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锦 上----七玥流火
  发于:2010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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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锦微愣,心里纳闷自己的动作真的有那麽明显,淡淡开了口“我没当你是敌人”
 
“也绝不会是朋友”云濯说道,依然一脸的冷峻。
 
“我知道,......你为什麽要多番救我,你既然如此讨厌我大可....”他只是不明白,同时也很好奇为什麽那麽冷漠的一个人居然一次又一次不弃他而去。
 
苍锦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人截断了。
 
“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份目中无人的自大,更做不到像你那样见死不救”云濯冷冷开口。
 
同时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对面的苍锦,那样的眼神说不出的冷淡,仿佛他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像是在街上走著突然在身边路过的一条狗而已。
 
苍锦每次就是被他那样的眼神震撼到心底。他说不出那种眼神叫什麽。那种是很淡很淡的味道,仿佛自己连让他看一眼的资格都够不上。
 
“你还记著那一件事,人是会改变的”
 
所谓的那一件事是在苍锦刚到云庄不久发生的。
 
一天,苍锦与魈到市集去游玩,突然间闹市里一匹马不知为何突然发起颠来,在拥挤的街道里横冲乱撞.
 
眼看一名小孩就要被马蹄踏上,而那名孩子也正好就在苍锦主仆两人的面前不远,他都可以一幅看好戏的样子默默地在旁边观看,甚至横著手,阻止身边的魈上前营救。

而刚好路过的云濯看见了这一幕的同时也顺道救下了那名小孩。
 
由此云濯对苍锦的形象由此之後就没有改变过,日後在云府上的种种行为更让云濯对苍锦感到不齿。包括他对云郗影的不敬。
 
“不要再为自己辩白,越是解释反而让人觉得你在掩饰。人是会变,但你那种根深蒂固隐藏在心底下的恶劣云某不觉得你一时三刻能变得了多少,或许是变得更甚也不定”云濯笑了笑,那笑意充满著讽刺。
 
那句话瞬间让苍锦一头一颤。
 
苍锦没有开口,因为他一句都答不上来。云濯所说的都是事实,以前的他或许真的恶劣到了极点,父王的宠溺加之母妃的暗地纵容,他从出生到来人间之前,视乎没有一件事让他皱过一下眉头。
 
宫里的下人在他眼中跟畜生没有什麽区别,在他意识里奴才侍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做奴才的就没有反抗的余地。永远只能被压制在底下过活。
 
年少时的他,曾经,拿过人来当活靶对著他们射击,看著他们哭著求饶的丑样,他就觉得心情大好。曾经,因为下人倒翻了一杯茶水弄湿了他的衣袖,而被他下令剁了双手拿去当肥料。曾经,他对重嫿做出那样人没任性的事情。
 
还有很多很多,那些当年让他觉得兴奋的事情现在想来却是那麽的狠毒,此刻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就不能忘记那一件事情,而对我改观吗”苍锦淡淡问了出口,眼神里有几分期待。
 
他真的是变了,跟重嫿在一起让他改变了许多,他希望眼前那个人不要因为只看到他的一面就对他全盘否定。谁会喜欢被人认为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至少他不是。
 
云濯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神色仍旧那样冷漠。“闭上你的嘴,你让我感到无力,和你说这些无疑是浪费时间,你能做到杀了一个人之後哭著求他醒过来吗,同样的道理你也不会明白,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心,自然不懂得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而已”
 
原本平淡的气氛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云濯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与他说这一些,自己更是越说越激动。他制止不住自己从心地讨厌苍锦,讨厌他那阴险毒辣的性格却一脸纯真的脸,讨厌他不了解自己的行为给多少人带来困扰却仍旧一脸理所当然的姿态。
 
说到底就是苍锦从一开始就让云濯窥见自己最真实丑陋的一面,他从心对那种人敬而远之,此刻两人也是逼不得已才要待在一起,他那种看似没经过多少磨难一直在温室里生长,处处受到保护的人,让云濯从心感到厌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汇,之後又是一阵沈默。
 
云濯率先别开视线,躺了下去背对著对方,睡了。
  
苍锦目光紧锁著那人的身影,脸上多了几分惆怅。

他反复思索著对方刚才的话,他真的如此令人难堪,之前他们不是相处的好好的,为何此刻会变成这样,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觉。
 
那为何他与重嫿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有这麽多的烦恼。
 
与云濯的相处会莫名让他感到压抑。
 
夜风吹过,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战抖,抬眼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背影,紧了紧自己的衣襟躺了下去,同样转身背对著那人,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午夜过後,云濯又被一些细小的声音给弄醒了,转过身去,地上的火堆早已燃尽,星星点点在哪里明灭著。
 
云濯借著火光看到那人蜷缩著身子,偶尔嘴里泻出几声细弱的呻吟,听起来有些隐忍,像是承受著不少的痛苦,心道:他又怎麽了。
 
“喂....你没事吧”冷冷地问了一句,那声音在午夜显得尤为清晰。
 
半响之後,才缓缓听到那人应了句“没....事..”
  
