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梦珂
  发于:2010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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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萧琪真的睡著後,他兴奋的心想:「今天真是幸运,小琪早睡,凛轩要待在事务所过夜,这下子就不用想藉口对付他们了。」
穿上外套拿著手机带著雀跃和好奇的心情前往简讯里的地址。虽然已经是初春了,但是到了晚上冷风还是呼呼的吹,走在街上,各式各样的招牌仍然在深夜中闪烁,人群虽然每有白天时多,但仍有不少年轻人、情侣在街上走动。夏天清把领子再拉高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冷风吹的他差点打消念头,乖乖待在家里看电视吃消夜,但马上又转念,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就不要无功而返,再次决定後,便又走过几个路口,不远处就看到一面写著「Diamond」的酒吧,正是简讯里面写的店名。
求了夏子武好久,怎麽样就是不告诉夏天清,耗了这麽久,多亏那陌生人的帮忙才让他顺利找到这间酒吧。夏天清开心的跑过去,看到门口站著两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挺拔的男人,不禁感到害怕,正在犹豫要进去还是在外面等夏子武下班时,看见一个男人没有遭到人和刁难或阻拦就走进去,这让夏天清安心不少,拉了拉外套,装成像是常客的样子就要直接走进去。
谁知正要走进去就被那两个彪形大汉给挡了下来,吓的他心脏差点停了。左边的男人开口说:「未满十八岁不可以进去。」
听到被挡下来的理由夏天清著实安心不手,但随後又不高兴了,「我已经二十岁了,当然可以进去。」
这次换右边的男人开口,「小弟弟,说谎前也要先看看自己长得是怎样,一看就是未成年的样子。」
「我真的已经成年了。」夏天清气得直跺脚,都已经二十岁了竟然还被误认成是未成年。
「那拿出身分证。」
「拿就拿。」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会儿,只有一些零钱,皱了皱眉头,又摸了好一下才发现自己只拿了手机,钱包放在包包里没有拿出来。
男人清清喉咙,「既然没有身分证证明就不能让你进去了。」
虽然很生气,但他真的没有身分证,不高兴的鼓起脸,他只好转身靠在栏杆上。不能进去那就在外面等也可以。
但是才站了一下,冷风就吹得他直打哆嗦,鼻涕也快流下来,放弃在这边等,他决定去旁边的超商里面等。
今天白月在Diamond还没开张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而且还笑容满面,一看就知道心情超好,夏子武试探性的问了几句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只是知道他作了一件事情很开心。
坐在吧台上三不五时就朝门口看去,似乎在等什麽人,问他也不回答。看到最後白月也困惑了,啜饮著酒喃喃自语:「奇怪了,怎麽没有来呢。」
「你到底在等谁?」夏子武终究耐不住好奇心又再次询问。
「我也不知道。」白月耸耸肩,这答案让夏子武超错愕,看到他的表情白月哈哈笑道:「应该说我不知道他的长相啦。」
「你该不会交网友吧?」Sliver说。
「不是。」白月失望的垂下眼。看来他不会来了。
夏子武和Sliver对看一眼,最後决定不再理白月了。
端著调好的酒在客人和吧台里来来回回,不时和客人们聊个几句,或者偶尔Sliver会让他去调一些酒,整理桌子也是他的工作,直到夏子武快要下班时白月才垂丧的脸趴在桌上呻吟,「为什麽没有来……」
「你到底在等谁啊?」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夏子武便坐到白月旁边休息一下。
