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倾城之雁落平沙————恶德ˇ公主
恶德ˇ公主  发于:2010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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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也曾有一个少女全心全意的待过他,只可惜,当时的他太过年轻气盛,不知道什麽是应该珍惜的……
  雁归来十七岁那年,年事已高的陆道情终是抵不过岁月无情与世长辞。刚刚归家,一心想在天地间施展一番手脚的他对长辈订下的亲事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强要独居了十多年爹爹给他退了亲。雁归来最後见的,就是本来会嫁给他的那个表妹泪流满面的模样。
  「一女不侍二夫。你不要我,我也不会嫁给其它人!」
  从井中打捞出来时,筱欣青白的脸,就好象在无声地谴责他一样。
  厚葬了她。还有一个多月才满十八的雁归来就带著小绿草开始云游四海。晃荡了半年,他终是在无为镇上安定了下来。
  做大夫,於他,更多的是为了减轻良心的负担。
  已经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他而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不能亦不愿一错再错。
  所以,他一定会好好的待月盈,做一个最好的丈夫。毕竟,父辈的事,与纯洁的她无关。他会小心的呵护她的。
  月盈还是个女孩,但那也没关系,他会耐心地等著她长大。
  坐在雅致的书房里,雁归来翻阅著宫内刚刚送来的东西,感到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摊在他面前的是忠心耿耿的江苏盐道呈给他那位皇帝姐夫的密折。报的便是瑞王令人潜入江浙一带密谋策反的事。
  按著太阳穴,雁归来只能怪自己一时失算。
  本是拿准了陈秀人会去帮皇帝镇压李国辉的,却偏偏忘了自己这位师兄生性难得拿定主意的个性。想著朝中无人,龙儿说不定还可以帮上点忙,还把兵家至宝武穆遗书给了他,没料到忙是帮了,只可惜帮的是倒忙……
  这从内部瓦解敌人的招数,恐怕也是龙儿从那本书里参悟出来的。不胜唏嘘自己无意中又树了个强敌,雁归来简直後悔到想拿头去撞墙。
  而且,听说龙儿的副将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八成就是小绿草了……这两个能干人可都是自个儿一手调教出来的呐……
  呆盯著墙壁,雁归来终於确定了他最擅长的既不是医术也不是谋略,而是给自己找麻烦。
  撑起额头,想著还得找个机会甩开那些闲杂人等悄悄进次後宫,他都忍不住诅咒起自己姐姐来了。
  ──她也真是乱来,嫁什麽人不好偏偏看上了皇帝。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著爹把她嫁进了宫。现在还累的自己不但不能好好的享受闲云野鹤的生活,还娶了个没见过的女子来帮他们一步步削弱丞相的势力。
  其实也不必要按照原计划把赵连卿逼入绝境……再怎麽说他也是个三朝老臣了,姐夫能够顺利登基,多少也倚仗了他的力量……况且,让月盈这麽一个好妻子伤心,他也实在是不忍……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还是配上笑容最美……
  不过,现在可是两面夹击啊!内忧外患之时,还用这种怀柔政策,稍有闪失,形势可能就不复掌控了……
  两下为难,雁归来只恨此刻不能甩手不干。
  他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陈秀人,可是如此一来,他势必又要将此事告之龙儿与小绿草。这之中,难保有哪一个环节就会泄密了……
  而且就算陈秀人是自己师兄,人心难测,他也没有十足地把握让他答应配合自己的行动。
  也罢,不过是师承一门的情谊而已。只是可惜了龙瑁和小绿草两个孩子。龙儿才和月盈一般大……当初他要拜陈秀人为师时,这命,就已经定下了,怨不得他了。
  龙瑁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的粘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和从前的筱欣、如今的月盈看自己时都是一个样。
