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潇放松了整个身体，任由肖正义摆弄着。放任那两瓣薄薄的唇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还有那双纤白的手灵巧地逐一揉过自己身上的敏感带，然后配合着对方退去身上最后的遮盖物，再和他缠在一起。
　　这不是热情，也不是主动。只是两个人按着心里的反应，忠实地实践着。
　　此刻，他不是大毒枭，他也不是小狱警。
　　又是一个没见过的肖正义，TNND销魂！韦潇在最爽的那个时刻，心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邵云在约定地点等着肖正义。
　　“拿出来了吗？”邵云急切地问。
　　肖正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交出一个硬盘。
　　“太好了，拿出证据，下一步只要引他回国就可以申请批捕了。”邵云掩饰不住兴奋，满意地拍拍肖正义单薄的肩膀，“等事情办完了，我给你申请一个头等功，说不定能调你去一线呢。你格斗好，枪法好，破密也这么有功夫，做狱警太可惜。”
　　肖正义淡淡地笑了下，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当初被分配做狱警是因为自己的申请——肖正义的父亲由于运毒被判服刑。
　　邵云见他神色落寞，想了一下。
　　“你……心里不好过吧？”
　　肖正义不说话。他做的事情，本无可厚非，可是竟因为对象是韦潇而产生浓重的背叛感。
　　“呵。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忘了自己是个警察。”邵云把硬盘放进口袋，走了。

　　“引渡”

　　韦潇沉浸在前晚肖正义的主动中，一直不能自拔。可是这会儿脑袋里却突然冒出一句俗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打了个冷战，韦潇立刻跑去问肖正义，你有什么愿望吗。
　　肖正义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女人了？”
　　韦潇被那股寒气冻得浑身一颤。
　　“我想回去看看我妈。”不过肖正义马上补充道。
　　韦潇总算听见小狱警对自己提了什么要求，顿时心花怒放。眼睛转了一下，问，“要不，咱们把老人家接来？”
　　肖正义瞪了他一眼。
　　“你让我在我妈面前诈尸？”
　　韦潇愣住了，仔细品味这句话——肖正义不想让他妈妈知道自己还活着！肖正义不想让他妈妈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个意思，听起来就好像说：陪我回娘家吧……韦潇的内心雀跃了。
　　肖正义看着韦潇闷骚的表情，不自在地歪了歪头。
　　“我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韦潇看着肖正义那乖顺的样子，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冲上来，他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他摘。
　　“我去叫文沛办。过几天我就陪你回去。咱们远远地看一眼，就回来。以后，咱们什么时候想看，就过去看。”
　　肖正义听见这个话，被语气里那股臭美的味道气得想笑，正想出言奚落，却停了下来。他想到，并不是真得回国看母亲……
　　文沛被韦潇的话震惊得合不拢嘴。
　　“老……老大……你可是逃犯……回国，就等于送死！”
　　肖正义在旁边一副云淡风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没人叫他陪。”
　　韦潇心里记着肖正义的千般好，怎么肯放他独行，就算叫人跟着也是不放心的。小狱警这么拧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镇得住呢。想到这里，铁青着一张脸对文沛说，“叫你安排你就安排，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也一起去！”
　　又转过头和肖正义表决心，“你放心，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和你一起去的。”
　　肖正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文沛见这个样子，撇撇嘴，“有福之人人伺候，没福之人伺候人。”哀叹一声，叫上一边的邵云去给肖正义打点通关去了。
　　邵云跟着文沛，突然来了一句，“我也去吧。你自己跟着，我不放心。”
　　文沛龇牙一笑，“这有啥，只要别走漏风声，还真没什么问题。”
　　邵云没接话，一路跟下去。
　　没过几天就真得四个人一路，用着四张假护照过了海关。只是，在广西某个小宾馆入住的第一晚，韦潇就被闯进房间的一群人吵醒了。
　　为首的，是韦潇做梦都想捏死的那个人，刀疤。
　　韦潇下意识伸手护住身后的肖正义，回头看见他惊慌地坐在床上，松了口气——幸好是穿戴整齐的。
　　“刀疤！”
　　文沛被几个人押进了韦潇的房间，见了这阵势破口大骂。
　　“我操你祖宗！每次都跟我老大玩阴的！”
　　刀疤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这怎么能怪我呢，都亏了你们的好兄弟和小警察啊。”
　　“你什么意思！”文沛警觉起来。
　　“你们自己问。”
　　韦潇在众人注视下拿过枕头边的外套和长裤，慢悠悠地套上，身子挪了挪把肖正义挡了个严实。
　　“小狱警，这是怎么回事？”文沛听刀疤这么说，立刻怀疑地看着肖正义。
　　“我……”肖正义的声音从韦潇背后传过来，“我不知道……我只是……”
　　“他只是把你们卖给了警察。”刀疤得意地替肖正义补完说不出口的话。
　　韦潇愣了两秒钟，随即回过神来，转头问肖正义，“是吗？”
　　肖正义直直地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韦潇见他这个反应心里当下明白个一二。
　　肖正义又看了看邵云，后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轻松地脱离了刀疤手下的束缚，走向了刀疤。
　　“对不起，小狱警，”邵云歉意地说，“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警察吧？”
　　肖正义如五雷轰顶。

