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琴弦(白色提琴手之二)————太雏
太雏  发于:2010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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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阳台是他第一次跟路西法求爱的地方,第一次………多甜蜜的说法。
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出现在他身後
「乔……」
优雅的手指落在肩膀上,乔凡尼不想拭泪,他的悲伤不怕人看到。
「都快一年了,你这样子路西法知道了会很伤心。」
摇摇头,说什麽都没有用,就算可以遗忘他也不愿遗忘,一直把悲恸的苦果藏在心底,慢慢舔嗜著都好。
「加百列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回纽约去一趟,他们想帮路西法办追悼会纪念周年。」
再把怀里的「人」抱紧,他不想回到纽约,他们告别的伤心地,他们曾在那间公寓里缠绵恩爱,再回去看到那间路西法曾放浪吟哦的房他会崩溃。
深深叹息「你不回去,我要一个人回去,离开快一年了,我不能老是在你这里待著。」
从堕落的深渊中清醒一点「约书亚!不准走!」
猛然起身回头,一样的黑发,一样美丽的黑瞳,比路西法还高,没有他可爱的小酒窝,多了线条优雅的肌肉,与其说他像路西法,不如说他更类似於乔凡尼的典型,只是他是华裔而乔凡尼是德裔的白人。
约书亚无奈的叹息「我不能一直陪你吧?这算什麽?恋人不像恋人,娼妓不像娼妓的。」
从广告公司中硬是被强迫辞职,被路西法的恋人以高薪「邀」到维也纳,他自己都快迷失在乔凡尼的床上了。
他常常想,如果不是身体内流著一半跟路西法一样的血,他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这座城堡吧?乔凡尼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他也抛不下他回纽约去,只好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每天听他哀痛的呼唤路西法,而每夜……唉……
乔凡尼慌乱的把「路西法」放下「你不准走,我再加两倍薪水给你,一个月给你二十万美金。」
一个月拿到以前要五年才拿的到的薪水,很难不动心吧?拿钱来压他?黑瞳中闪烁著几许忿怒。
「你够了没?华裔的人到处都有,你就算找替身,也应该找一个像路西法那样子,纤弱娇小的人吧?」
从他後颈施压让两对唇靠近「谁替的了他?嗯?谁?」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喘息著,彼此都不肯先示弱,炙热的鼻息交换在两人亲密的空间里。
像只被惹怒的猛虎,乔凡尼硬是不肯放手,心中太过沉重的悲恸和懊怒,只有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你要是早来一天,一天!路西法就不会死,只要一天!为什麽你来晚了?」
如果约书亚早点出现,他稚嫩的、撒野的路西法还活生生的任性著,路西法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永远跟自己在一起,这麽卑微的一点点小奢望,都达不到,要他怎能不怨眼前这个人?
「你恨不得我替他死是吧?」
挣扎几下却无法脱离这个半疯狂的人,同情、可怜他,万分无奈中连自己的感情都要深埋著。
「对!你为什麽没有得癌症?为什麽是我的路西法?你怎麽不替他去死?」
痛!早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什麽样的份量,但每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会痛。
约书亚忍不住防卫起来「那你怎麽不替他死?你钱多势大,去买回路西法的小命啊!他在病痛里挣扎的时候你做了什麽?高贵的哈布诗铎格大公,请问你替他做了什麽?」
寒冷的空气把乔凡尼的泪吹凉了,他做了什麽?他为路西法做了什麽?没有,他让他孤独的死在雪夜。
钢铁般箝制的手松开,乔凡尼蓝色的眼瞳像冰一样冷「你没资格问这个问题,钱要不要随你,不过我先警告你,回纽约,除非到中国城打零工,不然你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被录用。」
这算什麽?威胁?威胁他留下来做他的床伴?怎麽有这种低级卑劣的人?
