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砰!”突然马匹一阵凄凉的嘶鸣响起,就听到一声巨响,我还没反映过来,整个车身便向旁边翻滚去。怎么了?我一愣之下,迅速飞起一脚将旁边的窗户踢破,轻提气息跃了出去,脚刚站立到地面,就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杀气袭来,我条件反射的把头一偏,轻巧的躲过了身后的一剑,皱皱眉,我用宽大的袖子将剑一卷往后抛去,顿时刺穿了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我回来的这些天里,由于齐珉认真的帮我疏理七经八脉和指导我的各项功夫,可以说功夫有一个飞跃,现在的我对功夫已经有了绝对的自信。
看到身边的黑衣人已经和齐珉护送我的几个侍卫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难分高下,我冷笑下,飞身跃入战区,轻巧的游弋在黑衣人四周,连剑也没拔,或用掌,或点穴,游刃有余,但是奇怪的是,虽然那黑衣人对侍卫招招杀着,杀意毕现,对我却是以逼迫为主,是想留我的活口?我笑容更冷,下手更快更狠,在这里我遇到的都是这之类的事情,都快麻木了,也不去想什么目的之类的,先摆摆平了这些人在说。
很快四周就躺了十几个黑衣人,或死或昏,天色已经很暗了,奇怪的是,如此剧烈的打斗,四周居然没有任何人出现,连巡城的卫兵也不见过来。正要发话,我一个冷颤,突然感到身上一阵颤傈,一股寒气从脚下伸起,这种感觉……似乎在无底的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那里除了冰冷彻骨的寒冷,什么都没有,犹如地狱中死亡的气息,一向处世不惊的我居然感到毛骨悚然。
压下莫名其妙的情绪,强迫自己不要去深究,我也来不急细想,伸手抓过一个被我点中昏睡穴的黑衣人,提气跃上车前幸存的马匹,抽出身边挂着的配剑斩段绳索,一声轻啸,策马飞奔,让夜风吹走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但却感觉那冰冷的视线却如影随行,这到底是什么?心下越来越不安,咬咬牙,我猛的回过头……
身后是黑漆漆的街道,一些垃圾随夜风四下飘舞着,却是空无一人,那感觉难道只是我所想象?
不管了,我扭回头,往皇宫奔去,终于,远远的,看到了那朱红的宫门,门前全副武装的武士分两旁高傲的站立在门旁,还有等候着我的太监。
“呼!”终于到了,我吐口气,平时,看到他们我绝对很是不奈烦,现在居然有中松口气的感觉。
将马的速度慢下来,正要提黑衣人下马,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呼啸而来,抬头,见夜色中一点寒星迎着我的面门直射过来,“哼!小伎俩”我挥袖卷住了那寒星,一拉,收回手中。原来是一把小小的精致飞刀,还没来得及把玩,又是几声轻响,第二、第三、第四点寒星已至,分上下两路直射过来,抬抬眉,我护住手上抓着的黑衣人,轻踏马背,飞身跃高,避过下路的飞刀,顺便将上路的那枚飞刀踢了回去。几把飞刀虽然来势凌厉,却仍然感到不是想至我于死地,这又是何意?
不过,被这飞刀这么一闹,刚才的恐惧感已经平复了许多。
马已经不能再骑,我用上轻身功夫呈“S”型向前飞跃,宫门已经很近了,几个跳跃后,我已经站立在宫门前,那不知道什么人已经不敢继续放肆,简单的通报后,我跟随着太监和几个皇宫的侍卫走进宏大的皇城,心里才着实的松了一口气,这里应该对我来说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了。
看看身旁的宫廷侍卫,,我将手一松,将那黑衣人扔在地上,“这是我来时顺手抓的,你们把他押下,我要立刻面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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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皇帝虽然年幼,却是个不错的上位者,在内侍太监的通报下,不一会儿便传出“皇上摆架临文殿”的声音,“临文殿”是皇帝寝宫前的一座书房,专供太傅教导皇帝学习专用的地方,一般是不用来接见大臣的,看来现在那皇帝已经差不多睡下了,被我从被子里拉出来的。
我貌似恭敬的跟着几个宫人等候在“临文殿”里,看着那层层的明黄幔帘又被放了下来后,随着太监“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皇帝纤细的身影又出现在幕帘后面,身旁仍然跟着幕容离,突然觉得那幕帘的作用很我的面具何其相似,都是把自己和外人隔离开来的工具而已,看来那皇帝跟我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卿有何要事见朕?”皇帝清冷的声音传出。
“皇上,这么晚了吵醒你,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刚才抓到了一个想杀我的人,特来跟皇上报告”我弯腰拱手,仍然是跪不下去,那皇帝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已经习惯了?
