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棘——残霥
残霥  发于:2011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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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歇息,就因为强烈晕眩倒入水中。

虽然精怪不会溺水身亡,但月升没料到的是,湖水上游正在发生强烈激战,死去人们的血渗入土地,影响了水源的干净

,连带中下游的水质也被污染,倒在水中的月升的魂结晶因此险险破碎。

就在月升的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一样东西将他从水中捞起,平放在岸边,还在他周边划下结界,为他去除污秽。

月升觉得身体似乎变的轻盈舒服,他缓缓睁开眼睛,迷蒙之中看到了让他永不能忘怀的美丽画面──

月光之下,藤花飞舞,在美丽清灵的花瓣衬托之下,一个长发俊美男子身穿藤花样的衣服,长袖翩翩,跳着迷惑人心的

舞蹈。

那真的,好美。

(四)

月光之下,藤花飞舞。

藤树之下,月华迷人。

衣摆翩翩,挥舞的宽袖如波似浪。

长发如瀑,乌黑的青丝似水若流。

勾起万世牵挂。

有如坠入地狱之火一般的灼热,让昏睡中的尹月升不适的皱起眉头,微微睁开眼睛,极度晕眩排山倒海而来,只觉得眼

前的景物全部都在旋转,转到他头越来越昏沉。

是因为……背上的伤口发炎了吧?

早就失去精怪能力的尹月升无法自我治愈,除了寿命依然和以前一样无穷尽之外,他几乎就是个人类,会因为病毒而生

病,会因为受伤而疼痛死亡。

虽然比起从前太不方便,但却让尹月升感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异于常人的精怪。

只是,现在的状况真的真的好难受……

挣扎着想爬起来,理所当然的牵动了背后伤处,尹月升吃痛无力的又趴了回去,高烧让他的疲劳加重,迷迷糊糊的又趴

倒在床铺上睡了过去。

而期间持续不断的睡睡醒醒,让他感觉更加不适,依照本能不停的吐着热气想散出体内高温,痛苦的皱紧眉头。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尹月升在恍惚之中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抱起,冰凉的触感从背后蔓延,舒缓了他的疼痛,渐渐的全身

都给人用水擦拭过了一遍;他略感轻松的呻吟了声,挪动酸疼的身体正欲再睡,唇被占据的感觉迫使他睁开双眼。

「醒了?你睡了好久呢。」低笑,藤翡华轻柔抚着尹月升因为发烧而嫣红的脸颊,细碎的吻不住落下,「我有好多事情

想问你,但是你却睡的好熟,我舍不得叫你,等了三四天,终于等到你睡醒了。」

「……糟了,学校!我竟然翘了三四天的班!」一时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尹月升只注意到自己已经睡了三四天的这

个重点,他慌慌张张的想下床,又被人霸道的拉回,「你做什么?」

藤翡华银眸微眯,眼中净是不悦,「你身子还没好,就想又逃离我了?」

逃离……?

脑袋一片浑沌的尹月升抬头,看到藤翡华眼中的一片冰冷后,猛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被藤翡华恶意折腾的事情,极

度的恐惧感重回心中,他用尽力气推开让他又爱又恨的人,「不要!我不要……!」

他怕!

他好怕藤翡华虽然对他温柔笑着,但是却一直伤害他!

他好怕藤翡华虽然对他甜言蜜语,但是眼中却寒冷冰冻。

他好怕……

他不要这样面对藤翡华……

面对尹月升的歇斯底里,藤翡华只是用力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可以说不要呢?升儿和我是不会分开的,你

不要想推开我第二次,我也绝对不会放手的,你应该很清楚上次推开我的后果了……嗯?」

「……」尹月升因为他的话而停止挣扎,他那发着高烧、尚未完全复原的疲累身躯颤抖不已,任由藤翡华搂着。

「升儿真是听话。」虽然因为尹月升对自己的惧怕感到不高兴,但想想这正是自己要的,为了要弄清楚自己的疑惑,同

时也为了要让尹月升知道遭到背叛的滋味,他必须如此,「升儿啊……你的能力,是什么时候失去的呢?」

低垂着头,尹月升不语。

事实上,他不打算告诉藤翡华。

告诉藤翡华,那他以前所做的事情都等于无谓,自己因为这样而受到藤翡华的磨难也都是白费。

他不能告诉他……

沉思之中,下颚被使力捏住抬起,让尹月升不得不抬眼看着藤翡华。

「在我的身边,你竟然还能想别的事情,升儿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藤翡华笑着,眼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你还没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会告诉你的。」尹月升坚定的说,眼神无畏惧的迎向藤翡华冷然的眼眸。

藤翡华轻叹,「升儿真是不听话,我不想惩罚你都不行呢。」

心口一阵刺痛,他痛呼一声,往前倒入藤翡华的怀抱,「你……动了刺藤棘……?」

「是啊,因为你不告诉我,我想听到的答案。」吻去怀中人因疼痛而落下的冷汗,藤翡华声音温和:「升儿快说,为什

么你的能力都不见了?」

「不说……我不会说的……啊──」疼痛更剧,尹月升几乎不能呼吸,他倔强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痛喊出口,纵使