「我宁可打零工!」
约书亚倔强的脾气跟路西法简直不相上下,他怒气冲冲的转身,这次真的不要再因此可怜他而委屈自己了。
乔凡尼眼光闪动一下「那也得要你有护照回美国!」
任性?谁都不准跟路西法一样对自己发脾气。
「你!」约书亚气愤的双手颤抖「好,我到AIV申请新护照。」
乔凡尼冷漠的抱起「路西法」,就像他生前一样小心翼翼的喝护著。
「随便你,只要你走的出天使之光的城门,随便你往哪里去。」
屈辱和愤恨到了极点,约书亚伸手夺取路西法的骨灰
「还给我,这是我弟弟,你凭什麽抱著他?成天抱著他的骨灰掉眼泪,你真是可耻极了。」
「砰!」
未曾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路西法的骨灰在意外中从乔凡尼手中掉落。
「天呐!」乔凡尼跪下去把瓷罈抱起,罈身已经裂了一个大缝,幸好这是他订制的特殊骨灰罈,内部是一层锡,保护著易碎的外壳。
「你敢让他跌倒了!」乔凡尼心疼不已的抱著路西法「我绝不会轻饶你。」
约书亚也吓了一跳,他并不知道那罈身是防撞的,刚刚掉落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停了。
「我不是故意的………」
忽略那颤抖的声音,乔凡尼冰冷的回答「进房。」他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入
倒噎了一口气,凭什麽?那是他的弟弟,凭什麽是让乔凡尼用保护他的名义来惩罚自己?
「我不进!」约书亚从乔凡尼身旁跑开往门口冲过去。
早就料到这一步,乔凡尼伸长了脚等他。
「哎呀!」才举步就跌倒了,约书亚的下巴重重的撞击地面,一道血痕延著坚毅的曲线展开。
乔凡尼皱眉低头想看看他的伤势,约书亚气愤的抬起头来,这样子却像极路西法,不甘的黑瞳闪著水光,那一瞬深刻的刺痛了乔凡尼。
「站起来!」他突然暴怒了「把自己弄乾净!半个小时以内没看到你出现在房里,你就知道好看!」
黑瞳透露的水光是忿怒、是屈辱、是不甘也是几许的不舍,在约翰•洛克斐勒广场看到乔凡尼抱著路西法狂乱的叫唤,蓝色的眼不断落下泪水,他被那个画面感动了,雪花纷飞中那两人相依的像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多震撼人心的画面呀!


就是被那份不舍感动了,也被那种眷恋迷惑了,他才会答应跟乔凡尼回到奥地利来「暂住」。
只是没想到乔凡尼是这种恶劣到极点的混帐,他把路西法的死归结到约书亚的头上,认为他如果早点出面捐骨随给路西法,那他现在还会活著。
看著落漠的背影远离,约书亚用手背沾沾下巴,去!流血了。傻子才会留在这里!他起身往门外走。
从五楼顺利的走下一楼,沉重的铜制大门却关上了!
约书亚惊讶的看著警卫关起窗子,把窗外木雕挡雪版放下锁住。
「你们干什麽!」他急忙冲向最後一个还没上锁的窗户,向窗外的警卫大喊。
他的话简直是废话,警卫不知用德语说了什麽,不顾他的手指还在窗缝中,硬是关上窗子。
「哎呀!」收回瘀伤的手指,约书亚来不及顾及伤势,忙冲向电话,拨向加百列和舒曼同住的公寓。
「加百列!快来救我,乔凡尼疯了…..喂?喂?加百列?」
话统中冰冷的声音传出「还有二十分钟,你要浪费在什麽地方我不管,不过二十分钟後没出现在房里………你会非常、非常後悔。」
全身像被倒了一筒冰,见鬼了!乔凡尼……软禁他!?
握紧冰冷的拳头,约书亚迅速的环顾四周,对了!洗衣房的通道!躲在通道中,明天收脏衣物的人来,所有的脏布料,床单、窗帘…….全部都从通道中往来收东西的车子内倒入,他可以混在其中……….只要撑到明天。
约书亚压低呼吸的声音躲入狭小的通道,如果乔凡尼不发现他,他就可以顺利逃出去了,身旁堆积的床单发出熟悉的腥膻味,他心神一晃,差点自己走出去乖乖的往乔凡尼的房间走。
镇定一点!不要被那个绝世变态色魔牵著走!
