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痴爱(第一、二部)————箫湘馨云
箫湘馨云  发于:2010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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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起就觉得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心底隐隐知道有人在看我,在认真仔细的看我。那是谁?这般放肆的?而且,谁进得来?

  转头,只有一片白光......和眼前的花。呃?怎么把我视线都遮住了?

  轻轻拨动花枝,我走了出来。

  就在那一霎那,我看见了......

  天使!

  一个头顶有着天使光圈的男......人(男孩?)。

  一个笑起来连阳光亦失色的男人。

  一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在我脑海中曾编织过无数回的梦中情人-我的白马王子。

  他向我走了过来,带着那么温柔的笑,那么不急不缓的动作,优雅得像个王子,真正的王子!

  我无法言语,无法有任何举动-大脑早已当机,剩下的只有不知所措。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来到我面前,顿觉口干舌燥,我,我......要怎么办?

  "贤弟,你果真好了。只是,愚兄听说......"他原本热切兴奋的声音变得吞吞吐吐,"你......失忆了?"

  啊?贤弟?愚兄?他,他,他竟然和我是兄弟,噢不,是结拜兄弟。耶,好像也不一定,古代世交之子仿佛也是这么称呼。

  "贤弟,贤弟?你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他的优雅竟然掺上了焦急。

  呃,这个,我怎么说?是不记得他没错,可我也不是有意的呀。

  他俊秀的面上出现一丝挫败,随即恢复过来,还是那副永不变化的笑脸,像张面具。口里竟还说着相反的话:"没关系,慢慢来,别着急。"

  唉,这会儿我还真急了,我急着想认识他,急着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急着想......

  "少爷,应少爷是您最好的朋友,所以,刚刚他一到,老夫人就着奴婢带他来‘麒麟苑'了。"奶奶的贴身侍女之一的夏在一旁说。

  呀?我注意力都放他身上了,根本没看到还有人在。哎呀,那刚才的失态,我那般死盯着他看,岂不都落入其他人眼里了?完了,我的面子,我的里子,我的矜持,还有......

  "少爷,您和应少爷说说,奴婢就先退下了。"

  什么?这么干脆?也不介绍一下什么的。虽然我以前应该是认识的,可我现在好歹也是失忆人士耶。我可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她们竟然就这么放人?嘿嘿,其实我是不反对啦,同心目中的那个他单独相处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好运。我要是不把握,那就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了。只是,表示得这么直接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很轻浮啊?但是否也说明他和我的关系确实非常好,大家都信任?看,连奶奶都放行了!

  一件衣衫披上我的肩,"贤弟,你大病初愈,不可久处于户外。我们先进去吧?"

  进去?噢好。我就这么很丢脸的,没有任何反抗的任由他牵着......

  唉,没办法呀。他一靠近我就心跳加速,脑袋也成了浆糊,完全没法反应。难道他真的是我的那个他?那个我寻寻觅觅了二十年的另一半?可以和我这个半圆契合的另一个半圆?真的是属于我的幸福吗?我可以抓住吗?太突然的喜悦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你又发呆了。"

  温柔的嗓音中是否含有一丝宠溺?会不会是我听错了?他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啊。

  "你......你,我......我们......"挫败,这就是我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吗?一个连话都讲不完整的白痴?

  "来,先喝点水,润润喉咙。"他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猛的灌了两口,伸出舌头舔过嘴唇,我紧张的问:"我们的交情很好吗?我是说......呃,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可以告诉我,我可能就会快些亿起那些往事。"

  天,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如此镇静的说谎?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爱情可以掘出我的潜力?

  他望了我一阵,然后轻声说:"你想听哪些呢?"

  忽略掉他眼睛里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想了想:"从我们认识起吧,简单的说说看我会不会有印象。"

  这个我是肯定,绝对不会有印象的,但是我却可以从中了解他,喜欢的部分再叫他重点讲好了。呵呵,我真是天才!

  14

  在他的一大篇"过去史"后,我大约总结出几个结论:

  我们的关系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可以说,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或许比我自己还清楚......噢,说错了,是比以前那个他还清楚;

  其二,他的记忆力非常恐怖,一点点的小事都没忘,譬如我小时候说过什么话,被谁欺负过。天呐,这种事一般来讲就是本人也不见得会记住吧?至少,像我小时候的事就一点印象也没。

  对了,我好像忘记讲他和我从小就认识,好像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吧。因为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算是世交,我们玩在一起也正常。

  从他的叙述中,我还了解到一个自己十分不爽的事实-我的身体......破到不行。好像是生下来就先天不良,然后每天药罐子不离手。非常悲哀的,我也从来没有出去过,最多也就在家里走走。所以,听他说外面的事就是我,或者说那个他,最大的爱好。

  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同情了。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实在不好受啊!整天闷在这个屋子里,即使再大,也无法待下去吧?他的病,我看很大一本分原因都是给憋出来的。噢,可怜的人......为你献上我少少的同情心!