“恩?那刺客现在何处?”
“被我点了穴,扔在殿门外”
“来人,把那刺客带进来”幕容离开口说到,语气说不出的严厉。
几个宫殿的侍卫将那黑衣人带了进来,使劲惯到地上。
我走上前,伸手解开他的穴道。
“啊!”那人睁开眼睛,一脸的吃惊。
“你是何人?”幕容离厉声问道。
“我……是……”那人一脸惶恐,显然还没适应他新到的环境。
“啊!”突然,旁边一个红衣的太监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们一下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一下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向我猛扑过来,速度快得根本不象是个毫无武功的人。
我吃了一惊,往后一躲,却见他也没理我,一下将匕首插进那黑衣人的胸膛。
“啊!”一声惨叫之后,我才意识到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而是那黑衣人。
“居然敢在皇帝眼皮底下杀人灭口?”这个念头刚闪过我的大脑,就见那太监突然将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他自己的胸膛。速度快得我和旁边的侍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映。
莫名其妙的事件发生得如此突然和迅速,包括皇帝在内的人顿时瞠目结舌,一时间,整个“临文殿”里除了众人急促的呼吸外,鸦雀无声。
看那太监,那倒下的尸体,仍然未闭眼的眼神空洞得象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哗啦”一阵布料的抖动声响起,旁边的幕帘掀起,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影走了出来,星眉剑目,气宇轩昂,英气勃发,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压上一个银色的发冠,好一个少年英雄的像貌。
不过,我还是一愣,并不是惊讶于他英俊的外表,而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虽然很是信任我的记忆力,但是,我来这里还不到一年,见过的人又只有那么几个,怎么可能见过这个位高权重的人?难道我的错觉?但是……
幕容离一脸的凝重走到那死去的太监身旁,伸手翻翻他的眼皮,久久注视,若有所思,我们也都没动,不去打搅他的思考时间,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冷静的扫过四周“你们全都退下!”
包括我吗?看四周的太监、宫女纷纷行礼告退,我笑下,对幕帘后弯腰拱手,转身准备往外走。
“你!留下!”幕容离在我身后出声,唉!还是那么高傲的声调。不过,现在是有事之秋,我不去追究,以后再说。
没有答话,我转过身,走回去,在那两具尸体旁边站定。
突然听到幕容离一个吸气声,“难道这是……”
看到他冷峻的眼神中多了些惊惧的疑惑神情,我也不由心里一紧,难道此人之死有什么不妥之处?
“来人啊!”幕容离出声,一个青衣劲装的侍卫一下从门外闪了进来,轻盈的动作,绵长的呼吸,我了然,此人是绝对的高手,看来这些人才是保护皇帝的精英人士,而且既然他们召唤此人进来并不避会我,看来已经默认我在皇帝身边的谋士地位了。我无所谓的笑下,仍然没有吭声。
那人进了门,恭敬的跪在了地上“给皇上和大人请安”
“起来吧”幕帘里的皇帝出声,声音仍然是波澜不兴,看来皇帝仍很能沉住气。
“是!谢皇上”那人站了起来,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也许正是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杀手。
“你赶快去国师府,把国师大人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幕容离干脆的下令。
简短的一个“是!”字后,青衣人迅速的闪出门,一下便淹没在沉沉的夜色中。
第二十九章 宫纬
“你赶快去国师府,把国师大人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慕容离干脆的下令。
简短的一个“是!”字后,青衣人迅速的闪出门,一下便淹没在沉沉的夜色中。
殿里又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都没有开口,空气中充满着沉默的气氛,连皇帝的身影都端坐得一动不动,地面上的两具尸体也仍然维持着死亡时候的样子。
沉闷的气氛让我有些憋气,对那两个装雕像的人也不感兴趣,我独自走到一旁的窗户边向外望。夜色中的皇宫啊,除开层层叠叠的华美阁楼,跟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光亮,偶尔有太监报时辰的声音远远传来,却更加显得皇宫的孤寂和落寞。
这就是皇宫,这个代表权利极致的地方,却也是众矢之的所在。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实现报复的所在,在我眼里还真是一钱不值。
“翼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突然,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乱了我的胡思乱想,回过头,却看到慕容离挑衅的眼光,看我稍微悠闲一下就心存不满?
