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贱下山(生子)————菊文字
菊文字  发于:2010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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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倒是不十分介意这将军私生活龌龊与否,有把柄有爱好的的人才更好操控,圣人是个好人,不是个好臣下。

今上笑道:“难得将军如此雅兴,就赏你两支红梅,也好带回去同佳人共赏。”

瀬玖跪谢,又道:“可否请皇上赐臣两支白的?”

皇上别有深意地笑了,对身边的谢丞相道:“果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是个白梅君子。”

这话没头没脑的,谢丞相也只微微一笑。

瀬玖想,难道我做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了?

瀬玖让人将两支白梅插在白瓷的梅瓶里送到下面去,自己迟一些再去打扰他的雅兴。

果真,一进门的时候那人竟难得站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剪梅,背影消瘦,然,身姿却十分优雅,。

瀬玖莫名地想带他去看一看那梅苑的景致,他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白旭梅的心情还不错,他将梅枝又插入瓶中,状似随意地说:“如果我死了,就把我一把火烧了干净,灰就撒到梅树根下,最好是我院子里那棵我亲手照顾长大的……如果不行好歹随便捡近处的吧。”


他虽然没回头,但是显然这话的对象是瀬玖,瀬玖心里一沉,想说你哪里就用得着死了?又想说我不发话阎王也不能带你走!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想的美!你如果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扒光吊到城门上让天下人见识什么叫天阉!”说罢摔门而去。

虽然如此,瀬玖最近对生活还算满意,事业上稳扎稳打,虽然朝中例来又文官武官之间的党争,但是不能免俗的事情就不要免了;生活上,每天晚上有个去处,现在他偶尔完事后太累了就睡到汉白玉小火炕上,一觉醒来暖暖的被窝里,身边还披头散发的睡着人一个,心里充满了一种迷迷糊糊的满足感,顺手摸摸白大少还籍籍无名的肚子,心里想着:春天里我打下很多的种子,秋天里我收获一个孩子……我得加把劲啊。


其实,瀬玖读了几年的书,练了多年的武,打了十几年的仗,可是他骨子里并不能成为一个书生,一个武夫,或者一个将军,他骨子里就是个农民,追求的幸福也很简单,不过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白少爷差不多能满足他的所有幻想了。


曾经离他远去的幸福似乎又遥遥在望了。

然,瀬玖省心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朝中便出现了变故,这变故起因不大,发展迅猛,影响甚巨,涉及官员以几何数字增长,是所有人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料到的。就好像一直蝴蝶在遥远的南海扇了下翅膀却在未来给帝国长长的海岸线带来暴风骤雨一样——这就是被后世史官称为“蝴蝶党祸”的政治运动,在帝国跌宕起伏的历史潮流中激起千层雪,无数英雄竞折腰!


而那只扇动翅膀的小蝴蝶正是当朝丞相谢晟之子谢翠予,时年二八,是个真正的美少年。

说起谢家,那可是帝国疆域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家族,祖上曾经是太祖帐下的谋臣,为开国立下了悍马功劳,但是到了谢晟的父亲那一辈家风却来了个大转变,当时的老谢相权利欲无限膨胀,位极人臣,办了好些个指鹿为马的事情,人事任免权和全国三分之一的兵权都在谢家手里,说是要篡权夺位也不是没人相信。先帝身体不好,又没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唯一的理想就是向天再借五百年,最后因为吃多了丹药缠绵病榻,五年都不到就崩了。


新君做太子的时候一味装傻装天真,结果守得云开见月明,守得爹死握实权,马上就把还在犹豫的谢相诱骗进宫,用事先准备好的少年武士将谢相捆在玉阶前,当即就下了天牢。


然后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三下五除二地强行解除了谢家的兵权,树倒猢狲散,曾经只手遮天的谢氏一族就这样雨打风吹风流散去了,谢氏合家四十多口被斩杀在菜市口。


