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的笑意更深,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派人去?”
我诧异,翌派人去了?是谁?能劝说李吉的,也只有李蜚的儿子我了,难道……“你让希童去了?”
身为“千变小生”的希童自然可以模仿的很像,可如果失败了,那希童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翌赞赏的点点头,说道:“杜纪羽跟在他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有问题就晚了!
那誉和殷秦去哪了?调兵?不可能,南湘的所有兵将都已被翌指派了任务,南湘周围虽有府县,但除了衙役外都没有可调的兵,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干脆问问下棋的人好了,“翌,那誉和殷秦去哪了?”
翌笑,说道:“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誉不可能再回到李吉那了,还是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一个想法在脑中慢慢成形,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翌,“那两个人……”
翌点头,喝了一口茶,笑道:“小炎太聪明了。天不早了,回去吧。”
“哦。”我跟在翌的身边,心里却想着誉和殷秦的事,该说翌太狠心吗?不惜把誉再次推向死亡的边缘,如果被李吉识破了,那不仅是誉,连殷秦,希童和杜纪羽都会有危险的,我偷偷瞄了眼身边的翌,现在他身边只剩我这一颗棋子了吧,他会怎么利用呢?
突然想到了宫里的无音,那样一个倾城脱俗的美人,翌也只是在利用他,宫里的第一个男妃,不知受了多少排挤,多少唾骂,最后即得不到那个人的心,也离不开那座华丽的牢笼,可怜又可悲。
路过花园时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手里看了看,却怎么也看不出它的特别之处,于是又把它扔在路旁,任其独自凋零。
第二十五章:南湘大事件(五)
其实我是真的想帮翌的,这次的计划非常危险,搞不搞誉和殷秦他们再也回不来,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翌有事,哪怕是一点点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翌这两天很悠闲,似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最后一战。
自从说破翌的计划后,翌也没再刻意隐瞒,无论是拿着翌的令牌去那音“搬兵”的穆郁秋回来,还是身在贼窝四面楚歌的誉送来的飞鸽传书,翌都会说给我听,或者我们一起筹划下面的事项。
如此过了半个月,翌突然说要带我出去走走,我欣然同意,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高高兴兴的准备了一通,并且拿了许多零钱,这样就不怕小摊主找不开钱了。
于是我刚出了门,就发现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充当马夫的是徐立,徐立向我行了礼,说道:“景妃主子,上车吧。”
我皱眉,不解,不是说出去走走吗?上车干什么?逛街而已吧……正当我暗自怀疑时,徐立已经掀开车帘,我看到翌已经坐在马车里了,笑着朝我点头,我认命的上了车,郁闷的问翌道:“不是说出去走走吗?”
翌点头,笑道“是啊,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嗯?”这么神秘?
一路上我都在想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兴奋的我一直摸着身上的钱袋,好不容易出来轻松一下,一定要玩个够本才行!
当我下了马车后就傻了眼,眼前一片翠绿,除了树就是草,再么就是夹杂在草堆里的叫不出名的小花,我摸了摸钱袋,欲哭无泪,这钱是花不出去了!
“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铜阙山,和铜沿山相连,并称为‘双子山’,在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铜沿山。”
“哦。”我亦步亦趋的跟在翌的身后,不明白他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终于到了最顶端,我看着眼前的凉亭,有种眩晕的感觉,谁这么无聊在这里盖凉亭啊?坐在这里看风景么?
早已在亭子里等候的徐善向前走了两步,跪在一旁,恭敬的说道:“臣徐善叩见皇上,景妃主子。”
“起来吧。”翌坐在一个石凳上,对徐善说道:“对面有什么动静?”
“一切正常,不过……”徐善顿了一下看了眼翌后才说道“据探子回报,昨日已有两名我们派去的人被抓了出来。”
“嗯。”翌只是应了一声,并不关心那两个人到底是谁。翌忽然转过头,对我说道“小炎,好久没听你弹曲了。”
“你想听?”
“我想听《花落》。”
我撇撇嘴,看到徐善拿出琴,才意识到翌是早有准备,但是我还是不想弹那曲《花落》,“不弹,听别的。”
这首曲子里隐含的悲伤与不舍不适合现在的情境,那首曲子就好像心中无法言语的痛,让人疼,却不致命,《花落》,是我娘亲谱的,她那么恨我,却唯独教了我这首曲子,天真的我以为娘亲终于不恨我了,可是,她是在把她的感受传给了我,让我体会她的心情,让我感受她的悲伤。
“可是我想听,最后一次,可以吗?”
