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问题！我可以为你‘洗白’一切！”

　　“洗白！对啊，对于你们这种有钱人来说，要洗干净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很容易，就像你自己，对不对？可是，倪聿，我跟你不同，无论怎么洗，我骨子里的脏，是已经洗不掉了的！”优寒自嘲地笑。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绝对干净的，如果你硬要这样时刻提醒自己，那你就真的一辈子陷进去了！聪明的人要学着往前看，只要你现在下定决心跟那些过往一刀两断，你就可以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以前所有的那些，你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优寒，听着，依赖喜欢你的人，也是对喜欢你的人的一种回报！不要那么偏执和倔强，好吗？”

　　“好了，倪聿，你不用再劝我了！你的话虽然让我心动，但是，我也想在‘梦醉’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虽然我一天也不想再在那个地方呆下去，但在我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的确是它给了我一个希望，还有半年，还有半年我就可以结束这种生活了，如果我能平安无事的离开那里，那就代表，我最沉重最灰暗的一个人生阶段，从此是真的结束掉了！那是我对未来的一种憧憬，还有信仰。所以，我不想做逃兵。”

　　优寒的声音越来越冷静，也越来越坚定。这个时候的倪聿，在听完这一番话后，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时就曾给自己留下深记得印象的男孩，不禁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同一个人身上，竟然可以同时拥有那么多不同的特质，一直觉得这是一个脆弱需要人呵护的男孩，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其实很坚强，看来，自己真是太小看他了。那么，裴优寒，到底你身上，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在等待我发掘？

　　“还有，告诉你，倪聿，我喜欢拍照，但我并不喜欢做明星，所以，捧红我那种话，你真的不必跟我提，等到上了大学，我就想开始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不用再为钱操心，不用再周旋于男人之间，当然也没有必要在人前出风头。我想早点结束一切，然后给小冰创造一个最好的学习条件，到那时候，差不多也可以达到了。倪聿，其实我对未来很期待，我说这自己脏，那是事实，这些记忆和耻辱，以后会提醒我要好好生活，所以，我怎么可能跟他们一刀两断？像沙子一样抹掉自己过去的人，其实是懦弱的，对不对？”说到这里，优寒突然笑起来。笑得那样淡定，那样从容，声音清脆，宛如他的青春，第一次在倪聿面前散发出这样自然和谐的音律。

　　“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卑微和渺小？还很庸俗？”倪聿自嘲地笑笑，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认认真真地说道，“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爱你！优寒！”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感情那样浓烈，像一个注满了水的巨大容器突然向他笼罩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优寒觉得自己是真的被淹没了。

　　“同一句话说那么多次你不腻吗？”优寒红了脸，语气里带着嗔意。

　　“不腻，说多少次都不会腻，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我爱你’这三个，我可是第一次对你说，你怎么就不感动一下？”倪聿突然像个小男生一样耍脾气，不顾前面展翔的聆听和观望。

　　“我要挂了！”优寒想躲。不感动？怎么可能？再沉浸下去，就要窒息了。

　　“好吧！”倪聿了然地放过他，笑道，“优寒，我尊重你！总之，你别忘了，需要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谢谢！”优寒也笑了，由衷地说。

　　“除了谢谢，就没别的跟我说了？”

　　“那——还有什么？”优寒知他的意思，但是，不想点破，只好在心里说抱歉。

　　“呵，没什么！”倪聿抓抓头，“优寒，既然这段时间你不去‘梦醉’了，那我以后就过来这里找你吧？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就像今天这样，在外面看看你就好了。”

　　优寒咬了咬唇，心里的感动终于泛滥成海，声音微颤，“倪聿——”

　　“出来吧，我挂电话了，看不到你的脸，我的心真寂寞！”倪聿一句接一句地掷着甜言蜜语，优寒渐渐招架不住。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干脆直接地挂了电话。

　　回到收银台那里，眼睛稍微往外面一瞟，就对上了那双深情注视的眼。优寒垂下头，脸颊通红，不敢再看。刚才顶替他的同事见到他奇怪的样子，打趣地笑道，“脸怎么红成这样？刚才偷偷在厕所给女朋友打电话吧？”

　　话音刚落，本来正打着瞌睡的白宇千和不远处忙着的裴郁冰，都敏感地往这边看了过来。优寒尴尬地笑笑，慌忙解释，“不是！超市里暖气开得太足了，有点热。”

　　两人同时回头，优寒也松了口气。眼睛却偷偷往外面瞟了瞟，嘴角也不自觉地悄悄溢出一丝笑意来。

　　而外面车里的倪聿，看懂优寒那里害羞又紧张的表情，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一样雀跃。

　　两个人的笑意同时在脸上蔓开，隔着遥远的距离，成为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对方各自心里最温暖的慰藉。

