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战记(魔法)五————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0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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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它低沉而痛苦地嗓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只差一步,便逾阶了”华伦非特平淡地说着“老友,识相点吧,让路……”

大魔神王的黑色长枪,在巴哈姆特心脏部位轻轻一戳,它停止了跳动。

“当——!当——!”雪兰城中央,苍炎殿顶的巨钟突然敲响,不明所以的城民们惊恐地朝高处望去。然而它只是响了十二下,便即停止。

法利亚城外的战场中,黑龙停止了躁动,伏下身体低低哀鸣着。

巴哈姆特的龙血漫过谷底陪伴了它千年的花草树木,缓缓浸入冻土下,喉管处唯一遮挡着的龙之逆鳞落地。龙型的魂魄与它残破的尸身分离,震动天地的一声巨吼,继而飞向天际。

云端上,它转而向西,一路飞到大海彼端的镜之界处,一头扎了进去。

夕之朝云,阿迪斯清越的凤鸣声中,白夜伸出五指,任凭赤红之月中飞来的微型碧绿色龙魂停在他的掌心。

白夜轻轻抚摸着龙魂,就像抚摸一只兔子。

“龙神大人,我已赎罪……”巴哈姆特说完这句。再次张翅。

白夜挥手把它投入玄日峰下,巴哈姆特的灵魂不断下坠,一层,二层……直至穿过第八层,再无遗憾地落入九幽之海。

身着金甲的苍炎抹去眼角的泪水,几步跑下夕之朝云,继而一声龙吟,化为本体,消失在云霞深处。

小悦扬手,把一片世界树之叶贴着冰面滑出,脉理分明的碧绿色透明叶片打了个旋,积乐逊鼓起一口气朝它吹去,缓缓落在冰窟口处,在万年玄冰的洞气上漂浮不定。

“快”

四人脚下打滑,一个踉跄,趁着冻息冲破世界树之叶前,跑进了层层交织的银冰荆棘丛林中。

在他们离开不到半分钟后,华伦非特的神威掀翻了熔岩之海,席卷着洗剑窟周围的冰晶,雪花,漫天白色蒸汽中,冰与火的结界被彻底打破,融合于一处,填没了结界之间的空间断口。

此时四人仍不知追兵已到,正在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冰冷隧道中朝下滑行着。飞影系剑于背,一手死死揽着小悦,隧道角度蓦然变陡,头朝下的帝君无数次想拔出神兵钉上冰壁,无奈大剑被压在身下。

一阵天旋地转中,连积乐逊都稳不住身型,四肢着地摔在实物上。

随即他的师弟们接连从二十余米高的隧道洞口中滑下,压在他背上。

“喂,大师兄,你没被压死吧……”小悦挣扎着从人肉垫上爬起来,又是一个踉跄。

“咳咳……”积乐逊被飞影扶起,兀自眼前发黑,头上金星乱冒。

头顶上赫然却是天之大陆苍穹的夏夜星图,满天繁星在漆黑的天空中,沿各自的轨迹行进着。

“这又是什么地方?”飞影抬头吃力地辨认着星座与星轨。

虚空中若有若无的星河穿过半圆型的天顶,投下微弱的光芒,再低下头,却是深黑色的大理石地砖,光滑似镜,反射着穹庐的星光。席地休息片刻后,夜雨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只有他才因着对剑的狂热与痴迷,从微笑的手卷处学习到一些太古冶炼兵器的知识。

“这里应该是融合剑魂与成剑的空间”

即使积乐逊阅书无数,仍不免疑惑问道“融合剑魂?”