「亲爱的约书亚,我说要你清洁好自己到我房里,你在这做什麽?」
木门外传来乔凡尼的声音,他越这麽故做甜蜜,就表示他越火大,约书亚紧张的闭气,连呼吸都不敢。
他一定是要把我骗出去,乔凡尼不可能知道我躲在这里。
门缝被阴影遮住了,有人站在门外!
「约书亚,自己走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捂住嘴,惊慌的瞪著门,难道他真的知道?
「亲爱的,十秒,你知道我的耐心不够,1、2、3、………8、9~~~」
「别数了!」约书亚推门走出去。
乔凡尼冷笑著「奇怪了,路西法这麽爱乾净,你却热爱污物?」
约书亚狼狈不堪的瞪著眼前人「你有什麽问题?你爱路西法,难道不能对他的亲哥哥好一点?」
不屑的转身「去洗澡!你算什麽亲哥哥?你连路西法都不认识!他就是惹我爱,至於你,就是惹我厌!」
污蔑我就这麽好玩?
约书亚一咬牙,往乔凡尼背部扑上「放我走!」
轻易的把他摔在地上,乔凡尼像猫逗弄老鼠,有趣的看那纤细的颈子被箝制著。俊俏的脸逐渐发红、发紫。
「知道吗?我疼爱路西法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摸著他白皙的颈子,他全身都很敏感,光是这样摸著,他就起了反应,你呢?怎麽还是没反应?」
混、混蛋,连呼吸都有问题,还会有反应吗?
乔凡尼摇摇头「怎麽比的上?我就算勒著他,他还是笑著的,你这样瞪我,怎麽学的像可爱的路西法?」
谁学他?再不放手我就要死了!这家伙真的是疯子!
看约书亚轻轻的翻起白眼,乔凡尼才把手放松「哼!站起来。」
「哈!」大力的吸气,约书亚感到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可是情势逼人,他只好硬撑起身体。
「匡啷!」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连桌面上的花瓶也拉下来了。
乔凡尼心头一紧忙回头探视著约书亚。
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几下,黑瞳抬起,忿恨的瞪著他。
黑发湿漉漉的贴在他脸上,最像路西法的那双眼不甘的怒视著,乳白色的肌肤或许也是像路西法的地方,白里透红,就像他没生病时的样子。
乔凡尼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路西法………我好想你………」


神经病!这个………可怜的神经病…………


乔凡尼不舍的替他抚开额前的乱发「来,我抱你回房,你真的需要冲冲澡,看你全身湿的,不要又生病了。」
装疯卖傻!
约书亚猛挥开乔凡尼的手,自己不稳的站起来「发神经啊!我是约书亚,路西法死了,他病死了!死了,不会回来了!你懂不懂啊?你这样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很难过。」
愣了一下,乔凡尼收起温柔的目光「你是,你就是路西法,我说了就算,以後我叫路西法,你要乖乖回答我。」
「你!你真疯还是假疯啊?路西法有这麽高吗?他的头发有这麽长吗?我左耳穿了耳洞,他没有耳洞,你看清楚了,我是约书亚!你就不能面对现实吗?路西法死了快一年啦!」
冷冷的转身,寒气陇罩著乔凡尼「我再说一次:你、是、路、西、法。」
他走到约书亚面前猛然伸手抓住他的银耳环「你没有耳洞!」
耳环被暴力扯下,耳朵流血了,约书亚痛的抽气,但却不敢再说一句话,他确定乔凡尼没疯,他只是故意这样虐待他而已。
「荒谬………你太荒……好,我是路西法。」约书亚忍著痛「我流血了,能不能帮我擦药?」
真的倒楣到家,下巴的血乾了,手指的瘀伤也结块了,结果换耳朵遭殃。
乔凡尼温柔的拦腰抱起他「不用现在擦药,等一下还有其他地方会受伤,待会再一起擦就好了。」
他果然没疯!可恶!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听舒曼他们说,以前乔凡尼对路西法很温柔,不管怎麽样都不会对路西法发脾气,可是他对自己也太差了吧?动不动大吼大叫的,还不时弄的他全身是伤,实在太欺负人了!
