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凤舞————LCY
LCY  发于:2010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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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飞扬......」南宫少天抓着他手臂,可是还没说话,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飞扬,开门吧,我是大哥。」

 

 

 

凤飞扬一听,着急道:「你快走,不要让我哥发现。」

 

 

 

「我不在乎。」

 

 

 

「我在乎!少天,求你走吧,不要破坏我的婚事。」

 

 

 

南宫少天浑身一震,目光透射出的恨意令凤飞扬战栗。

 

 

 

「好,我走。但,凤飞扬,你听着,我不会罢休的。」随着冷冷的声音,深蓝色的身影消失在地道中。

 

 

 

「少天......我只是不希望见到我最亲人的起冲突,你怎么不明白呢。」随着凤飞扬悲痛的声音,一颗晶莹的泪水悄悄滑落。

 

 

 

 

 

 

 

 

 

 

 

 

 


南天凤舞【名捕列传之二】(22)

 


两天后,凤府里外张灯挂彩,门庭若市。凤家已有多年没办喜事,今次么子成婚,自是大肆铺张。凤家贵为王亲,凤氏一门不是著名的捕快,就是出色的武将。朝中的百官自是争相到贺,连地位超然的金牌名捕,也要尊捕王凤老爹为前辈而赏面出席。

 

除了花蝴蝶西门仪,其余诸人一向甚少在人前公开露面。这次突然出现,自是替宴会增色不少。本来,几位气质各异,而又出众无比的男人聚在一起,自不免会招蜂引蝶,成为宴会的中心。但东方彦等人的神色实在太古怪,似是肃穆,又像忧郁,彷佛还带点不愤。无形的危险气息害得一众宾客不敢上前亲近,让他们身畔一丈以内的范围顿成了无人地带,当事人亦乐得清静,得以说些悄悄话。

 

「婚宴挺富丽堂皇嘛,怕花了不只一百万两银。凤老爹向来朴实,今次摆出这夸张的排场,可见真的很疼幼子。」西门仪闷闷地说。

 

「连皇帝也派出了代表,场面怎会不热闹。」东方彦叹了口气。

 

「......少天呢?」

 

北冥突如其来的话,让气氛霎时变得僵硬。

 

西门仪苦笑:「少天怎会来?这些年来,少天跟凤家都不相往还,更何况现在他跟凤飞扬......」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少天不要想不开才好。」东方彦也叹息。对好兄弟的遭遇,他深感同情。

 

「他很平静。」北冥淡淡地看二人一眼。他虽沉默寡言,但言必有中,东方彦等一向看重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这个......少天连影踪也不见了,似乎平静得过份......就像暴风雨的前夕?不会吧?他行事很有分吋,不会胡来的。」西门仪侧着头,无法想象仁厚宽容的南宫少天会有什么激烈之举。

 

但东方彦却突感心寒,回想起那天从地道出来,木无表情但又充满煞气的南宫少天,兔子迫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为情受伤的男人?少天可别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凤家大堂忽然奏起喜乐,新人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出现。

 

随着喜气洋洋的乐曲,喜娘带领着一对新人行礼。凤飞扬一脸惨白,跟身上的大红喜服格格不入,但宾客也只道他劫后余生,对这憔悴瘦弱的新郎半点不以为异。反而是从西域回来的新娘子,不单体态刚健,举止也粗野豪迈,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眼见她不住烦躁地扯着身上的凤冠霞佩,走路时又好几次差点绊倒,众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这个野丫头就是新娘?」西门仪『噗』一声笑出来。不违言,他是有点幸灾乐祸。虽然凤飞扬的处境值得同情,但少天才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儿们啊。

 

相较之下,东方彦就紧张得多。

 

「快点吧。还没礼成吗?」只要木已成舟,少天不接受也得接受。

 

北冥始终淡淡的,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大门,彷佛在等待着些什么。

 

此时新人已经拜过天地了,只待夫妻对拜,就算是礼成了。

 

「拜过高堂后,请新人交拜。」喜娘高声唱道。

 

新人转过身,脸对脸,正要拜下去。

 

「南宫少天拜庄!」雄浑的声音隐含深厚的内力,众人的耳膜都为之一痛。

 

在众人惊愕间,一抹白光掠过众人头顶,「咻」的一声直插入新娘的凤冠上。众人以为是什么歹毒的暗器,都不禁大惊失色。

 

新娘子更是暴跳着把凤冠扯下来,惊问:「这是什么东西?一封信笺?」

 

「那是在下的拜帖,姑娘受惊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南宫少天潇洒自如地步入大堂。

 

「你来干什么!」凤家老大杀气腾腾地上前。自从十年前的拒婚事件,他们跟南宫少天一直互有心病。今天他公然踩上门来,凤家兄弟均磨拳擦掌,巴不得让他横着出去。

 

反而是凤老爹惯见风浪,表面上维持着风度,客气而又冷淡地说:「难得南宫先生大驾光临,今天是小儿是婚宴,就请留下喝杯喜酒吧。」

 

