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情太多,心里乱糟糟的,工作上也出现诸多错误,虽然卓阳好脾气的没有骂我,可自己却自责得很。
走出总裁室,准备回去重新再做一遍,在走廊上居然遇见大呆瓜。
“娄笑,看你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发生什麽事?”
憨傻的脸上忧心忡忡,可实在笑不出来,颓丧得摇摇头,我越过他想走,他却突然拉起我回到他自己办公室。
他塞给我一支笔,在桌面上摊开一张大大的白纸,憨憨得对我笑著,“这有一张白纸,你现在把你不开心的事都写在白纸上,放心,我不会偷看,我会去沙发那边,写好你把它折起来,然後我再过来!”
不等我抗议,他已经一溜逃到沙发上,拿起一个桔子就开剥。
看著桌面上雪白的纸张,糊里糊涂得,我真的将笔头贴上去,结果一提笔便一发不可收拾,大大的纸张,几乎被我写满,密密麻麻一大片。
收笔後,终於松出一口气,小心得四折起纸头,大呆瓜像长後眼般,在我刚折起白纸後便咻得飞过来。
他对我神秘一笑,用一本笔记本压住那张白纸,又拉过我的手压在笔记本上,再将自己的手覆上我的,而後又露齿一笑。
“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念著烦恼顿消,快乐助我,记住,一定要念喔!”
他不理会我看白痴的眼神,笑著闭上眼,我总是无法抗拒他憨憨的傻笑,那样干净,那样简单,那样可爱,不自觉得便跟著他闭上眼,默念那八字心诀!
大概五分锺过後,他的手离开,我也睁开眼,看他拿走笔记本,又朝我傻傻一笑,就去摊开白纸,我吓得急忙阻止,他却轻轻拉开我的手,径直将白纸全部摊开。
这一刻,我真的傻住了,不敢置信得盯著那张快乐的笑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的烦恼全都跑了,白纸,还是白纸,娄笑,也应该笑口常开,天天快乐!”
“这……”
“这……就叫魔术,以後在晨云里混不下去,保不准还能以这门绝技混口饭吃!”
被他一阵搞笑,我承认,心情的确好了很多,这呆瓜,会得东西还真不少。
调整过心情,干起活来没有再出错,这还真得归功於那头大呆瓜,真是憨得可爱!
原来爱,从不属於我(30)
第三十章
前两天,老妖上了一个金融访谈节目,今天会录播,为了糗糗他,我以交文件为由,来到他办公室。
没想到,他比我还紧张,电视机早已打开,小芸姐也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对我甜甜一笑。
时间还早,我趁空闲将文件递给他,跟他谈谈有些不妥的地方,这也是我早点进来的原因。
电视里在播著一则新闻,关於坠楼案的,“前伊巧总裁娄天,因忍受不了突然而来的窘境,在奚落、白眼、贫困与家庭纷争的重重折磨下,心理极度压抑,自闭成疾,终於於伊巧公司天台坠楼身亡,警方已确定为自杀,本台记者报道!”
我一时还没听懂,等反应过来是我认识的那个娄天後,惊得猛转身,直直盯著电视画面移不开眼。
娄天,娄天,真的是那个娄天吗?我跌坐到椅上,尤不敢相信!
那个男人,那个祸害,怎麽可能会自杀,那个无情无意,冷心冷情的男人,怎麽可能就这麽死了!那个折磨了我妈一辈子的男人,怎麽能这麽容易就死了!
我呆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耳边卓阳在不停来回打电话,他在阻止不让这条新闻传递到我家,心细如此,我已经不知该说些什麽。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想到那个男人会这麽凄惨得死去,就为了从未有过的贫困?当初决定跟我们母子断绝关系,冻结我们所有账户,逼得我不得不休学找工作的时候,他大概绝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因此而绝望。
就为了受人奚落白眼?我们母子的见不得光,让人鄙夷的时候,比他要多出几百几千倍不止。
家庭纷争?如果当初不娶那个凶悍势力的泼妇,无论是那个已故的陈婉儿,还是我妈,哪个会像她,哪个,会逼他走向那条不归路?
