柏对上韩断困兽般悲哀愤怒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韩断,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美极了。”独孤苍柏喃喃的说道:“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被欺辱时,露出的痛苦隐忍的表情。”

如果当初,不是在杀莫舒雨时败在你的手里……

如果当初,你没有毁我地宫……

如果当初,你在牡丹楼遇到的不是叶翎潇而是……我。

如果我,不是永远遮蔽在那人尊贵的光环之下的……我。

如果……

独孤苍柏不愿再想下去。

他解开铁链,为韩断擦去冷汗,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从提盒中端出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清淡米粥。最后,拿出一个小小的酒坛。拍开泥封,甜蜜的桂花香味,慢慢充满了冰冷的牢房。

韩断靠着墙壁,愣愣的望着那坛酒。

独孤苍柏从怀中掏出一把青玉的梳子,将韩断的长发握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梳着。

“如果,有一天,我得了天下,”独孤苍柏指端用力,将掌中微卷的发丝拖得笔直,“我要为你造一间琥珀的宫殿,将你藏在其中,让叶翎潇——再也找不到你。我要将你变成只属于我的女人,让你日日为我抚琴。”

拿起酒坛,含了一口太过甜美的桂花酒,独孤苍柏揽住韩断的颈子,将那酒液度到他的口中。

韩断想要闭紧嘴唇,想要推拒,想要咬断那侵入口中的、比蛇还恐怖的舌头,可是——

口中鲜血的味道实在是太过苦涩,而那酒液的气息又实在是太过甜美了。

只要能得到那可以消除痛苦、带来温暖的有些辛辣的甜美液体,韩断已经懒得计较是从杯中,还是那人的口中了。

混着口水的酒液,然后,是混着酒液的口水。口唇交接,吮吸着,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梳子和酒坛都落在地上,独孤苍柏忘我的拥着韩断,永远被阴霾和欲望填满的心底,竟也被微醺的桂花酒染上了醉意。

如果不是先恨了,可能已经爱了。

如果没有开始的恨,可能就不会爱了。

如果……可能。

这世上有太多的如果,也有太多的可能。

如果当初所有的如果都变成了可能……

那么之后的一切,都已不再可能了。

天都,天机宫。

聂水天坐在镶嵌着无数宝石的白玉莲台上,目光闪烁的望着垂手立在大殿阶下的独孤苍柏。

许久,才开口笑道:“苍柏,你剃了大胡子,我竟然差点认不出你。”

独孤苍柏偷偷撩起眼帘,小心的望了聂水天一眼。

“没想到,剃了那团胡子,你的样子倒是比潇儿还要俊俏。也对,潇儿长得更像他父亲,你却长得很像依依小师妹,侄儿相貌随姑姑,也是常理。”聂水天笑道,“你和潇儿虽是表兄弟,可你们从小就不亲近,怎的长大成人了,爱好却变得一样了?”

聂水天脸上在笑,目光却冰冷如刀。

“你让我将韩断放出冰牢?莫不是我年纪大了,耳朵听错了?还是——”聂水天指尖寒光闪动,怒极反笑的说道:“还是,你也迷上了那妖孽?”

“苍柏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聂水天冷哼道:“莫非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十几日你在冰牢的所作所为?你头几日换着花样玩那韩断也就算了,后来玩腻了,居然每日只是去搂他睡觉?你怕他冷还是怕他寂寞?对那个被你玩废了的身体居然还能性起,你莫非是脑子坏掉了?”

独孤苍柏面色不变,撩衣跪倒在地上,开口说道:“师父是天都之主,苍柏自然知道一切瞒不过师父。苍柏这么做,只是在帮师父。”

“哈,你睡韩断,竟是为了帮我?”聂水天像是听到极大的笑话,“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帮我的。”

独孤苍柏不慌不忙的说道:“师父心中所想,苍柏大概也能猜到,当年独孤师叔被那人选中,平步青云母仪天下。其实论起武功才智,师父明明更胜一筹,自然应该比那女人拥有更好的前程,即便——即便执掌天下也是应当。当年那人的属下向师父托孤,师父收养大师兄,命我刺杀莫师弟,所做一切自是不想让大师兄误入歧途,自毁前途。”

“满口胡言,谁说我收养潇儿是为了执掌天下,谁说是我让你刺杀雨儿?”指尖寒光一跳,聂水天怒道:“我让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寻个藉口,你竟敢妄自揣摩我的心意,该死——”

“师父息怒,苍柏知错了。”独孤苍柏伏低身子,疾声道:“请师父再听我一言。”

“好,我就听听,你还能胡说些什么。”聂水天把玩着指尖的寒芒,轻笑道:“最好你的藉口能令我满意,不然,我把你废了武功,扔到冰牢与那韩断做对同命鸳鸯可好?”