可是这诛族的大案中却有一个幸存者,就是谢家的幺子谢晟,他被赦免只是因为他从小便被父亲送进东宫做伴读,新帝即位前同他感情十分亲厚,后来事发,众人猜测那些都是为了稳住谢贼而做的表面功夫,哪知道圣上顾念旧情竟饶过了谢晟的性命,只能说真到假时假亦真,又或者此中另有布局,毕竟天子的想法又岂是区区臣下可以妄自揣度的。


总之谢晟以罪臣之子的身份勉强活了下来,最初的时候活的很不光彩,过了一段牢狱生活之后就直接进了后宫做起了景咸帝的私人秘书兼性奴,功能就等于带把的太监,据说景咸帝也曾动过给他去势的念头,后来觉得后宫那么多眉清目秀的小黄门,并不缺这一个,也就罢了。


那时候谢晟的日子过的十分艰难,连太监都瞧不起他,因为他站着小便。朝臣中也有刚正不阿兼和老谢相有仇隙的也多次联名上书皇帝,说在卧榻之侧容罪臣之子酣睡是很危险的,是天子的危险,因此是天下人的危险。可是景咸帝却一笑置之,说有道理啊有道理,然后就没下文了。


转机出现在那次改变命运的御驾亲征,景咸帝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北伐。在一次遭遇战中景咸帝所在的部队不幸被和主力打散了,一队人马匆匆掩护他向我方阵地溃逃,可是景咸帝文治武功都很厉害,他抽空一个回马枪将敌方的将领给挑了,于是敌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耍花枪的是帝国皇帝就派出了虎狼之师一路追杀,最后只剩下谢晟和一个下等士兵还护着景咸帝周全,在混战的时候一只冷箭嗖地射向景咸帝门户大开的后背,只听一声闷哼,谢晟应声倒地,射箭的那个啐了一口心想:又TM射歪了!


可是景咸帝不那么想,他抱着为他挡了一箭而失血昏迷的谢晟杀红了眼,想和这帮狗日的同归于尽,此时一声爆炸声,硝烟弥漫,那个下等士兵身上竟带着霹雳堂的火药,趁着爆炸后的空档,二人抢了一匹马,三人共骑有如天助突围而出。从此谢晟领了救主的功劳,翻身农奴把歌唱,再次回到了官场,从基层一点一滴做起,因为他比他爹会做人,夹起尾巴做人,加上他的历史又不是很清白,大人物们料想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没做过多阻扰,等到当年政变的那班老臣死的死退的退中风的中风,谢晟竟不声不响的又成了重臣。这是后话。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那个用热兵器协助景咸帝成功突围的下等士兵便是瀬玖,那是他梦想与荣耀的起 点,这正是:

将军百战

壮士十月!

第 14 章

谢晟作为景咸帝青梅竹马的男性情人,多年来两人一直不清不楚的,纵使没有明火执仗的,但是帝相两个在御书房里商量国事也是正常的,商量得晚一些也是有的,晚了皇帝就出于体恤而留宿了丞相也是可以的,御书房里就一张床也只得委屈龙体两人挤一挤也是没办法,因为太挤了,龙体的一部分就挤进了丞相大人身体里去了,谁又能说不好呢,总之君臣两个鸳鸳相抱的多少年。


谢晟成了重臣之后的名声就不好了,因为他的出身,还因为他和景咸帝的关系,至于他本人是否有能力是否本分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觉得他思想上是有犯罪倾向的。于是谢晟得了个谢妖妃的雅号,反谢的力量在发展壮大,而其中的骨干就是以王老将军为首的武官集团。


说起王老将军那才是真正的满门忠烈国之栋梁,当年的宫变和御驾亲征他都居功甚伟,景咸帝素来依仗他。瀬玖也曾经在他帐下效力得他提拔,他有今天的地位除了自己的努力和运气外,和王老将军及其家人的人事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可惜天妒英才,王老将军戎马一生,攒了五个儿子,可是五个都战死在疆场了,只来得及留下一个孙子,景咸帝为了嘉勉这一门忠烈,特许那孙子世袭了他爹的建康侯爵位,更为他更名为健康侯,取的是长命百岁的意思,可见皇恩的浩荡。


随着时间的流逝(as time went by)小健康侯长大了,他注定将举起父辈的光荣旗帜,代表忠臣阶层同佞臣阶层展开不屈不挠不依不饶的斗争!