只可惜,一切如果,都只是如果,永远成不了真,如果让他再选一次,我相信他依然会选择那个富家千金,以成事业,而不会选择陈婉儿亦或者我妈!
不是很放心我妈,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去,听著她没有丝毫变化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这个情,我又得欠下了,这辈子,大概是还不清他的情了。
出殡那天,墓园内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一家人,什麽朋友都没有。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风光的时候万人簇拥,落迫的时候人人喊打。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自古论断,往复不变!
走到墓前,还没来得及把花放下,那泼妇便冲上前来抓住我衣领就是一阵推搡,我没有阻止她,她却变本加厉挥掌打来,半空中,卓阳抓住她手腕,把她从我身边扯开。
我扯扯他袖子,他没有再做其他动作,今天是来吊唁,不是惹事,在墓碑前闹事,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我虽然恨他,可还不至於做出如此不道德的行为。
那个泼妇有一句话说对了,无论我承不承认,我始终是他生的,墓前三拜,这是我还他的生育之恩,至於其他的,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瓜葛。
放下花,三鞠躬,静静默哀半晌,期间,我没有开口说话。
离去时,那女人在我身後咆哮,“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刚走到墓园脚,小蕊的声音远远喊来,“哥!”
刚才就发现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说话的声音也带著极度哽咽,哭了很久吧!
“哥!”她扑上来紧紧抱住我,嘤嘤哭泣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止,一抽一噎呼出的气流冲击著我的耳膜。
轻叹著慢慢拍抚她,这种时候,该死的猴子怎麽能让她一个人在。
“送你回去?”
“不用了,金猴说一会儿就到,让我在这等他!”总算没有令我失望,死猴子!
她没让我陪,赶著我离开,可还是坚持陪她到猴子来接她,才坐上卓阳的车。
墓园渐渐後移,消失在视野,车子开得不快,望著窗外还是头晕。
“恨不恨我?”
“恩?”
我奇怪得将头转回去,看著那张专注开车的侧脸,波澜无状,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他却又立马接下话头。
“我没救伊巧,他才会死,你……恨我吗?”
恨?怎麽恨?不救是义务,救他是施恩!我凭什麽恨他?
“不恨!也许,这是他的报应吧!”
欺负了我妈一辈子,也是该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车行一路,视野越来越陌生,他并没往城里开,而是往另一方向开去。
他把我带到一座铁塔顶,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这里,我只知道站在铁塔顶,能俯瞰整个市区。
公路如织,车流似潮,路道两旁的高楼大厦,组成一片钢筋水泥的大森林。
抓著栏杆的手忽然被覆盖,後背也贴上一俱温暖的胸膛,我吓了一跳,忙想挣脱,可他却将头埋入我脖颈里,企求般的低语:“别推开我,求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就这麽抱一会儿就好!”
真的没有再推他,他声音里深沈的哀伤让我无法对他残忍,我就这麽僵立著。
良久过後,脖子一阵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的脸终於离开。
“娄笑,捅你的那个人找到了!”
是吗?我诧异得转过身,他已恢复如初,脸上隐隐有著杀气,我震了震,这样的他,我害怕!
他感觉到我的惧意,稍稍缓了缓脸色,将我拉近些,“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
“那个人根本不是小偷,而是某帮派里的人,你所说的纹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隐龙!”
隐龙?什麽东西,有什麽意义?帮派?我没得罪过什麽人啊,除了曾落栖,曾落栖!难道是曾落栖!
我惊恐得瞪大双眼,看他没有反驳的意思,心一下冰冷到底,这个人,废了我的脚还不够吗,还想要我的命?
“不过,你大概猜错了,这次要你命的,不是曾落栖,而是罗彤那女人!”