“师父,苍柏斗胆,之所以要放出韩断,只是为绝大师兄的欲念。”

“哦,此话怎讲?”聂水天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笑道:“你将韩断送回潇儿的身边,竟是为了绝潇儿的欲念?为何我却觉得你只是在解潇儿的相思之苦呢?”

“师父明鉴,您是天都的仙子,自是不明白凡间爱欲的丑恶,”独孤苍柏正色说道,“您关着韩断,大师兄早晚会知道,到时候大师兄让您放人,您放是不放?与其到那时与大师兄反目,为个贱货伤感情,不如在大师兄回来之前将他放了。您也知道,大师兄爱的从来都是清婉如仙的莫师弟,对韩断只是一时的意乱神摇,痴迷于他淫荡的身体而已。现在那个贱货的身体已经被我弄坏了,但凡他还有一点羞耻心,必然自惭形秽不敢再去勾引大师兄。若是他当真不要脸,还敢与大师兄纠缠,哼,待大师兄看到他的身体,定然厌恶生嫌,再也不会要他了。到时候,大师兄收了心,师父您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哼,你倒很有把握。”聂水天隐去指尖的寒芒,沉吟片刻,觉得这个办法实在不错,“可是,你就不怕,若被潇儿知道,是你害了韩断——”

“只要能为师父分忧,苍柏不怕。而且,”独孤苍柏顿了顿,说道:“苍柏觉得,韩断不会说的。”

“哼,你很了解他吗?我倒是听说,那些自以为了解韩断的人,都死得很惨呢。”聂水天笑道:“你去放他出来吧。别忘了将他拾掇的干净些,别再——把他弄得、更、脏、了。”聂水天目中现出鄙夷的神色,“你们几个东西,一个比一个不成器。这世间好女无数,你们不去喜爱,却偏偏沉迷于后庭之欢——如此看来,却还是腾儿那个傻孩子最明白人生的道理。那个姓唐的小丫头,虽然也是傻乎乎的,不过长得还算漂亮,和腾儿倒也般配。我看腾儿很喜欢她,她也不讨厌腾儿,再过几日,就给他们把事办了吧——这天都寂静的太久,也该热闹热闹了。”

“是,师父。”

“对了,昨天京城的那个老狐狸给我飞鸽传书,居然说凭借朝廷之力无法剿灭冥狱。”聂水天哼道:“你派人去广发请帖,让那些闲的无聊的中原武林正道人士都来天山贺喜。”

独孤苍柏微微一愣,没太明白聂水天的用意。

聂水天目光流转,冷冷落在独孤苍柏疑惑的脸上,讥诮道:“我吩咐的,你照办就是。”

第十七章 (下)

天气继续转暖,山脚下金黄色的野花开败了,山腰上的淡蓝色野花却又纷纷绽放,就连一向被冰雪覆盖的不老峰,也冒出了嫩绿色的星星点点。

寒冷肃穆的天都,这几日张灯结彩,却是有喜事即将来临。

周腾跑进跑出,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仆人,啊,这里的红灯笼挂低了,喔,那里的红绸子结歪了——他比划的兴高采烈,那些仆人忙的不亦乐乎。

下山采买的人手也增多了一倍,厨房里竟是比过年时还要忙碌。

服色各异的中原武林人士,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其中不乏名门大派的掌门和重要人物。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带来了贵重的贺礼,自然也带着派中的好手跟在身边。

叶翎潇赶回天山的时候,虽然已经入夜,上山这一路,看到的却还是这么一副热闹的景象。

与山道上那些被白衣侍童引领的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来宾打了招呼,叶翎潇只是惦念着韩断,连聂水天的面也没见,就直奔不老峰。

石屋的门半掩着,叶翎潇站在门外,伸手推门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些激动。

此去京城,他苦等了七天才与沈世忠那老狐狸见面,两日商议下来,当他听到那个提议时,却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沈世忠竟然提议用韩断将燕北北引到天山。

叶翎潇冷笑,早知是为了这么无聊的计划,他根本连去都不会去京城。

怕独孤苍柏和聂水天对韩断不利,叶翎潇连夜就离开京城赶回天山,一路上,光是良驹,就生生跑死了三匹。

好在,终于回来了。

甜甜的酒香从半掩的门缝中溢出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到叶翎潇的耳中,印到他的心底。

推开门,月光从背后照进屋中,映入眼帘的,是韩断伏在桌上的睡颜。

是错觉吗?他的心心,好像更瘦了。

走过去,点上灯烛,然后将那裹着白色绫罗衫子的身体打横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果然变轻了啊。

是因为相思?