此时的翌,像个在撒娇的孩子,眼里的恳切,我不明白,似乎是不舍,我又不懂,我接过琴,《花落》就《花落》吧,他想听,我就弹给他听。
凄美的乐曲从指尖流淌而出,翌背对我,听着曲子,幽幽吟道:“雷鼓声声,战旗飘扬,三千铁骑欲血战。琴声悠悠,管乐合鸣,绿水青山似云烟……”
“徐立,放信号弹。”
“可是……”徐立有些犹豫,想劝翌,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应了一声,到亭子外面放了信号弹。
我不解,在我们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步,按照计划,如果李吉那里有变,誉和殷秦他们会立刻撤出来,再由山下埋伏的军队攻山,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事情有变,殷秦和杜纪羽,希童三人联手,也可重挫李吉的势力。
放信号弹,这意味着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我双手覆在琴上,抬头看着翌,紧接着是阵阵轰鸣声,我在这里都可以感觉到震动,再看对面的铜沿山,火花四渐,地动山摇,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走到亭子边缘,看着对面,“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
“为什么会这样?”
“早在半月前,铜沿山四周就已埋好火药。”
半月前……他知道会这样?这样的结果是他一手设计的?!那为什么,不在那时就炸了李吉的老窝,一定要等到今天?!他知不知道誉和殷秦,杜纪羽和希童还在里面!!
我又惊又恐,他是要把铜沿山移为平地吗?
“所有的人都是棋子,唯独你,是站在我旁边看棋的。”翌环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现在起,天裔王朝的皇帝皇甫翌已死,由他唯一的儿子皇甫云溪继位。景妃追封为景皇后,同皇甫翌一起安葬。”
我呆掉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样,就结束了?
“我已把云溪过继给你,本来我计划回去后就举行大婚,正式封你为后,不过你不愿意的话,这样的结局也很好。”
只因为,这样?
琴声悠悠,管乐合鸣,绿水青山似云烟……似云烟,原来是这个意思。只因我的一句话,他就改变他的初衷,抛弃他的地位,放弃他的权利,只为和我游山玩水?
“那誉怎么办?”
“傻瓜,云溪那么小,朝中的人也只有誉可用。”
“他还活着?”我转过身,欣喜的看着翌。
“昨天夜里就启程回了京城。”翌笑,问道“这样安排,你可满意?”
我点头,眼泪随着我的动作而落,竟然为了我做了这么多,这一生我已无悔,就算没有荣华富贵,没有家财万贯,我也愿和翌一起隐居山林……
……
一年后
听说先皇曾留下三份遗诏,一份是宣布太子殿下继位为君,景妃追封为景皇后,同先皇一起安葬。撤消太师一职,封常夕为丞相,穆郁秋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同九王爷一起辅佐新君。
另一份是关于与那音国永久修好的诏书。
而最后一份,则不得而知。
这一年里听到的差不多也就是关于那三份遗诏的事情,而遗诏里最神秘的就属第三份,因为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第三份遗诏里写了些什么。
第三份写了什么?我问翌。
我曾说过,要亲自为誉赐婚的。翌答道。
——全文完——
番外:太师要吃鱼
天上是无比耀眼明亮的太阳,地上是翠绿非常的青草,空中弥漫着百花的清香,躺在树荫下乘凉真真是乐事一件……
“咕噜咕噜”叹气,肚子又在叫了,就不能再坚持一下么?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头,皱着眉,噘着嘴,“什么时候才能到有镇子里啊,我要饿死了~”
此刻同样饥肠碌碌的翌也是一脸的无奈,带来的干粮几乎全分给路上遇到的灾民了,现在这副情境,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一点吃的东西,好像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正经吃过饭,饿了就找些野果暂时充饥,可能翌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说起来这事还真得怪我……
自从那日与柳慕白分开后,我就突发奇想要到汴州附近的山上看看,然后也不等翌同意与否,拉着他就钻进了树林,后果嘛,看看我俩现在的狼狈样子就知道了……还弄到两个人要风餐露宿,三餐不济,最要命的是这里还会有野兽出没,晚上听着那些出来寻食的野兽发出“呜嗷”的声音,让人毛骨耸然……
“咚~”一只鱼跃出水面,来了个漂亮的旋转之后落入离我们不远的河里,我也反射性的坐起来,接着“啊”了一声,翌紧张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们吃鱼吧!”我指着前面的河,万分期待的看着翌。
翌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摇摇头道“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下河抓鱼?这若要传了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我讨好的拽着翌的衣角,笑着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哪里还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下去抓鱼总好过在这里饿肚子吧?”
