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三部 山川家国恨————麦霸
麦霸  发于:2010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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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风低笑,"白狼,你怎么混进来的?"  
 
  来者正是穿着夜行衣的白狼,白狼面无表情的回答,"就是随便混进来了。"  
 
  "我要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白狼摇头,"就像大海捞针,我想一时肯定找不到。"  
 
  司徒风皱眉,"可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现在可疑的有几家?"  
 
  "前朝大臣里还留在当朝的有十来个,不过有些早就死了,还得从他们的子嗣那儿去找,即使活着,也不好打听。你让沈醉去套话,可根本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都十八年了,我想拿着密图的那个人,说不定早把图给毁了。"  
 
  "不要说丧气话,"司徒风挑眉,"我相信密图一定还在!不过我也知道这图不好找。可恨当年皇叔收到曾御史的信,说已将密图交由一个牢靠的人保管,并说那人在皇都新朝已有立脚之所,为防不测,他未曾在信中告诉皇叔那人是谁,不料之后曾御史满门罹祸,却连亲口说出这个秘密的机会都没有了。唉,不过皇叔曾说过,曾御史此人心思缜密、为人老辣,他既说了密图无恙,就一定无恙。而且我绝对不信密图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毁掉。我疑惑的只是,这么多年了,那人为何一直不联络我们?"  
 
  "会不会变节叛变了?"白狼沉思道,"其实我早就疑心,密图可能在大内。"  
 
  "都是猜测而已。"司徒风摇了摇手,"你快走吧,时间长了小心引人怀疑。"  
 
  白狼正要转身,房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司徒风和白狼对望一眼,均是一惊。白狼立刻侧身躲到一块桃木屏风后面,与房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二叔。"轩辕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司徒风差点没背过气去,怎么又是他?拉开房门只见轩辕哀站在门口,还不住的往里张望。  
 
  "我刚才听到二叔房里似乎有动静,怕有歹人前来打扰二叔,所以过来看看。"  
 
  司徒风诧异极了,轩辕哀住在凤雨阁,离这儿有两进院子,他怎么能听到自己房里那么低微的人声?  
 
  轩辕哀看到司徒风诧异的表情,顿了顿道,"我也搬来厢房住了。"  
 
  司徒风的嘴巴立刻张的老大,合都合不拢了,"你,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哦,我在凤雨阁睡不着,就自己跑过来了。反正厢房打扫了两间,我就住到另外一间去了。"  
 
  司徒风彻底无语了,院子外面就有禁卫军把守,轩辕哀定是嘱咐禁卫军不要出声,自己悄悄进来的。  
 
  正想说没事你快去睡吧,发现轩辕哀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司徒风低头一看,原来他刚才一直在想密图的事,有点心烦气躁,只穿了一件中衣,衣襟还没系好,他一向在卧房内随意惯了,根本不以为意。加上白狼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也觉得没什么。现在被轩辕哀这么一看,司徒风自认是个倜傥不拘小节的人,也不自在起来。  
 
  "不要疑神疑鬼的,没人。"把房门一关,司徒风听着轩辕哀的脚步走远,这才嘀咕道,"真是碍事。"  
 
  "主人,要我帮你除去此人吗?"白狼听司徒风这么说,冷冷的问。  
 
  "不用不用。"司徒风摇手,"小毛孩而已。"  
 
 
十三 惊雷  
 
 
  司徒风入住承恩侯府没几天,轩辕旦从皇宫回到侯府,一回来就找司徒风到书房叙聊,司徒风觉得奇怪,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  
  "我有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看。"轩辕旦关上书房门,走到高大的书架边,扭动暗门,书架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窄门,那窄门上有一个五行八卦盘,轩辕旦不断旋转盘面,窄门才吱嘎一声打开。  
 
  司徒风微微一笑,"原来你书房里还有密室,用来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轩辕旦叹气,"别这么说,你进来看这是什么。"  
 
  司徒风矮身低头进入窄门,发现密室内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木箱,其他的就没有了,司徒风抬头,脸色不禁一变。  
 
  原来,就在密室左侧的墙上,悬挂着一副笔触精到、栩栩如生的画像,画上之人穿着龙袍,头戴冠冕,十分威严的站在那儿。  
 
  穿龙袍的自然是皇帝,但这个皇帝看起来绝对不是轩辕凉,那龙袍的式样也不是轩辕朝的式样,司徒风以前在皇叔那儿见过,这是司徒朝的龙袍!  
 
