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维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继续哄道:“烨,医生说只完吃完他开的药,只需2.3天,你的病就会好的。”
杨烨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倏地坐起身来,突地一挥手,将他手中的盛着滚烫的白开水撞翻,杨烨朝他吼道:“你给我滚,妈的,你简直就是个烂货,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我滚,立刻马上给我滚。”指着门口大吼:“滚——”
热水溅了杜少维一身,但是他不生气,他只气杨烨对他的态度,猛地将手上的药片丢到他脸上:“好,我走,我要是再理你的话,我他妈的就是白痴!”
语毕,杜少维转身就走,路经房门的时候还狠狠了给了它一拳,踢了它一脚,门被瞬间反射回去,呯的一声巨响就关上了。
禽兽走了,杨烨的头也跟着痛了起来,重新躺下,蒙头大睡。
又做梦了,又是那个有他的梦!这次不知为何,梦中他们经常抬杠,顶嘴吵架,吵些什么他根本就不记得,只知道情况发展地越发不可收拾,他们变得开始动起手来,变成仇敌,而他总是输的一个,但是那个赢的人却从他还要难过,总会流露出心疼关切的眼神。
为什么会这样?他是谁?这梦中的种种,一切的情景是那么的熟悉,似曾相识……
朦胧中,有人扯动着他的身子,头部的位置被人扶了起来,嘴里突然被放进一味很苦涩的东西,不到几分的时间,又有清泉流过,下巴被仰起的杨烨没办法只能顺着水流一口口地吞咽而下。
完成了任务之后,身体才被人放平,接着又继续睡着了,继续与梦中的他相会,只是这次做的梦却残缺不全,完全模糊不清,一会是童年时期,一会又是青春活力,两个人一会好一会坏,景物场景也在不停地转变,速度之快让晕乱的脑子根本还来不及去存储起来。
期间杨烨都会有短暂的醒过来,只是周医生在他的药中加了一粒安眠药,使得他本来晕眩的脑子更加的晕晕欲睡,每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总是弄不太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因为梦中人的身影与眼前照顾他的高大身影是那么的相似,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模糊中,他可以确定照顾他的那个人是杜少维,可是……他有这么温柔吗?他照顾他的时候分明是细心入微,根本就与本日对他的态度持180度的立体相反,温柔得可爱,也让人觉得窝心。
要是梦中的那个人是他就好了,要是他永远这样温柔的对他就好了!这是杨烨再度昏过去的时候,脑中闪过的奇异想法,但他自己根本就不曾去扑捉过这一瞬间的异念。
杜少维坐在床边,拔开他摭住眼睛的浏海,将头发全部梳在一边,细细的欣赏着这张上帝眷顾的精致脸蛋,眼中闪动着不一样的波澜。
细细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他杜少维整天嘻嘻哈哈,一个看起来像个阳光型的健康美少男也会有叹气的一天。
但是没办法,有些事遇到了,就唯有叹气的份!
接下来的几日,杜少维如此细心照顾杨烨的态度真简直就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可是说是空前绝后,难得一见的体贴,简直皇帝都没他那样会享受。
他根本就不需动用一根手指或是一点力气,全部的一切事宜自有人打理,而他也总是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拽得很,但他依然对他是冷嘲热讽,没一句好话。
而杜少维也刚好应了他那句他若再理他,他就是个白痴的话,简直就是个现世报,屡报不爽。真是人不能为恶,所谓法网恢恢,法网难逃,冥冥之中总有主宰!
杨烨简直当他是头牛那样的使唤,谁叫他敢这样对他,竟然敢上他,简直就是无视他男性尊严的存在,他这次若不趁这个机操他个半死他就不姓杨。既然敢做了,就要为此付上代价。
什么斟茶递水,不许佣人帮忙,自己独自一个人用抹布帮他把房间全部擦洗干净,要一尘不染,亮晶晶的,这还好,他还忍得住,谁叫他那时真的是一时冲动;但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杨烨竟然要他蹲在地上为躺在床上悠闲的人洗脚按摩,那才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但是没办法,遇到杨烨,他只能认栽了!
