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棘——残霥
残霥  发于:2011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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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上这个人。

精怪一动心,就是永恒。

虽然……

侧眼看了下兴奋的又跳又叫的月升,翡华轻叹。

虽然这人儿还不知道什么是情爱啊……

相处也两个多月了,眼前这人儿啊……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刻,只将自己当成大哥一般的信赖。

这样下去,他都快忍不住想出手了……啧……

袖子猛然被扯了几下,翡华才从沉思中回神,他看向月升,「月升,你刚刚拉我的吗?」

「翡华?你怎么啦?」月升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你事情你都不理,走神走的好厉害。」

笑了笑,摸摸月升的头,翡华又意外的发现,自己极喜欢揉抚月升那一头如絮秀发的手感,细致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我啊,我在想要怎样将像你一样这么可爱的人留在身边,让他只能依赖我,以我为天。」

「像我一样?」抬眼,不意对上那银色魔魅的眼瞳,月升愣愣看着翡华,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心渐渐为那双美丽银眸中

所透露的占有意味而沉沦。

好奇怪……心……跳的好快啊……

「月升,告诉我,」翡华拉起那双比自己略小的白皙手掌,以自己的大手包覆住,声音诚挚:「我要怎样做,才能将你

留在我身边?」

要怎么做,才能留住月光?

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留住我最心爱的精灵?

月升红了一张脸,不好意思的微微偏过头,呐呐的说:「我……我不是一直在翡华的身边吗?」

「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可是我想要的不止这一些……轻柔捧起那羞红的脸蛋,翡华低沉的声音含着无限诱惑

:「我想要的是你的全部……我希望你只看着我一个人,我希望你只为我心动,我希望能够永远永远的爱着你,你也爱

着我。」

「你……你好贪心……」加速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直响,月升第一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

「对,我很贪心,可是我不想对你说谎。」翡华有些急了,他连忙道:「当然我也会给你我的一切,不会保留,我会尽

我所能给你幸福……月升,你愿意陪我永生永世吗?」

只见月升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快速的在翡华脸颊上亲了一下,趁翡华怔愣之时快步往

前方跑去,然后在一段距离之后停下脚步,背对着翡华。

「月升?」翡华是第一次无法猜透别人的行为,他看着月升的背影,不解的皱眉。

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哪,翡华说的话,月升是绝对相信的。」月升转过身子面对翡华,脸上虽然布满红晕却带着甜笑,看的翡华脑袋

突然一片空白,「那翡华知道,月升现在的笑容代表什么意思吗?」

代表……

翡华顿时回神,他冲上前去,将人紧紧的抱住。

在樱花花瓣飘舞的时节,见证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段感情。

在接受了翡华的心意之后,月升他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

每天每天,和翡华在一起的时间永远都嫌不够,两个人一起到处游玩,一起看书一起吃饭,夜晚几乎也是同寝一室,该

做的不该做的也全都做过了,但是月升并不后悔。

因为精怪一动心即是永恒,他非常清楚自己以后不会在爱上第二个人,心里只会有翡华。

也因此就算现在月神正与他说话的同时,脑中不自觉的想到翡华宠溺自己的样子,月升傻笑了起来。

「使者,你在想些什么?」一张与月升一样却更加成熟妩媚的脸,比月升更加金黄灿亮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月神柳眉微

皱,「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啊,月升有的。」想起现在正在做正经事,月升连忙低下头,以示恭敬。

月神金瞳略眯,转了个话题:「听说,你现在正和一株千年藤树走的很近,是真的吗?」

「……是的。」不敢对月神隐瞒任何事情,月升虽然迟疑,还是承认。

点点头,月神不知想些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月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低着头保持同样的姿势。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月神突然开口,挥了挥手,「不过,你要记得自己的任务啊,使者。」

「月升知道,请大人保重。」连忙应了声,月升忙不迭的离开,找翡华去了。

等到月升离开,月神的眼神逐渐转冷。

「藤树精啊……你的魅力可真是不小。」

(十)

阳光和煦,微风轻送凉爽,湖水如镜清澈晶莹,青草翠绿,天空云朵随风飘移,闲适不已。

一对璧人在树荫底下相依相偎,时间就像是静止一般,安详寜和。

月升躺在翡华的大腿上,睡的很沉,一头金色发丝毫无避讳的披散,一张白皙小脸带着些许红润,看起来就像可口的苹

果一般,煞是可人。

翡华态度慵懒的靠着树干,银眸柔和似水的注视着月升,以往恣意狂放的发丝今天以金色细绳束起,收敛了傲气,添增

了神秘斯文。

大手磨挲着金黄细发,那如丝绸般的柔软总是让翡华忍不住一摸再摸,直到月升因他的动作而醒了过来,「升儿,我吵

醒你了?」

「没有……没有吵醒我。」一对金眸尚未完全回神,但月升其实有听见翡华的话,他眨了眨眼,才刚撑起身子便被翡华

抱了过去,他也乐得躺入那让他心安的怀抱中,微微闭上眼在翡华坚实的胸膛蹭了蹭,「睡饱了就醒了……」

「呵呵……升儿真是可爱。」为他撒娇般的举动感到好笑又怜惜,翡华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只猫儿一样。」