夜雨点了点头。

兵器因主人的影响,在长期的杀戮,战斗之后,会逐渐进化出器魂,这是人类一向难以索解的灵魂学谜题之一。

顶级神器如裁决之剑,光辉皮卷,便是最好的例子,然而即使年代再漫长,能达到裁决那种剑魂离体,聚合成剑之精灵的例子少之又少,就连空间中四人的师父苏非,也无法系统地解释器魂的形成过程。

按照高维对兵器之魂的理解,与自持的上古神器——星耀为实验品,也许是打算按照自身掌握的一部分知识,来仿照一个为剑灌输固有意识的空间,取材便是源于天顶的无数繁星。最终也许他失败了,融合炼金与剑学的深奥理论令他不能胜任。

“等等”积乐逊听到此处便即打住。“你说,这个空间也许是那位前辈用来冶炼剑身与剑魂的工作场所,那些星光就是他准备的灵魂源力,对么?”

夜雨又点头。

“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灵魂幽闭空间”

“明白了”小悦身为亡灵法师,最快理解到大师兄的猜想“我们要找的那样东西,很有可能会在这里”

“不能用世界”吟游诗人又阻止了他往空间袋中探去的手“世界消除一切规律性能量运作……会连带着破坏幽闭空间”

他朝头顶望去,喃喃自语道“我们得开始解谜了”

144教皇VS绝世神兽

一道火焰携带着高温从北面扑来,所经之处树木纷纷委顿下去。红光穿过花海平原,穿过法利亚城的半圆型防护罩上空,朝圣焰与法利亚复国军驻营扑来。

“那是什么”阿加斯最先发现远方的异常,正要下令时肩膀被克里按住。

“自己人”剑圣认出了那道火元素波动。

血红色的枫叶飞散中,红叶单足落地,打量着他们。

“我还以为我迟到了”他没有找到意料中的人,颇为烦躁地扬了扬眉“还不进攻?”

十万圣焰军留下部分重骑部队驻守慕尼黑要塞,补充进班尼新收归的轻骑兵与步兵军约两万人,星夜加驰,急行军来到法利亚城下。

神圣帝国却似早已准备好迎接他们一行人的宣战,防御阵在阿加斯率领的先锋骑兵团抵达时便已开启。本已制订好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必须一切重来。

“你不去参加他们的作战会议?”红叶疑惑地看着黑龙身旁,席地而坐的兰佛里德。

“我只是一个兵”王者回答他道,手掌仍按着黑龙脖颈下的鳞片。“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而已”

扑一声红叶笑了起来,神情缓和不少“你的黑龙会说话么?”

龙骑士缓缓点头“它只能和我沟通”

“它告诉你什么?”红叶好奇地问。

“巴哈姆特死了”兰佛里德忧郁地回答他。

红叶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担忧,安慰道“你在想那小子?放心吧,全世界死光了他都死不掉”

“希望吧”兰佛里德结束了这场无味的谈话,转身离去。

“喂,聊聊啊,别急着走”大神官对龙骑士与他的龙明显有着浓烈的兴趣。

军帐内,阿加斯与绯红深锁的眉对上,均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战争总是会死人的”九音即使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却仍忍不住朝班尼说道。或许她更多的是为了自我催眠。“无论死的是哪一方……”

她们的对话听在两名将军的耳中甚是幼稚可笑,绯红略有不安地朝她望了一眼。班尼在和平年代中安逸了太久,即使一朝上了沙场,敌人也是异族,而非屠戮自己的同胞们。

这种心慈手软,在两军对垒时极有可能送了己方性命。

思索良久,绯红还是决定,翌日的攻城战中,除却攻心一环,不再让班尼上场。

“你又是什么东西,滚开,别来烦我”红叶没好气地挥手驱赶着身边拍打翅膀,好奇地扒拉他头发的小蝙蝠。

“走不走!我要出绝招了!”红叶突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随手把空间袋一抖,摔出一只圆滚滚的物事来,在草地上扑腾了许久,艰难地直立起来。

