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恋人————真船るのぁ
真船るのぁ  发于:2010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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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久不见了!」
  从诊疗室的门外探头进来的,果然是郁巳,他脸上尽是开朗的笑容,好像前几天的争吵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这反而使久远为他的强颜欢笑心疼。
  「休克拉呢?牠还好吧?」
  「……领养人找得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在找啊?」
  久远依然带着严峻的表情,整理好桌上的病历,然后脱下白袍。
  「咦?离休诊还有三十分钟哪!」
  「今天提早打烊,我要作饭了,你不是来吃饭的吗?
  「……嗯。」
  郁巳嗫嚅地点点头。
  「先跟休克拉玩玩吧!我在厨房。」
  等到久远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留在诊疗室,迳自离开的拖鞋声完全远去之后,郁巳没有走进休克拉所在的病房,反而走向墙边的药品架。白色木制的架子陈列着无数个装在小瓶子里的药品。郁巳很认真地寻找着,但是有些药品的标籤不清楚,也有的罗马字很难辨认,一时之间找不到他要的﹛鳌S羲荤M心焦躁,把视线往右边一移,发现有一个清楚标明着沙克辛的绿色小瓶。
  ──有了!
  他伸手想拉开的门把,可是门就打不开
  「架子已经上锁了。」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郁巳大吃一惊,他回头一看,应该在厨房的久远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我……我只是想摸摸看。」
  郁巳想以开玩笑的方式遮掩过去,但是被久远那种带着几分哀戚的表情所震住,显得狼狈不堪。
  「对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些重要的事,我先回去了。」
  「喂……」
  「今天我是搭电车来的。已经好久没搭﹛M线了,车行好平稳,感觉不错。」
  郁巳从久远的表情知道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於是顾左右而言他,极力避开这个场面,久远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好把已经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我送你到车站吧!」
  「不用了,这么麻烦……」
  「我顺便要到车站前去买些东西。」
  久远也不管郁巳肯不肯,迳自披上了外出的外套,锁上了医院玄关的门走出去,两人默默无语地一起走到通往车站的短短的路程上。
  「……那个……」
  经过了一段时间,郁巳似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上次你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的,对不对?」
  「……嗯,我是这样说过。」
  「这句话还有效吧?」
  「嗯。」
  「是吗……那就好。」
  最后那句话简直有点像自言自语了,郁巳说完便加快了脚步,久远觉得从他简短的话中隐约可以觉察出他的决心,只好强忍住几乎使自己崩溃的不安。不久他们到了车站前的广场,郁巳在自动贩卖机买了车票,距离下一班电车进站大概还有十分钟。
  「你可以走了,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我陪你等电车。」
  他们坐在不是很宽的候车室的长椅上,车子快到时,只要经过前面的剪票口就可以直达铁轨旁了。必须想办法让郁巳打消主意,久远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干嘛一脸苦瓜像?又有人……不对,又有狗看病不付钱啦?」
  郁巳模倣久远皱着眉头的表情笑了,感觉好生硬,他似乎刻意想炒热气氛。
  「……你今天是特地来跟我道别的吧?」
  突然,久远说出了连自己都没想到的话,郁巳的表情瞬间冻结了,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常那难以捉摸的笑容。
  「什么呀,你在说什么?」
  「我的弟弟是警官,只要把事情说出来,他会帮忙的。求求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吧!」
  郁巳那原本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眼看着整个变了。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对不起,我听到了你跟篠崎的谈话。」
  久远老实地说了。
  「很凑巧的,负责十五年前那个事件的警官正是我弟弟的恩师,我听他说了详细的情形。而且……」
  久远微微顿了顿。
  「你静下心来听我说,当年我叔叔跟篠崎是爱人的关系。」
  「……你说什么……?」
  这个事实似乎让郁巳大感震惊。
  「当时篠崎从我叔叔的医院偷走了沙克辛毒杀了你母亲,叔叔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企图跟他做个了结。」
  「……」
  「如果你照他的话做,同样的事情就会重演,这是他设计好的陷阱。你重新考虑考虑,想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电车的声音近了,特快列车经过了相反方向的路线,郁巳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走到离久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大概不是假期的关系吧?车站内的人稀稀落落。
  「你放心吧!我怎么会为了帮他而寻死寻活的呢?因为我还要为母亲报仇。」
  「你果然……!」
  久远了解到自己最不希望的预感果然发生了,他果然选择了毁灭篠崎之路,而不是帮他为非作歹,只为了帮母亲雪仇。
  「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弄髒你的手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啊!」
