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的嘴角牵了一下，是嘲笑吧，笑自己的反应过度了。
「你还在生气吗？」他蹲了下来，想看我的表情。
可惜没有镜子，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但他看起来有一点内疚。
我就是讨厌他这样的表情。
还有，他的热气呼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感到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欲望又重新燃点起来。
「走开。」我别过脸，拿起衣服离开他的身边回到浴室。
从浴室内，我听到他开电视的声音。
他是一点都不以为然吧，看到了我的失态。
我真不明白这个人究竟在想什麽。
早该知道的，但我的心还是有点不是味儿。
原来没有期望，也会失望的，或者是我对他有著某种期望而不自知？
我的手无意识的抚上胸口，似乎为这突然来袭旳痛楚有所排斥，直到外面传来他的声音，我才拿著毛巾用的的抹著头，企图抹掉在我脑子内不散的东西。
「我们去打电动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虽然他常来我家，也常常想把我拖到学校参加课外活动，但这是他第一次邀请我去街。
其实，我也满想去的，因为我没有打过电动。
但是……
「我没钱。」这是实话，开学用的费用已经几乎用去了我所有的人工，而因为今年要拿援助金要父母签字，我连那一点点钱都没有了。
「你已经在打工耶！为什麽还会缺钱？你这麽节检，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呢？该不会是你想省钱而不去吧？」说著说著，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不要这麽小气吧，别浪费掉大好的青春，我们去玩吧，今天就休假吧。」
「神经！」我一把拨开他的手，迳自走向冰箱把昨天吃不完的饭拿了出来，作为今天的早餐。
「看看看，你连这些没营养的东西都留起来，怎会没钱？」他一脸的不相信，还想把我手中的饭抢去，作势要把他丢掉。
「你真的不可爱。」他喃喃地嘀咕。「没钱就跟父母拿嘛，你父母能让你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呃……家境应该不错吧。不过看你一脸冷冰冰的，一定是不会撒娇换零用钱吧，虽然是当儿子的，但偶尔撒撒娇，父母也是会很高兴的，像我们一家，即使哥哥已经二十几岁了，还是很不要脸地跟妈妈撒娇。」
他笑著，笑得我的心像是有什麽翻绞著。
他不是在炫耀，但我却有被踩在脚底的感觉。
我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啊！这个什麽都不懂的人有什麽资格来说我？
没有人来爱我！我也不希罕别人的爱！我的爱也没有人会希罕，既然如此，我连我的爱也不会付出，宁愿放在我自己的手心中让它慢慢碎掉，也好过换来鄙夷和不屑。
这种人，根本什麽都不会明白……
「还我。」我冷下脸，把饭盒从他的手上抢回来。
「对了，我好像都没见过你的父母耶。」
「他们死了。」在我的心目中，他们几乎不曾存在过在我的生命。
时间就这麽静默了好几秒。
我把重新抢回来的饭盒用筷子往嘴里送，虽然没有加热过的饭盒味道有点奇怪，但我不想麻烦。
反而吃进去都是一样，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别吃这些鬼东西了。」他伸手抢了我的饭盒丢进垃圾桶。
我的早餐没了，我的怒气混和著刚才那种不稳定的情绪，我还来不及想就已经向他挥出拳去。
「哇，你这个暴力的小子！」他的左脸红了一片，他以手揉著脸，哇哇叫了起来，但就是没有还手。
这一刻，我倒还宁愿他还我一拳，然後我就可以有足够的怒气去把他推出我的世界。
但他没有。
只是苦著一张脸看著我。
帅就是帅，即使他现在装出奇怪的表情，这张脸仍然会让我怦然心动，即使我应该生气。
他果然已经抢走了我的心……
我再一次为这悲哀的答案作一次确认。
「你活该！」我背转过他，看起电视来，打算不再理会他。
不到半秒，我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果然很像也的作风，找著东西支撑的时候，还把我那张破旧的桌子给掀翻了。
「你小心点，弄坏我的东西要赔钱。」压下看他的手的冲动，我拿起桌子检查著，看看是否有所损伤。
没有什麽损伤，那表示他也没什麽损伤吧。
「小气鬼。」他向我吐吐舌头，我的心又一阵乱撞。
我又别过脸，看回电视，然後，我看到他向门口走去。
他要离开吧。
很想很想留住他，但我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动静。
「你等我一下吧，我转过头就回来。」他临出门前抛下了一句。
我没有多加理会，见他离去，我看了看手表，原来才刚九点。
被锺伟臦这麽一搞和，我早上的食欲也都消失了，突然记起下星期有突击测验，於是我关掉电视，拿出课本温习。
但很没用的我，眼睛还是不时往门口看去。
因为……
他说过会回来。
我烦恼的搔著头。
我知道，没有药可救了……
就算有，也不会有人来救我吧……

(四)
「我回来了。」