　　接下来的几天，倪聿每天晚上都会过来看看优寒，有时候是在车里，有时候在超市对面的餐厅，有时候只是装作路过，哪怕只能看一眼，只要知道他就在那里，也会觉得安心。倪聿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青春萌动过，哪怕是那一段曾经血气方刚肆无忌惮的激情岁月。

　　优寒说的没错，岁月会流逝，新生活总会在适当的时候不期而至，而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会成为生命里的一个印迹，始终停留在那里，永远不可能抹掉。对于倪聿来说，那段日子，是荒谬的，却也是值得他一生骄傲的！

　　十年前，当他正拿着刀枪棍棒在街头跟一群不良少年流氓地痞火拼的时候，叼着烟头在某个废弃仓库跟人做黑市交易的时候，或是躺在满是药水味的隔离房间里等待第二天的太阳的时候，优寒应该还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吧？然而，时光只是转了一个年头，一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放心地回家，开始安份学习地酒店管理，老老实实地准备继承家业，恢复他不折不扣的富家子弟身份；而优寒，则在那一年失去双亲，被各家亲戚们当成皮球踢，被高利贷当成猎物一样追赶和虐待，还要保护年幼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

　　优寒，那一段时期，当时才九岁的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

　　对于白宇千来说，让裴优寒到自家超市来打工，是一件很好又很不好的事情。

　　裴优寒没法再勾搭那些男人了，淫贱不起来了，他高兴。

　　但是同时，他也没法再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要求裴优寒跟自己做什么了。虽然裴优寒承诺了会报答他，可是那个报答还在猴年马月啊？

　　每天下课后就直接过来工作，到了时间就直接被裴郁冰牵回家，想多说一句话，都不太可能。偏偏现在他的伤又还没有恢复，去学校上课还有点勉强，这样的话，想干点什么就更不可能了。

　　最欢乐的是郁冰，除了上课的时候，几乎时时与优寒粘在一起，无论白宇千想干什么，他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插一脚，外代一番奚落和嘲弄。偏偏干活的时候郁冰也的确卖力，让他也抓不到把柄反击，于是如此这般几天之后，白宇千终于火大了。

　　“裴优寒，你不是说你弟弟只想赚点零花钱吗？一个多星期了吧？也差不多够了吧？”某日，当郁冰被叫到后面仓库点货时，白宇千终于逮到机会将优寒叫到一边单独说话。

　　“他好像还没有完全解除怀疑，过几天再说吧！”优寒整理了下衣服，漫不经心。

　　“哎，你也该适当地为自己的主人着想着想吧？我已经很久没碰你了！”白宇千抓抓头，一脸不高兴。

　　优寒抬头看他，带着嘲弄的眼神笑道，“以前没我的时候，你都怎么解决的？”

　　白宇千撇嘴，神色极不自然，将头扭到一边，掩饰性的哼一下。以前？以前没你，但是，有——照片……“我可不管，你自己想办法，不然的话，你明天请个假，到我家去找我！”

　　“不可能！”

　　“那我就到学校去！反正我现在只是手不好用，脚还是能走路的。我也是时候要回学校上课去了！”

　　优寒笑了笑，“随便你。”

　　反正在学校除了上课，最多耍下贫嘴，不然你还能做什么？

　　第十九章

　　已经过了小寒，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天气已经越来越冷，早上去学校，走出公寓的时候，看到墙角处那一片片白色的晶粒，优寒才知道昨天晚上下冰雹了。

　　风很大，路边的树木不住的颤抖摇晃，干枯的枝桠被吹断许多，路上的行人无不用围巾和帽子将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只留一双眼睛和鼻孔在外面，边赶路边咒骂这鬼天气让人行动不便。

　　优寒却很兴奋。看来，这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马上就要到了。

　　白宇千果然来学校了，这样冷的天气，还真是难为他了。

　　优寒走到座位上，取下围巾叠好放进书包，一扭头，发现白宇千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还翘着嘴角莫名地笑。

　　“你笑什么？”优寒拿出课本，皱眉睨他一下。

　　“裴优寒，你最近皮肤好得真的可以掐出水来，冬天都能这样，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打理吧？”白宇千笑。

　　优寒翻个白眼，“无聊！”

　　白宇千耸耸肩，也不介意，回头拿支笔在自己桌上敲啊敲，敲啊敲，不知在想什么，优寒也懒得理他。

　　第二节课的时候，课还没上到一半，白宇千就忽然大叫不舒服，又是手疼又是肚子疼。

　　身为同桌，优寒被指名“责无旁贷”地送他去保健室。

　　保健室里很暖和，漂亮的女校医老师也很亲切，细心诊断一番后，告知什么问题都没有。手伤恢复得很顺利，肚子也没吃坏东西。

　　白宇千摸了下鼻子，优寒这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拉着白宇千要回教室，白宇千却赖在保健室里就是不肯走，捂着肚子一直对老师挤眉弄眼，“老师我真的不舒服，您再帮我看看？我的头也有点晕，我想我可能感冒了，最近感冒的人不是很多吗？”