“我是奇雷斯——!”小蝙蝠用它的公鸭嗓自我介绍道。

“我管你是谁,怕了吧……咦,怎么不叫了”红叶蓦然发现本应大声干嚎的诡异神兽——爱哭鹅浑然没了平日荡气回肠的气势,见了奇雷斯竟是畏缩地往后退去。

“爱哭鹅?”小蝙蝠奇怪地问道“你从哪抓回来的”随即飞上前去,利爪前伸。

肥鹅发着抖,恐惧达到了极点,一转身便朝后努力地蹭着,本能地逃开奇雷斯的魔爪。

短腿的动作也许对于它来说已是剧烈到了颠峰,然而对于空中飞,地上走的一蝙蝠一神官来说,速度慢得和乌龟爬没两样。奇雷斯有意要吓它一吓,也不把它抓住,脚爪在它

脖子,喔不,它没有脖子这个部位。在它的脑袋和身体的连接处威胁地挥来挥去,不紧不慢地跟在它身后。

“呱——”爱哭鹅被折磨得精神崩溃,再顾不得收敛内心的恐惧,理智断线,大声叫出声,然而即使小宇宙爆发,速度却是没有半点提升,仍是慢吞吞地逃跑着。

噪音开了个头,便不可收拾地逾演逾烈,它惨嚎着在军营里以散步的速度飞快逃跑,呱呱叫传遍整个军营,所到之处,不管是人还是魔兽,甚至连双足飞龙以及龙骑士的黑龙爱骑,都忙不迭地拍着翅膀,避开这两只恐怖的物体。

“这又是什么……奇雷斯——!不要欺负它了!”班尼忍无可忍地大声喊道,兰佛尔德又见爱哭鹅,与克里对视一眼,当即作出了最明智的决定,夺路而逃。

红叶见到龙骑士出营,脸色一变,随即两步上前,把爱哭鹅的噱一把掐住,众人才舒了一口气。

奇雷斯又凑上前去,爪子抓了抓肥鹅毛绒绒的肚皮,后者奋力挣扎中,喉咙内仍“咕咕”作响,被蝙蝠吓得眼泪尿水一并狂流出来。

一手抓着爱哭鹅的嘴,示威式地在兰佛里德面前挥了挥,王者面部抽搐了一下,把溅到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鹅尿的液体擦干,红叶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

阿加斯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的奇雷斯,忽然有了计策。顾不得追究爱哭鹅这种恐怖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军营里,他抓住小蝙蝠,把它带到营帐,并传令把躲得不见踪影的克里找出来,继续作战会议。

“两块榛子巧克力,要优之品的!”公鸭嗓子大声叫道。

“成交!”阿加斯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想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宠物,这句话说得实在是一点也没错。

兰佛里德仍然不信任地打量着小蝙蝠,局势却不容他测试了,只得领了战旗,转身出营布阵。

翌日,清晨的白霜凝结在草叶末端时,联合军队悄然无声地开到离法利亚城一里开外的平原道上。

“他们要作什么?”哨兵惊讶地问身边同伴“有防御阵,连魔法师队伍都不派,就这么直接冲阵?”

“快去通报王与陛下!”队长迅速下了决定。

“陛下!”杜南公爵骇得面无人色,急奔到最内殿“他们来了!”

啸略皱了下眉头,“有防御阵”

他又思索半响,长身而起“没有魔法师,要怎么破除能量壳?”

一身教皇神服披于他颀长的身上,光辉从镂金滚边中透出令人臣服的神圣气息,他手执救赎之卷,缓缓走出。“阿加斯·塞雷斯托……”他的声音深沉地回荡在皇宫内。所经之处,无论信徒,抑或异教徒,纷纷跪拜,光芒令士兵无法直视。

然而还不待他走到观战帅台上,城外战鼓就响了。

神经病!简直就是神经病!班尼几乎是抓狂地看着眼前一幕,连九音都被派了上场,他们是要集体自杀么!!

一万圣焰骑兵,刺客暗杀队伍,魔枪远程打击部队,包括尾随着的三万三千名法利亚复国军,居然就在阿加斯与绯红的军刀,长枪指引下,朝着防御阵冲去!