　　生别离

　　文沛在对方手上，也不能用枪。韦潇配合地举起双手表示妥协。文沛已经傻眼了，肖正义那个混蛋背叛老大不要紧，他本身就是警察。但是邵云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怎么一夜之间就全变了呢？
　　见他一副哭丧的表情，韦潇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男人，要把头抬起来，然后像我这样——”
　　韦潇转过身看着肖正义。他外套的扣子没有系，大半个胸膛还露在外面，上面依稀看得见肖正义留下的痕迹。韦潇挺着这副胸膛，对着脸色苍白的肖正义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宝贝儿，”韦潇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响在拥挤的小屋里，“我要是真死在你们警察手里，也认了。可你能不能有点谱儿？居然往死对头手里送我。”
　　肖正义被他的话气得想笑，苍白的脸瞬间缓回一点血色。可刚一咧嘴泪却先到了嘴边。
　　“刀疤，”韦潇继续挺着那副很爷们儿的胸膛，跟刀疤讨价还价。
　　“我落在你手里头了，也没话说。你放了小狱警和我兄弟。我凭你怎么折腾。”
　　刀疤拍了几个巴掌给韦潇喝彩，“够爽快。”
　　“可你想错了……”
　　几个人冲上去揪住了肖正义抵在床上，肖正义的眼镜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操，刀疤，你别碰他。你动他一根手指头，我跟你玩命！”
　　“韦潇，”刀疤依旧捏着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你以为我费这么大的周章，要的人是你吗？”
　　刀疤没有给韦潇任何还价的机会，叫那几个人押着肖正义离开了房间。刀子抵在小狱警的脖子上压出了血痕，韦潇一动都不敢动静静地看着。
　　“我不杀你，我要一点点玩死你。”刀疤临走前，对韦潇恶狠狠地说。
　　人都走空了。文沛直直地跪了下去。
　　“老大。你杀了我吧。我错信了邵云。”
　　韦潇没有理会他，松开捏出血的拳头，朝地上那个破碎的眼镜走过去。窗外响起了警车的鸣笛，文沛惊惶地起身冲到窗口。
　　“老大，刀疤叫了警察。”
　　韦潇却丝毫没有改变动作的频率，把镜架小心翼翼地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又在床单上扯下一块布，认认真真地捡着地上的碎镜片……
　　肖正义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地下室里。四肢被束缚着，双唇噏动着呼吸潮湿的空气。
　　这个环境让他联想到在越南的第一天，在韦潇家里看见的那个囚室。
　　想起韦潇，肖正义咬紧了牙关。
　　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地道的痞子。一个笑容不由自主地挂在嘴角，肖正义斯文的脸上露出了苦意。
　　为什么，心动得这么晚。连一点回应都没来得及给他。
　　啪！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肖正义的眼睛被强光刺得生疼。
　　“小狱警，欢迎来到韦潇的人间地狱。”
　　刀疤的变态声音响了起来。
　　刀疤的脸凑近肖正义，“十二年前，韦潇的老子，拿我儿子给韦潇抵罪，判的死刑。”他的身后是几个陌生的人，个个都带着猥琐的表情。
　　肖正义打了个寒颤，他是生长在阳光里的人，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黑暗。
　　越南。
　　韦潇躺在病床上，胡茬冒了出来，邋里邋遢的样子让文沛看得心酸。韦潇刚回来的时候还硬挺着，可十天前他接到的那盘录影带，看了之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老大……”文沛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拿到的另一盘录影带交给老大。
　　韦潇转过头看他，发现了他手里的东西。
　　韦潇闭上眼睛。
　　刀疤是真得想一点点磨死他。
　　录像，保持着十天一次的频率，两个月共六盘。
　　内容很单一，全部都是肖正义受折磨的片段，或残暴，或色情。一开始韦潇捏紧了拳头挺了过来，因为自己垮了，肖肖就真得没有活路了。但是十天前的那盘录像，却彻底击溃了韦潇的底线——肖正义毒瘾发作的样子，及时痛苦得撕心裂肺，却依然狠狠地拒绝着配合对方的侮辱。自己是做毒品生意的，那些药粉药液的威力，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肖正义再坚韧，不久的将来还是会变得像韦潇以前见过的那些瘾君子一样。
　　又一个没见过的肖正义，这一次却叫韦潇如此痛不欲生……
　　他想救回他的小狱警，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文沛，”韦潇狠了狠心，做了一个以后可能会后悔的决定，“报警吧。”
　　叫警察去找肖正义，就算这辈子再也不能得到小狱警，也不让他就这么毁灭下去……

