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二部 浊世无相亲————麦霸
麦霸  发于:2010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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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沈醉一见来人也不禁仰天长笑,笑完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司徒风!我正要去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好,好!"  
 
  "哦?找我?"司徒风笑得更灿烂了,"是叙旧还是谈心呢?"眼波一转,忽然看见沈醉身边,一个红衣飘飘的人正垂头丧气站在那儿,穿着和沈醉同样颜色的衣服,但效果却截然不同,淡淡的眉梢淡淡的表情,面色也有些黯淡,人也比以前瘦了一圈的样子,头发垂在肩上,鬓边的发丝随风而动。手上和脚上还带着触目惊心的铁镣。  
 
  "咦?你是--?"美目眨了两下,接着张大嘴,"习公子?!"司徒风一个闪身窜到习清身边,故意大呼小叫起来,"习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戴着这种东西?"目光飘向一边的沈醉,唇边含笑,"难道是--"  
 
  习清被他这么一喊,顿时满脸通红,"司,司徒公子--"  
 
  沈醉见司徒风居然一上来就跟习清搭讪,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拉过习清,铁链发出铮铮的声音,"不许跟这个奸徒说话!"说罢目光一沉,抽过边上一个手下腰里的长剑,对着司徒风直接劈了过去。  
 
  "主人!""小心!"那几个被围攻的人全都凑上来要保护司徒风。  
 
  但司徒风已先他们一步,从腰里抽出的软剑铮的一声碰上了沈醉的长剑,两把剑相交之处碰出四溅的火花。  
 
  司徒风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寒光,"沈醉!何必一见面就动手这么无情呢!"  
 
  "放屁!"沈醉暴跳如雷,"你他妈的想置我于死地,还敢在这里攀交情!"  
 
  "先天神功是你自己要练,秘笈我给了你,你自己走火入魔,反而来怪我?"司徒风露出无辜的表情。  
 
  "哈哈哈哈!"沈醉长笑,"司徒风你这个小人,你不会以为我走火入魔之后的事情全不记得了吧,我可是记得你来追杀我!"  
 
  司徒风脸上有点尴尬,他还真巴望沈醉把那档子事儿给忘了,但随即又神色自若起来,坦然道,"没错!我是追杀你,你那时候已经不是人魔也不是首领了,只是个疯子,还到处杀人,万一泄露了我们的秘密怎么办?我是为大局着想,换了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说的不错!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永远不能泄露秘密!"说话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周围的人为防殃及池鱼,已经退出一个圈子来,只见两道疾如闪电的剑光从空中一直交缠到地面,剑风所及之处,一股凛冽之意在众人周围蔓延开来。  
 
  沈醉的剑法以劈削为主,很有点把剑当刀的意味,招式狠辣,招招都直指要害。司徒风的软剑看上去要柔和的多,但这只是一种错觉,司徒风出手之毒,不在沈醉之下。两人势均力敌,一时竟难分胜负。  
 
  "沈醉!别打了!毕竟在茶庄,我还招待过你,你忘了?"司徒风只是想和沈醉过招,并没有以命相搏的打算。  
 
  "哼,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好心,为何要瞒着石谷的人!"  
 
  "为了让你和你的小情人相聚啊,哈哈。"司徒风兀的退开两丈多远,"我有要事和你相商!"  
 
  "你和它相商好了!"沈醉的剑紧跟过来。  
 
  "我已经找到了石场当年的总管!"  
 
  沈醉的剑差点就要劈到司徒风,但这句话像有魔力一般,令沈醉的剑硬生生收住。  
 
  "抽皮剥骨夏青松?"沈醉的眼睛瞬间像要滴出血来,低头握着剑柄,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笑声很突兀的收住,"他在哪儿?"  
 
  "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司徒风把剑收了起来,"不方便在这里说,里面请。"  
 
  沈醉皱眉,"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什么花样能瞒得了首领你呢?"司徒风摊手,"我孤身前来,只带了十来个手下,难道还不够诚意?"  
 