“不去!”翌很坚决的否定我的提议,心里虽然很难过,但他必竟是一国之君,要保持好形象,那只有我亲自去了……
不情不愿的走到河边,看了眼河水,还算清透,把鞋和袜子脱了扔在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下一只脚试试河水的温度……凉!这么大热的天河水还是那么冰凉,如果要吃鱼的话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眼一闭,心一横,左脚往外一迈,右脚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接着就听“扑通”一声,我整个人都趴到了水里,冰凉的河水没过我的身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让我提前感受了一下冬天的寒冷……
翌赶紧把我从河里打捞出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面子问题,挽起袖子,卷起裤腿,拾了一些干树枝,生了火,又给我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下河抓鱼去也……!
翌虽然是练武之人,但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说想吃鱼,不说御膳房的厨子,就算是个民间的平头百姓也会争破头了往他面前送鱼啊,什么时候轮到亲自己抓鱼了?再加上没有抓鱼的经验,所以费了好半天的工夫才抓到几只鱼,接下来的工作当然还是由翌来完成,我嚷着要帮翌烤一只鱼,虽然离火堆近些但身上还是冷冰冰的,翌握紧了我的手道“身子还这么冰凉,你烤烤火吧,我来烤鱼。”
“你刚刚抓鱼那么累,我怎么忍心让你再烤鱼呢,就让我帮帮你吧。”
翌见我一脸诚恳,感动余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那好吧,你小心点,不要弄伤了自己。”
“好!”我点头,并且兴致勃勃的开始烤起鱼来,翌到旁边看了看晒着的衣服,刚走没多远,就听我“啊”的一声,翌回头,看到我正上跳下蹿,一脸的惊慌,定睛一看,原来是衣服烧着了……翌眼急手快的跑过来撕掉烧着那部分的衣角,并着急的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呼呼``没有,吓死我了。”还真是惊险啊~
翌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责备道“我是让你烤鱼,又没让你烤自己!”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人家差一点被火烧死了,你都不关心人家……呜呜……就知道关心你的鱼……”其实我知道翌是真的关心我,可是最近我发现,面对翌,好像我的所有小孩子心性全都暴露无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宠我的关系……
翌把我手上的鱼回收,坚决不准我再烤鱼,说什么有生命危险,我不以为然,不过还是乐得在一旁欣赏翌烤鱼时的“英姿”……
我一边吃着翌烤的鱼一边偷笑,看来要想吃鱼还得付出点代价啊,“阿嚏!”这么立杆见影……
——END——
番外:我要当大侠
“这位大侠最后隐居山林十年,江湖上一时风平浪静!欲知后事详情,各位看官,明天为您揭晓!”说书人一拍醒木,这一段书便告一段落,如果想继续听,明天还得接着来。
我坐在离说书人最近的一张桌子旁,我爹坐在我旁边,不时的提醒我,“快吃菜!”
我转过头,神情期待的看着我爹,说道“爹,我长大了也要当大侠!”这时我八岁……
“那你就得多吃菜!长的高大威猛了才能当上大侠!”我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
“嗯!”我听了爹的话,开始使劲吃饭使劲吃菜……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卖木剑的人,我嚷着要一把,回家练剑,爹拗不过我,买了把稍微短一点的剑,我兴高采烈的“扛”着剑回家了……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饭都顾不上吃拿下着剑便在院子里练起来,也不知爹是被我的“执着”感染还是看着我在一旁乱砍而心惊胆颤,爹问我,“你是想好好读书将来考状元,还是练武?”
我十分坚决肯定回答道“看那些书我都快睡着了,我要练武!”
然后我爹下午就出去给我请了个师傅,孙师傅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走路时无声无息,说话中气十足,爹说孙师傅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如果跟着他学一定能有所建树,我十分非常崇拜的看着他,然后跟着他学功夫。
第一天,孙师傅要我扎马步,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我就坚持不住了,腿一直在打颤,孙师傅坐在我对面喝茶,呜……好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