皱了皱眉,拉住翡华的衣襟,小脸更贴近翡华的心口,聆听着强力沉稳的心跳声,「这样很舒服啊,不好吗?」

「你高兴就好啦……」

再次陷入沉静,两人靠的紧紧的,感受彼此的体温。

突然,月升的心头揪了一下,他稍微离开翡华的怀抱,不解的摸着心口。

「怎么了?不舒服吗?」翡华见他神色有异,连忙关心的问:「是心口会痛吗?」

月升摇摇头,斗大的泪珠突然从眼眶不停流下,他茫然的摸了自己脸颊,猛然扑向翡华,像是害怕什么的颤抖着身子,

翡华依然一头雾水,但此时他的心口也猛然一阵揪痛,本能提醒他,有劫数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看着月升,明白月升为何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了,「升儿,你……」

「翡华……怎么办?刚刚……刚刚月神用心识传音跟我说,我在人界的任务已经完成,要我回月界去……可是我不想离

开你……怎么办?」月升茫然失措的说,抓住翡华衣服的手更加紧握。

翡华一听,银色眼眸随即冷了下来,他抱紧月升,沉声道:「升儿乖,不用担心,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两个的

。」

「可是月神大人……」

「就算是月神,我也能与之抗衡。」翡华邪邪一笑,那突然散发出的强烈血腥杀气让月升感到难受异常,「为了升儿,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这股浓厚的血腥味……是因为经年累月吸食人血,所以存在于翡华身上吗?

这对翡华,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月升心中因为翡华不经意表现出来的残忍而渐感不安,但这样靠在翡华怀中却又让他具有无尽的安全感,这样的矛盾让

月升的心乱了。

略抬头看了下翡华冷峻的侧脸,月升眼睛一闭,紧紧的抱住翡华。

现在他只想待在翡华身边,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

也因此,种下了造成两人日后的背叛事件的种子。

月界之中,月神以扇遮脸,正看着下界的情形,听到翡华的一句「就算是月神,我也能与之抗衡」,眼眸闪过一丝兴味

「藤树精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可以与我抗衡是吗?」月神轻轻一笑,金色眼瞳冰冷无情,「既然自信,那就应该可以接

受任何考验,不是吗?」

手上折扇俐落一收,伸手指向人界,月神妖媚一笑。

「光灵听吾命,攻击藤树精,带回使者。」

命令一下,数道光芒立即听命离去。

轻哼一声,手上折扇再开,依旧遮住眼眸以下脸部,月神心情似乎很愉快的转身走回住所。

「要是让使者看到你藤树精的嗜杀,不得沾染杀戮及血腥之气的使者还会对你死心塌地,抑或是听从我命回到月界?」

别让我失望啊,千年藤树精·翡华。

果然,月升的预感成真。

那次月神的召唤,他没有遵从,过不了多久月界就派人开始追缉他,并对他身边的翡华实行追杀令。

因为翡华知道自己不能接近血与杀戮,所以即使光灵对两人出手多次,大部分也只是闪躲不出手,或是虚晃几招再行脱

离。

虽说翡华和月升的能力非常强大,但月升不喜杀生,翡华无法发挥自己的能力收拾敌人,加上光灵的逼杀频率太过密集

,渐渐的,翡华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嗜杀欲望,极度渴望血气。

为了月升,他都忍了下来。

但这份压抑,直到月升被光灵伤到陷入昏迷,翡华的自制力在见到情人虚弱受疼的当下立即爆发。

他轻柔的将月升放到一边空地远离战圈,轻声在昏迷的人的耳边保证:「升儿不用怕,我说过会想办法保护你,你好好

休息吧,等你睡醒之后,一切会都结束的。」

然后,他转身面对光灵们,银色眸子顿时转为血红,邪魅的笑容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压迫感,光灵们虽然只是没有灵魂

的傀儡,这时候却好像都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无法控制的后退。

「退,也没生路了。」唇边勾起冰冷弧度,翡华轻轻的抬起右手,像是要跳舞一般,姿态优美。

优美,带着无限杀机。

当月升从疼痛中清醒时,眼前看到的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况;他惨白了一张脸,转头看向翡华,心却更加的疼

痛了。

翡华身上染满鲜血,手上提着一光灵的首级,月升记忆中那总是带着温柔宠溺的银眸,如今转为渴血残暴的鲜红色,俊

秀脸庞上带着些缕血丝,是别人溅到他脸上的鲜红。

然后,翡华的笑容……

像是修罗临世一般,狂傲不仁。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翡华吗?