“他们疯了么?”守城士兵们张大了嘴,远望防御阵外的敌军。

能量壳不是武力可以冲破的,如果哪个没脑子,不,能做出这样的指挥主帅,简直可以用白痴来形容了。后队挤前队,骑兵,步兵们冲上防御阵,只能被自己人挤得贴在能量壳外,成为一张薄饼。

杜南公爵显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忍不住捧腹大笑。

但他很快就不笑了。

迎面而来的一声巨吼,有如实体的音波赫然狠狠撞上防护结界,淹没了城内的喧哗笑声。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朝身边亲卫们询问。还没等他说完,又是一声更大的巨吼,震得所有人口鼻溢血,头脑眩晕。

奇雷斯第三次张口,即使有圣阶斗气护体,阿加斯仍被肩膀上发出的音波震得眼前一黑,差点栽下马去。

魔法阵输出频率受到干扰,先是一黯,随即能量倒流中,阵眼处的水晶爆为碎片。

就在能量壳消失的瞬间,兰佛里德率领着数百飞龙骑士扑到,冲进了城内。

“拦墙——拦墙!”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把杜南惊得脑中一片空白,许久后才意识到城墙处只派了巡逻的零星哨兵,一面大声下令,一面惊慌地朝皇宫中逃去。

弩弓手迅速抢上城墙,朝百米开外的骑兵一轮齐射,人仰马翻中,阿加斯忍痛拔出肩上羽箭,咆哮着“齐射——!”

“想逃?”年轻教皇只是伸出一手,便揪住了杜南的衣领,肥胖的法利亚王仍挣扎着想从皇宫秘道中离去。

“陛……陛下……”杜南眼珠转了几转。

啸也不作声,静了几秒后,全身倏然发出万丈神光,天界之音缭绕在他的身周,无数金辉符文飞转,连法利亚王一并包裹在内。

救赎之书“哗哗”地翻着,天地间静了下来,一切色彩退散,只余黑白双色,战场中的景象便如胶片的底色般凝固在他的面前。

唯一声响,便是残破的救赎之书翻页声。

“神说,那不洁之物,必遭禁锢”

时隔五年,再一次听到英俊剑士的声音,却是在万军决战的战场上,班尼张着嘴,尝试着说点什么,向那亲切而又熟悉的故友声音解释点什么,话却被大预言术卡在喉咙中,就像一只离开了水的鱼。

空中,地面,所有的存在,都被一股无形大力紧紧锁住,动弹不得。就连兰佛里德胯下的黑龙,身后的数百双足飞龙骑士,都保持着一个近乎诡异的姿势,定在半空。

“神说,那不敬我者,必将坠入深渊!”

瞬间空军部队的身后,吸力突现,黑洞从虚无中成型,以它那不可抗拒的巨力,拉扯着飞龙骑士们,吸进异空间中。

场上唯一能动的人只剩沙罗曼神力加身的红叶。也只有他才能以大预言术互撼,消除规则之力的束缚。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懒洋洋地一抖布袋,把爱哭鹅抖了出来。

爱哭鹅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望望四周,然后说。

“呱!”

鹅叫声一落,神之束缚,深渊吸扯,两大神术效果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龙骑士手中长枪旋转着掷出,城外攻军震天呐喊声中,朝城门冲来。啸脸色一变,心头狂跳,好容易稳住心神,大预言术再出。

“神说,一切忤逆者……”

“呱,呱呱……”

没有了奇雷斯乌云罩顶的威胁,爱哭鹅放开嗓门大叫起来。

这不可能!这……大预言术为什么无效了!这是克罗托之力!!!连世界都无法消除的大预言术啊!

教皇头皮一阵发麻,再次翻动救赎之书。

“神说……”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英勇无敌的爱哭鹅大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克罗托的神术消除得一干二净,这荒谬无比的景象令啸完全无法接受,楞在皇宫门口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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