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下+番外————雾容
雾容  发于:2010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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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母王能知道我,你说这王家的消息网络有多厉害呢?”

  “你要借用堇萝的脉络?但一旦泄入太深,将难以抽身。”堇萝女王可不是善茬,即使她是真心爱护莫名这儿子,顾君初却不相信她会为此而放过一个绑住儿子的机会,自由将会更为难得。

  “君初,只要我们活着就总会有希望,不是吗?”

  这是莫名的回答,顾君初只能叹息:“我会联系堇萝,那纣……”

  提及纣国,莫名明日就要进宫面圣,听说纣王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头,原本二十年前大病将逝,却又熬下来了,又当了二十年的王。现今这位老皇帝已经行将就木,心念的就是莫名这位王长孙,别的王孙都被搁一边了,其中包括在纣国内声望极高,文韬武略的五王爷之子。

  也怪不得这位王爷有意除掉莫名这块绊脚石,毕竟谁都会为自己亲儿的前途打算。只可惜莫名并不会同情他,他们父子爱不关他事,但给他招惹麻烦就要不得。

  “会解决……太多事,不容我再拖拉。”莫名满脑袋的都是如何解决五王爷,原本想好的计划都嫌太费时间,

  面对莫名坚毅的神色,顾君初轻揉眉心,原本这种事情不宜急进,要知道事关皇家权力争斗,处理得不好将后患无穷,但如今莫名明显已经没有耐心慢慢处理。

  “你准备如何?”

  “缕香阁不擅情报,却擅长人命买卖。”

  “……要刺杀五王爷这样的角色不难,但难道你要把十二王爷也杀掉?要知道他会容许你以任何方法解决五王爷,却也容不得你轻易脱身。”把握到这种机会,琅琊云里难道还不乘机胁迫莫名完成他的心愿?

  顾君初的担心不无可能,但莫名顾不得这么多:“他虽然罗嗦,但与母王一样,只是比较自私的亲人爱……我并没有想伤害他。”

  即使琅琊云里的动机非莫名所愿,即使莫名一再地挑衅他,却不能否认感受到这位叔叔的爱……或许这是对于父亲的爱屋及乌吧。

  即使如此,莫名也承认这位亲人,于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这位作着白日梦的叔叔如何,但如今……

  “迫不得矣,我也顾不上他。”莫名撇撇唇:“要是阻挡我,就除去他。”

  放着狠话,表情却是哀伤与挣扎。顾君初看着不忍,但左右为难的时候,他也无法想出万全之策。既然已经有了定案,顾君初取来保暖衣物为莫名穿得仔细:“我现在就去办,你在这里好好等,不要随便出门。”

  他们谁也不能忍受分离。

  顾君初转身准备离开,谁知道才踏出一步,手上感受到冷凉触感,一股牵扯力阻止他继续向前。他顿住脚步,又回身:“嗯?”

  莫名耷着脑袋,长发自脑后垂落,挡住了他的脸面,他轻声问:“君初,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是顾君初感受到手腕上的紧握,那只冰冷的手掌仿佛冒了汗,而他的心在滴血。这的确是痛苦,为爱所伤,他不能确定是否能与那两个人相比拟,于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他没有大度得能在爱人犹豫的时候表示原谅接受,也没有残忍得能在感受到这股痛楚以后毅然拒绝。

  莫名突然放开顾君初的手,抬脸后是一副没事的轻松笑容:“快去办吧,再拖拉着,说不定十二叔又来教训我了,你不在,我不知道往谁怀里靠。”

  “……”

  “真的,快去。”

  在莫名的催促下,顾君初还是出去了,直到窗户再次挡住风雪,莫名也没有风雅的在此时煮酒观雪。在顾君初离开以后,他脸上笑容已然消去,紧抿的唇,紧蹙的眉,无一不反应着他坏透了的心情。

  所有郁闷结于心中,无形中仿佛要冲破胸膛,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持续不止。思绪也乱作一团,越是想理清楚,死结就越捆越紧,最后让他无所适从。当莫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高举着一只杯子,看似准备砸出去。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莫名的手脱力般垂下,他轻轻将杯子搁回桌面上,看着这只洁白的瓷杯,面涂的釉漆光洁晶莹,而这样好好的一件物件,差点就毁于他一时的怒气之下。

  长叹口气,他颓然落座,趴伏在桌面上。

  “破坏……我根本是在破坏。”

  与桌面离得近,彩线绣祥云彩蝶的红色桌布近眼前,莫名只觉那一点点异色已经被水光模糊,双眼为鲜红所占据。有什么顺着睫毛滴落,眼睛有点发涩。

  很累,想睡,但睡着了会梦到他们,会醒不来。不知道他们在哪,是否安好,越想心里就越乱。

  “混蛋苏瑛,你的决心呢!坚持……必须要坚持。”自我激励着,莫名抓皱平整的桌而,桌上瓷器被牵动,发出清响。

  不断地自我催眠着,莫名只祈求顾君初快点回来,至少看到他以后就能拴住脱缰野马般狂乱的心思。

  正当此时,门板被轻轻敲响,莫名紧抓布料的双手缓缓松开。

  “殿下,十二王爷有请。”