  他也只是少年心性吧……因为自己这张好用的脸……
  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醒来时,雁归来却诧异的发现了身上盖著的披风。杏黄色的衬里,摆上还带著长长的流苏。握著那件衣裳,他在黑暗中露出了带著浓浓暖意的笑。里面掺杂著一丝也许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情感。
  轻手轻脚的向卧房走去,都是近丑时了,灯却还是亮著的。那小小的一团橘火,在冬夜里,显得格外的温暖。
  天地为证。那夜,他们就这样圆了房。
  再上朝,丞相便托年老力衰请皇上恩准增设已多年无人任职的御史大夫一位。
  历来御史大夫一职都是由新科状元担任的,赵连卿这便是摆明了要给女婿安个实职,以便将来慢慢把手中的权利交予他。
  想不出对应方法,满朝文武都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圣上首肯了此事。
  腰齐刷刷地弯下。「谢主隆恩」这四个字,又以丞相一党喊的最响。
  而主角却只是随著众人伏下了身,嘴角挂著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耀宗三年二月,僵持了几个月的前线再次开始交战。
  这次,挂帅的是卫将军杜若英。御史大夫兼镇国将军、一等忠烈伯雁归来则是随军督战,负责向朝廷汇报军情。
  两军对垒。
  常常是瑞王夺得一个城,这边就拿下了一个镇。你施了八阵图,我接著便用五行之法。
  伤亡虽然都不大,但东一个计西一个策的,已是把两方的军士都给累了个精疲力竭。到最後,还是以宁河为界僵持不下。
  朝廷不断地加派兵力。瑞王大概是得了武林人士之助,也大肆的招兵买马。一番比拼下来,两边都是五十万余人,仍是打了个平手。
  雁归来案头的书信是一日比一日摞地高。但看那娟秀的字迹,却明明是出自女子之手……
  疑惑的望向雁归来的信差却被他那醉人的笑靥迷掉了魂魄,呆呆地立在原地,连他早已离去都未曾发现。
  微笑著翻看那一个个「夫君」,雁归来简直可以想象的出小妻子是如何娇涩的红了脸写下这些信笺的。
  军中没有几个可以谈话的对象,雁归来平日最大的娱乐就是读这一封封满溢著情感的信。然後,在油灯下,一笔一划地向月盈讲述军中的种种趣闻逸事。
  万籁俱静。两道黑影飞快地掠过,守夜的军士只道是一阵异常的风。
  察觉到头顶上的瓦片微微作响,雁归来搁下了笔,面向门的方向端坐著。
  单单只听这内息,来者是谁就已经很清楚了。该来的总是会来,不是吗?
  所以,当陈秀人与龙瑁潜入房间的时候,跃进他们眼帘的,便是两杯冒著热气的茶,以及在矮桌後,那个淡淡笑著等候他们到来的人。
  一进门眼珠就仿佛胶般的粘在了雁归来身上,龙瑁就像是想要把以往一年的份看回来似的。
  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无情至极。
  「两位身为逆贼李国辉军中要员,不知深夜来访用意何在?」
  「雁儿!」又惊又急,陈秀人脱口而出的,竟是幼时的爱称。
  脸色一沈,雁归来紧盯著他的面孔,不再言语。
  恍若回到了数年前初见的光景,龙瑁眸子里映出的那个人儿,又换回了那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霜满面的脸。
  嘬著浓茶,他漆黑的发丝随著动作滑落到脸上,更是衬的那面容犹如白玉雕琢而成。
  「请回吧!否则,休怪我无情无义。」
  对望著,雁归来清楚的很眼前的这两个男人都是下不了手来杀他的。而自己,却不一定会放他们全身而退。他们也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这一切。
  陈秀人恨恨地拂袖而去,龙瑁也只得跟在了师父的身後。
  不舍地回首希望能多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之人时,他却是带著那种让人顿生如沐春风般感觉的笑容,温和的盯著案头。那上面,赫然便是一封用清秀笔法写著「月盈妹亲启」五个小楷的信。
  赵月盈……龙瑁自然知道,那就是雁归来所娶的女子。
  难不成成亲才短短数月时间,师叔便已然动心了吗?为什麽……自己与他朝夕相处了那麽多年……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个男子?
