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一部 花间一壶酒————麦霸
麦霸  发于:2010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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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野人!习清忍不住跟着止茗的称呼心里骂了一句。睡穴被点之后,习清并没有完全睡去,由于刚才并没有睡着,沈醉的手法又太轻,他还是保持了相当的清醒。  
 
  感到沈醉就在对面注视着自己,手在头发和脸上不停的抚摸,还有发自喉咙深处的粗重的喘息。习清此时是想动也动不了了,熟悉的温度又覆盖上来,开始时像是怕弄醒他,只淡淡的用唇尖在额头、鼻子、下巴上一路留下非常轻浅的吻,但是,这些轻浅的接触似乎引发了更深的欲望,沈醉鼻子里发出不满足的哼声,犹豫了一会儿,就猛扑上来,对着习清的嘴唇一阵啃咬,并且捏开嘴巴,舌头也伸进去翻搅。  
 
  幽静的屋子里此刻满是沈醉的喘息和唇舌交接的声音,习清只觉得身体微微发抖,不同于以往那些热情的吻,那些吻虽然令习清感到说不出的奇怪,却不会像这次久违之后的接触这样,引发出一种未知的、隐秘的、埋藏于身体深处的战栗。  
 
  未知的战栗使习清很不舒服,那是一种难以控制的力量,和习清早已习惯了的四平八稳的生活、一丝不苟的布局截然相反,习清本能的开始反抗,但是浑身无法动弹,开始有一种辛苦的感觉,不由得冒出了热汗。  
 
  奇怪的是,可以动弹的沈醉似乎也很辛苦,习清能感到沈醉放在他身边的手有点颤抖,一向稳固犹如磐石般的手开始不稳,沈醉用发抖的手摸上习清的衣襟,停留在衣襟的束带上,犹豫了好久,然后还是没有去拉开束带,隔着衣服一路往下,习清有点紧张的绷紧了身体,沈醉就这样隔着衣物陶醉的抚摸着,人也不知不觉的压了上来,使劲蹭着身下的习清,习清感到一阵晕眩,最后沈醉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一把把习清给紧紧搂在怀里,搂的习清肋骨都快断了,最后扔下习清,匆匆忙忙的狂奔而去。  
 
  他干什么?习清心里吃了一惊,同时觉得屋里有什么气息在缠绕弥漫,那种感觉,就跟那天早上司徒风房里的檀香一样,又甜又香,不浓不淡,仿如春日里的浮絮,丝丝扣入人心,沈醉明明已经走了,不再压在习清身上,辛苦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紧接着,习清慌张的发现,二十多年来一直平静无波的身体居然有了奇怪的反应。  
 
  该死的沈醉!居然把我当丫鬟使!  
 
  "呜--"习清晕头晕脑的冒出了一身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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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醉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踏进屋子,习清、止茗和几个茶庄的人正凑在一起吃午饭,沈醉往凳子上一坐,旁边有人递给他一个碗,他转头看看身边的习清,习清低头没理他,过了会儿起身就走。  
 
  "公子,饭还没吃完呢!"止茗忙跟着站起来。  
 
  "不吃了。"习清扔下一句话。接着只听身后嘭的一声巨响,众人全都跳起来。  
 
  "桌子怎么裂了?!""这什么木头啊,说裂就裂!"  
 
  只有沈醉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碗,原来,他刚才见习清又不理他,气愤不过,狠狠把碗摔到桌子上,没想到把桌子都给摔裂了。  
 
  习清听到响动,心里微微一颤,不远处沈醉大力的呼吸隔空传来,习清忙低头走开。止茗还在后面不识相的问着,"公子,那个野人没再骚扰你吧?"  
 
  回到房里,习清忽然问了止茗一个问题,"沈醉到底长什么样?"  
 
  "咦?"止茗奇怪的挠头,"公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以前你从来不问别人长什么样哦。"  
 
  "我随便问。"习清把束发的带子散开,每天他都要自己梳理几遍头发,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师父说对气血好,由于习清自幼体弱,习清的师父就一直很注意帮他调养,连武功都只拣偏柔的教他。习清一面用牛角梳梳理,一面听止茗说着。  
 
  "论外形,就是我以前跟公子说过的,也算高大英武了,就是气质不怎么样,尤其老跟在公子后头跑来跑去的!"  
 