  莫名依旧闷着头脸,回答:“告诉十二王爷,我的身体不适,就暂不能相见。”

  “……”

  门外一片死寂,莫名已经猜到可能是什么情况……仆人听了主人的说话而不作回应,无非就是门外有比他更实在的主人罢了。

  果然……

  “你是哪儿不适,让本王看看。”

  莫名曲起双臂,脸在袖上胡乱擦拭着,并回话:“十二叔,不劳你费心,王侄我自幼体弱,已经习惯了,让我静静便好。”

  “不行,你是王长孙,若是没把你照顾好,父王该怪我这不肖子。”

  “呵,王叔你言重了,王爷爷又怎么会怪责你这得力助手呢。”

  “怪,你才是他心头的宝。”

  “我们素昧平生。”

  “那你就当是心魔罢。”

  看来这人今天不进来就是不死心了,莫名正愁着没有人为他‘排忧解难’,恰好来了个人,他当下也愿意费心神去作作交流,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来得好。

  有了主意,他就起来,随意弄乱一头发丝,衣衫也弄乱了,看着镜中略显颓废的人影,想起来扇子,又拿上手中。莫名轻摇着折扇,漠然的表情迅速改变,一抹慵懒的笑容上脸,他这才前去开门。

  见到莫名这模样,琅琊云里再一次皱眉,他示意身边侍从为莫名整理:“作为王孙,你该注重自己的仪表。”

  “唉,既然身体不适,自然是卧床休息,只可惜王叔你不体谅王侄我,让我拖着病体前来会你,如今你还要怪侄儿吗?”说罢,莫名拿袖子轻按眼角,眼中泪光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溢出。

  ……

  琅琊云里一阵无语,他挥挥手,不甚自在:“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成何体统,要是身体不适就坐下。”

  嘴里念叨着,琅琊云里还是让仆从抬来了一座榻椅让莫名坐,还给连连咳嗽的莫名准备了滋润补品,让仆从喂他进食。

  莫名不客气地接受服侍,也不问琅琊云里为何而来。

  反而是琅琊云里先忍不住:“父王刚才来旨,意思是让你冠上琅琊一姓,重起新名,明日在殿上就直接以王长孙名义自居。”

  “哦……”莫名不是应答,只是兴味的一叹罢了。要知道这是多么宽容的作法,未经祭祀和确认已经将他给列入王族族谱吗?就连以女权为主的堇萝,为他这个王子正名都花上了几月时间张罗,今天纣国竟然这般轻易便接受他?要不就是他真的很受宠,要不就是老王帝大概真的时日无多了。

  “我为你想好了,苏瑛,去掉苏,冠上琅琊一姓,明日后你就是琅琊瑛。”

  三王啊,真像腊肠的牌子。

  莫名轻轻一笑:“莫名,徐离莫名,苏瑛,琅琊瑛吗?”

  “莫名还有徐离莫名原本就不是你钟意的名号,苏瑛是你自己起的,因此才以此命名,苏是姓氏,冠上国姓以后自然去掉。”

  “但我喜欢苏。”莫名淡淡地应了一句,扇子轻敲掌心。

  “平民姓氏有何好处?”琅琊云里充分表达了他的不屑,未里还加上哼这个语气助词,加强效果。

  莫名看着听着就是笑,笑得让琅琊云里总觉得这侄子不妥当的时候,他又说:“苏好啊,苏世独立,横而不流。”

  这般高洁?琅琊云里挑眉:“不适合你。”

  为他不客气的一句话所挑,莫名扬眉后真正的笑开了:“适不适合,还是自己说的算,别人说的都不算,毕竟我不为你们而活。”

  ……

  这是莫名的真心话,但他再也不多说了,名字已经被给予过多,再多一个也不多:“好,就这名字,然后十二叔还有别的事情不?”

  “……”琅琊云里突然凝目,继继端详着莫名,然后说:“自从入了大纣国境,你的身体状况日益下降,本王为你请来了御医,一会就让他们诊治……纣国气候寒冷,你要好好养护身子。”

  这算是关心吧,就这样的关心,莫名不再笑脸相迎,或许该说他无力抵御别人的真心吧。总之他表现了真正的情感,漠然及忧郁。

  “御医?叔叔,如果御医对侄儿无能为力,如果侄儿留在纣国很快便会死,你会让侄儿离开吗?”