时代的必然和偶然一直交织纠缠着塑造历史,历史因而崎岖泥泞,健康侯和谢翠予两个背靠着家族不同颜色历史的两个人不早不晚地同事存在于这个时间空间,也许事情早在他们出生前许多年就注定了,可是属于他们两个的时代仍旧是个人意志的体现。斗争从产生伊始就有其残酷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算东风西风不想压倒对方,客观上,还是必须压倒的,否则岂能空穴来风。


其实谢翠予是个好孩子,从小他爹的庭训就是;人生是用来辛苦工作和赎罪的,不是用来享乐的,如果你能理解这一点并且接受为自己的人生信条,那么你就不会对生活有太多的失望和抱怨,那么你就可以接近幸福了。


对这样辩证的幸福论年幼的谢翠予不能理解,好在他爹也不强求他理解,但是似乎下定决心让他远离政治漩涡的中心,所以当别的王公大臣的子弟在京中结伴游玩初步学习官场规则的时候,谢晟却把儿子送回到莱州老家,当成乡下秀才消极地培养着。


谢翠予没有母亲,一年也只得同父亲见上一两面,对父亲虽然敬慕,却没有亲近感,一个人寂寞地成长着。

可是谢相的人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越不想要啥就越来啥,他的儿子在那样刻意的放养之下居然十四岁就在低等秀才的考试之中脱颖而出,代表地方参加在京城举行的高等考试,而谢相是在放榜之后才知道儿子报名的事情,已经于事无补了。


隔年,谢翠予就收拾行囊带着一个老仆进京赶考了。进了京城之地,好好见识了京华烟云,然,他谨遵父亲教诲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因多少知道自己祖上的不光彩事迹,很能体谅父亲的心意。


可是有时候命中注定,你不去找事,事情也会来找你,那一天,谢翠予遇到了健康侯王广力。蝴蝶翘起了翅膀……

那年京师上元节的花灯十分美丽,谢晟奉旨进宫陪景咸帝赏灯去了,谢翠予虽然也想听父亲的话在家韬光养晦,可是毕竟少年心性,最后央求了老仆半晌,终于溜出家门,心情愉悦地走在京师繁华的路段上。


作为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下小秀才,谢翠予觉得天上人间神仙们的灯节也不过如此,人群熙攘,焰火时而绽放在漆青的天空,他私自许下了一个小小的心愿,祝愿世界和平。


可是刚一转身,就遇到了有痞子很煞风景地调戏良家小少女,谢翠予冷眼看了一会,但见周围人都很冷漠,那被调戏的买花灯的小姑娘十分可怜无助,便兴起了救人的念头,然,身边的老仆不让,他说:“少爷,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的,此人公然行凶而路人不管,可见此人定是有深厚背景之人,老爷平日的嘱咐你都忘了吗?咱们别来淌这浑水。”


谢翠予不忍,谢翠予犹豫,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心里恨恨的想:京城的人太坏了!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站出来的时候,一人大喝一声:咄!你们这帮泼皮无赖!敢在天子脚下坐下这等丑事,还叫小爷撞见!找打!

只见挺身而出的是竟是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十七八样貌(其实和谢翠予同年,只是长的老),一身短打,好不威风!身后更跟了四五个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人家的子弟,都是一脸不好相与的。


这帮歹人仗着人多又见对方嘴上没毛便十分轻视,同那虎头虎脑的吵将起来,虎头虎脑嫌这帮人太啰嗦,道:坏人最悲惨的地方就是废话太多,话一多就容易活不到最后。还说个甚!待小爷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就知道小爷的好处了!!