  唉,你倒好,一个人跑到地府去消遥自在,却把我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做你的替死鬼。要不是还有不错的生活,我真是......

  不过,既然应公子这么了解我,那......装失忆这招会不会太白痴了?据说人就算是失忆也不可能什么都忘,特别是一些生活习性。但我真的任何事情都不晓得,万一他看出来了......

  "贤弟,贤弟?"

  啊?眨眨眼,拼命把思绪转回来:"大哥,怎么了?"

  好一会,他才说:"记不起来就无需多想了,就当是我们重新认识,也没什么不好。"

  会吗?我可不这么觉得。如果一个你重视的人将你从他的记忆中完全抹煞,那种感觉......不是"空虚"就可以形容得了的。而他竟可以说得如此洒脱,都叫我忍不住猜想两人间是否真的有那么好了,又或者......

  "贤弟,哪日去大哥家,爹娘总念着你。"他眼角也带着笑。

  哇,这么熟?不会是我干娘什么的吧?慢着......他说我可以去他家?就是说出去?

  "真的?大哥,我可以出门吗?"我急切的抓住他,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之前我还在想要如何跟奶奶争取自己的权益,毕竟,虽然我是很懒,却不愿意一天到晚都关在房里。现在他主动提出?难道他不怕过不去奶奶那一关?

  "当然可以。虽然你的身子不好,但坐马车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还是特制的,有软垫,空间也大,不会让你觉得颠簸,基本上就和坐着差不多。"

  天!有钱真好!听着我心里就痒,好想试试啊!

  说来,奶奶对他应该也是相当信任的。不然,为何会独独同意他把我这个心肝宝贝给带出去?而他,责任也不小,想必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出丝毫差错吧?这......会否是一种负担?一种他自己也未察觉的负担?......我,真的不愿啊!

  喜欢他,偷偷的喜欢他。不知是因为他和我心中长久勾勒出来的完美形象很吻合,还是说这就是一见钟情,但最少我是喜欢他的。会因为他的接近而心跳加速,会因为他的笑容而沉醉不已,会因为他的一句赞扬而飘在云间,会因为......

  可我的身份,我的性别,是一个无法跨越的横沟。不可能虚伪的说丝毫不在乎,并且,我也没有充足的勇气去承受。毕竟,我太胆小,就连中学时喜欢一个男生也始终没有去表白。

  好,即使我可以为了爱不去管那些闲言闲语,但他呢?他一个天之骄子可能吗?为了我放弃一切?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领。他或许是我的一个兄长,又或者是一个朋友,但只是这样了。我们-两大家族的男丁-永远也当不了情人!

  我很感情用事,这点我知道,也相当讨厌这个弱点。因为意志力不强,时常会屈服于自己的感觉,"就放松一回吧!"

  可有时我又相当理智,理智到令自己害怕。我可以为了断绝痴恋而残忍的逼自己去看,去感受心爱之人的喜悦,而这种喜悦并非来自于我,却是另一个女孩,我的好友!

  没有肥皂剧中的三角关系或好朋友抢了我的男友之类。是我暗暗喜欢他却不说,所以倒被朋友占了先。这事我并不怪她,可我不是应该远离的吗?谁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好友和自己喜欢的人卿卿我我?特别是当他露出一副恋爱中男人幸福的神色时。

  可能没人做得到,但我可以。我可以看着他们,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并且,脸上带着笑,带着一种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可算是成功的,不是吗?他们没有看出来呀。

  我能够在她面前听她说着他的种种好处,虽然还没有我知道得多;我能够和他如同过去一般的聊天,聊她的种种而没有异样,依旧和他开着玩笑;我能够被人拉着去偷窥他们的打情骂俏,还兴高采烈的讨论一个下午;我......

  我理智得不像是人类,我理智得像个变态!

  我的理智害我吃了多少亏?却又为我挽回了多少尊严?或是不必要的面子?

  这一次,在感情澎湃之时,我的理智竟然还是占了上风:我决定......把对他的恋深深藏在心底,永远不让他发现。这样,我们才可以坐朋友,说兄弟,一辈子不离不弃。虽痛却也甜!爱情,本来不就是酸甜苦辣俱有吗?

  不记得谁说过:没有痛苦的爱情不够动人。且不说此人是否自虐,但至少......在痛过后尝试甜蜜的滋味,岂不更美?一路顺风的爱情反而有些太过平静,就像一滩死水,不起丝毫波澜。人们,总是不知足的-得不到的反而最好!

  当我明白永远也不可能和他有那一天的时候,我是否才会更加珍惜彼此相处的时光?是否才会更加增添我的思念?是否我才会更加想要......得到他?