  伤心欲决的凝视著雁归来,龙瑁带著妖冶美丽的狭长双眼慢慢浮现出了泪光。
  「今後,我不会再叫你师叔。」他的声音里,满是决绝的坚定。
  ──因为,我不要你当我的师叔,我只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後面的话,龙瑁自是没有说出口,雁归来当然也就不会知道自己那个有著惑人容貌的师侄到底在想些什麽。他只是觉得有点儿惋惜,本来他还打著至少把龙瑁拉拢过来的算盘。
  不过行不通也无所谓,反正他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他自己也了解的很,身为一军统帅,向来是与手下的官兵同吃同住,几个月乃至几年下来,感情多少也是有一点儿的。若是让龙瑁放手不管还有可能,可如果是教他反过来帮自己这边,那可就难了。
  因此,龙瑁追著陈秀人离去时,雁归来所有的也不过是些微的遗憾罢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重回营地,龙瑁的悲伤也没能维持多久。
  ──初出江湖,所有的人就因他的身份而处处让他三份。加上他自己本身就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已经把身居武林盟主之位的师父的武功学了个七八成。
  在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心中,又会有什麽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雁归来不喜欢他,不要紧,他总有一天会让他的眼睛只看的到自己。他心里有了赵月盈,没关系,他有的是法子叫那个女人离开他……终有一天,他会使得雁归来爱上他。为此,他再所不惜。
  头一次见识到自己记忆中永远只会露出中庸笑容的师弟的倔强与一闪而过的阴毒。陈秀人立马没了往日几乎可以称的上是怜香惜玉的心。
  见缝插针的一点点挤出时间把本门的内功心法全部传给龙瑁後,陈秀人留下了一本剑谱便匆匆离去,赶赴嵩山少林寺主持的武林盛会。
  每日服用小绿草按雁归来配的方子煎煮成的汤药,龙瑁的内功长进极其迅速。再过个三五年,只怕这武林之中便再无人能胜过他一招半式了。
  瑞王军中的高手不多,能帮龙瑁喂招的就只有小绿草了。两人对剑时,他的青霜宝剑从来都是小绿草在使。仗著神兵利器能断铁如泥,她每次才总算是没有输的太难看。
  小绿草总是不解。一个将领千军万马之人,学这劳什子武艺又有何用。足以自保,不就够了吗?
  问龙瑁,他也只是避而不答。
  战争已陷入了胶合状态。接下来的,就是长期的拉锯战了。所以一接到沈阳城中师父的飞鸽传书,龙瑁只交代了小绿草两句就急忙赶往瑞王府。
  到了沈阳,迎接他龙大将军的,却是一干武林人士。
  那瑞王李国辉本是华山派掌门人师兄。因他生性多疑,故不得前代掌门人欢心。掌门令牌传给他师弟的当日,他便下了华山。几经波折,竟成了起义军的首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身为江湖豪杰统帅的陈秀人与其徒儿连连立功,李国辉马上就开始提防起他们来了。
  此番陈秀人到瑞王军的本营沈阳来,他居然鬼使神差的在酒里下了天下奇毒麝香草。
  察觉事态有异。一掌击毙了李国辉,陈秀人仗著深厚的内功与随身携带的雁归来给他的丹药硬是将毒暂时压制住,可也只能多拖些时间罢了。
  留守在沈阳城内的江湖好汉听闻讯息,立刻便传书叫来龙瑁。在他赶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将李国辉的亲信杀的杀,关的关,只等他来接手这一摊烂架子。
  ──他们自个儿也晓得,让他们领导一个门派的十人百人或许不会有什麽问题,可若是军中的千军万马,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龙瑁身为武林盟主的单传弟子,其将帅之才也是大夥儿有目共睹的。推选他为统领,也省得七门八派的吵成一锅粥。
  那些心怀鬼胎的见众人都同意了,也只得附和。
  众人把龙瑁带到了瑞王府。
