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特地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要我像你一样,找个喜欢的女人,然後和她结婚生子吗?」
「不,不是。」说了多馀的话,结果让帛误会了。
「那你来是为什麽?」帛凶巴巴的说著。
一直以来对自己都很温和的帛,忽然凶起来,让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慌起来了。脑袋里忽然闪过漩可爱的笑脸,那个在任何时候都支撑著自己的笑脸。「那个……呃……漩说,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帛挑眉看著自己,好像在质疑自己到底来干什麽。
「咳……漩那孩子呀,很喜欢你,所以,呃……你有空来看看他吧。」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帛也一副很奇怪的样子,大概是没料到自己会跟他说漩的事吧。可是自己一时之间,脑内实在想不出要怎样说话。
对不起,漩,爸爸拿你来当挡箭牌了。
「……你话都说完了吗?那麽请你回去吧。」
「咦?」
帛的样子很认真,看了自己一会儿,转身走向屋内。对话被结束了。看来自己下的决定下错了,不管说什麽,帛都不欢迎自己。被这麽明确的下逐客令,也不好意思赖著不走。
没办法。并不是自己不想告白,而是帛不给自己机会说。
藉口。
到了这种地步还要为自己的无能懦弱找藉口,实在太烂了。
还爽朗的对漩说,要和帛一起接他回家。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太不堪了。
漩大概会很失望吧。有这样的爸爸。
「真的很喜欢你,漩那孩子是这样说的……」
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吗? 一定得把漩搬出来,才可以把喜欢二字说得出来吗?
只不过是说几个字,为什麽会这麽难开口?
走到门前,握上门把,按下,拉开门。
「我也喜欢你。」
虽然是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可是还是说了。如果听不到,或者听不明白的话,这只能怪帛与自己无缘。无缘的话,就无奈强求了。自己和漩一起都已经够幸福了。难道不是吗?
范舟,你真是个大烂人。
『砰』一声,被自己拉开的门关上了。声音太大,连自己的耳都开始耳鸣。在自己耳边,是帛的手。很强壮的手,与自己那像筷子般看上去快断的手不同,一看就知道手的主人有做运动的习惯。用来当枕头的话应该很舒服,被这双抱著的话,应该会很有安全感。
「学长……」帛在自己身後说著。不敢转身看帛,只是死命的盯著门。「刚才的话,我听不清楚。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真的被听到了。
「我说,漩……」
「不对!」帛把自己身後大叫。帛很心急,为了自己把话题扯开,说不对话而著急。「学长!你知道的!我最希望听到你说的那句话!」
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而跑去结婚,大概就只有帛才做得出来。自己的心情,明明对著漩和对凡,都可以轻松的说出口。可是面对著帛,却完全说不出口。
我喜欢你。我爱你。
内心在呐喊著,可是偏偏说不出口。
「帛,我……」一直在反复念著帛的名字和我字,帛在自己身後的表情并不难想象。
绝对会很失望。
对连喜欢也不敢直接说出来的学长感到失望。
如果直接说出来不行的话,间接的话应该可以吧。
「漩说,希望我能够幸福。」帛应了自己一声,原来按著门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很沈重。「那个,帛,我……你可以给我幸福吗?」
「幸福?你这是什麽意思?」帛的手环抱著自己的颈,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自己可以清楚感受到帛的吐息。还有帛的气味。淡淡的,很好闻的气味。
是古龙水吗?