本来只要2.3天的时间就能好的病,现在却被杨烨任性一搅和变成要半个月才好。
坐在餐桌上,杨烨的心情还是极度愤忿,看着杜少维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火焰,足以燎原的灿烂,活活把他烧死。
距离二十米的家庭型的行动电话响了。
“喂,您好!请问您要找谁?”管家接过电话客气道。
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杨家霸主,杨奶奶的声音。“老李啊,是我,烨在家吗?他和维两个人过得还好吧?维那边说等杨烨一回来就和他一起来台湾的,怎么都过了半个月了,人还没到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话说回来,杜少维一身风尘仆仆地从刚从日本回来,欢迎他的仪式则是除了杨烨外,其他人全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行事正要赶往机场,全部返台。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刚好那天杨奶奶和妹妹读大学的学校要办50周校庆,要请她们去剪彩,而且不止是她们,还邀请了她们那一届的同学,让大家重温当年昔日的同窗之谊。这个想法让两位老人都十分感动,于是二话不说就决定要去,还慷慨地成为了这次校方的赞助商,大手笔的资助。
杨烨的父母不放心她们二老独自回去,也收拾行李跟着一起回去了。因为时间紧急,来不急等杨烨回来,所以他们唯有先走。在临出门之时,还特地给杨烨打电话要他立马回来,与杜少维会合,然后一起坐下一班飞机返台。
他们万万都没想到,杨烨回来之时已醉成那样,见况,杜少维只好打电话给他们说慢几天才过去;随后事情又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到最后演变成这样的现状。
“少爷还有表少爷他们都很好,正在吃早餐呢!”管家简约地说完杜少维交代的话,刻意隐瞒杨烨生病之事。
“哦,这样啊,没事就好。那你叫烨听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说。”先到管家的话,杨奶奶这才放心。
“好的,老太太。”管家把行动电话交给了杨烨。
杨烨这才纳闷起来,他生病的这几天除了杜少维外,杨家的其他的都没有去看过他,就连他那个视他如珍如宝的母亲没去看过,这不由得让他有些生疑了。暗骂自己,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家伙。
脑中思索着,手中的行动可是一步也不敢怠慢。“喂,奶奶,是我,烨!你们现在在哪里?怎么都没见到你们啊?”
“我们现在正在台北啊,怎么维没有告诉你吗?”电话的另一外透露着杨奶奶有些疑惑的声音。
“台北?”杨烨犀利地瞪了对面正一副无关紧要正在吃早餐的杜少维一眼,继续说道:“奶奶,你们去台北做什么?干嘛没事回台北去呐?”那混帐当然没有跟我说了,要是跟我说了,哪里还会发生这种事。哼!杨烨的心里简直就是不爽到极点。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你奶奶我的事起来了,我的事也是你问的吗?”
汗!狂汗!杨烨竟然忘记他的奶奶是个不讲道理,野蛮到极点的人,根本就是只准她追问别人原因,不准别人问他为什么?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你根本就不希望我开心,我看你的心里一定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早死早超生对不对?”杨奶奶句句犀利,绰绰逼人。
“不是的,奶奶,你听我说……”
杨奶奶很不客气地再次打断他的话。“不用解释了,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你要是有维的一半乖巧,对我有他对我的一半孝心我就该偷笑了。”
杨烨无语了,只是忿然地直视着杜少维,只见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还举起手中盛着牛奶的高脚玻璃向他示意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喝了下去,喝完还故意舔了舔唇中的残汁,表情十分的陶醉。看到这一幕,杨烨气得紧握着手中同样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就像要把他整个都捏碎一样,用尽全力而浑然不知。
杨奶奶听他没回话,顿时语气更加的彪悍不悦。“烨,你这臭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你是故意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跟你说个话都能被你气出心脏病来。”
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病才刚好,一大早就被人骂,难道他们家就没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吗?想到杨奶奶对他恶劣的态度,他就颇有些气馁,难道他就是那么惹他们生厌吗?“奶奶,我……”
“算了,你不必再说了,反正你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告诉你,你要给我好好的照顾维,要是我们回去后发现你对他不好,或者是你惹他生气了,你就给我等着瞧,我回去后决不放过你。”
维!维!维!难道在奶奶的心中,维的位置就比他大吗?这种衣冠禽兽,表里不一的混蛋到底有什么好?被家人藐视的愤怒,杨烨直接把这帐算在他的头上,眼中的火焰烧得更加的炬烈,握着玻璃杯的手都因过度的用力而泛起白色。
“奶奶,为什么你们老是帮着杜少维,难道你们就不怕他欺负、虐待我吗?像他那种混蛋根本就是……”
“你给我闭嘴,混蛋是你叫的吗?他是你的表弟,又不是你的杀仇恨人,你犯得着每次一见面都这样侮辱他吗?”杨奶奶朝他大吼地训示起来。
杜少维脸上的笑容洌得更加的大了,气得杨烨直想把他那张笑脸给打垮下来。明明同样在心里巴不得与他杠上几回,却能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大方、得体、不与他这种还像小孩子的人计较的模样,然后杨烨就会气愤地当着众人的面开骂,而他却只是像个大男孩子那样,用他开朗的笑容来迷倒众人,让人相信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他当然初众人狠狠地训斥了番,说他没有半点哥哥的样子,杜少维比他更像是个做哥哥的。
对于表哥这个头衔他才不稀罕,谁要谁当去,他巴不得赶紧与他画清介线。最让他愤懑的则是杜少维会在事后私自找他,当着他的面,不屑地嘲笑了他一番,说他幼稚。
想到过去被压逼的种种,杨烨的怒火就更加的旺盛,不顾及对方是他那年岁已高的奶奶身份,对着电话大吼道:“他本来就是,而且还是个百分之二百的衣冠禽兽!”