  沈醉有些怒气未消,但是显然,夏青松的下落目前已牢牢抓住了他的胃口,因此沈醉只是冷哼一声,迈步就向里走去。  
 
  站在一边听这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半天,习清不由得愣住,司徒风和沈醉竟然是旧识,而且听起来两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还颇有牵连和瓜葛,之前司徒风居然一点都没有透露出口风来。此时习清才明白了司徒风当初为何邀他去永吉茶庄,果然事出有因。  
 
  默默走在沈醉身后,然后感到似乎有一道玩味的目光正在追随自己,习清茫然的朝四周转了转脑袋。司徒风见沈醉走的快,习清落在后面,就又趁机窜上来和习清搭话。  
 
  "习公子,你瘦了。"  
 
  习清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哎,沈醉怎么可以像对待囚犯似的对待你呢。"司徒风摸了摸挂在习清手腕上的铁链,还待再说些什么,抬头却见沈醉正用杀死你的目光瞪着自己。司徒风冲沈醉一笑,识相的退到后面,和自己的随从们走在了一起。  
 
  扇着华贵的扇子,司徒风含笑对身边人道,"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随从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要石场人魔懂得怜香惜玉,真比登天还难。"  
 
  "主人,这跟我们无关,还是少管闲事为妙。"白狼忍不住道。  
 
  "所以说你永远只能当个跟班的。"司徒风哈了一声,接着又看了习清几眼,笑嘻嘻的,"其实习公子穿红色很好看,你说是不是啊白狼。"  
 
  "主人!"白狼真是彻底无语了。  
 
 
八 乞援  
 
 
  司徒风在马场住下后,连着几天都在和沈醉密谈,没人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谈话都在密室中进行,但显然进行的不太顺利。  
  有时沈醉黑着脸走出密室,有时却满脸狐疑,司徒风则永远是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看不出心情的起伏。  
 
  沈醉似乎忙碌起来,整日在马场里进进出出。而习清由于戴着那么沉重的铁镣实在不方便到处走动,因此终于有了喘息的间隙。一开始沈醉常将他锁在自己屋里,但是见习清终日不声不响,连着几天一句话都没说过,再一问那几个负责看守习清的手下,这些天习清竟是连饭都没怎么吃。沈醉心里不由得一震,白天不吃饭,晚上却还要和沈醉纠缠,每次都是一番剧烈挣扎之后才乖乖就范。难怪近两天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沈醉还以为他想通了不再反抗自己,却原来是不吃饭没力气了!  
 
  皱眉看着眼前僵坐在桌边的习清,看似单薄的身体、始终都很温和的表情,谁知竟如此倔犟,"为什么不吃饭?"沈醉恨声问道。  
 
  习清低头对着地面,既不回答也不声辩,过了半晌索性把眼睛一闭,转过头去。  
 
  沈醉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习清愣了愣,才缓缓开口,"不劳你费心。"  
 
  "是不是想说,你会自己了断?"沈醉忽然笑了,靠近习清,抚摸着他长长的柔软的黑发,"很多人以为,死是件困难的事,那是因为他们活的都太好了。其实在石场里,死是很艰难的,因为牢头们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指摩梭到脸颊上,"你不就是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心里不痛快么,要痛快也容易,我让弟兄们挨个儿陪你在床上痛快痛快,你看怎么样?"  
 
  "什么!!!"习清的眼睛瞬间睁得铜铃般大,苍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成惨白,嘴唇也抖动起来,气息一下子全都阻在喉咙口,额上渗出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沈醉本来还待再说下去,眼角一瞥,却见习清神色不对,似乎有点接不上气了,沈醉一愣,把手放在习清额上一摸,冰凉一片,再一拉习清的手,习清整个人瞬时就瘫软下来,原来,沈醉那句话害得习清急怒攻心,加上这些天没吃饭身体虚弱,竟活生生的晕死过去。  
 
  "真是没用!"沈醉大皱其眉,一手把习清给拎起来,想了想,又改成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推了习清两下,不见动静,沈醉忙搭了搭他的脉搏,才放下心来,拉过被子给习清盖上,神情复杂的看着昏迷中的习清,脸上不知是愠怒还是无奈。  
 