说罢提拳便上。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这帮少年一看便是练家子,打得是鸡飞狗跳,不远处维护市场秩序的六扇门辛苦地往这边挤来,可惜进度太慢。

虎头虎脑打了个够本,对自己兄弟说:条子来了!风紧扯呼!

几个人便雷厉风行地混进人群跑了。

结果六扇门只抓到了几个反派。

谢翠予在一旁看的十分快意,心里想:做人就是要这样大气啊,如果连正义都不敢声张,自己想做什么都不能去做,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谢翠予觉得今天出来真是值得,他见识到了任侠气度,今后他也要好好养一养那一身浩然正气。

好巧不巧,一转身,他就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与那人相遇了,当时他正戴着一个钟馗的面具,一回头和谢翠予打了个照面,谢翠予嗷地一声给吓昏过去了。

谢翠予不久就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醒来,肇事者正在狠命地掐他的人中。

他的眼泪都疼下来了,呜呜地说:“麦掐了,好疼啊……”

王小侯爷从来没见过这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小表情,一下就不会了,愣在那里。

谢翠予捂着自己的嘴巴鼻子,也眼泪汪汪地望着它,刹那永恒。

那老仆眼明手快,生怕这一番冲撞带出无法收场的事情,连忙将自己家的少爷拉起来藏在身后,道:“得罪得罪,我家少爷初次进京,没见过甚世面,俺们在这里道个歉。”做了个揖就要走。


却有王小侯爷身后的一干众人不干了,拦住去路道:“急着走嘛?我大哥还没发话,走得了嘛?”

这班毛裤子弟刚刚打抱不平,转身就充当起调戏的流氓起来,且姿态娴熟,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王小侯爷唱起红脸,正色道:“你们不要开这位小兄弟的玩笑了,没看见他脸都红了。”

果真,谢翠予已经低下头,一副乡下孩子十分羞赧的样子。

毛裤子弟团便口中十分不正经地吆喝着:“哟——哟哟——红了红了——”

老仆手忙脚乱地挨个给作揖,求他们高抬贵手,谢翠予半羞半怒地瞪了毛裤们一眼,王小侯爷觉得心都漏了一拍,他大喝道:“都给小爷闭嘴!”

毛裤们于是闭嘴。

王小侯爷不好意思道歉,“我这些个兄弟没什么坏心,就是好玩,小公子你别介意,所谓不打不相识,我是王广力,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在下对小公子一见如故,很想交个朋友。”


谢翠予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心跳的很快,想张嘴回答他的问题却紧张到说不利索,“我……我……”

那老仆一直支着耳朵,知道这个主正是自己家主人的宿敌之孙,心想不好,便抢先替少爷答道:“我家主人是个小商人,以贩货为生,此番带公子进京小住,过几日就走了,承蒙公子抬爱,做朋友的事还怕高攀不起。”


毛裤之一喝道:“主人家说话,哪里轮到你!好个没有体统的奴才!”

谢翠予默不作声了,他明白老仆的意思,又想起对他管教甚严的父亲,此时也不好翻供,王小侯爷不疑有他。

谢翠予道:“我……我……要走了。”

王广力哪里就让他这么走掉,拉住他的手,道:“我这个人就是爱交朋友,上至天子,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投脾气的都可以做朋友。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


谢翠予挣脱而不得,只好答道:“我叫谢……谢子虚——我父亲还在家里等我,我真得走了。”

王广力果真依言放开了他,憨厚地摸着头笑了,突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钟馗面具塞到谢翠予的手里道:“初次见面,我就觉得和你亲厚,许是有夙缘,今天恰巧没带什么体面的礼物来,这个小玩意挺好玩,你拿着吧,常看看就不怕了,哥哥送你练胆用。”


谢翠予被老仆拉走了,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王广力大声喊:想找我的话到东门外校场,我工作日都在那!”人来人往的转眼就没了身影,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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