眼泪已落下。

见到尹月升宁愿忍受心痛也不愿告诉自己原因,藤翡华眸中寒意化为似水柔情,他再叹,停止催动刺藤棘。

「你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愿意示弱呢,升儿。」

第一次遇到这如月人儿,是在翡华栖息的河岸边。

他,翡华,千年藤树精,从能够俢成人形开始,便以人的血为营养来源,恰好当时日本正逢战乱,让他的能力越见强大

,甚至能够到别处去寻觅食物。

那一天,他回到了自己的本体所在地,回到藤树之中俢身养息,河川的上游之地正在激烈的交战,无数战士的鲜血色渗

入土中,轻易的从根部吸收自体内,充实自己部分流失的异能。

在补充之后,翡华原想移动到下一个地点,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

一个如月光一般透明美丽的人儿,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河边,苍白的脸色无损人儿的清灵秀丽,眉间英气加深了他的阳气

,以翡华的深厚俢行,他知道眼前的人和他是同类。

虽然是同类,但又不太一样。

人儿的气息洁净清新,和自己的血腥妖异大相迳庭。

翡华突然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月光一般的人儿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人步履不稳的走进河中,一个晃动,就这样一头栽入水中,且没有浮起来的迹象。

皱眉,翡华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去救人,突然感觉那纯净的气息有渐渐消散的迹象,他心一惊,驱使藤数将人从水中捞

起,放到自己面前。

「看来他不能承受血腥。」翡华喃喃念着,顺势在地上划了阻挡晦气的结界,保护人儿的不被脏污给染上。

昏迷的人气息渐渐平稳,苍白的双颊渐渐出现了血色,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风情深深震撼了翡华,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

那红色云霞,感受从未遇过的粉嫩。

「嗯……」

一声痛苦的低吟拉回翡华的神智,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依然昏迷的人。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向来都是他幻化人形诱惑他人,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是自己被眩惑了。

「可爱的精灵……你勾起我莫大的兴趣了。」轻笑,翡华倏的起身,长袖一振,开始了古老以前便已失传的,净气之舞

藤花落,在空中伴着舞动,长发随衣袖翩翩,一举手一投足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华丽的转身下腰后翻,足尖轻点尘土

,又是一个回旋。

然后在仪式之中,他如愿的看到月光精灵缓缓睁开眼睛。

也为那对美丽金瞳着了魔。

(五)

紧紧的抱着你,不让你逃离。

深深的伤害你,不让你逃避。

因为太爱太爱了……无法控制自己。

以情欲为名的锁链将你套紧,纵使你已泪湿满襟。

以怨恨为名的笼牢将你关起,纵使你已无能抗拒。

这是我对你的,爱情。

难得醒来的时候,藤翡华不在自己身边,尹月升松一口气之馀,心里却浮起来另外一种感受。

那是好久不见的,寂寞。

茫然的看着窗外蓝天,尹月升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被藤翡华软禁已经好几天了,这些日子虽然让他觉得难捱,但最令他生不如死的,是藤翡华冰冷的视线,纵然一切事情

是自己愿意承担,但是他依然不愿意被自己的心上人这样子对待。

是的,他一直爱着藤翡华,从未变心。

在被藤翡华这般不堪的对待之下,尹月升也曾经想过恨他;恨他,对自己是不是好一点?恨他,是不是可以让自己保护

住他?千万种念头在尹月身脑中回旋不去,他终究无法放下情念。

因为恨不了他,只有更爱更爱……

抬起右手,一只精巧的手铐环在自己手腕,手铐的另外一端则环在床柱。

就连藤翡华绑住自己的行动,他都没有怨恨。

只是不能忍受自己被遗留下来的感觉。

千百年没有藤翡华在自己身边的日子,自己都过了,现在他只是出去一会儿……

寂寞,是因为即使被他这般残酷对待,却还是依恋着他,所以感觉到的吗?

裹着棉被,尹月升蜷曲在床的角落,抱着软棉的枕头,低语。

「翡华……快回来……我好想你……」

情人分别,一秒如一年。

岳商眼带疑惑的看着学校今年的新任教师,据说是从国外念完物理和化学的双学位博士,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他竟然帮尹月升请了长假。

自从那次尹月升从导师会议跑出学校之后,岳商便没有看过他,正想到他家去找人的时候,这个叫做藤翡华的新老师来

学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尹月升请了很长的长假,校长居然也准假了。

这个男人……到底和尹月升有什么关系?