「我早就说过喜欢你,是你一直在拒绝我!」是在怪责自己的语气。
不明白吗?间接方法不行吗?自己忘记了,帛是个笨蛋,不应该说得这麽婉转。
最终还是得打直球。
「唉……帛,我……我喜……」
「嗯!」帛紧紧抱住自己。在等著自己。
想把那句他等了十年的话说出口,可是却迟迟没办法说出来。
「我喜欢……我……不行了。」脚忽然软起来。无力的坐在地上,喘著气,抚著胸口,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告白很难。真的很难。
「我喜欢你。」帛在自己头顶说,半跪著。抬起头,看到那张迷到不少女性的脸蛋。「就这麽难说出口吗?」
「难。我不像你,没有对人说过这种话。」低下头去,看著大门与地板之间的间隙,透进屋内的光,明明没什麽特别,可是此刻却觉得很漂亮,死命的看著。「没有对象,就算有,我是个在传统家庭中长大,感情内歛的人,这种话怎可以随便说出口。」
耍嘴皮明明就这麽擅长,说句喜欢就考起自己。真没用。
「连漩都可以说出来,身为爸爸的你却说不出吗?」
「漩根本就分不清喜欢和爱,对爱情根本就没有半点概念,你少给我教他说奇怪的话。」
「学长,那你对我的那种喜欢,和我一样,都是爱情吗?」
帛笑了。是入屋以来第一次笑了。听著身後传来细碎的笑声,想著,果然这样子比较适合他。故作冷淡的帛很奇怪。帛从後抱住自己,一手放在自己腰上,另一手抚摸著自己的头。
「我喜欢你,学长。」第三次。
帛替自己梳理著那头有点乱的发,那有点粗糙的手指碰到自己的头皮,不知为何有点害羞。明明是个快三十的男人了,却为了这点小事而不好意思,说出来都丢脸。
「学长,我很喜欢你。」第四次。
「超喜欢你。」第五次。
「够了……」受不了帛一直跟自己说喜欢。
「直到学长肯开口说那句话为止,我都会继续说下去。」一边摸著自己的头,一边在自己耳边说著名种不同的爱语。像吹气一样说话,而且说的是肉麻到不行的话,好难受。
「你够了没?你是笨蛋吗?」第八次了。
「我是笨蛋呀。」
对直接承认是笨蛋的帛感到无奈。别过脸,随著口里说的话越来越肉麻,帛的手在自己身上更是开始放肆的游走著。紧抱著自己,让彼此间的距离缩窄,只要向後靠,就能靠进帛的怀抱内,很温柔的怀抱。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帛把手伸进衣服内,直接触碰自己,抚摸著自己的胸口,小腹。如果不是及时把他的手按住,大概手已经伸进裤子里去。
并不排斥帛与自己进行这种亲腻的接触,不如说,连对性事不太感兴趣的自己都觉得蛮舒服的。
并不讨厌。
可是这家伙总是对其他人这样吗?目前自己和他可是在门口坐著,帛还可以毫不在意的做著这种事。难不成帛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状态吗?
「唔……」耳朵突然被舔。「帛!」
「学长,还是不肯说吗?」在自己脸上轻吻一下。「拜托你,就一句而已。请你告诉我。说了,我马上给你想要的幸福,不然,我就去结婚……」在颈上吻了一下。
「你这家伙……」帛希望知道自己的心情。看来今天不说的话,对方大概不会放过自己,继续进行那言语攻击。而且,自己的心情,还是想让帛知道。努力点吧,范舟。
再尝试一次,深呼吸,让自己静下来,可是身後的人开始在自己颈上又舔又吻的,另一只手又在玩弄自己的乳头,根本无法静下来。轻轻推开在自己颈旁的头,手却被抓住,十指紧扣的抓住。帛已经不再对自己说那些甜言蜜语,改为专注的在摆弄自己的身体。
到底是不是想自己说的?
「帛……我呀……」帛已经没有反应了。看看那个把头埋在自己颈窝中的男人,又看看在自己的衣服内移动著的手。发情发得太厉害,结果连意识都消失了吗?摸摸那黑色的发,有点硬硬的,大概是发胶之类,也就是漩说的,油腻腻的那个,小孩子的话真是让自己猜得很苦。手改为抚上帛的脸,强迫对方看著自己,对上那双与平日完全不一样,满载著情欲的眼睛。
「我喜欢你。」
终於说出口了。松了一口气。
帛抱著自己的手收得更紧。
「学长,谢谢你……」帛带著笑意的说。「你终於肯承认对我的感觉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是从十年前就开始等待了吧?真笨。
「……不问吗?」对方好像不明白。「我……一直以来,不承认的理由。」
「不用。」帛再次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中。「只要现在你肯承认,就够了。」
真容易满足。
「学长,可以再说一遍吗?学长的声音很好听,我想听多一遍。」
「我不要,不用妄想要我再说一次。」
「好过份!学长,我都对你说了这麽多次,你跟我说多一次不行吗?」帛抓狂了。可是不要就是不要,就算抓狂也没用。
要自己再说一次这麽感性的话,门都没有。
「我没要求过你说这麽多次。总之我不会再说。」闭上眼,乾脆不看那个男人。过了一会儿,帛好像放弃了。没什麽动静,睁眼看看对方,却看到帛邪恶的笑著。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干什麽笑这麽诡异,就被突如其来的离心力吓了一跳。本应在自己身下的地板变成在眼前。
被扛起了。
「帛,放下我!」被帛扛起来,用力拍打那宽厚的背。不明白为什麽帛可以扛起身为男人的自己,自己是比他矮没错,可是重量应该不比他轻很多,是自己太过虚弱了吗?「不然我把你宰掉。」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让你说出来!」自己都说了不说,他要怎样让自己说出来,果然司徒帛不是盖的。他爸改名改得太好了。「学长你就是到了不到绝境,死都不会说吧!那我就再把你逼到死角。在床上。」
床上。
在床上两个大男人盖上棉被互相说我爱你吗?不可能,尤其是其中一方还是帛这种长期处於发情期的笨蛋。
自己要被强暴了吗?