还没开门，我便听见了他的声音，果然，他真的回来了。
我不否认我的嘴角牵了那麽一下，但那只是一秒钟的事而已，当锺伟臦再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脸就如同往常一样。
或者会更冷一点吧，因为他弄掉了我今早的早餐，害我空著肚子温习。
想到这里就有气，所以我的脸更沉了一点。
「我说我回来了耶，怎麽你没有反应。」他不满的嚷道。
怎麽有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我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却仍然克制著头转过去的冲动。
「真冷淡，我还特地拿了粥来给你吃呢！」他可怜兮兮的来到我面前，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其实看到他回来，我的气也消了一大半，更何况他也捱了我的拳头。
但我还是拉不下脸来。
「不要生气嘛，这总比你吃那种东西好？」他手指了指垃圾筒，边说还边把头靠到我单薄的肩上来。
这个男人怎麽会这麽爱撒娇？真受不了。我一把推开他。
「别生气啦，这是我妈刚熬好的粥，我的家人还没吃我就偷拿了过来给你了。」他还是黏了过来，我还是推开了他。
很害怕他的靠近，太接近，我全身的力气都会集中在心脏供他像不要命似的跳动，害我几乎连站起来都没力了。
而且，我也真的饿了，所以我推开他以後，立即拿起眼前的暖壶和汤匙准备吃。
「这是你欠我的。」看他一脸得意，我冷冷的提醒他。
「对哦，说不定从前辈子就开始欠你的。」他喃喃的道，笑得像个白痴似的。
这个人的同情心真的有点滥泛。
我没再理他，先填饱我的肚子再算。
那些粥很热，而且很香软，没有味精，但那种清淡的牛肉味却完全混在粥里，真是好吃极了，我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粥，在街上吃的都是用高压煲的，而且无论你叫的是什麽粥，也是一样的味道。
熬的人必是花了不少心机吧，我偷偷的抬眸觑了他一眼，他正在无聊的看著电视。
吃著热的粥会让人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是可以感觉到那浓稠的液体从喉间滑到胃里，让全身都温暖起来。
若果可以，我真想把这些留起来慢慢品嚐。
不过我知道若我吃不完，他一定会来把这些吃光光的，所以我才会把这些全部吃完。
「你真的很酷，怪不得那麽多女生喜欢你。」
正当我陶醉在吃粥的奇妙时，他看著我的侧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正在努力把那暖壶的最後点滴吃进肚子的我没有理会他，吃完後我就拿著暖壶去清洗，我甫走开，他就跳上我的床上躺著，看著电视。
因为我家是开放式的厨房，只要一转身，我就可以看得到他，这个认知让我的胸口有种强烈的悸动。
忽然，我觉得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那种无聊的幻想。
「呯！」
我回过神来，原来，我打破了他带来的汤匙，我没想太多的用手拾起，却不小心的被割到。
看著手心的鲜红，我觉得自伤口流出的，不只是鲜血……
「你怎麽在发呆？」他在我背後惊叫，急急的把我的手包在他的衬衣上，海蓝色的衬衫，一下子就给染成红色。
「放开我。」伤口其实不是很痛，只是有点热热的，我抽回我的手。
他没有理我，则有点慌忙地在抽屉中东翻西找。
我不知道他想找些什麽，看到那只打破了的汤匙，我想也没想地从皮包中拿钱塞在
「你这到底是什麽抽屉，居然什麽都没有！」他对著空空如也的抽屉骂道。
「你要找什麽？」我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打算洗乾净血迹，冰冷的水淋在微热的伤口上，似乎起不了止血的作用。
「胶布之类止血的东西。」他开始四处找。
来找我家的东西，为什麽不先问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家没有这些东西。」
「什麽？」他似乎很惊讶。
除非有病，否则，血液中有血小板，流多了自然就会止住，用不用那些东西其实都一样吧。
当然，我不会详细的给他解释。
我关掉水龙头，血好像被水冲淡了，但仍然继续流，我随手拿了张纸巾，按在上头。
「你是笨蛋吗？纸巾的纤维会黏在伤口上的！」他紧张的拿掉我手上纸巾，抓住我的手在水龙头下冲著。
他的手好暖……
我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我看著他认真而轻柔地为我清洗著那小小的伤口，我第一次感到，爱上他，也许是值得的……
「你怎麽这麽不小心，这只手是用来写字的呢，恶化了就惨了。」他又拿自己的衬衫为我抹干那混著血水的手。
我知道我应该推开他，把他的关心丢到太平洋去。
但，我做不到……
对於这难得的关心，我真的不想随便拨开，记得上次我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都只能咬牙忍过去，後来发炎得几乎痛得麻痹了，还要继续工作、上学和做功课，我还是等它自己好起来而已。
血终於止了，他抬眸看了看我。
「不可思议，你居然可以酷到这种程度……真的一点都不痛吗？」他无端握了我的手一下。「我真的的很好奇，你到底会喜欢怎样的女孩？」