「不跟你说。」白月甩甩头,想把瞌睡虫给甩掉,他弯下身伸手揽住夏子武的腰,「不说我在等谁了,今天要做吧?」
「嗯?有吗?」夏子武悄悄瞄了Sliver一眼,却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禁纳闷心想:「这两个人是怎麽样?该说Sliver太有大爱了吗?」
「你不想做?」
夏子武搔搔脸,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和Sliver呢?」
「我和他怎样?」白月冷著一张脸问道,那表情表明著你再多问一句你就死定了。
「我真搞不懂你们两个究竟在想什麽。」夏子武叹了好大一口气。
「如果他对我有一丝丝的爱他哪会让我跟你上床……」白月细声的抱怨被夏子武听得一清二楚。
「这点我也很纳闷。」夏子武双手抱胸仔细的思考著,「要不我去帮你问他?」
白月勒住他的脖子,阴著脸邪笑说:「少管閒事,你敢问一个字我就要你好看。」
「那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吧呕──别、别再施力了、快没、没气了!」夏子武拍打著那双勒著脖子的手,白月没好气的收起手,他咳了几声,哀怨的看著白月,「我可是在关心你耶。」
「你顾好你自己就好。」白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过去?」
「我们现在过去我应该会被做到死吧。」夏子武想到上次的情况不禁抖了一下。
白月猛然露出一抹超灿烂、超漂亮的笑容,看的是让夏子武倒退好几步,「反正你明天又不用上课,多做个几次又没关系。」
「但我会累死啊……好啦好啦,去就去,你别再那样笑了,很恐怖。」夏子武说完就跑进休息室换衣服。
「哈哈哈,你别再欺负子武了,小心他没了性致啊。」Sliver放声大笑。
「……你不阻止吗?」
Sliver苦笑,「我该说的早就都说了,不是吗?」
「……是啊,你该说的都说了呢……」白月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了,更是深深的叹气,伸出手心Sliver便把卡片交给他,白月又是叹息,「夏子武,你好了吗?」
夏子武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来了来了,走吧,掰掰,Sliver。」
白月牵住夏子武的手,没有跟Sliver道别就离开了。
「月,怎麽了?」两人在上楼梯时夏子武柔声问。虽然不知道在他进去换衣服这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麽事情,至少他知道白月又为了Sliver而低落,「Sliver又惹你不高兴?」
「别说他了,我们好久没有做,别因为他坏了情绪。」白月拉著夏子武,一踏出Diamond,寒意瞬间窜上来,白月抖了一下,眼尖的夏子武便将他揽入怀中,白月开心极了,「还是子武温柔。」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夏子武笑道。
「嗯,那麽为了感谢你的温柔,来,低下头。」白月垫起脚尖,绕到他的脖子後,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夜已深,街上的人早就都散了,零星的路人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急急忙忙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许久没做了,一个吻轻易的就挑起他们两个的欲望。夏子武轻轻咬了他的下唇,有点不舍的离开那两片吻的发红的唇瓣,「走吧,再不进去我担心我把持不住了。」
听到夏子武的话,白月满意的笑开,窝在他的臂弯里,「哼哼,明明也很想做麻。」
夏子武又低下头轻啄白月的额头,「谁叫我们是交身的好朋友呢。」
两人在踏进旅馆大门的前一刻,旁边传来耳熟的叫喊声。
伤─第十二章─中
小武,我给你惜惜(台语)
唉...