但南宫少天的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惨白的新郎身上。二人目光双接,心中都一阵绞痛,凤飞扬的身子甚至微微颤抖。

 

凤老爹受到明显的冷落,他忍得了,他的儿子徒儿也忍不了,一时间冲着南宫少天的叫嚣声此起彼落。

 

凤老爹见场面渐见混乱,连忙一摆手,威严地道:「南宫先生请退到一旁观礼,勿要误了吉时,其它的事待礼成之后,老夫一定奉陪。」

 

南宫少天听了,冷冷地把目光转向凤老爹。

 

「我等不了,因为我是来阻止这场荒谬的婚礼的。要我看着我的人跟旁人成亲?门儿都没有!」

 

在场的人均为他的森然的气势所慑,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就连跟东方彦等三人都呆住了。

 

南宫少天不理众人,大刺刺地越过凤家的人墙,昂首阔步向一对新人走去。凤老爹老而弥坚,算是最快回过神来的。

 

「站住!你竟敢来捣乱?!」凤老爹气得哇哇大叫,亳不留情地出手攻向这先后破坏儿女婚事的眼中钉。

 

但南宫少天已非当年那初出茅庐的小子,无论武功和经验,均臻一流境界的他,丝毫不输于凤老爹。

 

二人闪电般交上手,拳来脚往紧凑得让人眼花撩乱。才一眨眼间的功夫,旁人连惊叫的时间也没有,这一老一少已拚了三招了。南宫少天固然震惊凤老爹的身手敏捷不输于年轻人,凤老爹也想不到才二十六、七岁的南宫少天功力竟会如厮深厚。

 

收起小之心,二人同时拿出看家本领。凤老爹凝神吐气,沉腰坐马,一掌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击向南宫少天。后者也不敢抬慢,轻柔的拍出一掌。但熟悉南宫少天的人都知道,这一式绵掌乃是南宫家的绝技,看似平和的一招其实浑雄无比,足以开山劈石。

 

所有的事也发生在一瞬之间,凤飞扬回过神来,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不!!」随着撕心的尖叫声,他的父亲和他的爱人互拚了一掌。

 


凤老爹的身子一晃,一连后退了十多步才稳住身形。南宫少天则为卸去掌劲而往后翻腾,顺势落在一对新人之间。

 

凤家和朱家的人以为他要抢夺新娘,都一涌而上,纷纷挡在朱小姐面前。

 

可是南宫少天看也不看他们,就径自走到凤飞扬跟前。

 

「不、不要。少天,难道你要我身败名裂吗?」凤飞扬摇摇头,颤抖着,以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哀求。

 

南宫少天一阵心痛,但还是硬着心肠,强行拉起凤飞扬的手,转身向新娘子朗声说:「他不能娶妳,事实上他早已经是我的人了。」

 

「不!」凤飞扬悲叫一声。不敢面对从此被自己害得抬不起头的家人。

 

「是!」南宫少天抓着凤飞扬双肩,迫他面对自己的目光,强硬地说:「飞扬,你敢以我的生命起誓,说你跟我没法生过什么吗?你不敢的!因为你我早有夫妻之实,此事天地可鉴!」

 

凤飞扬无言,他哪敢拿摰爱的人的性命来开玩笑,但他的沉默正好承认了南宫少天的壮语。偌大的凤家大堂登时充满了此起彼落的抽气声、惊呼声和尖叫声。连身为金牌名捕的东方彦和西门仪也估计不到好友会有此惊人的举动,都不禁呻吟了一声,唯一一个能保持若无其事,连眉毛也不抬的怕只有北冥了。

 

过了不知多久,场面由震撼回归死寂,新娘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恨恨地指着凤飞扬。

 

「你、你、你.....」

 

凤飞扬低下头,想解释些什么,但新娘没等他开口,已经尖叫着说:「原来你真的是女人!我早就在怀疑了!」

 

被她惊天动地的一叫,所有的人也愣住了,凤飞扬还没来得开口澄清,南宫少天已经抢先一步把他推往深渊。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妳看看他的脸,这如花似玉的模样儿,哪一点像个男人?大家也来评评看,难道你们一直相信凤飞扬是男人吗?」

 

什么?凤飞扬一听几乎没气昏,他最恨别人当他是女人了,那个野丫头犯他大忌也算了,竟连那可恶的南宫少天也来掺一脚!他不单不帮他分辩,竟然还落井下石?!

