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宫中生活——闲人元
闲人元  发于:2011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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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这些小太监竟然说淑图国君这次来会接云大哥回去。虽说这可能是他们随口瞎说的,但这到底是国与国之间的事

。内宫之中最避讳便是讨论国事,这点自己刚进宫时便有人教导,这几个小太监怎麽说也该比自己在这宫中呆的久,怎

麽连这条规矩都忘了?

而且,这些小太监是高公公带来的,高公公做事一向稳妥,怎麽会带来这几个不懂规矩的家夥。

想不通啊,想不通~~~

气恼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凌岁昕愤愤的站了起来开始再屋子里踱来踱去。

“安生点好不好,走来走去,头都晕了。”带着一脸泪痕外加两道晶莹剔透的鼻水,雨桐不顾形象的叫嚷,“你是故意

气我呢啊!”

故意!!!

要是故意的,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可原因是什麽呢?难道说?

“雨桐,高公公和陛下关系很好吧?”

“问这做什麽?”疑惑的看了凌岁昕一眼,雨桐猛的愣住了。

“是高公公!”雨桐忽的站起来,口中喃喃自语,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当年到布防图的是高公公。御书房的暗室,

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份,他也不难查到。从盗图到让殿下含冤,都是他做的,都是他做的?我这个蠢货,竟然现在才想

到!”

狠狠的一跺脚,雨桐握着拳就要冲出去,幸好凌岁昕把她拦住,“别激动,你说的都是你自己想的,高公公为何要这麽

做,嗯?”

“蠢啊你!”狠狠的打了凌岁昕一下,雨桐努力地想要挣开,“他嫉妒殿下啊!宫里人都知道,陛下,曹大人,肖将军

,高公公是小时的玩伴,後来高公公因家中获罪被牵连,本应被处死,是陛下在先皇那里求情,才留下条命,只是被处

以宫刑,从那以後,高公公就一直跟在陛下身边。肯定是他私心爱慕陛下,便嫉妒殿下,才会搞出这些事来?我要去告

诉陛下,揭露他的罪行,还殿下一个清白!”

凌岁昕费劲的拉住雨桐,不让她跑出去。虽然她说的也算有理,可就这样无凭无据,说出去有谁会信?再说,这里面还

是有些奇怪的地方,虽然说不上是哪里,可他就是觉得不对?

“先冷静一下,你这样说陛下也不会信啊,说不定还会给云大哥招来麻烦。”

“那你说怎麽办?”一时的冲动过去,雨桐也恢复了理智,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一切都是想出来的,证据什麽的,根

本就不可能找到,难道就这麽不吭声?”

不知该如何回答,凌岁昕只能陪着她坐着沮丧──的确,证据什麽的,全都没有,就他们两个空口说白话,怎麽想也不

会有人信啊?何况,这话里还有那麽多的漏洞。

一切仿佛静止一般,凌岁昕和雨桐无言的对坐着,两人谁都提不起兴趣说话,心思都是一般的沈重?

也因此,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空气中飘散开一种异样的香味,等到有所觉察之时,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头更是昏昏沈沈

,最後,“咚咚”两声相继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九章

灯火通明,舞姬翩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於耳。今日的夕颜殿是热闹非凡,淑图新君到来,又恰好是苻阳的生辰,自然

要好好热闹一番。

为表郑重,今日的这场为淑图新君办的接风宴也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美食美酒自不用说,助兴的歌姬舞娘也都是特意

挑选的?除此之外,苻阳还特意下令,京城之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出席今日的宴席。可说是给足了淑图面子,只是

,这份面子究竟是为何而给的恐怕只有苻阳自己心中清楚。

月上枝头,宴会的时间过半,众人大多都有些微醉。此时,淑图新君云砚青忽然起身向端坐在正中的苻阳行了个礼。一

时之间,热闹的宴会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疑惑又有些防备的看着云砚青,不知这位新君要做什麽。

“陛下这是做什麽,行此大礼,苻阳可是承受不起。”放下手中的酒杯,苻阳起身回了云砚青一个礼,抬起头来,嘴角

含笑,令众臣都松了口气。

“实不相瞒,砚青此举却是因为有求於陛下,还望陛下能够答应砚青的不情之请。”放下手,云砚青抬头直视着苻阳,

眼中有种势在必得的霸气,令他多了几分帝王的感觉。

“不知有什麽事苻阳可以帮忙?”心中修正了一下对云砚青的评价,苻阳收起了笑容正色问道。

“我淑图的皇子云砚池在嘲风为质多年,砚池希望,陛下能令砚池回国。”云砚青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浅笑,说话