“什麽!”
“还有,就连你那两个异母哥哥都有份!”
什麽!他们……
这个世界真疯狂,太疯狂了,怎能如此疯狂!
女不女,男不男,兄不兄,弟不弟,女人可以比男人还狠,还毒,而从小欺负我到大的兄弟,却也想要我的命。
虽然不喜欢他们,甚至是讨厌,可怎麽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也想我死,好讽刺,真的好讽刺!
“警方那边……怎麽说?”
“你以为这些是警方查到的?”
难道不是吗?一开始不就是警方在调查此事吗?除了警方还有谁有这个权利调查这种案子?
“你的事情是刑事犯罪,警方自然是要知道的,可他们根本就没查出什麽,我是动用鹰爷的人力,才查到事情始末的!”
鹰爷!又是鹰爷,是啊,连曾落栖爸爸都怕他,他自然是有这个能力查的。
“你和那个鹰爷,到底有什麽关系?”
“朋友,也可以说兄弟,我救过他一命,我们的关系就是从这里开始!”
难怪看那个鹰爷特别照顾他,感情著,还是救命恩人呢,他命可真好,一救就救了个大佬级人物,怎麽我就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想回家了!”
“好,回家!”
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阻止他要送我上去的行为,下车,看著绝尘而去的车尾,才一个人回到房间。
十分锺後,门铃按响,人一进门,我便紧紧抱住他,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字也没说。
“笑笑,你怎麽了?”
冷!我很冷!只想让他好好抱我,将他抵在门上,吻住他,他没再问什麽,把我紧紧贴住他,回吻我!
有了他的爱抚,身子渐渐温暖起来,刚准备去脱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居然好死不死的响起来,我没管,只顾脱他衣服,可他却阻止了我。
我倚在门上不停喘气,看著他走到远远的窗户边接起电话,声音放得很轻,我听不到,只看见他没几秒就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娄笑,我爸找我有事,我得回去一趟,如果早,我再过来好吗?”
看著他握上门把,转锁,开门,我!得合上门,拉过他,吻上他,紧紧抱住他,他先是愣了会儿,然後用力将我抵在门上,大掌贴上我的臀部,把我压向他。
我伸手去解他皮带,却被他阻止住,离开我的唇,他努力许久平复呼吸,有些无可奈何。
“真的抱歉娄笑,急事耽搁不得,改日一定好好补偿你!”
关门声响起,身子跟著滑落在地,地面很冷,却无法跟冷透的心比,只有额头上那个吻印,还滚烫如炙。
岑一风,不要让我一个人在风雪里走,我会支持不住的!
第二天,我被卓阳拉著来到机场,问他什麽,他神秘得一字不说,不肯去吧,无奈那厮力气比我大多,根本斗不过他,於是,可怜的我就这麽被强硬著拖去机场,等待神秘人出现。
和他大眼瞪小眼得足足瞪了大约半小时,眼珠子都快要瞪脱窗时,我看见一老一小兴奋得往这边跑过来,不,也不能说老,那名女士看上去顶多四十出头,自然黄的披肩发,深灰色的瞳仁含著笑意,五官深邃得比卓阳更甚。
卓阳已经迎上前去与那女士拥抱,亲吻,典型的西方礼节,还有那小孩,一身休闲装,头上歪著一顶棒球帽,兴奋得扑向卓阳,欢快得喊著:“爹地!”
可不可以停一下镜头,这孩子怎麽说也有十三四岁,这老妖难道十几岁就有孩子了?难不成就是与眼前这名女士生的?他不会除了是个同向,还有恋姐癖吧?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卓阳拉过傻愣著的我,在那名女士耳边低语几声,就见她走上前拥住我左右亲吻。
亲昵得打过招呼後,我尴尬得把头转向卓阳,因为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这位是我妈,你可以叫他Marina,她很随和的,不用太见外。”
妈!居然是她妈,那她至少也得上五十了吧,根本就不像啊,难怪老妖会如此年轻,原来是遗传他妈妈的基因了。
“卓思晨,还不快叫人!”