 

「南宫少天!!你太过份了!」怒火遮盖了伤感,凤飞扬给气得哭也不是骂也不是,本来惨白的脸憋得通红,双眼不单冒着泪光,还快要喷出火来。

 

在场的宾客跟凤飞扬本不太熟稔,听了新娘和南宫少天的话还只是半信半疑。可是再看着凤飞扬那张艳如桃李的脸和水灵灵的杏眼,至少信了八成。

 

「这几年玉脸神捕凤飞扬的名头那么响亮,想不到原来是个姑娘家啊。」

 

「其实俺早就怀疑了,男人的脸哪能如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虽然身材干扁些,但一眼就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唏,身材可以用布条扎的嘛。」

 

「但凤家怎么把女儿扮作儿子养呢?凤老爹可一向是个老实人啊。」

 

「笨!要么就是凤老爹他老婆怕生了女儿夫家不喜,所以强行把女儿当成儿子。要不就江湖术士给算的命,女儿不作男孩打扮怕养不大,所以凤家就对外宣称生下的是儿子啰。」

 

群众交头接耳的声浪不高也不低,恰恰好让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凤飞扬固然羞恼交集,就连他的家人也给搞得头昏脑涨。

 

「闹够了!」气得白眉倒竖的凤老爹暴喝一声。可他的声音虽响,还有别的人比他更响。

 

「爹、娘亲,你们不许人家跟阿里哥好,还千里迢迢的把人家押回来,就是迫女儿嫁给一个女人?!还要是一个比我还弱质纤纤的女人!你们要女儿以后怎么活啊。」新娘子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大得遮盖了凤家人的分辩声。

 

听见女儿哭得凄切,朱诚夫妇也动真气了。

 

「凤老哥,枉我一直当你是知己,是好兄弟。你竟然如此戏弄于我!」

 

「哇......嫂嫂,你明知生的是女儿,怎么还是骗我们呢?难道你为了掩饰飞扬是女儿身,竟不惜害我女儿一生幸福吗?」

 

「朱家嫂嫂,我......我......」凤夫人一生平顺,从没经历过此等风浪。此际事出突然难免会手足无措,但旁人见了,却更加相信她才主谋人,彷徨只是心虚的表现。

 

骤然间被千夫所指,全场的人众口一词地认定凤飞扬是女儿身。本就单纯的凤夫人自己都胡涂了。刚出生的时候产婆明明说是儿子啊,哺育飞扬的乳娘也这样说,她本人亦有确认过,怎么忽然会变成女儿了?难道她记错了吗?

 

「凤嫂嫂,你说话啊!你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朱夫人淘哭大号,揪着她不放。

 

凤夫人看看她,看看众人,又看看自家儿子美丽的脸,忽然一阵头痛,呻吟一声就昏过去了。

 

「夫人!!」

 

「娘!」

 

「婆婆!你怎么了!」

 

凤夫人一倒下,凤家上下登时乱成一团。爱妻如命的凤老爹更如疯虎般冲上前。

 

「娘亲!」凤飞扬大吃一惊,也想上前,可是手腕突然一紧,人已经被南宫少天拉着走了。

 

「放开我,我要看我娘亲。」

 

「她只是一时头晕,你爹会照顾她,你留下来只会添乱。」

 

「你还说!一切都是你害的......」

 

二人正要溜出大门,但却倒霉地被朱诚看到了。

 

「抓住他们,不要让这对奸夫淫妇逃了!」朱诚近日声望甚隆,既然他开了口,在场的称得上是高手的都一拥而上,眼看他们要以众凌寡了,忽然......

 

「啊!」

 

「哎哟!」

 

「好痛!」

 

「他奶奶的!谁暗算老子!」群雄有近半数倒在地下,剩下的也吓得呆若木鸡。朱诚上前一看,发现他们全被点了穴道,所以才动弹不得,而地下则散落了大把铜钱。

 

这手铜钱打穴耍得漂亮无比,有此功力的在场还会有谁?

 

「凤老头!你为了坦护女儿,竟然暗箭伤人!」朱诚大怒。

 

「朱疯子!我一直在看护我夫人,那有空做这有的没的啊!」凤老爹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想也不想就狠狠吼回去,连飞扬是儿子不是女儿也忘了分辩。

 

朱诚一愕,想想也是道理,于是转移目标。

 

「你们是金牌名捕同气连枝,一定是你们做的。」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了东方彦。

 

「混涨!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含血喷人,眼中还有王法吗?」东方彦大喝一声,正气凛然之势震慑全场。而且众人素知道东方彦公正严明,说一不二,谁会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西门仪冷笑一声,也来帮腔:「朱大人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诬陷朝廷重臣的罪,怕你担当不起。」

 

北冥由始至终没出一句声,但他既位列金牌名捕,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轻侮的气势。

 

朱诚虽是刚从西域回归中土,但也知道眼前三人是他惹不起的。

 

西门仪见他讪讪的退下,不禁大乐。

 

「好你个东方彦,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唬得人一楞楞。」

 

「谁扯谎?」东方彦理直气壮,但小小声的说:「的确不是我做的,是北冥。」

 

西门仪翻个白眼,道:「你都抄起家伙了,还敢说不想出手。」

 

东方彦也翻起眼睛。

 

「想是想,但没做就是没做。你手里还不是握着一把银针,还说我呢。不过这也好,铜钱没记认,不愁起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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