  「为什么?只要他不在,一切不就都结束了吗?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郁巳无力地笑着,可是他的笑容更像是一张哭泣的脸。
  「那傢伙就是不放过我,母亲开始住院的时候我才十岁左右吧?晚上我在房里睡觉的时候,他竟然溜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先揍我一顿。我的嘴里满是鲜血,我好害怕,之后,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无力抵抗了,在侵犯我之后,他告诉我,他说,因为静香生病不在身边,你就是我代用的女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
  反倒是久远受不了这些话,低下了头。他忍受不了再听他说这些再度挑开自己伤口的告白。
  「你仔细听我说呀!以后相同的事情一再发生,终於有一天,我告诉他我厌烦了。我告诉,他不管你再怎么打我,我不想再听你的。於是……他将一只我养的猫才生下来的小猫抓起来,活生生的摔死在地上。他说,如果我不照着他的话做,他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扔掉,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我只好乖乖任由他摆佈。我毫无反抗能力……」
  郁巳的声音中断,落在脸上的泪水使得他发不出声音来。於是,久远终於知道即使经过了十五年之久,他仍然深陷恶梦当中的原因了。
  「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只能看着杀了母亲的他笑着扬长而去。可是,现在可不同!」
  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压迫气息从郁巳的身上散发开来,那天使一般清纯的美丽容貌,在一瞬间隐约露出了恶魔般的妖艳气息。
  「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杀他了。」
  「郁巳……!」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露出一抹虚幻的笑容,那是一种彷彿一碰即碎,类似非常纤细的玻璃工艺品一般脆弱的微笑。
  「其实我是最不想让你知道的,我但愿永远永远都不要让你知道我那肮髒的过去。」
  「……郁巳。」
  「相聚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我很快乐,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偶尔就可以忘掉自己的不幸。如果可能,好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找他报仇,现在时候已经到了。」
  久远忍不住叫了起来。
  「就算杀了篠崎,你妈妈也不能活过来呀!难道你想因为那种男人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郁巳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是依然坚持着脸上的笑意。
  「抱欺不能遵守我的诺言,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的恳求,请你好好照顾休克拉,我还是不想把牠交给别人,对不起,老是给你惹麻烦。」
  「郁巳!」
  「不要过来!」
  郁巳用凛然的声音阻止久远的行动。
  「求求你,就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如果你企图阻止我的话,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久远被他必死的坚决气势震住,瞬间呆立在原地。电车发出巨响滑进了月台,瞬间,郁巳已一个箭步採取了行动。
  那一刹那……久远觉得时间好像完全停住。郁巳以完全感受不到重量的动作,把两手环上久远的脖子,微微挺直了背,把嘴唇压上久远的嘴。那是一个只轻微吻啊……。
  「再见了。」
  然后他留下这最后的一句话,一阵风似地转过身。
  「郁巳!」
  久远想追上去,却被自动剪票机给挡住,这时候,郁巳已经跳上眼前的电车,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郁巳!」
  开车铃无情地响了,载着郁巳的电车关上了门滑出了月台,久远想追,却连他在南青山的住所都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一无所知,这是报应吗?是自己一向只知道敷衍他所得到的惩罚吗?久远在无人的车站内愕然地呆立原地。
  第二天,久远一早就抱着电话,寻找弟弟的行踪,他原本以为早上打电话到警视厅的单身宿舍去一定可以找到人的,没想到,电话只是在那边空响着。知道弟弟有异常的低血压状况的久远很固执地让电话一直响着。对处在一和弟弟连络上之后,可能就会马上飞奔离家而去的他而言,要他镇定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铃声超过二十五声的时候,电话终於接通了。
  『……喂?』
  话筒那边传来要死不活的声音。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都什么时候了!」
  久远一开口就恨得牙痒痒的。
  『哥啊……这么一大早的,什么事啊?』
  久远简短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明了一下。
  「郁巳的五天期限已经到了,所以,今天或者明天一定会跟篠崎连络的!如果不想办法阻止他,可能会闯出大祸了。待会儿我就要赶到郁巳的公寓去,我打算监看一整天。所以,你现在马上告诉我郁巳的住址!」
  久远紧握住放在电话附近的档案说道。隼弥留在他这边的调查报告上面没有郁巳现在的住址。打从出娘胎开始,他从来就没有做过跟踪别人之类的事,但是如果不去监视的话,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久远已经抱定主意,今天跟明天都要休诊。
  『没有这个必要。』
  隼弥似乎有意要挫挫久远的气势似地,断然地回答他。
  『我已经让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去跟踪郁巳了,哥哥先在医院等着,等我或者等那位仁兄主动跟你连络。』
  「那位仁兄是谁?是你的同事吗?」
  久远很讶异地问道,先前大歎没有人手可以分出来追查就要面临期限的事件的人可是隼弥啊!