的声音也轻了许多,“不瞒陛下,砚青自小与砚池交好,兄弟之间感情深厚,当年父皇令砚池为质,朕真是万般不愿,

但又无能为力,为此心中一直苦闷。如今,朕为淑图天子,希望能够接回自己的弟弟,让他可在自己的家乡好好生活,

望陛下能够成全。为表诚意,朕愿将自己的长子送来嘲风为质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一番话,说的算是给足了嘲风面子,嘲风的官员们已是暗中希望苻阳能够应允,淑图的几位官员更是站了出来向苻阳行

了大礼,云砚青也是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苻阳的回答,只是,苻阳却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指尖

在酒杯的杯沿上慢慢摩挲。

侍立在旁的高苹见到此景,心中不免焦急──他知道,就算这满殿的人都跪下恳求,苻阳也是决计不会答应让云砚池回

淑图,可这苻阳又没有立刻一口拒绝,反而是这样默不作声。以他对自家君王的了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恐怕不是什

麽好事?

“陛下怎麽还站着,快坐啊。”恢复了笑容,苻阳招手招呼云砚青落座。

大概是觉得苻阳这算是答应了,云砚青笑着落了座,暗中打了个手势,淑图的各位大臣也都回了座位。

见云砚青落了座,苻阳举起酒杯与他互敬了一杯,然後说道,“陛下与砚池兄弟情深,苻阳也与砚池情深意重,不如我

们将砚池找来,看看他是想回淑图还是留嘲风,一切让他自己决定,陛下觉得可好?”

“这自然是好。”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凌岁昕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闷闷的痛。费力的坐起,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始细细的大量四周

蛮大的房间,虽有些破旧,但还是可以看出屋内的陈设,家具都不是平常的东西。不过,东西虽好,除了他身下的这张

床,都是落满了灰尘,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看来,这里应该是哪个被废弃的宫殿。

细细的探查了一番後,凌岁昕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大门紧锁,窗户封死,看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这麽安慰

着自己,凌岁昕坐回到床上。

究竟是谁,费了这麽一番功夫,把自己捉来这里,还有,雨桐又在何处,刚刚四处察看,并未发现雨桐的身影,她,是

否安好?

想到这些,凌岁昕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双手抱膝,把自己缩在了床角,心中既是担忧又是害怕,脑子里更是一团乱

麻。

“你醒了。”

“嘎吱”一声,紧锁的大门打开了,一个提着食盒的人走了进来。凌岁昕见状赶忙冲了过去,可看清来人後却赶忙停住

了脚步,“高公公?!”

“见到我不用这麽惊讶吧?”见到他这副反应,高苹觉得有些好笑,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这是你的晚膳,今晚你

就在这里委屈一下吧。”

“雨桐呢?”惊讶过後,凌岁昕赶忙抓住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用担心,她还在寒昭宫内,我只抓了你。”看了看椅子上的灰,高苹眉头微皱了一下,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凌岁

昕,等着他提问了。

“为什麽把我抓到这里?”见到高苹还算配合,又听到雨桐无事,凌岁昕安心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

“将你带到这里,一是为了在下能够安心;二是受云殿下所托,护你周全。”

云大哥拜托的?难道,出了什麽事?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凌岁昕赶忙发问,“出事了吗?云大哥会有危险吗?”

看着凌岁昕焦急的模样,高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凌公子似乎对在下所说的话没有一丝怀疑,公子难道忘了,在下可

是因嫉妒陷害了云殿下啊。”

呃?看来自己和雨桐的话都被这个高苹听到了!

想到这里,凌岁昕不由的脸上有些发热,这到底算是在背後说人坏话,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那个,只是猜想而已?而且,我是不怎麽信您会那麽做的,有些地方怎麽想都有些乖乖的。”

“哦,什麽地方奇怪?”

“嗯,就像是雨桐之所以怀疑您,是因为听到您派来的太监暗中诋毁云大哥,才想到您可能会嫉妒云大哥,可是,我进

宫这些日子,除了今日便再未听过有一个宫人说云大哥的不好,甚至都没有人提。怎麽今日就忽然有人提了,而且云大

哥虽身处冷宫,吃穿用度却是一点不愁,若是您有心为难,又怎会用指使人说些坏话这种招数,太低级了吧。还有一些

地方,也是有些奇怪,总之,我觉得您不像是陷害云大哥的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凌岁昕紧紧的盯着高苹那张平静

无波的脸。

“想的很好,看来在下之前是小瞧公子了。”有些自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高苹随手拂去凳子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不过公子还是想错了,盗布防图,陷害云殿下确是在下所为。至於那些太监说的话,也的确是在下教的。”

“怎麽会?!”看着高苹依旧平静的脸,凌岁昕失控的叫了出来,事情明明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啊!