“唉!”我暗暗叹口气。还是谈正事要紧,我安慰自己不要跟他处处计较。从窗口退出来,我随意的笑笑,反问道“想法?我说不上,大人二字,我也不敢当,我只知道,下午我晋见陛下时,那一屋的宫人、侍卫,大人认为脱得了干系吗?” 慕容离不语,我走到殿堂中央站定。
“在下下午刚刚晋见陛下,傍晚便被行刺,证明他在宫里广有耳目,而且,如此短的时间所派出的刺客都是一等的高手,这样的人恐怕也不多吧!如此想来,那怀疑的范围可以大幅度缩小了才是,慕容大人!你说呢?”我貌似恭敬的对他弯弯腰,开始欣赏他眼中疑惑和思索中带有的一丝不满。
“国师大人到!”门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齐珉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眼神中略显疲惫,还没来得及给皇帝下跪行礼,皇帝的声音便从幕帘后传了出来:“国师大人,不必跪了,且听慕容爱卿将此事的原由说清吧。”
慕容离疑惑的表情一下消失无踪,取代的是一脸的凝重,简短的将刚才的情景简单的述说一便,说到那太监毫不迟疑的自杀身亡时,齐珉的神色也开始沉重起来。思索几分种后,他突然抬头望向慕容离:“难道……这真是……锁魂?”
“锁魂?”我皱眉,那又是什么?转过头将视线对着齐珉。
“所谓琐魂,就是用咒术控制人心智的邪术,一般是视其弱点,而让人完全听令于施术者。”我点点头,恐怕这就是催眠术在饶国的称呼。
“但是……”齐珉接着往下说道,眉头紧锁,“凡施术者都会遭到天谴,最后一个会锁魂之人为当时梁国国君,由于锁魂的缘故,他不到40岁便离奇死去,据我了解……锁魂之术就此失传啊!那这……”
“国师大人所言及是”慕容离插进话来,“下官刚才也是所想跟国师相同,心存疑惑,因此才深夜请国师大人前来证实。”
“慕容大人严重了”齐珉神色并没有一点放松,转头面朝幕帘“刚刚臣也听到翼飛所言,此事恐怕真要首先搜查今日于殿里服侍的奴才才是,希望能找出点珠丝马迹……”
“翼卿认为如何?”皇帝幕帘后的身影突然从九龙椅上站起身来。冰冷的语调不带出一丝情绪。
伸手摸了下裸露在面具外的下巴,我挑起一边的唇角“我认为,让这太监促死在大殿之上,应该是迫不得已的行为,这种死法显然有打草惊蛇之嫌,也的确引起了两位大人的注意,既然已经无可奈何而为之,他们想必不会罢手。”
我停了下,看看他们凝重的脸色,继续说道“因此,我认为,他们近几日应该会有行动进行掩盖才对,我们做的,其实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况且,他们杀我不成,也不会甘休,我只要表现突出些,再刺激他们一下,呵呵,”我不禁笑了起来,“我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诱饵吧……”
齐珉背着双手,思索片刻后,点点头,慕容离则冷哼一声后,却没有提出任何异意。
于是在大家以默许的方式赞同我的意见后,直进行到深夜的政治会议,终于落下了帏幕,那缠绕在我心上的冰冷视线,被我故意忽略掉,不想再去回想那莫名其妙的恐惧。
********************************华丽丽的飘过*********************************
从“临文殿”出来,由太监在前面带着我去“赋贤阁”休息,“赋贤阁”在距离皇帝寝宫不远的地方,来往倒也方便,面积不大,却是非常的精致,与其说是“阁”还不如说成是“园”更为恰当。
一片繁花簇拥的花园中,点缀着一池春水,一座精巧的白玉石桥,一条五彩的卵石路直接通到寝殿门口。雅致而不奢华,清丽而不繁琐。
太监在前面打开殿门,一屋的木质家具带着原木的清香映入眼帘,好一个所在,我满意的走进门,却看到那太监仍然低了头站在门口等我的吩咐。
“请问公公”我问那太监,“怎么称呼啊?”
“啊!小人不敢!”那红衣的太监连忙弯腰,“大人叫奴才福顺就可以了。”
“哦,原来是福公公”我对着他笑笑,“赋贤阁似乎很久无人居住了,以前是什么人住的啊?”
“回大人话,那里以前是先皇侍君所居之所”福公公连忙回答。
“侍君?……是皇上的谋臣吗?”没听过的名词,让我有些疑惑。
福顺迅速抬头闪我一眼,又低了头“回大人,侍君……是皇上宠幸之人……”
“……哦,我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明白过来,有些尴尬的转过头,想把他赶出去。
“是!请大人休息”福顺恭敬的退出屋,轻手的帮我关上了门。
“唉!”我长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想想今天短短一天竟然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明白的,不明白的,乱七八糟的一堆,晚上还住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今后的日子啊,但愿我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哦……
把自己重重的扔到床上,面具也不想脱,就闭上眼睛,任极度的疲劳席卷了我沉入深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