  "这是!"司徒风愣住了。  
 
  "这是父皇的画像,我偷偷保存起来的。"轩辕旦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父皇的样貌?"  
 
  "不记得了。"司徒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画,"我那时候还太小。"  
 
  "我记得。"轩辕旦道。  
 
  司徒风哼了一声,"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轩辕旦任他挖苦也不吱声,只是茫然若失的道,"只是年时长远,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看到这副画像,又能保留七八分的记忆。你看这画像,这画像是不是有点像某个人?"  
 
  "某个人?谁啊?你?"司徒风看那画像上之人长得有棱有角、刚猛威武,跟一派斯文儒雅之气的轩辕旦哪里有半分相像?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像,眉目间还是有点仿佛。  
 
  "不是我,我总觉得,"轩辕旦欲言又止,"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看这副画像,父皇以前的样子也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总觉得,"  
 
  "怎么吞吞吐吐的?"司徒风看了半天,摸着下巴,"跟我也不像啊,看来我们俩长得都不像父皇。"  
 
  "可是有一个人却像!"轩辕旦终于咬咬牙说出来了,"沈醉就像。"  
 
  司徒风正摸着自己的下巴,闻言差点一头栽到那副画像上去。  
 
  "轩辕旦!"司徒风觉得好笑,"难不成你认为沈醉是父皇之子?这也太可笑了。父皇什么时候多出他这么个儿子的。"  
 
  "你跟随皇叔在边关,皇叔并不了解当时宫里的情形,母后有个妹妹你可记得?"  
 
  "记不太清了。"司徒风皱眉,"是嫁给宰相之子的那位?"  
 
  "没错,"轩辕旦叹道,"她有一个独子,刚满周岁,母后将他接到宫里来,还收他为螟蛉义子,过继到自己膝下,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司徒风脸色有点变了。  
 
  "那孩子周岁大了却还只有一个小名,并未取大名,只因孩子的父亲迟迟没给那孩子取名,明明是冯宰相之孙,却要过继到沈家,说是为沈家延继香火,实则因为,"轩辕旦顿了顿,"实则因为那孩子根本就不姓冯,孩子的父亲乃是父皇,而不是冯宰相之子。"  
 
  司徒风惊的说不出话来。  
 
  "当年宫变时,兵荒马乱,都道母后身边的这孩子早就夭亡了,谁也没想过他还活着。我也这么想,可是,"轩辕旦自语道,"可是,自从见到沈醉之后,我就觉得真是太像了。我打听过他的来历,当年大批前朝王公大臣的家眷都被集中关进了石场,如果那孩子没死,很有可能被当成宰相家眷关了进去,他又姓沈,而且年龄也相符。再则,石场何等所在,我一直纳闷他能在那里面长大,然后我想到宫变时,有一众母后身边的心腹侍卫不见了,那些侍卫都是千里挑一的大内高手,因此我不得不怀疑--"轩辕旦还待说下去,却发现司徒风整个都呆掉了,站在原地,一双漂亮的美目直愣愣的。  
 
  "你怎么啦?"轩辕旦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不在听我说话?"  
 
  司徒风愣了半天,蓦的一下跳起三尺高来,什么形象全没了,气极败坏的,"那个孩子有什么特征没有啊,你光在这里怀疑有个屁用!一副图能看出个鸟来!有什么特征!!!特征!!!"  
 
  轩辕旦被他吼的两耳嗡嗡的,虽然他知道告诉司徒风此事,司徒风肯定会很激动,但没想到他这么个激动法,那样子不像是听说自己多了个弟弟,倒像是只被人给踩到尾巴的猫,嗷嗷直叫。  
 
  "特征也不是没有,可是,"轩辕旦无奈的摊手,"比较难以看到。那孩子在腿根部靠近命门处有一小块三角胎记,那是他襁褓时期,母后给我看的,可是,"轩辕旦迟疑的道,"如果沈醉确是沈夫人之子,如今长大成人,那胎记......不要说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得仔细观察才能看得清啊。"  
 
  司徒风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是啊,成年男子身上有毛发!再一想沈醉那乱七八糟又无比浓密的头发,并且......,司徒风此时脑海里跳出来的不仅是如何弄清事情的真相,更要命的是,他忽然意识到,那次在永吉茶庄,如果催情香起了作用的话,岂非......如果那次在牢中,自己拽着沈醉的袖子,沈醉如果答应了的话,岂非......,如果当年自己不是由于觉得他太小而拒绝了的话,岂非......  
 