  15

  蓝天白云绿草地,身边尚有喜爱的人陪伴,心情真是High上了天,仿若坐在云层里摇荡,不愿下来。

  "先歇会儿吧,贤弟,为兄担心你的身子。"

  这两月来日子真的过得很好,他又极为宠爱我,只是念叨未免多了点,仿佛我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我哪里会有这么不经用?都是以前的那个他害我背黑锅。不过他总归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带我玩了不少地方。

  不管怎么讲,他是好意。即使我现在根本就是活蹦乱跳的,但如果真出了一点点问题,以后肯定会被禁足,那就得不偿失了。

  乖乖的坐在仆人摊开的软垫上,随手捏起一枚杏脯放入嘴里。嗯,甜甜的。

  抬头却见他直直的望着我,噗哧一笑:"大哥莫非见小弟吃相太过吓人?"

  "不不,"他双手连挥,急得跟什么似的,"贤弟吃起东西来很好看,是真的,喔不,是,是......"

  "那,大哥是觉着男子不该爱吃甜食?"虽见着他窘迫不已,我偏还要再为难,他的呆样子真是......

  "不会,贤弟爱吃可是它们的福分,愚兄往后着人专门为你准备。"

  喝一口他递过来的花茶,我不满的撅起嘴:"大哥怎么说得我只会吃似的?"在他心里我就没有其他用处了?

  "能够吃就是好了。再说,贤弟这般人儿本就应被好好对待的,"他的声音黯淡下来,"愚兄一定会找到神医为你根治的,以后,贤弟也可以......"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我打断他未完的话。从他口里我知道这具躯体的状况有多糟,先天带病,生下来后差点养不活。这也是为何每日只能呆在房间补药不断的缘故。大大小小的大夫来了又去,就没一个治得好的。我又何必再令他添上烦恼?

  "我......"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也不理他愿不愿,扯住他就走。

  看到不远处的黑马,我生出一个主意。"大哥,我想骑马。"没来这里前,马我还是见过,只是这么漂亮的,黑得油亮的还没见过。而且,那些饲养员一点也不会照顾,老远就闻得到骚味,谁还有兴趣骑啊?但这匹马,即使我是外行,也知道一定被照顾得极好。

  "这......"他显得很为难,"你,愚兄担心你支持不住。"

  "怎么会?我感觉良好,再说,还有大哥嘛!"

  经不住我的再三保证,他终于肯和我骑马......不错,是和我,因为不放心我一人骑,但又拗不过我,所以就说和我同骑。

  我坐在前面,他在后面护着我。累了就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这时他是属于我的,没有别的女人来分享。

  侍卫远远的跟着,眼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我们!好想......大声告诉他,但,我......不能啊......

  "累了吗?前面有个湖,我们去看看,好不?"

  不知何时起,他牵住了我的手。静静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热,心头窃喜:就像情人般的手拉着手......

  "贤弟......"

  "飞飞!"我脱口而出。

  "啊?"他愣住,不解的望向我。

  "我,我......"暗恨自己的鲁莽,虽然希望亲昵的名字可以由他口中说出,但......万一他起疑了......

  "女人?"他惊讶,眼里仿佛有丝......不悦?

  肯定不是,我看错了。

  "贤弟开始想女人了?菲菲?好名字!"语气是讥诮的。

  "没有!"我急忙辩白,怎么误会这么大?

  他定定的看着我,如同......在等着我的解释,不不,我怎么这样乱想。

  "是......飞翔的飞,我醒来后为自己起的别名,"脑袋高速运转,该怎么为我的小名编个合理的解释?

  "不可以出门,哪里都不能去,我......很孤独!看着窗外的小鸟,也希望......我-能-飞!"说到后来却成了真心的期盼。

  "对不起,愚兄......"他顿了顿,手拂过我面颊上的一缕发丝,"往后为兄都会陪着你,贤......飞飞就再也不孤独了!"

  真的吗?但,"你要娶妻生子,我还不是......"原来我还是这般在乎他,说什么只做朋友,做兄弟就好,都是骗自己吗?那种感情......一不小心就会破堤而出......

  我的话说得太白,他如果知道了......我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欲盖弥彰的加了句话:"你,你有家庭,我们自然就会生疏了。"

  "那有什么关系,娶妻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如何能比你我的情谊?"他说得诚恳。

  不过听在我心里同样不好受,这就是女人全部的价值?"你怎么可以这么讲?娶了他就应该负责,应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而你竟然想着把她打入冷宫?衣服?破了就丢吗?"一时间感同身受,女人谁不希望丈夫疼自己?我怎么也算半个女人吧?

  "这......飞飞,你生气了?"他一脸的不解,"你在为女人不平?可是刚才你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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