********
一个人在超商等了四个小时之久,夏天清捧著咖啡无聊的趴在桌上,一直盯著手表上的时针,看著他从十的地方缓慢的前进。等了好久,终於再过十分钟就到时针二了,一口把手中已经冷掉的咖啡喝光,到超商门口等夏子武。
好不容易看到夏子武从酒吧走出来,正要喊出声的名字却因为看到眼前的景象而卡在喉间,当场整个人愣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夏子武揽住一个男人,两人开心的说了几句话後竟然在大街上相拥,最後还吻的难分难舍,夏天清整个人都失了神,不敢相信眼前的两个人终其中有个是他认识的,太多情绪一瞬间在脑袋里炸开,让他整个人又慌又乱,直到看著他们两个人即将踏入旅馆,脑袋还来不及做反应,身体就自己先做出行动。
夏天清一个箭步冲过去,同时大喊他的名字,夏天清插进夏子武和白月之间,并且怒目著一脸惊讶的白月,在他身後的夏子武也同样瞪大双眼看著眼前不因该在这的夏天清,「小天,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咦?你就是夏天清?」白月等了一整个晚上的终於出现,可是看到他如此生气的模样,白月也不禁吓的退後几步。
「你是谁?」夏天清盛怒质问。
「小天,你怎麽会在这里?」
「因为是我告诉他的。」回答夏子武问题的是白月,他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不理会夏子武眼神的指责和怒气,继续说:「夏天清,我就是打电话给你、告诉你Diamond地址的人。」
「白月,你为什麽这样做!」夏子武推开前面的夏天清,恼火的揪住白月双臂。
白月挥开他的手,毫不畏惧的迎上夏子武那双带著怒火的眼睛,露齿而笑,笑的就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好不开心,「我说过那笔帐我会还你的,而我就是这样还你,如何?」
「你胡说什麽,那些都没什麽大不了的,你明明知道我、我──」夏子武气的扬起手掌,却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挥下。
这时在一旁的夏天清口中轻轻吐出眼睛看到的字,「……同志酒吧?」
深夜的街上只剩下呼呼冷风声和夏天清的声音。
夏子武转过身惊恐的看著夏天清,彷佛他说了什麽恐怖的事情,白月从他身後搂住夏子武的腰,轻轻的说:「子武,瞒的了一时瞒不了永远,好好跟他说开,听我的话没有错的。」
「放开小武。」夏天清吼道,一把拉开白月,对於自己的举止虽然也吃了一惊,但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离开白月,对於白月的一切他看了就是让火气越烧越大,「你走开,不准你再碰小武了。」
「为何?」白月眯起眼睛,弯起一抹挑衅的笑容,食指勾起夏天清的下巴,「我和子武可是情侣的关系,搂搂抱抱算什麽,早就都在床上袒裎相见。」
「白月。」夏子武的脸都黑了。
夏天清的脸一阵青一阵黑,听完白月的话瞬间涨红,「够了,别再说了,小武,我们回家。」推开白月,夏天清紧紧牵著夏子武的手,踩著重重的步伐离开。
夏子武五味杂成的回望著站在原地的白月,愤怒、困惑在心里交叉著,走在前面的夏天清发现身後的人正回望著白月,在他眼中,夏子武这举动被他解成依依不舍,火上加油,夏天清停下脚步揪住夏子武的衣领,指尖微微颤抖著,「不准你在看他了!」
看见夏天清的眼中充满了混乱,夏子武逃避似的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们回家。」这次换他走在前面,牵著夏天清的手,两人的步伐都很沉重。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白月才伸伸懒腰,一转头看见Sliver就站在旁边,吓的他叫了一声,「你这混蛋,干嘛无声无息的站在我旁边啦。」
Sliver笑笑的没有答话,揽住白月到怀里,有了可以依靠的身躯,白月徐徐吐出一口气。
「你家我家?」
「……你家。」
简短的对话之後,两人默默的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家里已经快三点了,之後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却始终不发一语,没有人愿意先开口,於是就成了现在这僵持不下的状况。
夏子武现在满脑子只想著为什麽白月要这样做,无从发泄的怒火和无人可解答的疑惑通通都在脑子里四窜,没有注意对面的夏天清的脸色也很难看。夏天清也很生气,气的是方才白月对夏子武所做的种种亲密行为,想到他还说已经和夏子武袒裎相见时,原本已经烧得很旺的怒火瞬间又加大了好几分。
最後怒火超过临界值的夏天清忍不住了,便率先打破僵局,压抑著声音问道:「那个男的是谁?」
陷在自己思绪中的夏子武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他稍微提高音量又问了一次,这次夏子武才抬头望向夏天清,「……白月,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有哪个朋友是会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甚至还接吻,如果我不叫你,你们不就准备要进去宾馆。」夏天清说的句句带刺,压抑在体内的火气使的他脸、耳根都泛红。
「……」夏子武没有回话,但他的脸色沉了几分。
「还有,你之所以不让我知道你打工的地方是因为那是同志酒吧?」