得到那人的回答,云濯又在原处盯了对方一会儿,发现对方再无异样才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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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更这个了...
最近这两只都会比较平淡的说..

 


苍锦 --17

第二天,云濯一觉醒来发现对面没有了苍锦的身影。

抬头四处搜索,远远地看见溪边的巨石上一道白色人影端坐在最高点上,身後的长发随风飘舞,那画面有点美,却美得有点不真实。
 
云濯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後,从底下抬头仰望巨石上的他,不发一言。
 
“你醒了”苍锦没有回头,语气故作轻松地问。
 
片刻之後,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苍锦转过头去望著对方,有些无可奈何,气氛依然如昨夜那样,有点压抑,让他有点想逃开。
 
云濯在他转过头的瞬间便低下了头,视线眺望著远方,依然面无表情。
 
是他的错觉吗,今天的苍锦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说不上的怪异。
 
下一刻,苍锦便从巨石上滑了下来,来到云濯的面前 “我应该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视线又调回了远。像是在思索些什麽。
  
苍锦咬了咬唇,脸上有些难堪 “你到底怎麽了,即使再讨厌我也不用这样吧,我跟你说话也不搭理我,我都尽量去讨好你了,你还想怎样”
  
云濯收回眺望的视线,与他四目相对。他终於知道今天的苍锦哪里不对劲了。
 
嘴边轻轻一笑,这一笑不同以往,不是冷笑,也不是讥讽的嘲笑,淡淡的有些温暖的感觉,那笑容是苍锦第一次看到,让他惊讶地愣在哪里。
 
“我说你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怪,我云某何德何能要让你苍锦公子处处讨好了”说完一个转身,径直往里走去。
 
苍锦视线紧锁著那人离去的背影,半响之後冲著那人喊道“不是的”
 
前方那人停下脚步,苍锦冲了上去来到他的面前
 
“你为什麽非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承认我以前可能真的恶劣到了极点,但那也是过去了啊,我改也不行,我以後改都不行吗,是人都有错,你凭什麽就那样看不起我,你看我的眼神分明就连看一只狗都不如,我真的这麽令你难以接受,你非要对我冷言冷语你才开心,你连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苍锦就这样定定盯著云濯,而云濯同样直直地望著对方,两人就在僵持著。
  
“无理取闹”半响之後,云濯率先丢下这一句,绕过他的身旁继续往里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袖。
  
“你为什麽总要让我这麽难堪,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只有你,我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苍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他曾一度试著改变两人的相处模式,但最终却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原以为只要自己忍一忍,和颜悦色些那人也同样会放下那张冷漠的脸,他不奢望云濯能对他热情友好,今天他刻意让自己小心奕奕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气氛变得尖锐起来。昨夜那样的气氛让他压抑得穿不过气来。
  
云濯过了半响才甩开他的手,没说一句话就往里走了。
  
云濯在心底想,他何曾想过要让两人的气氛变得如此僵硬,尤其是他们还曾经有过肌肤之亲,那些尖酸的言辞在他还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自动出了口。
  
但他不明白苍锦为什麽此刻如此在乎自己对他的看法,他就如以前一般不当一回事不就得了,这正是让他觉得头脑混乱的地方。
  
一直以来他与他都是讽言讥语相对,那也是他觉得最适合的相处之法,但偏偏两人有了亲密的关系。
 
当中,他们的态度视乎都在改变,是苍锦在改变。还是自己在改变。
  
这些他无从考证。
  
就在他拾起佩剑,准备上路的时候,苍锦却来到他的面前,低著头道“你先听我说”
  
苍锦眼角的余光扫过了对方的鞋子,确定了他没有离开,才缓缓开口“这里我想应该是叫原荒之空,是时空与时空之间细缝里的细小空间,我也是从书上看到过,至於是不是真的我还不能确定”
  
听到对方这样一说,云濯便往石头上坐了下来,片刻之後瞄了对方一眼,才淡淡问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苍锦没有抬眼 ,声音很淡很淡,“我是什麽人对你来说不重要吗,就算让你知道你也不会相信”
  
云濯望了他一眼,没有强迫他说清楚,“那你可知道出去的方法”
 
苍锦抬头,视线转向外面,定定看著那天涓涓流淌的水源 “大概吧,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若你信得过我就一起上路,若你还是觉得我不顺眼,我也不会缠著你,你放心”
 