  『不是。』
  隼弥好像在电话那头吃吃地笑着。
  『我请你的死党航平先生帮忙。』
  「航平?」
  久远惊得没办法将张大的嘴阖起来。
  「说的是,那傢伙应该对跟监有一套,可是,为什么请他……?」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们私底下进行的调查,当然不能动员我的部属,所以,在我身边的局外人,而且可以帮得上忙的只有航平先生了,这种说法应该比较适当吧?这位先生可以为我们保守秘密的。』
  「……你这种作法不就是利用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的弱点吗?」
  『我可不这么觉得。』
  隼弥很无辜似地说道。
  『如果可以变成独家的话,对航平先生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那如果白忙一趟的话怎么办?还有万一那傢伙如果强迫你付出代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久远试着问出他最在意的一件事。
  『我答应他,到时候就请个一天假,陪他到处去玩。』
  果然不出我所料,久远只觉全身无力,多年的友谊,他深知道航平就是这么个工於心计的人。竟然对朋友的弟弟示爱,真是一点都不顾念朋友交情。
  『哥哥,您知道有句话说以人为镜吗?』
  被弟弟这么狠狠地将了一军,久远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还有时间为我担心的话,不妨多花点时间赶自己头上的苍蝇吧?真是的,把久候家繁衍后代的事丢到我一个人头上,很伤脑筋耶!』
  「……对不起。」
  他身为哥哥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久远只有举手双脚投降了。
  『总而言之,如果郁巳一有行动,我一定会跟哥哥连络的,在这之前,请不要轻举妄动,好吗?』
  隼弥宣告完毕,便迳自挂断了电话。
  ──可恶!我根本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同性恋长同性恋短的叫得满天飞。
  就在兀自发着牢骚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郁巳嘴唇边的笑容。
  ──唉!振作精神吧!
  什么话都还没有好好谈过,没有告诉过他好喜欢他,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并不想失去他。他觉得,如果没有把这个心意告诉他的话,自己将会后悔一辈子。
  ──郁巳,可不要操之过急啊!
  之后的半天……他脑子都是这件事,像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熊一样,无意义地在室内兜着圈子。完全没有心情做饭,只把剩菜剩饭和在一起蒸热了吃,电话一点都没有要响的意思。对他而言,今天真是漫长而辛苦的一天,就在他快没耐心看着时钟的针慢吞吞地晃动的时候……,突然发现到玄关有人。
  「……?」
  他穿着拖鞋,像只兔子一般灵巧地跑了出去,刚好恭一打开玄关的门走了进来。
  「叔……叔叔?!」
  「啊,你在啊?为什么关起门不做生意?」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中年绅士。
  「这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谷山律师,我想办手续时,请他看看实际的物件会比较好些。很抱歉没有先打电话就直接跑过来了,要出门吗?」
  「没有……请上来。」
  久远心里大叫不妙,不过还是为他拿了拖鞋,把他们请进门,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叔叔知道。或许他是太杞人忧天了,不过,一想到叔叔的身体状况,他极力避免做出去挖出叔叔旧伤口的事情。
  「需要看隔间什么的吗?」
  报告和资料都还摊在厨房的桌上,久远急忙把它们藏到报纸底下。
  「……说的是,那么,你能不能先带谷山先生到二楼去看看?」
  恭一不可思议似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同时不露痕迹地说道。
  「好的,请叔叔先坐一下,您这样外出走动不会有事吧?」
  「嗯,今天觉得状况还不错,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恭一听久远的话坐到椅子上,久远则带着律师上二楼去。独自留在楼下的恭一闭上眼睛,很怀念地、感慨万千地沈缅於许久不曾闻到的医院的味道当中。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电话响了。恭一犹豫了一下,便接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久远动物医院。」
  『是我!郁巳採取行动了!』
  航平急慌慌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深信电话这边的接听者一定是久远,所以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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