这名叫卓思晨的小子长得很俊秀,个子很高,举止也挺大方,他一下跳到我面前,对著我就是一阵猛瞧。
“你是娄笑哥哥吧,爹地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你好帅,比爹地还帅,我决定喜欢你,不喜欢爹地了!”
呃!我一头黑线,这小子,怎麽一见面就刺激人,他这算是童言无忌,还是挑拨离间?
恨恨得将他的棒球帽旋转一百八十度,他对我调皮得吐吐舌,就挨著我不准备离开。
这让我想起那个叫筱筱的姑娘,鹰爷的女儿,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这俩小鬼,还真像!
“我说你这不孝子,怎麽跟筱筱一个样,两个没心没肺的家夥!”
“爹地,小心说话!不许你说我夫人的坏话!”
什麽!夫人?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想要夫人了?这也太早熟了吧?老妖是怎麽教儿子的,也难怪,自己就十来岁生的他,也不怪他会如此,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哼!
一路上,那小子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从美国讲到中国,从天上讲到地下,从飞机讲到汽车,一个劲得骂老妖怎麽开了这麽辆破车来接他。
破车!他说这价值百万的车是破车,我真想给他当头棒喝,教他好好学习学习中国历史,领略领略咱毛爷爷的伟大思想。
“你小子吃我的用我的,现在居然说我的车破,你自己赚一辆试试!”
“你以为我没这个能力吗,爹地,上次爷爷交给我的任务,我可是很漂亮得完成了,给公司赚了足足这个数!”他举起一根手指头伸到卓阳面前,这小子,也不怕挡住驾驶员的视线,这可是在车上。
“骄兵必败,小小的胜利代表不了什麽,小子,你还有得学!”
整个路程中,我和Marina女士是一句话也没插上,光听他们爷俩得瑟,画家还真两样,浑身散发著艺术气息,高贵,优雅!
我时不时从後视镜瞥她两眼,却都被她撞个正著,很尴尬,只能掩饰的干笑,她倒是大方得很,友好得对我笑笑,还调皮得眨眨眼,露出一副受不了他们爷们的表情。
受得了的人那是神,我们都是人,自然受不住!
绿顶山是本市最富有的人才买得起的别墅区,车在众多相同模样的其中一幢别墅前停下,我诧异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喝醉酒那次,我也是从他家跑出来的,可那次并不是在这里啊,虽然也该算是高级商住房吧,但那,跟我家还是相差不多的,这会儿怎麽……
我是被卓思晨那小子给拽下车的,走进大门的刹那,我才发现鹰爷并不是最奢侈的,因为有人比他更奢糜。
前脚刚踏进门里,两排站得直直的家仆恭敬低头的称呼齐齐响起:“夫人,少爷,先生,小少爷!”
还是半天回不过神来,等到一杯茶泡到眼前,我才恍然醒转过来。
啧啧啧,瞧瞧,这茶杯上都镶金边的,这墙壁上,全都是名师画作,还有这古董架上,怎麽把古董都给显摆在楼下,不是该放书房藏著的吗?这不招贼麽?老妖今天,是存心给我惊喜呢吧?
不知老妖是何时通知的,反正和我在一起时我压根就没见他打过电话,这才到不久,餐桌上已经摆满长长一列冒著热气的佳肴。
Marina是个地道的美国人,可她的中文却说得非常棒,咬字清晰,平仄分明,而且,还乐於握筷子,一般的西方人,似乎对於筷子还是比较感冒的,她却在美国都喜欢吃中国餐。
这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对东方的历史文化知之甚详,她可以从秦朝秦政开始说起,到大唐盛世初始,再到最後的清朝覆灭,说得我这个真真正正的中国人都为之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