  司徒风的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其实是我拜托茂王把沈醉带到王府,当时,我还让他想办法找个人去看看,我骗茂王说他有可能是我舅舅沈虔之子。谁知他送进去的两个女子都被沈醉给扔了出来,那些丫鬟小厮也都不能近身,至今无果。"  
 
  司徒风愣愣的看看轩辕旦,"他警惕性很高,不会让陌生人近身的,你把他弄到侯府来,我有办法。"  
 
 
十四 初见  
 
 
  从密室出来后,司徒风整日心神不宁,手里端着茶杯也会怔忡到茶水倒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发现茶杯已被人拿走,轩辕哀正拿着块白巾子在他身上擦啊擦的,这才跳起来。  
  "二叔,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轩辕哀眨眼问道。  
 
  "没想什么。"这几天司徒风倒觉得轩辕哀没那么讨厌了,他也不紧迫盯人了,可能刚开始只是因为突然看见多年未见的长辈,所以比较激动?司徒风自然知道轩辕哀的心思,他是讨厌这个家,讨厌自己的父亲,说起来也算是司徒风的同道中人,只是这个同道中人似乎有点太极端了,不太好招揽。  
 
  现在轩辕哀平静下来,司徒风感觉就好多了,毕竟能在皇帝轩辕凉身边安插一个自己人真的不错!因此这几日司徒风也就和颜悦色了很多,有时还与轩辕哀聊聊天。  
 
  低头看了看袍子上的茶渍,"我去换件衣服。"司徒风转身往后堂走去,等他背对轩辕哀时,他没有看到,轩辕哀脸上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热烈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一路追随着司徒风的身影,仿佛那个身影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轩辕旦踏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哀儿!"  
 
  轩辕旦大吃一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轩辕哀怎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亲叔叔?!那种眼神轩辕旦再熟悉不过了,很久以前,就是因为他不了解这眼神的含义,才导致一场大错,并葬送了爱妻的性命!这些年来,每当轩辕凉对他有所猜忌有所不满时,就会流露出这种奇特的眼神,而那对轩辕旦来说,往往意味着又一场灾难的开始。  
 
  "承恩侯,你这几天不在皇宫里待着,老跑来家里干什么。"轩辕哀斜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轩辕旦有些怕这个儿子,虽是缱儿的遗腹子,却和缱儿那温柔婉约的性格截然相反,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了。  
 
  "哀儿你,你!"轩辕旦急着想说,却发现自己很难说出口,咬咬牙,"你刚才为何,为何要如此凶狠的对着你二叔?"  
 
  "我对他,凶狠?哈哈,父亲大人,您是被皇宫里的花香给迷晕了吧。"轩辕哀扬长而去。  
 
  等到得司徒风房里,轩辕旦遂把刚才在王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不,不去,总之不去。这就是他邀沈醉来侯府,沈醉的回答。  
 
  司徒风急问,"你没说是我邀他来吗?"  
 
  "说了,他说仇人还是不要见面为好,免得到时候分外眼红。"  
 
  "这只猪头!"司徒风怒道。  
 
  "也难怪他不来,他现在肯定觉得你恨他入骨--"  
 
  "啊,也是。"司徒风忙附和一声,背上渗出冷汗来,自己这是怎么啦,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做事这么欠考虑,沈醉如今和自己是敌对的身份,不来才是对的。说不定沈醉现在正怀疑轩辕旦假托司徒风之名,其实是到王府试探他。  
 
  才刚冷静了一下,想要马上弄清真相的焦灼还是狠狠吞噬着司徒风的耐心。  
 
  "你就说我受伤了,受伤了需要习公子为我疗伤,每天。"司徒风看着轩辕旦,"你这么说,他就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轩辕旦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客厅外就响起一声暴喝,"司徒风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一个小厮紧走几步跑到沈醉面前,"你是沈副将吗?司徒公子受伤了,在房里不能见客。"  
 
  沈醉一把把那小厮给揪住,"他的房间在哪儿?"小厮见眼前的人须发皆张、双眼发红,吓得一哆嗦,"我,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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