约书亚压抑怒火逼自己装出甜蜜的声音「乔啊~让我回纽约见见舒曼和加百列好吗?」
乔凡尼在心底窃笑著
想学路西法?差远了,路西法脾气没这麽好,不会在这时候撒娇;要装?大家一起装。
「小乖乖~你怎麽忘了,你要一辈子跟在我身边的啊~听话,不准出天使之光,待会让我好好疼你。」
约书亚脸色铁青的在心底咒骂著
该死!这个人还真幽默,抱著二十岁的大男人叫「小乖乖」?混蛋!虽然他是比我魁武了那麽一点点,但我不信自己没机会教训他。
假装柔顺的倚在他胸口,唉~他的身上为什麽总是这麽香?被这个卑劣的可怜虫迷惑了,也要怪自己自制力太差。
在浴室中放下约书亚,若大的浴缸已经装满了水,乔凡尼伸手要帮约书亚脱衣服。
「谢…谢了,我自己来就好。」
忿怒加上尴尬的眼,羞赧飞红的脸庞,路西法也是这样子,每次要帮他脱衣服就这麽害羞,乔凡尼突然想起他曾在饭店的浴室里宠爱路西法,激动的难以克制。
高大的身体突然靠在约书亚肩上,乔凡尼哽咽的在他耳边喃喃低语,用唇来回轻抚著他的耳根
「路西法……路西法…..」
明明是大好机会,这时猛踢他一脚,乔凡尼一定只有倒地哀号,可是约书亚心底却无限悲怜这个脆弱的大男人。
算了,都留了快一年了,不急著现在走。
「喂………够了,你不要这样嘛~」
「路西法……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叹了口气,时间不是会冲淡一切吗?为什麽乔凡尼越来越悲伤?
前天夜里他被枪枝安全闩的声音惊起,乔凡尼面对床在沙发上坐著,漆黑的枪管已经对准头部。
如果不是他惊醒後马上大喊「你答应过路西法要好好活下去的!」
乔凡尼这个卑劣的可怜虫已经没命了。
「乔………好啦,我不会走,除非你把我踢出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约书亚终究无法像路西法那麽彻底的任性「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再哭了好吗?大男人这样子哭很可怕耶!」
乔凡尼抬起一双雾蒙蒙的蓝眼「你的脾气比路西法好多了。」
「不过………」他拦腰抱起约书亚,不管他的衣服是否还穿在身上,把他往水池里丢。
「那是因为路西法爱我!」
「哇!」约书亚挣扎著把头伸出水面,才一睁眼就看到那双冰冷的蓝眼在他面前,乔凡尼穿著衣服也踏进浴池。
「他爱我,所以才对我任性。」
用力把他的黑发往後拉,露出那个白皙的颈子,看胸前娇嫩的两颗小珠子在水中颤抖「你只是为了钱留在我身边,当然没资格跟我发脾气。」
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约书亚气的想回嘴,乔凡尼炙热的唇已经贴上来了。
「唔……….」有必要吻的这麽激烈吗?
用力吸吮著小巧的唇瓣,乔凡尼有时会怀疑是不是东方人的唇都这麽柔软丰润?是不是东方人的身体都这麽紧致温滑?是不是东方人的发都这麽光亮动人?
难道因为他是路西法的哥哥,所以和他共同拥有这些诱惑人的特质?为什麽死的是路西法?拥有一半共同基因的约书亚却无耻的在他怀里呻吟?
「啊!」约书亚的舌尖一阵剧痛,他震惊的推开乔凡尼「你咬我!?」
腥血迅速扩散在口中,约书亚痛的再也说不出话,不过他也没机会说话就是了。
血随著一阵阵吸吮流入乔凡尼口内,他还贪婪的故意拨动那个流血的伤口,喝下他的血,有一半的血跟路西法一样,从此路西法在他血管里,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呜~~」痛痛痛!该死的乔凡尼!
终於乔凡尼不再拨弄那个伤口,他温柔的轻舔著受伤的舌尖,安抚似的把原本固定约书亚头部的手移向他光滑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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