云濯想暗自思忖一会,开口“嗯,就这样决定”说完,放下身边的佩剑,弯身去整理一下身旁的东西。
 
苍锦转过头来,不明白眼前那个人在想些什麽,目光有些迷茫。
 
之後两人又一起上路。
 
依然是云濯走在前面,苍锦缓缓跟在他身後。
 
苍锦身上只穿著云濯的那件白色外袍,胸前挂著的那颗吊坠隐藏在衣襟里,若隐若现。腰里随意缠了根腰带,乌黑的长发劈散在身後,微风拂过,几丝青丝贴在脸上,竟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他赤著脚,之前的衣服连同鞋子都一起丢了,走在泥黄的沙地上,衣摆之下随著走动,露出他一双莹白的脚。
  


他们停停走走,倒也不急,过程中极少有对话。
  
突然间,前面的云濯停了下来,默默跟著身後走的苍锦冷不防地一个撞上了前方,哎哟叫了一声。
  
伸手摸摸自己撞痛的鼻子,疑惑问道“ 怎麽了”
  
云濯转过身来,一脸冷漠,开口问道“你说的不是时候,究竟何时才是时候?”
  
云濯实在受不了了,他们已经连续几天这样往前走,遇上有东西可以填肚的地方就停下来休息过夜,他到底还要困在这里鬼地方多久,此时的云庄都不知道什麽情况,他却要留在这个地方对著那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
  
无形中闷了一肚子火,平时积累下来的燥意也来了。
  
苍锦面对他显露在外的怒气,不由得瑟缩一下道“我也不太清楚,夜晚这里的上空都见不到月亮,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时候了”
  
云濯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甩袖,转过身去又继续往前走。
 
苍锦顿时觉得很委屈,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麽,终究没有说出口,默默地跟在身後。
  
  
又是夜,他们在一处地方落脚,同时生起一对火,两人围在火堆旁取暖。
  
两人依然是那样的坐法,火堆的两头各坐一个,从不靠近。
  
苍锦衣衫单薄,他把双手放在火上烤著,不时把双手合在一起摩擦,不停重复著小动作。他不但手冷,他脚也冷。但是没有办法,他衣衫底下什麽都没有。
  
云濯也不说话,一手拿著条树杈,随意搅动著篝火里的木柴。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对面的人。
  
云濯发现,此从那夜之後,苍锦变了,他原先那种暴露在外的高傲与自大,被他自己硬生生地磨灭掉了,或许是他自己刻意隐藏起来,云濯无法知道,却忍不住在意起来。
  
不是苍锦变了,而是真的被他隐藏起来了,多天以来的相处让苍锦知道对面那人对自己到底有多不喜,那种毫不保留对自己厌恶的视线,对苍锦来说是一个打击,甚至接近污辱。
  
与其被人厌恶倒不如自己识趣与对方相隔开来,面对云濯那样的眼神,苍锦很自然而然地学会隐藏自己,在他面前就做一个极其安分之人。
 
那种安分是指气息,安分到的地步是云濯若不看见他的脸,都有忽略掉他在身边的可能。
 
云濯在心里想,怎麽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只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原本浑身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浇熄了般,不留一丁点余味。
 
然而,苍锦就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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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了很多...

今天天气又变得不好了...

 


苍锦 -- 18

恍惚间,才发现对面的人在叫唤自己。
 
云濯抬头,就看见了对方一张如注入了阳光的笑脸,很灿烂,比篝火还来得耀眼。那瞬间,云濯竟有点晕眩的感觉。
 
云濯顺著苍锦的手指,转过身去,漆黑的夜空点点星光,奇迹般的出现了月亮的痕迹。
 
那散发著珍珠般光泽的暖意隐藏在黑云之後,风过,出现,风又过,隐藏了。
 
那一脸的惊喜,竟和那淡淡的月光有相似的味道。
 
面对云濯的淡然苍锦收起一瞬间的笑意,恢复平淡的脸,淡淡地说“你不是问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去了,只要月圆那夜能看到月亮,我就有把握让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
 
云濯默默听著,久久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月圆!,那就快了。
 
苍锦有些无奈,自嘲地笑了笑,心道:他还奢望对方能给什麽样的回答...
 
两人又是一阵沈默。
 
过了段时间,苍锦抬头看了看夜空,身体的燥热感又开始袭来,他对著对面的人说了声 “我先睡了”
 
说完,往後挪了挪身体,背靠在岩石上,双手交叉缩在胸前,曲著双腿,就以这样的姿势入睡。
 
云濯毫无睡意,又在沈思半刻,无处堆放的视线透过火光落在对面那人的身上。
 
跳动的火光映在那人白皙的肌肤,睡梦中轻柔的侧脸,衍生出一种与他性格相违和的温柔,云濯盯著盯著,竟移不开视线。心底一瞬间升起想要触摸一下那温热的肌肤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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