就像他对他的相思。

叶翎潇独自在外的每一个孤寂的夜晚,脑海中反复想到的,只是回来后如何狠狠的亲吻,如何狠狠的拽开那碍事却诱惑的衣带,如何打开那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如何在那能带来无尽满足的蜜洞中驰骋征伐,寻找更加无尽的满足。

可是,此刻他回来了,回到了那念念的开始像家的地方,见到了那念念的想往的人。沾着酒渍的薄唇,泛着美丽的水光,碍事的衣带依旧诱惑着蠢动的手指,那修长的双腿,微微蜷曲着,摆成令人心动的角度——这一切,都摆在了叶翎潇的眼前。

叶翎潇笑了。

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去吻去啃咬那薄唇,并没有扯开那松松系着的衣带,并没有打开那毫无防备的双腿。

他只是静静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韩断染上晕红的睡颜,眼中充满了爱怜。

只是二十多天的分别,在重逢的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心田中破土而出了。

不知名的萌芽——与那时和莫舒雨在一起的充满了幸福愉快的爱苗不同——竟是有些刺痛的——

韩断睡的很沈,却并不安稳。

“心心,你也想我了吗?干嘛喝这么多酒啊,连我回来都不知道。”忍不住伸手,抚上了韩断的脸颊。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很轻,很柔。

被触摸的人,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本来昏睡的韩断,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叶翎潇惊讶的愣在当场,伸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途。

韩断盯着叶翎潇,目中泛着的碧色寒冰,慢慢融化成夕阳下的春水。

“你,你怎么了?”叶翎潇喃喃的问道。

伸手握住叶翎潇有些冰凉的指尖,韩断有些苍白的脸上,犹豫着,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

有什么不一样了吗?叶翎潇细细的望着韩断的笑容。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想将他抱在怀中,可是……似乎真的有什么,亘在了他们之间。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能过的好。”

韩断挑眉笑着,不似以往那种无奈的苦笑,也不似发自内心的微笑——

叶翎潇竟看不懂这笑中的意味。

“我好想你。”韩断笑着,伸出双臂,将叶翎潇拥在怀中。

耳畔,传来熟悉的心跳声,叶翎潇忽然想要流泪,那微微刺痛的心苗,撞击着他并不脆弱的胸膛,却让他几乎心碎。

“这些日子外面好热闹,也不知出了什么事。”韩断目光有些迷茫,微醺的气息喷在叶翎潇的耳旁,“吵吵嚷嚷的,让我不喝酒,就睡不着觉。好容易睡着,却又不停的做噩梦。”

“你在这里竟不知道,我在京城都听说了。”叶翎潇抚摸着韩断的头发,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你还记得唐果吗?”

韩断的身体难以觉察的僵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叶翎潇说下去。

“那个小丫头在洛阳地宫受了刺激,恢复了七八岁时的记忆,可是之后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她在天山住了这两年,一直是周腾在照顾她,你看周腾以前和她势不两立的样子,现在却喜欢上了她。为了让她以后有个依靠,师父做主,明日就是他们成亲的好日子。”叶翎潇搂着韩断,方才心中的怪异感觉渐渐消散了,“明日我带你去为唐果贺喜,听说那丫头现在换了女装,咱们去看看她美是不美。”

韩断点点头,轻声问道:“翎潇,你说唐果可喜欢周腾?”

叶翎潇并不关心,却还是顺着韩断的话说道:“她应该是喜欢周腾的吧,毕竟,周腾待她很好,她为何不喜欢周腾?”

因为周腾对她极好,她的确应该,喜欢周腾。

韩断一笑,不再追问。

“心心,我满身尘土,先去沐浴更衣了。”叶翎潇脱下外衣,随手搭在案上,却不立刻离开,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目光氤氲的望着坐在床上的韩断。

“嗯。”韩断脸上掠过红云。

“等我,我会洗的很快的。”叶翎潇注意到韩断瞬间露出的羞赧表情,心头狂跳,飞快的奔出了房门。

韩断垂下头,笑容和血色同时从脸上退去,目光渐渐变得深遂幽黑。

伸手,紧紧揪住衣襟。

“你的身体,已经比最下等的娼寮中最下贱的妓女还要烂了。我劝你最好不要让叶翎潇再看到你的身体——虽然我很期待叶翎潇那时的表情——但是,若是不想让叶翎潇吐在你的身上,你千万不要再勾引他插用你的烂穴了。呵呵,你被蛇进入过的烂穴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独孤苍柏的话,在耳边回绕。

韩断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像他形容的这么不堪。是因为这身体的恢复能力惊人吗。那么严重的伤害,此时并未留下永久的残疾,只是比从前松了一点点。如果自己有意夹紧身体,在黑暗中被抱,叶翎潇也许发现不了吧。

这身体,应该还是能令他满足的吧。

韩断愣愣的想着,思绪飘回冰牢的最后几夜——

那几夜,独孤苍柏不是都能在这个身体里得到满足吗?腹内一次次被射入男人的热液,然后自己,也在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柔的爱抚中达到高潮。余韵过后,独孤苍柏不是也说,这个身体很美妙吗?最后的那夜,独孤苍柏用手指拨开那被使用到失去知觉的内壁,将那满满的浊液引流出来,然后反复塞入冰雪,让自己跪在地上,把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排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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