「干你什麽事？」我抽回了我的手。
「不回答就不回答，干嘛那麽凶？」他不满的咕哝著，突然又神秘兮兮的摸了摸他的背包，不知道在找什麽。
「差点忘了我带了些好东西来。」他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录影带。
我没理他，看了看钟，要上班了。
「我要上班了。」我走向门口。
「今天请假一天吧！」他拉住我，力气好大，害我差点整个跌进他的怀中。「看这是什麽？」
我看了看，然後呆了。
盒面是一副裸女图，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什麽吧？
「拿开！」我的心紧缩著，好难受。
「我从我哥那儿偷偷拿来的，一起看吧。」他把我拉回床上坐著，然後把录影带放进去播放。
看到他兴致勃勃，我的心很不是味儿。
我有点後悔当初买了这个连同录影带的电视机，想不到第一次看录影带，就是看这种片子。
也许我也有点好奇吧，我静静的坐在一边。
不久，片子便开始了，没有什麽剧情，一开始男女便脱光了衣服互相抚摸，我虽不觉得恶心，却也没什麽感觉。
看了一会，我微侧头偷觑了锺伟臦一眼。
他似乎也是兴趣缺缺，视线往下瞄，却发现了他原来不像外表般平静，腰下代表欲望的东西早已不安於室。
刹那间，我好像听到身体深处破碎的声音。
同时，看到他那高高隆起的部份，我也热了起来。
「我似乎高估了自己了……」他喃喃的道。
他似乎也察觉我看著他，尴尬的看著我，而在看到我下身跟他一样的反应时，表情有点奇怪。
倏地，我有点生气，他有反应，难道我就不能有反应吗？
我难耐的扭了扭腰。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吧！」我面红了，硬著头皮的说。
「正常……」他又喃喃的道，我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我别开脸，有点进退两难，进厕所解决又不是，在这儿解决更不用说。
都是他！干嘛还要在我面前看这些！
「你平日都有自己做？」他的手按了在自己的牛仔裤上。
居然问这种让人脸红的问题，我才没好气回答他。
「废话！」
我话才说完，他居然就在我面前褪下了裤子，那跟他身形成正比的男性象徵急不及待的绷了出来。
「你在干什麽？」我别过脸去不看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虽然我很想一次看个够。
「不解决会很痛苦吧。」他的声音有些粗哑。「你平日都是怎样做的？」
这算什麽问题？我才不回答！
我正想跑开，他却拉住我。
「是这样吗？」他一只手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缓缓的握住自己的分身套弄著。
我呆了，实在太震撼了。
这是我幻想过千万次的情景，就这样在眼前上演著……我不觉吞了吞口水。
「吓呆了！我很大吧！」他居然在自豪，我快昏倒了。
「啊……」耳边传来他的低吟，我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可是又身不由己的被他那低沉的呻吟吸引，电视机的声音早比他的声音盖住了。
我的身体更热了，手更像
著了魔似的抚向自己的分身。
「你也一起做吧。」不知道什麽时候，他的手来到我的裤前，拉开了拉鍊。「自己做好像也不太过瘾，不如这样……」
他一手握住我那怒发而颤抖的分身，我顿时挥身一颤。
但，我拒绝不了……拒绝不了……
「啊……」有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快感，被那双温热的大手包覆著，那种快感包含更多东西。
他另一只手引渡我的手握上他那勃发著的分身，我完全感受到自他的男性象徵传来的生命力，在享受被拨弄快感的同时，我的手有点虚软，於是，我以双手棒起他的分身，用力的挤弄著。
眼睛看著，手抚摸著，我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了，他似乎也察觉了，所以拨弄我的速度愈来愈快。
「嗯……」我有点招架不来，几乎是趴在他的胸口被他抚弄著，手只是轻轻地握著那愈来愈愤怒的分身。
他的心脏传来情欲的喊叫，不消一会，我快要到达高峰，不同於自己的手的温度，那炙人的手掌虽然重覆著跟我一样的动作，带给我狂千万倍的快感。
直到我把欲望宣泄了，才躺在他的怀中喘著气，手仍然握著那尚未尽兴的分身。
他似乎意犹未尽，握起我的手，快速而有节奏地套弄著，一种更强烈旳感受自手心传来，直刺心坎。
「啊……」他闭起了眼，我著迷地欣赏著他那像抽搐却是极乐的表现，本来英俊的脸此刻更蒙上了一种性感。
不一会，他也释放了，浓稠而温热的液体就在我的手上，一时之间，我已经没有太多空间去思考那乱成一团的感觉算是什麽了。
「对不起……」他喘著气的说。
我看了看我留在他身上的血迹和在透明的痕迹，说不出话来。
「被别人做果然舒服多了。」他轻喘，吐出一口气，还想把我抱入怀中。
难道他看出了我的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猛地推开他，退後了。
边跑边把拉鍊上，我夺门而出。

(五)
冷静、冷静。我边跑边告诉自己。
直到我再也跑不动，我才停了下来，倒在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