“杨烨你疯了,你给我听着,若是我回来后,他有什么事,就算是少根头发,我也不放过你……”
“呯——”杨碎手中玻璃杯破碎的声音。玻璃的碎片扎到他的手上,多处被碎片割到的伤口,瞬间湧出了红艳如霞的鲜血,染红了他整着手,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眼中除是愤怒还是愤怒。
“烨,你没事吧?”看到他手中的鲜血,杜少维不顾餐前的礼仪,丢下手中的叉子和勺子,紧张万分地跑到杨烨的身边,声音更是几乎与玻璃的碎裂声一前一后地响起。
电话另一头的杨奶奶也听到一点端倪。“维?是维吗?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杨烨那臭小子欺负你。”
杨烨一听到她这关切的话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而是冲是杜少维来的,小孩的善嫉之心又开始作祟,猛地把行动电话用力地往地上一甩,电话被丢得远远地。幸好是高级的产品,品质超群,不然哪里经得起这么用力地一撞,只怕早就电池、后壳早就脱逸出来了。
“妈的,我操!”这到底是什么烂家庭,关心别人还多过关心自己的孙子。杨烨任由手上的血一直滴着,推开椅子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你的手受伤了,正在流血呢!”杜少维跨步拉住他欲出的身影,眉头皱成一团。
杨烨抽也自己被他握在手里受伤的手,不爽地说道:“不用你管,让它流干最好,我巴不得它赶快流干。”说完还故意在他面前用力地甩动着他受伤的右手,血流得更急了,由于他的甩动,给华丽不凡的棕色地板沾了不同的颜色,就是像花蕊点红般,平添了几分秋色。
看到如此这般作贱自己,不爱自己身体的杨烨,杜少维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火冒三丈,朝他大吼:“你这个白痴,你的身体有多么血可以这样浪费,要是血流干了,你就会死的。”
“我就是故意找死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是谁?你凭什么身份管我?啊?我们只不过是名义上美其名曰的表兄弟,我的事,你少管。”一想到他之前给他的羞辱,杨烨就恨不得自己现在能够立即死掉,这样他就不会记得那件事,骄傲的自尊已无法在他面前无所畏惧地挺抬起来。
杜少维拽着他胸上的衣襟,脸色凶狠地说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没资格管,扼?”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臂位,后穴附近的位置,说道:“那这个呢?够资格了吧?”
杨烨惊恐万状地奋力推开他,就怕之前让他限些跌入深渊的涯底的恐怖一幕再次重演。“那次根本就不是我自愿的,你若是硬要扯上那一次,那么你更没有资格管我的事,因为你不配。”
看到他的过大的激烈反应,杜少维知道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他的,但他却对他之前对他所做的事无悔。“不管你自不自愿,事情就是发生了,不由得你否认。”杜少维再次伸出手想要捉住他,却被他轻巧地躲开了。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杨烨抱着头痛吼:“杜少维你这个混蛋——”
语毕转头就往大门的方向狂奔,杜少维根本就来不及拉住他,只能马上提脚跟出去。
管家与在场的仆人们个个都被这一幕惊愕到了,平时温文尔雅,还算得上的稳重有成的两个人怎么会像大厅里不顾形象地大吵大闹起来,狂怒、气愤的样子实在有够恐怖的!
特别是烨少爷,居然那么大力地用手捏破杯子,还摔掉在家里有霸主之称的杨老太太打给他的电话,手被割伤了,流了满地的血。
他们杨家这到底是怎么样?自从老太太他们走后,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就变得好奇怪,尽说他们不懂但却像在这期间发生过的事的话。而且他们前几天也太怪异了,居然两个人关在房子一整天,还不准他们接近,后来还是维少爷一个人出来的,而烨少爷则是独自把自己暗锁在房里,失踪几日然后才被维少爷发现的,醒来后两个人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迈的管家只能惊讶不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完全插不上手,帮不上忙。
就在杨烨再打开门眼看着要往处冲的时候,正巧撞上来替他复诊的周医生,两个人倒在一块,杜少维跟其在后面,见状连忙拉起杨烨,紧张地问:“摔到哪里没有?一定撞得不轻吧?有没有哪里觉得疼?”不顾当场还有一个正倒在地上还未起来的人,就要伸出手查看他的全身,先前的怒气被担心所取代。
“你给我走开,不要你鸡婆。”杨烨不领情地推开他。
没人管的周医生只好自己站起来,拍打着身上沾到地上的尘地说道:“唉啊,烨,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赶得这么急,都快把我这付老骨头给撞散了。”
“周医生,对不起,你没事吧?”杜少维连忙露出他的绝杀技,特灿烂、迷人的阳光笑靥。
“周医生,对不起,我刚才走得太匆忙了,像走路不带眼睛的,你没事吧?”杨烨狠狠地瞪了杜少维一眼,真是个瘟神!
“没事,只是……”周医生突然看到杨烨满是鲜血的手,连忙问道:“烨,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来,让我看看。”轻轻地扶着他那只还有伤痕累累的右手说道:“是被玻璃碎片所受的,不过没事,待会我帮你消消毒,再撒点药粉末就没事了。”不愧为经验老道的老医生,一眼就看出他手的伤口是被何物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