“事情就是这样啊,凌公子想多了,坏人就是高苹。今日过後,公子大可去找陛下说出在下的罪状,在下一定不会抵赖

。”偏过头去,高苹两眼微闭,“到时,云殿下若是和陛下旧情未了,便可再续前缘,多好。”

“高大人?”听了高苹的话,不知怎麽的,凌岁昕一阵心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

“公子不用再多想了,用了晚膳,好好歇息,明日自会有人来接公子出去,在下还要去皇上那里伺候,便不久留了。”

说完,高苹起身,行了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凌岁昕望着紧锁的大门,眉头紧锁,高苹刚刚的话,让他心中的疑惑是越发的深了。

快步走在通往夕颜殿的小路上,高苹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痛──今夜过後,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会大白於

天下。苻阳和云砚池应该会破镜重圆,曹斐和凌岁昕也会有情人终成眷属?至於自己,怕是不会再在这世上存在下去了

吧。

少年时家中的变故本该要了自己的命,是苻阳救了自己,从那时起,便下定决心要为苻阳守好这大好河山,却未发现自

己心中还藏着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之後,云砚池便来到了苻阳的身边,看着他们每日的甜蜜,自己这才发现,对苻阳的感情,早已不是对君王,或是对朋

友那般简单。可到底已是晚了,苻阳心中已经只有一个云砚池了,一天天,一日日,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最终,

自己听了那人的话,和那人一起设计陷害了云砚池。可笑自己,还自我安慰,这都是为了苻阳的江山社稷着想,其实都

是为了自己那说不出的私心;

如今,这麽多年过去了,该结束了,这次淑图国君来访,让苻阳又一次回到了云砚池身边,自己应该明白了,死心了?

自己该让一切结束了?

不远处便是灯火通明的夕颜殿,高苹停住脚步,抬手拭去眼角的一滴泪,像是为自己打气一般,闭着眼向夜空露出一个

微笑?再睁眼时,他已变回那个板着一张脸的高公公,紧握这双拳,向夕颜殿走去?

第三十章

“云砚池见过皇兄,见过陛下。”

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衣的云砚池在这热闹非凡的夕颜殿中显得尤为突兀,双手交叠行礼,无可挑剔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有

种疏离感。

苻阳遵守诺言,宴会将要结束之时,派人去请了云砚池过来,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什麽都没有问便跟来了。看着殿

中云砚池平静的面容,苻阳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慌?

“这麽多年不见,砚池过得可好?”见到自家弟弟,云砚青激动的跑下台阶,紧紧的搂住了云砚池,声音是止不住的颤

抖。

“皇兄不要如此,砚池一切都好。”回抱住云砚青,云砚池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让苻阳觉得有些刺眼。

“好了好了,叙旧也不在这一时,陛下和砚池还是先落座吧。”开口打断了兄弟相见的感人场面,苻阳觉得心中有些烦

躁,这让他很不爽。

“也是,失礼了。”收敛了情绪,云砚青,云砚池二人依序回到自己的位置,殿中刚刚的一阵骚动也平复了下来。

看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苻阳有些不甘的开口了,“云殿下,今日请您过来,除了让你们兄弟相会,还有另一件事。”

“砚池驽钝,请陛下明示。”

一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苻阳,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不知怎的,已到了嘴边的话,苻阳却不想说出口。冥冥中似乎有个

声音告诉他,说出了下面的话,云砚池,便一定会离开?

“另一件事,便是──”

“陛下想问问砚池愿不愿意回淑图。”似乎是等不及了,云砚青抢先一步把话说了出来,“这可要多谢陛下有成人之美

,砚池才能回归故土,你我兄弟二人才能团圆,砚池可要将陛下此番情谊牢记在心──”

“陛下!”应是受不了云砚青的喋喋不休,苻阳有些失控的叫了出来,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我们说过的,一切应由云殿下自己决定。”苻阳两眼紧紧的盯着云砚池,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由殿下决定是回到

淑图,还是,留在嘲风。”

大殿中一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云砚池的回答。淑图的臣子和他们的君王希望可以迎回这位在异乡多年的皇子,

嘲风的臣子希望可以送走这位曾经引起朝中争执的质子,至於嘲风的君王,没人能从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看出他

的心思?

“这麽多年了,砚池感谢皇兄还能记挂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沈默了一阵,云砚池缓缓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所

有人的注意,“对淑图,砚池自然是日夜思念。只是,砚池的使命便是在嘲风为质,这是父皇在世时亲自下的令,砚池

不敢违抗。所以,砚池愿留在嘲风。”

一席话说完,云砚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围许多人都失望了,只是,那位面无表情的嘲风君王却是依旧的面无表情,心

中不知怎的便有了种失落的感觉?

听到云砚池的话,苻阳暗自松了口气,赶忙开口,“既然云殿下已经做出了决定,那麽这件事也算是──”

“殿下真的不再想想?!”一个清亮的男声打断了苻阳的话,令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竟如此大胆?!

顺着声音寻去,竟是站在殿角的一个侍者,这个侍者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殿中众臣皆是面有怒色,几个性子急的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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