  "这个我知道,"习清顿了顿,"我是说,具体什么样子?我能摸到轮廓,可我想听你说。"  
 
  "具体,"止茗摊了摊手,"头发呢就像刺猬,怎么梳也梳不好,啊,不像公子你的头发又长又顺,所以他头上总是刺刺的,看起来--总是在发怒的样子!眉毛很浓,很黑,眉梢有点杂乱无章。呃,眼睛,眼睛像刀子,"  
 
  "像刀子?"  
 
  "刀子的形状,而且发亮发寒,发怒的时候很吓人。鼻子高高的,挺大的。嘴么,也有点大,牙齿煞白,龇牙咧嘴的时候就跟野人一模一样,公子你还想知道什么?"  
 
  习清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公子这是怎么啦?止茗呆呆的想了半天,"我老是跟公子待在一起,还真没注意过。"  
 
  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啊,眉毛很顺,淡淡的,不像那个野人,脸也一副慈悲相,长长圆圆的,相由心生么。"  
 
  "慈悲相?"习清笑了出来。  
 
  "哇,那公子想不想知道止茗长什么样啊,咳咳,"止茗开始滔滔不绝的评价自己,习清却早就有点分神了,把止茗所说的和他自己摸到的样子对照了一下,尽管很困难,习清还是模模糊糊的拼凑出一副自己和沈醉站在一起的图画。唉,习清再一次感到,失明是一种多么严重的缺陷,如果能看一眼的话就好了,哪怕只有一眼。  
 
  晚上,习清独卧在床上,又想起那日沈醉放在束带上的手,竟是一夜无眠。  
 
 
十四 风月  
 
 
  "这辰光旖旎微熏,风月正浓,趁他花开早,何必空折枝。小娘子就收了这帕子吧。"  
  "官人嘴上说的好听,要递我帕子,如何人也进窗来了?"  
 
  "进不得门,怕吵醒你父兄。"  
 
  "既怕吵醒我父兄,如何不快快离去?"  
 
  "离不得娘子,为良夜苦短。"  
 
  "既为良夜苦短,如何又呆立不动,呀啐!"  
 
  戏台上的布偶开始拥在一起,压过来又压过去,锣鼓声声,台下看布偶戏的茶庄苦力们喜笑颜开,一阵起哄。  
 
  "咦?公子,公子你怎么走了?"止茗也正看的起劲,"公子你不听妖精打架呀,还有好几出没唱呢。"  
 
  习清脸上涨的通红,"有什么好听的,粗俗之至!"  
 
  "公子你怎么啦?你脸红的好厉害。"止茗还待再说,习清早已匆匆走了,心里甚是懊悔今天来听什么布偶戏,以前也不是没听过,这出有名的鸡鸣达旦,以往听着只觉得有点好笑,今天为何听得脸红气躁、心里怦怦直跳。  
 
  耳边戏文还在继续唱着,"......他二人拉来又扯去......"习清脸红的要烧起来了,粗俗之至!加快脚步离开戏台。  
 
  此时茶庄里空荡荡的,因为布偶戏班子难得来一次,人们都跑去看戏,习清独自一人转过几个转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茶庄的晒场很大,习清走过大大的场子时,由于心烦意乱,一时没听到哗哗的水声,等走到一半,才发觉晒场旁有人,而且那人似乎在不停的拿水瓢洒水。  
 
  习清微微一愣,晒场上要保持干燥,洒什么水啊。于是循着水声的方向,好奇的走了过去。  
 
  "谁在那里?"  
 
  洒水声顿时停止,走得近了,习清才从丝丝水气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水气渐渐散开,那味道越来越浓,夸张而又霸道的向四周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热度,带着强有力的脉搏,还有直接了当的肉香。  
 
  只有一个人身上会有这种令人晕眩的味道。  
 
  沈醉站在习清对面,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束口裤,光着上身,匀称而又强健的体魄全都暴露出来,手上拿着个水瓢,正在往自己头上浇水洗澡。  
 
  "习,习清,"沈醉结结巴巴的。  
 
  习清愣在那儿,是沈醉!而且还是味道那么直接的沈醉!心念一转,水声、沈醉、味道......难道--?难道--,脸上腾的又烧起一把火,简直把习清从里到外给烧了个透。  
 
  大白天的,在晒场边洗什么澡!粗俗之至!习清气得直冒烟,脚也挪不动了,人也呆掉了。  
 
  看见习清站在自己对面,面红耳赤的呆立不动,沈醉先是有点不知所措,水瓢掉在水桶里,他以为习清要说点什么,但是习清什么都没说,只是像被雷给劈到了似的,呆若木鸡。  
 
  沈醉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拉习清,"习清,你好几天不跟我说话了。"  
 
  习清的手碰到沈醉手上的水滴,跟碰到毒蛇似的,蓦的缩回来,转身就想走。以往偶尔给人治个小病,对方赤身裸体的习清也不会有不适的感觉,反正他也看不见,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像钻进了一个虫子,只要一想到对面的沈醉是什么样子,习清就浑身的不自在。  
 
  "别走!"沈醉有点生气的拉住习清,"今天你别想走!"  
 