有如地狱一般的景象让月升的心理承受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那飘然舞姿,带走一条条魂魄,夺去一个个生命。

染血藤花,摇曳生姿。

魅然,却让人移不开眼。

心中苦闷持续加深,多想别过双眸。

但无法如愿。

想看着你,不想看到你。

想抱住你,不想靠近你。

矛盾的持续蔓延,带来将尽毁灭的结果。

「……那一天,我看见你杀人的样子,我好害怕。」鲜明的血色回忆无法自脑中抹灭,尹月升现在忆起当的情境,仍是

怕的颤抖,「我好怕你会变,好怕你再也不是我原来认识的翡华,我更怕你的杀业会为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我才会

回到月界,我不想再让你为我背负罪孽。」

心疼的抱紧尹月升,藤翡华其实还是有点不谅解,「可是为什么你不先和我商量呢?你该知道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不

会违背的。」

带泪金瞳瞅着藤翡华,尹月升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会为我达成一切心愿,但我不想要你因为我的违命而出事情,我当

初只想着不让你受我连累,而我回到月界之后,月神大人跟我说因为你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违反天命,加上你又杀死

了好几个光灵所以他已经请求至上界,要对你做出天惩。」

「原来是月神搞的鬼啊……」总算将来龙去脉完全串起的藤翡华眸中精光一闪,心理暗自盘算着某些事情。

「不要怪月神大人,其实都是因为我不听命所造成的。」凄楚一笑,泪水滴滴滑落脸庞,「我请求月神,能否将对你的

责罚撤去,月神大人说至上界已然受理,没道理再改变,所以我想了想,便向月神大人要求我代你受罚,本来月神大人

不肯,我在月神大人的住所跪了七天,他终究心疼我,答应了撤去我身为月神使者所有的能力,替换对你的惩罚。

以我的能力可以换你平安,我当然是答应了,但月神大人又告诉我,至上界既然已下决定要对你发出天惩,不会这么容

易更改,所以他建议我以深渊将你完全封印住,躲去至上界的探察,我虽然……虽然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但是深渊对精

怪的魂体损伤钜大,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开口。

这时候月神大人安慰我几声,便说要帮我替你说明一切,叫我准备好一切事情之后,到我们原本相遇的地方去找你,然

后施行封印,我听了他的话,依照他吩咐的做了,却没想到当我将你推入深渊时,看到的竟然是你悲痛心碎的眼神,以

及你当时用尽力气在我心口处种下刺藤棘的种子后,说的决裂话语,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你完全陷入封印

之后,我好茫然好心痛,不懂为什么你会这样子的对我……」轻叹,尹月升的泪水越掉越凶,「我想,那是因为你觉得

我不信任你的关系吧?之后,我的能力就照月神大人所言,被完全的拿走,无法为你解印……我忍受刺藤棘发作时椎心

刺骨的痛楚,等了近千年,希望有一天你能再见我一面……」

这样,我会欣然接受你对我的无情。

藤翡华皱紧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升儿,你知道吗?当初月神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了一些话,但却与你封印我的

事情有些偏颇……」

「偏颇?」

「那天,月神来找我……」

翡华面罩寒霜的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金发人儿。

他有一张与月升一模一样的脸……不,与其说他像月升,不如说月升是以他的姿态所创造出来的,只是他的眼神比月升

的更为妖异,面孔较为成熟妖艳。

折扇张开遮住眼眸以下,月神轻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藤树精,就是你拐走我家使者吗?还真有些姿色,就是靠这

媚惑带坏我的使者。」

「……你要说什么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耗。」翡华一脸不耐的说,他还要去找消失的月升,没有时间和这个莫名其妙的

人闲聊。

「别这么急着走嘛,呵呵……」白皙手背一伸,挡住翡华的路,在翡华发怒之时,月神慢条斯理的说:「走了,你就不

知道我的月神使者的下落。」

身形停,翡华银眸转为血红色,「是你带走升儿的?」

「错了,是使者自愿回到月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月神眼中浮现一丝兴味,「因为你,所以他回到月界。」

「因为我?」

「是啊,因为你。」将头发往后一拨,耀眼金色波浪随风飘扬,月神扇子一收,绝美脸蛋是冰冷的白,「你明知道使者

不能接触污秽血腥,可你的杀戮实在过深,血腥味几乎离不开你,使者无法忍受,所以决定离开你,回到月界。」

「升儿不会这简单就放下我们的感情,我不相信你讲的。」翡华轻哼,压根不想理会月神的话。

「不相信啊……那我跟你说一件让你更不可能相信的事情吧。」月神哈哈大笑,像是早知道翡华的反应,「使者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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