　　他，很温柔

　　肖正义气息奄奄地看着眼前那几个人，想拿到今天的药包，就要一个个讨好过去。他不屑地扭过头，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好，我看你还能坚持几天。”刀疤拿着手里的小DV，玩味地说，“你相不相信，韦潇肯定比你还想得到今天这包药。”
　　“可是你再这么折腾下去，韦潇看的就是我戒毒的录像了。”
　　肖正义提醒刀疤。
　　“呵呵，放心，我给你用的药，你死也戒不掉。”
　　没有戒不掉的毒，肖正义也不跟他争辩，前几次的强制注射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身上的其他伤口还火辣辣地疼着，刀疤手里的那个DV无限放大，正在录制的指示灯红得让人心慌。
　　就连地下室的灯光也成为折磨人的工具，肖正义闭上眼睛，即便自己不服软，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侮辱自己的机会。刀疤手里的DV会忠实地记录下一切，再丝毫不差地反馈给韦潇。
　　果然，没几分钟就已经有人过来挪动他的身体。
　　肖正义倔强地抿抿嘴唇，“幸亏我有一千度的近视。看不见你们恶心的嘴脸。”
　　刀疤的嘲讽响在耳畔，“恶心？那韦潇他就不恶心？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块儿还不是干这档事儿。”
　　肖正义看看他，努力了半天最终放弃聚焦，只对着虚空中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说，“你错了，韦潇他，很好。”
　　韦潇看着屏幕，肖正义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他的耳朵。
　　“韦潇那个家伙，很温柔……”
　　文沛看到颓废了十天的老大蓦然振奋了。
　　肖正义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天韦潇的那个笑容。
　　韦潇第一次用“宝贝儿”这么粘腻的称呼，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在那样的情况下，韦潇让自己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即便是现在受着非人的待遇，也不觉得痛苦，因为——我被折磨，可我没有被抛弃。
　　所以，当那些人打开自己的身体，横行肆虐的时候，肖正义露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夺目，刺伤了那些人肮脏的眼睛。
　　“我会等着韦潇，来接我。”肖正义通过刀疤手里的DV，传达着自己坚定的话语。
　　“文沛！”韦潇疼地从床上蹦起来，“报他奶奶的警！给云南那边打电话。”
　　“老大……”文沛盯着前不久还在挺尸的韦潇，心想这下有得忙了。
　　“小狱警等的是我不是别人，拼上这条命老子也要把他给弄回来。”
　　迷迷糊糊的肖正义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挪动自己的身体。他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下，就再没力气做出丝毫的回应。那人解开扣住手腕的铁链，肖正义强挺着睁眼看看他是谁。
　　邵云比了个静音的手势。
　　“黑白两道都在找你，”邵云一边费力解除肖正义身上的束缚，一边小声地问，“你要跟哪那边走？”
　　肖正义瞪了他一眼，“你又做什么？”
　　邵云解开他以后坐在地上，“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云南的虎头给了我钱，让我带你出去。不过现在外面也有警察在找你，你跟哪边走？”
　　肖正义喘了口气，怀疑地看着他，“我跟警察走，你还有钱拿？”
　　邵云耸耸肩，“算我欠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还有余地么？跟我走，无论去哪里都好过在这儿吧？”邵云失笑，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送我去韦潇那儿……”肖正义表示妥协。
　　邵云惊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了声，“好。”
　　韦潇焦急地守在一条隐蔽的公路上，要绕过中越两边的警方把肖正义偷渡过来，不知虎头能不能行。
　　远远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车灯一闪一闪的，很不稳定的样子。
　　文沛大叫着，“老大，来了！”
　　韦潇一激灵，伸着脖子用力地看着，恨不得飞到前面去。过了一会儿卡车停到他们面前，虎头打开车门下来。
　　“韦老板，我不想和你结怨。上次你们落在刀疤手里也是从我这儿走的风声。这次我亲自把人送回来，算是还你个人情。”
　　虎头走到卡车后面，拉开盖着货物的帘子，韦潇几个手下过去，在一堆水果里面找到了那个装着肖正义的箱子，上面还画着虎头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轻拿轻放。
　　很贴切啊，里面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