  推门进了後院的主屋,榻上躺著的便是已气游若丝的陈秀人。完全靠一口真气在续命,他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挥挥手示意龙瑁转过身去,他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永远的阖上眼睛。
  依言而行。下一刻,龙瑁就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般涌入自己身体的内力。
  「师父!」惊呼著想要挣脱,他了解以陈秀人目前的状况,传功,无异於自戮。可越急,那手掌便越是像粘在他身上了似的。
  不过一柱香的光景。抵在他背上的那只手,便悄然的落下了。
  「师父!」惊呼脱口而出,眼泪也随之滚滚而下。
  带著一抹安详的笑,陈秀人离开了人世。
  次日,在群雄的安排下,原威武大将军即位为瑞王,一统全军。
  这场骤乱,朝廷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八月初,持著招安密旨的使者就抵达了沈阳城。
  新立的瑞王龙瑁斜倚在榻上,眼波仅是微微流转,被派去议和的周翰林便慌张的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虽然时常会在南书房遇见被盛传为与当今圣上和丞相都有些瓜葛的雁御史,他对著类沈鱼落雁的男色还是没有多少抵抗力。
  汉哀帝的断袖之情,他总算是有那麽点儿体会了……
  在他胡思乱想间,龙瑁已阅完了圣谕。
  不发一言。只是,刚才还教人神魂颠倒的美目,此刻却盯得周翰林心里直发毛。还怀疑著瑞王莫不是有读心之术,看透了方才自己心中的那些猥琐念头……
  豆大的汗珠顺著周翰林的额缓缓淌下。不消一会儿,他的衣衫皆已显出汗迹。
  甩下他不管,龙瑁把密旨搁在榻上,径自步向了内室。
  起身的那一瞬间,他未束的头发齐齐的滑过肩,露出他小麦色的颈项,直看的周翰林口水不断。
  这类的也的确是不错。可相较之下,他更中意雁御史那一型的。
  面如冠玉,朱唇素齿,温温和和的煞是惹人怜爱。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在床上,恐怕一个大力,就要哭著向自己求饶了吧……前几日正值三伏,那细细密密的汗珠顺著雁御史的脸庞流下,衬得那肌肤更是如凝脂造成似的的幼嫩。
  想来,那便叫做汗白吧?行床第之事时,流汗自是免不了的,不知那时的雁御史将是何等的撩人风情……可惜自个儿是受用不到了,做皇帝和丞相的,那可真是有福喽!
  下流的想象著皇帝会怎样玩弄他的那位臣下,又琢磨著赵连卿会如何受用他女儿的夫婿,周翰林竟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大厅上的侍者一个接一个地退下,他这才开始觉得不妙。
  在瑞王府被软禁了四天。这四日之内虽无人理会他,却天天都是锦衣玉食。可越是如此,周翰林就越是害怕。
  他是听说过,有些极其歹毒的刑囚和折磨人的手段就是像这样的……
  食不下咽睡不安稳,他算是体会到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不料到了第五日头上,周翰林却在睡梦间被拥上了马车,竟是直向京城驶去。
  龙瑁涉世的时日岁不长,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拿捏的出来的。本来就在等著皇帝来招安好接近雁归来,他又怎会加害於来使?不过是周翰林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看得他心烦,想给他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两方要议和,这仗,自是不打了。但在停战前数月,老丞相心疼女儿女婿,就早早地奏明了皇上以鸿胪寺祭酒替了雁归来的军务。
  返回京城之後雁归来就告了假。除了偶尔去帮一下岳丈的忙,他整日都是陪著妻子宴游嬉戏,尽享闺房乐趣,以补偿这段长时间的分离给妻子造成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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