要被强暴了吧。
果然预感是对的,真的要被强暴了,我对不起你,我最爱的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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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无(哔—),请不要过份期待。
快来会客室和我闲聊,好寂寞喔。
PS.是说,十日假期,已经过了四日了呀呀呀!!
可是功课都还没完,是reading week可是我什麽都没read过-口-
绝望了!对这种名不符实的假期绝望了!
Day 9+ (3)
被人粗暴的丢上床,肯定要被强暴了。看著雪白的床,突然想起刚才的女人。脑内出现赤身露体的帛和妖艳的女人纠缠的画面。
「喂,帛。」正在把那穿了和没穿都没分别的衬衣脱下,帛抬头看一看自己。「大概一小时前,你和刚才那女人,在这里上床了吧。」
想了一会儿,帛点头回答:「……是呀。」
所以,帛这笨蛋正打算在同一张床上,在刚刚和那女人缠绵完的床上,让那个女人喘著气叫床的床上,还留有帛和那女人馀温的床上,说不定还有奇怪黏液的床上,强暴自己。
好呕心。
「我要回家。」
跳下床,留下呆滞的帛。走到客厅,帛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把自己拉住。让自己停下来,再对自己说:「为、为什麽?学长,可是……」
「好呕心。」对帛说。「要我在那张床上被你强暴我可不要。」
「什麽强暴……」帛无奈的说著。帛握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眼睛。「你是不喜欢我和其他人上床吗?」
「不对,我超喜欢的。」真的很白痴,凡说得没错,他真的是个白痴。哪里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恋人和其他人做爱的。不过目前自己只是告了白,对方都没有接受,也没有提出要交往,所以自己还不是帛的恋人,说超喜欢应该还不算错吧。
怎麽好像都自己都变笨了?
「嘻嘻,那学长,我们不在床上好了。」帛笑著想讨好自己。「在沙发上做好吗?」
「你确定沙发乾净吗?」
帛想了想,并没有回答。看样子沙发也曾经是他发过情的地方,这可以理解。可是连厨房和厕所都试过,帛这人实在太不顾及卫生了。即使不是洁癖,也不可以这麽不卫生。而且,怎可以在这种地方,怎可以这麽不讲究地点和气氛?
结论是帛这个人似乎真的是个欲求不满,整天都在发情的畸形人。
不明白为什麽一定要做。自己都说喜欢他了,就一定要做吗?只有心灵上的交往就不行吗?都是男人,又没有要繁殖後代的必要,那为什麽要干那种事?
可是帛似乎很想和自己做。与自己完全相反。
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性冷感的男人,和一个长期都在发情的男人,这样极端的两个人在交往,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想,大部分地方都有做过……」
「和女人吗?」
「是的……不过学长,我不会再找女人的了!因为我已经有你了嘛!」有自己?是打算让自己取代那些女人吗?这样自己绝对会死吧。
死因是纵欲过度,听上去笨死了。
「……我看你早晚会精尽人亡。」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在这间到处都是帛和其他女人进行过繁殖活动的屋里,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看看这间大得让人有点无奈的房子,再看看帛,看来他是独居的。「把这里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