他还是沉默。
「你纯粹是在那里打工,还是你也是?」
沉默。
见夏子武一句话都不说,气的夏天清双手大力拍在桌上,在寂静的夜里这碰撞声显得刺耳,「为什麽不回答我,你倒是说话啊。」
夏子武深呼吸,将某处窜出来的怒火压下来,他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一一回答,「白月真的是我的朋友,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然後……是的,我也是,我是喜欢男人。」想不到坦承比想像中还容易。
「什麽叫你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夏天清无法忍受他那种避重就轻的说法,失去控制的大吼。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况且我不懂你究竟在生什麽气,不过就是没有告诉你。」
「我就是生气,我气你有事情瞒著我,我气你跟那个男人拥抱,我更气你跟那男人接吻!」
「夏天清,大半夜的你究竟在叫什麽,我正在睡觉耶。」房间里正在好梦的萧琪被夏天清的拍桌声吵醒,接著又听到他的怒吼,吵的她一把怒火都烧了起来,一出房间就没好气的骂道。走到客厅时她马上感觉到客厅的气氛很糟糕,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人,萧琪不禁皱起眉头,认识他们这麽久从来没有看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气氛,「发生什麽事情了?」
「小琪,你知道白月这个人吗?你知道他是喜欢男人吗?你知道他是在同志酒吧打工吗?」
「咦?你怎麽会知道这些!?」突然从夏天清口中听到他不应该知道的名字,萧琪不敢相信的看了夏天清之後又转头看夏子武。
萧琪的回话让夏子武叹了一口气。这话一定会让夏天清更生气。
果不其然,夏天清冷眼盯著夏子武,「小琪知道,那凛轩也一定知道,所以说……就只有我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在同志酒吧打工?」
「……是,只有你,我没有告诉你。」
理智因为这句话啪的一声断裂了。夏天清揪起他的衣领,咆哮道:「为什麽、为什麽你什麽事情都瞒著我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弟弟吗?为什麽你所有的事情都瞒著我,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任吗?为什麽萧琪知道、咏凛轩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你究竟还瞒著我多少事情?」
被白月背叛已经够让他难过和生气了,现在又一昧的被夏天清指责,让他的忍耐也用光了,一瞬间没有控制好力道,重重的将夏天清的手打掉,双眼愤怒的看著夏天清,恼火的说:「够了,可不可以别再说了,不过就是一件事情没告诉你。」
萧琪和夏天清都吓了一跳,夏子武很少发这麽大的火。萧琪小心翼翼的走到他旁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却不领情的被他推开,跌坐在沙发上。
夏天清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去面对他,「你为什麽都不愿告诉我,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夏子武退後几步拉开他与夏天清的距离,「为什麽你一定要这样想!」
发现夏子武拉开彼此的距离,不满他那类似逃避的举动,夏天清上前走,缩短之间的距离,「那你就告诉我啊!」
「不要、在靠近我。」夏子武捂著脸又退後了好几步,但夏天清不理会他的话,仍然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你!」夏子武猛然捉住夏天清的手臂,重重的将他推到身後的门上压制著,碰的一声巨响吓坏一旁的萧琪,她冲上前拉住夏子武的手,深怕他一时失控打了夏天清。
「小武,不可以,冷静点。」但他手一推,萧琪轻易的就被推开,一个踉跄跌到在地,「夏子武!」
双手压在夏天清肩膀上,他轻唤会痛,但夏子武没有放开,本来胆子就不大的夏天清被这一撞、一压,早就用尽了他的勇气,从脚底升起的恐惧让他止不住颤抖,想起以前也曾感受过如此沉重的恐惧,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都没了。
夏子武举起握拳的右手用力的打在门上,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麽你就不能想说我没告诉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我从以前到现在有哪次不信任你,我有哪次不是以你为优先去思考,对你我也才隐瞒著两件事情,一个是你的过去,一个是我的事情,我这个事情要怎麽告诉你,你说啊,我要怎麽告诉你,你曾经有那样的过去,我要如何告诉你这种事!」他的拳头又再一次狠狠的打在门上,「我要怎麽告诉你你哥是同性恋、是喜欢男人、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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