藤翡华早知道岳商一直在打量自己,同时利用能力轻易的探知他心中的想法,以及岳商对尹月升的喜爱。

敢对我的升儿有非分之想,这男人可真是不要命呢。

微微一笑,藤翡华开口道:「岳老师,你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啊……嗯……我是想问你,月……尹老师他现在人还好吗?」岳商吓了一跳,脸上表情尴尬至极,没想到自己的心思

就这么轻易给别人猜中,而且还是疑似情敌的人。

「升儿他啊……情况不太好呢……」没有忽略掉岳商听见他对尹月升的腻称时那铁青的脸,藤翡华冷笑,「不过比起前

阵子的昏睡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岳老师对我家升儿的关心。」

「呃……不会啦,毕竟尹老师跟我已经共事好几年,关心他是应该的。」岳商敏锐的感觉到藤翡华的话几乎是在跟他挑

衅,但他还是问出自己想问的:「我可以问问藤老师,你跟尹老师之间的关系吗?你跟他好像很熟悉。」

这个人类真有勇气,明知道我故意刺激他,居然还敢出口问我和升儿有什么关系?有趣。

「我们的关系?我和他比亲人还亲,比情人更相爱,我和他是共同体,彼此缺一不可。」藤翡华表情轻松,一手支着下

颚,银色眼瞳直直看入岳商带着怒气的眼底,嘴角微勾,「这样,岳老师清楚了吗?」

岳商脸色一沉,回道:「非常清楚,不过我从来没听尹老师说过,他有认识像藤老师你这么一号人物,我刚刚的问题如

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

听刚刚藤翡华的一番话,岳商真的非常确定他是故意要说的非常「清楚」。

藤翡华知道自己对尹月升的感觉……是吗?

「哪里,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计较的。」整理好东西从位置上站起,藤翡华离开之前,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似的回头,对岳

商道:「不过,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我对我的东西独占欲非常强烈,尤其是升儿,所以呢,请岳老师继续和升儿

做『好同事』,那就这样,明天见。」

挺拔身影潇洒离去,岳商恨恨的瞪着那个背影。

藤翡华最后说的话,让他为尹月升非常不值;那个男人摆明只是把尹月升当作东西般玩弄而已,不是真心对待尹月升的

他是绝对不可能将尹月升交给那样的人。

(六)

身体伤痕累累,心里千疮百孔。

无法恨你,无法不爱你。

抛弃自尊,抛弃心与身。

只求你,不要离去。

不要露出眼中的冰冷。

我好寂寞……

轻微的声响惊醒了抱着枕头蜷在床角睡着的尹月升,他眨了眨眼,尚未清醒的样子煞是可爱。

藤翡华一踏进房间,看到这么可人的样子,公事包随意丢在地上,坐到床边之后对尹月升伸出手,「升儿,来这里。」

尹月升见他回来,心中的忧郁一扫而空,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听话,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和以前是不同的,他还是躲

在一边,手中枕头抓的死紧,小脸黯淡了下来。

「升儿,怎么啦?怕我伤了你?」藤翡华笑着摇摇头,身体略侧,轻而易举的把人抓到怀中,「放心,你最近很听话,

我不会惩罚你的。」

抬头看着藤翡华像千年前一样的温柔神色,战战兢兢的确定那对银眸之中是满满的宠溺,尹月升终于露出这些日子以来

的第一个笑容,像以前一样窝在那温暖宽阔的怀抱,细声说:「我很想你……」

「我才离开没多久,升儿就想我了?」大手轻柔抚上白皙背上的串串藤花,藤翡华淡淡一笑,「你不怨我,对你作的这

些事情吗?」

尹月升身子微僵,静默了好一会儿,声音苦涩:「怨又能如何?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后果当然是我自己承受……我

并非什么都不懂,从来没有想过继续被爱着。」

「我还是爱着你,但却也恨着你,你亲手推我下深渊的事情,是我一生无法忘怀的痛楚,只有这个是我无法原谅的。」

藤翡华语气微冷,冷的尹月升全身颤抖,闭紧眼睛不敢再看他的脸;藤翡华见状,捧起尹月升低垂嫀首,在那对紧闭双

眼上落吻,「升儿……你真的想自己一人承担所有的后果?」

「是。」尹月升语气坚决。

「依然不愿意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我不能说……」

藤翡华心中不悦,他猛然将尹月升推倒压住,狂暴啃咬着那具瘦弱纤细的身子,不温柔的对待让尹月升心里一紧,仍然

默默承受。

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啊……好……痛……」身体被撕裂的痛楚让尹月升受不住的痛呼,那巨大灼热的凶器仍然不放过的在狭小甬道中抽撤,

红流顺着腿根落下,尹月升知道这是藤翡华给他的惩罚,因为自己始终不说出自己背叛他的真正原因。

「痛?但是你这里缠的好紧,似乎很喜欢我这么做……」在尹月升的耳边轻声说着,然后吻上那几串美丽的藤花,「真

是美丽……」

上半身趴在床上,大腿被往两旁拉开,身后人执意狂暴的律动带出一颗颗的泪珠,尹月升只得急促的喘息,舒缓那撕心

裂肺的痛楚,「啊……唔……」

「真的这么痛啊……」低笑,藤翡华改为缓慢推进,勾起尹月升一阵阵的颤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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