  "放手!"  
 
  "放不放手还不是一样,放了你也不跟我说话。"沈醉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好好的,可以抱可以亲,忽然就冷下来,好像自己是瘟疫,被习清时刻提防。  
 
  习清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快点离开。可沈醉岂是这么好摆脱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不放就永远不再跟你说话了!"习清像小孩子似的赌气道。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面前的二楞头却当真了,永远不再跟你说话!习清说永远不再跟你说话。沈醉顿时受了刺激,"当真?"  
 
  "当真!"习清想当然是真的!这个粗俗之至的野人!  
 
  沈醉沉着脸,目光中闪烁出危险的信号,然而习清浑然未觉。  
 
  "你再说一遍。"  
 
  "干什么!"  
 
  "再说一遍!"  
 
  "不放就永远不跟你说话了!"习清使劲往后拽着自己的手,咦?"唔--!"那股霸道的味道忽然扑上来,把习清给包围起来,一只手摁着习清的后脑勺,厚实的嘴唇开始狂野的碾磨习清的唇角。  
 
  手被压在胸腹前动不了了,手掌摸在湿漉漉的皮肤上,光滑暧昧,起伏不定,沈醉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的线条仿佛也能从手里结实紧致形状馋人的肌肉里勾勒出来,充满张力的触觉,当习清努力想移开手时,那动作就跟抚摸光裸的肌肤一样,引得手下顿时一阵空虚,沈醉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跟着习清这个貌似抚摸的动作大大的向后弓起。  
 
  "唔唔!"习清忽然感到一阵强力在推搡着自己,本就发软的脚下此时腾腾腾的往后退,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沈醉已经一边吻着他,一边把他推向场边的墙壁。  
 
  嘭的一声,习清的后背撞上了墙壁,但他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前。  
 
  沈醉一手揽着习清的腰,一手握住习清的手在自己身上移动。  
 
  "习清,我想你,我想你。"沈醉受伤似的嚎叫响起在习清耳边,弄得习清一时迷惑不已,然后倒抽一口冷气,被握着的手被迫伸向了沈醉的下腹,那里紧绷如同箭弦似的触感引得习清指尖不断颤抖。  
 
  "嗯--不,"习清心慌意乱的想要蜷曲起手指,但手指不听使唤,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贪恋的停留在沈醉身体上。  
 
  小腹很温暖,有阵阵热流经过,非常香甜的味道,惹得人发酥发麻。  
 
  习清感到自己相应的部位也在温暖起来,并且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情形下,迫切寻求着与对方的温暖相融合。  
 
  沈醉碎碎的吻着习清的眉头,习清的耳朵、习清的脖子,然后整个脑袋都钻在习清肩窝里,"我想你,我想你。"仿佛已经不会说别的话。  
 
  嗤的一下,肩头的衣服被拉开,细碎的吻又落到光裸的肩膀上,滑过精致的锁骨,然后狠狠咬上小巧的喉结。  
 
  习清觉得自己要瘫软了,骨肉做的身体简直成了水,喉咙口被咬紧,呼吸变得有点困难,但是如此急促的呼吸使身体的其他感觉也很急促。  
 
  又是一阵强力的拉扯,这次是往晒场边的一间小贮藏屋里拉。  
 
  习清已经完全没了方向感,气味、水、呼吸、亲吻、拥抱、燃烧,短短一瞬间他仿佛从晒场跌入了某个未知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墙壁的触觉也模糊不清,只有手下这具身体是清晰而又强硬的,  
 
  只有这具身体还很清晰,清晰的压上自己的身体,天外来音般的声音,"就在这儿好不好?就在这儿好不好?"  
 
  在哪儿?什么好不好?习清的脑子变得异常迟钝,很久很久都反应不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甚至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拉到一间小屋子里,小屋很小,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子,门已经在沈醉身后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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