  晚上习清更是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沈醉,脸色仍然发青,可见吓得不轻。沈醉自己不禁也有些后悔把话说造次了,没想到习清听了这话,真上心了,原本清澈无波的眼睛盛满了恐惧,甚至乖乖吃起了晚饭。按说沈醉的目的达到了,应该得意才是,但沈醉看着习清那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晚也就没再相强,只恶狠狠的对习清说了句,"你最好快点习惯我,不然别说我不照顾你。"  
 
  话虽如此,沈醉自己也开始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把习清给逼疯了,思忖再三,便自以为宽宏大量的让习清可以四处走走,不用老憋在那个无人的屋子里。  
 
  第二天,习清总算享受到了弥足珍贵的阳光,虽然周围还站着四个铁塔般的大汉。享受阳光的地点离沈醉的屋子也不远,就在大堂后面的院子里,然而习清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反正四个大汉都不和他说话,习清只当独自坐在这边,枝头上传来啾啾的鸟鸣,习清抬头对着鸟鸣的方向愣了好久。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声在不远处响起,"唉,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习公子,你说是不是啊白狼。"  
 
  "是的,主人。"  
 
  司徒风!习清霍的站了起来。四个大汉忙围住他,"你要去哪儿?"  
 
  习清侧耳听着司徒风的脚步,朝那方向叫了一声,"司徒公子!"  
 
  司徒风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在回廊上,远远的看见习清招呼自己,立刻笑盈盈的走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习公子,好几天没见你了啊。"  
 
  总算遇到个熟人,又不是沈醉的手下,习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冲到司徒风面前。四个大汉本来习惯了习清温温吞吞的样子,没想到他动作起来也这么快,不由得全都愣住,忘了阻拦。  
 
  "过两天我就要走啦,能在临走前再见到习公子,实在是荣幸。"司徒风看了看那四个大汉,发出无声的一笑。  
 
  "过两天就走?"习清心里猛的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升起。习清知道自己这一点点自由来之不易,现在不抓牢,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了。因此飞快的低头在司徒风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救我。"  
 
  果然,话还没说完,那四个大汉就又围过来,隔开了习清和司徒风。习清不自禁的在眼睛里流露出恳求的神态,司徒风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往后退了退,也不知他听到那两个字没有,依然笑嘻嘻的,"是,过两天就走,到时希望还能见到习公子。"说罢带着白狼离开了后院。  
 
  "白狼,上次荣伯他们烧了我们茶庄多少东西?"  
 
  "好像不多。"白狼不解,"主人,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让红狼准备一下,我们要一报还一报,哈哈。"  
 
  白狼大吃一惊,忙道,"主人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石谷重地,千万不可乱来。"  
 
  "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司徒风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的吩咐,你照做就是。"  
 
  "可是!"  
 
  司徒风已经不在听他说话了,不知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整个人似乎都神清气爽起来,"真是天助我也。唔唔,沈醉啊沈醉,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说着话兴冲冲的就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九 潜逃  
 
 
  自从和司徒风说了那两个字之后,习清就一直处在惴惴不安之中,自己和司徒风非亲非故,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说起来,司徒风和沈醉才是颇有牵扯的旧识,而且似乎也正在商议什么重大的事情,自己这么冒冒然的求助,实在是唐突。但是习清别无他法,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把他从马场带走的话,这个人一定是司徒风!  
 
  马场密室里,司徒风和沈醉的交谈已到了尾声。  
 
  沈醉往前倾了倾身子,"只有一事未了,如何让朝廷的人相信,我们确已反目成仇?"  
 
  "我也为这事伤脑筋啊。"司徒风摇着折扇,作沉思状。  
 
  沈醉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们这里新来了一个人,名叫司徒洛,自称是嘉陵王之子,你可知道此人?"  
 
  "司徒洛?"司徒风不禁笑起来,挑眉道,"没错,是有这么个人,是嘉陵王在外没有名份的小妾所生,当年嘉陵王满门抄斩时,把他给漏了。"  
 
  "哦?"沈醉有点诧异,"我一直防着此人,觉得他可疑。没想到你们司徒氏的漏网之鱼还真不少。"  
 
  "漏是漏了,"司徒风凑近了看着沈醉,脸上笑意盈盈,"不过,后来,又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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