　　保健老师笑了笑，有些无奈，“那可能是今天气温突然下降好几度，你一时有些不适应吧，真不舒服的话，就在里面躺躺吧？我给你倒杯开水暖暖身子。”看样子，应该是想找个借口逃课而已，也罢，反正他的手现在还不能拿笔，稍微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没什么。

　　白宇千说了声“谢谢老师”，立刻用左手牵着优寒往后面休息室走。

　　优寒不高兴地挣开他，转身想走，“那你一个人在这里躺着好了，我回去上课了！”

　　白宇千手快地将他抓住，连拖带拽地拉到里面，“不行！你要在这里陪我！我想尽办法，就是为了能跟你单独相处！”

　　“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折腾！”优寒火大，干脆一脚将他直接踹到床上去，“我说过等事情结束之后会任你摆布，但不是现在，所以，你最好给我安份一点！”

　　保健老师端着开水进来，见到两人气氛紧张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了？又吵架啊？你们俩之间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裴优寒，白宇千很久没来学校了，既然他想要你陪他一会，你就稍微迁就一下吧？你们俩从高一到高三一直在一个班，白宇千次次不舒服就要拉你一起来，你还习惯不了啊？”

　　优寒郁闷地将头扭到一边，那是因为以前关系单纯，白宇千以前也没那么禽兽！要是早一点看出这家伙的本质，他一定会趁早离他远远的。

　　“老师，您还记得我们俩以前的事？”白宇千惊讶地问。

　　“当然！我可是印象深刻的很呢！裴优寒同学每次被你拉来时都一脸不高兴，然后一走出保健室就会开始吵架，有一次吵得凶，他顺手把你推到一边，结果脑袋撞到墙，让我不得不又再为你作一次检查，裴优寒趁那时跑掉，你在保健室却一直傻笑不停，害我以为你脑袋被撞坏掉了。然后那时候我就想，你们俩要是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将来一定是对冤家！”保健老师打趣地笑，优寒却在瞬间白了脸。

　　白宇千看了裴优寒一眼，朝保健老师笑笑，“老师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裴优寒脸皮薄，您这样说他以后就更讨厌我了！”

　　保健老师了然，正要再说什么，外面这时有人过来传话，“林老师，学校门口有人找！”保健老师应了声，转头跟两人接待道，“我出去一下，白宇千你要是没事了就回教室去，你们走的时候我要是没回来，记得把门顺便锁上。”

　　“知道了。”白宇千兴奋地回道。

　　保健老师前脚刚刚离开，白宇千就跳起来，将裴优寒一下子扑到床上，用力压在身下。

　　优寒慌了，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白宇千，你疯了！这个时候——”

　　“放心！现在是上课时间，不会有人来的，林老师在下课之前也绝对不会回来！”白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优寒的衣服里面摸，双腿紧紧将他钳制住，不让他乱动。

　　“混蛋！”优寒怒骂道，“你计划好了的是不是？林老师会被叫出去，也是你事先安排的吧？”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白宇千的呼吸开始粗重，右臂胳膊肘儿困住优寒，左手在他身上一番抚摸之后滑下来，开始解他裤子。“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我的手右手现在不方便，腿上的力也无法全使出来，你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等到下课有人来了，那就真的糟糕了！”

　　“你——，啊……！”优寒气得面红耳斥，还想再痛斥他几句，白宇千的手已经抚下去，开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抚 摸和套 弄。

　　“住……住手……白宇千……啊……混……混蛋……啊……”

　　“叫得真好听！”白宇千满意的笑起来，“不过你最好忍着点，外面说不定会有人经过喔！”

　　优寒脸红的快要烧起来，“那你就给我停下来！”

　　“不行！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怎么可能停下来！”白宇千说着，手里又开始不安份。

　　“啊……唔……唔……”

　　“对！就这样，忍着点，尽量不要出声，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就行了！”

　　优寒用手捂着嘴，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白宇千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红彤彤的脸颊，愤怒的眼神，压抑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有着更加煽情的效果，白宇千的欲火迅速被撩拨起来，将优寒的裤子褪到膝盖处，然后开始拉下自己的拉链。正要迫不及待地开始下一部动作，保健室门口却开始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

　　优寒大惊，立刻拿惊恐的眼神看向白宇千，拜托他立刻停下来。白宇千皱了下眉，迅速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顺便脱掉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