  面对一再的如果质问,琅琊云里眉头紧蹙,却是一句话也答不出来,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你眼中看的,也不过是我父亲罢了。”莫名对着他的背影喃喃,莫名相信琅琊云里应该有听见的,因为他的脚步有一瞬间顿住,只是他未作任何回答,最终还是走了。

  莫名未来得及发起愁绪,已经落入温暖怀抱中。

  “我不会让你死。”

  听见这誓言,莫名真心的扯开微笑:“这样的决心,我也有。”

  不会让你们死的。

  第七十九章:背叛叛离

  “听说了没有,苏瑛的义兄……”

  旁边对话提及苏瑛,莫惑便竖起耳朵听着。

  “那个叫莫惑吧?好像不是武林人士,一点武功也不会。”

  “是不会,但……”

  莫惑听着,这对话除了姓名是真实,内容简直是乱七八糟。他什么时候身怀宝藏地图,莫名什么时候胁迫他寻找宝藏了?

  莫惑困惑,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透露着某些信息。早前他偷听了解到深红似乎是为了诱莫名上当,安排了谁冒充他,以此作为陷阱。但究竟深红的目的为何,最终准备对莫名做什么,莫惑还未弄清楚。

  在一切未明的情况下,他悄悄联络了茶修,也确定已经联系上,甚至几次在错开深红的情况下与茶修的人接触过,他原本依仗着茶修帮忙,但如今似乎未能如他所愿。

  有太多人关注‘莫惑’,流言甚至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止是引诱莫名上当,宝藏甚至能惹起武林的一阵胜风血雨。难道这是莫名的计策吗?莫惑不禁这般想着,但他马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莫名是不会将他的未来赌进去的,绝对不会。

  会发展至此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茶修并未兑现承诺,阳奉阴违。

  越是往这方面想,莫惑越是心惊,如果连茶修也不愿意帮忙,甚至有可能倒打一棍,那么莫名的处境是相当的危险。

  只要想到这些可能性,恐惧感就不断膨胀,莫惑有点无措,紧握着的手心有一丝湿意,头脑也有点涨痛,他不想坐以待毙。

  “主人?”

  “嗯?”猛地回过神来,莫惑看见深红疑惑的表情,他心头一惊,却迅速应对。就以平常的心应对,以攻为守:“深红,你听到隔壁的谈话?”

  当然听到,所以他才问。深红心里想着,表面却装作担忧状,实则在观察莫惑的神色:“有,主人,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莫惑听罢,仿佛苦恼地垂首,然而在深红看不见的地方,那张脸却是冷静的。莫惑盯着光洁的桌面,右手轻摩左手,他引导深红以为自己在想‘莫惑’的事情,其实他是在想如何对付现在的情况。

  深红是敌人,茶修也不可能成为友军,在这种情况下,单单只有他一个人,难道要刺杀深红?先别论能不能成功,如有可能,他也不情愿杀死陪伴他成长的伙伴,即使此时为敌。

  但不杀深红,持续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莫惑不敢肯定结果会如何,只是他能够肯定自己将毫无建树,他不愿意在焦虑中等待结果。

  “也好。”

  深红正审视着莫惑,听见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我们离开应该是秘密……就是洛山发现了,也不至于会闹成这样。”莫惑叹息着说。

  对于这种说法,深红倒是没有意见,他回身就走远了。

  就等他离开,莫惑盯着深红隐去的背影,而茶修暗地里布置的人果然来了。就是这样,按他的计划进行。

  “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几乎不让茶家人有任何说话的机会,莫惑命令他:“马上。”

  不知道茶修给这些人下的是怎么样的命令,总之他们会服从……在还来不及给茶修通报的之前,就会完成。

  得到要自己想要的东西,莫惑以平生未有过的速度奔跑起来,自小他被教导礼仪,像这样急躁地奔跑几乎不会有,像这般慌张也不常见,即使是当初面临牢狱之灾,命悬生死一线之时,也未曾试过。

  他在赌博,在有限的时间里,必须要胜利。

  回到房间中,直至一切准备好,他仍是抑止不住发自内心的颤抖和剧烈擂动的心跳。允许自己深呼吸十回,莫惑终于按压下紧张感,端着一张陌生的脸冷静地出门了。

  另一边深红正在质问自己的属下,他早就知道茶修在捣乱,也早已经命令属下们压下这下‘莫惑’的消息,至少在大鑫。

  但明显不怎么地成功,茶修还是利用自己的脉络将‘莫惑’的消息传播开去,而且还将故事编得越来越离谱,什么宝藏,什么武林秘笈,全是些惹得别人利欲熏心,灯蛾扑火的玩意儿。

  “茶家,茶家所有消息点都在贱价出卖‘莫惑’的消息,官府根本镇压不住。”那名下人也恼恨,他们的对手茶家就像鼹鼠,这边打掉了,那边又钻出来,仿佛没有个尽头。

  “那家伙……”深红怒极,一把扫落身侧花盆,盛怒在他易了容的脸上也显得不真切,但他的确气极:“他在打莫惑的主意,这事莫惑迟早能意识到,他想迫着莫惑在我身边逃开,然后乘机抢夺吗?休想。”

  无论是出自哪一个理由,深红也不认同茶修,如果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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