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获----大于号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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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有爱情是养活不了任何一个人的。
  在亲情面前,爱情是渺小的。
  徐明也不晓得该向父母如何坦白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
  父母都年老了,他不忍心他们在别人面前因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变态而抬不起头。
  他们操劳了一辈子,没有享过福,那最起码的不要让他们受到侮辱。
  而陈逸尘的父亲亲自出面了,他们对陈逸尘必定是束手无策了。想必事情一定是闹得不可开交了。
  一想到这儿,男人就会有微微的安慰。
  只是到后来,人家已经懒得和小孩子周旋了。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真的不容易。
  尤其这种不被祝福也没有安全感可言的爱情,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何必要他受苦?
  何况,男人什么都没有,除了一颗心之外。
  可这能当饭吃吗?
  陈逸尘那么年轻,他最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何必把他牵绊住?徐明更担心将来陈逸尘会怨恨他。
  自己喜欢男人是没有办法纠正了。陈逸尘应该还可以的。
  徐明只是不想陈逸尘做选择。
  男人想坚持的,要他等陈逸尘一辈子他都乐意的。
  只是这种小孩子的坚持,真的是爱情吗?
  陈逸尘的人生计划里早就排好了留学这个事项。
  碰到徐明,然后在一起只是一个意外。
  这小小的意外是不应该阻止他人生的脚步的。
  如果陈逸尘真的是爱他,根本没有必要对他隐瞒。
  都说知子莫若父,或许就像他父亲那么认为的,他只是好奇心比常人更重一些而已。
  他现在的固执,只是小孩子对玩具还有新鲜感。
  等过段时间,他就自然而然腻了。
  现在的执拗,只是小孩子不肯认输的胡搅蛮缠。
  如今冷静之后想来,就会发现男孩的某些端倪。
  没有预兆的表白,更是时不时在耳边说着喜欢自己的甜言蜜语。
  只是当时自己被男孩的表演感动了。
  渐渐地,男孩自己也入戏了,以为这便是爱情了。其实,那只是小孩子耍弄的把戏。
  玩弄一个老实木呐的同性更刺激,比起和异性的交往,更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女孩子可以拿婚姻、孩子做筹码,所以要耍他一个人根本就是举手之劳。
  想想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什么东西没有得到过。
  凡事都一定是父母默许的,倒是这次父母却反对了。
  顺风顺水惯了,一下子就接受不了。
  于是,大人越是阻扰,小孩子就是不肯罢休,偏要对着干。
  说穿了,只是他小孩子的胡闹。
  最重要的是陈逸尘将来要继承他父亲巨大的事业的,自己没有任何本事,根本帮不上忙。更不能因为他有一个卑微又懦弱的同xing爱人成为他事业的绊脚石。
  等陈逸尘长大了,明白了人情世故,一定会觉得现在的坚持是可笑的。
  兴许想到他更是觉得可耻。
  第14章 上


  伤口慢慢结痂,淤青渐渐地消散,徐明不晓得心底的伤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渐渐地,学校里有了徐明的流言。
  男人身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明。根本不是摔跤造成的,而是跟别人争风吃醋。别人还隐晦的道出,是为了一个学生。
  同事们听到这样的传言很是吃惊,可看着男人一副被人抛弃的衰样也就相信了。
  大家的生活都很平淡,难得有个谈资,谁肯放过。更多的只会添油加醋的以讹传讹,谁又会有那么好心去真正关心当事人的心情。
  终究,还是传到了后知后觉的男人的耳朵里。
  男人也不去争辩,也无从解释。
  闵东浩私下和他单独,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支支吾吾地问男人是不是确有其事?
  男人只是怔忪了片刻,点了点头。
  难不成他一个个的去解释,说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然后,被人玩过抛弃了。而且,还是一个年龄比他小很多的同性。
  恐怕这样一来,就更是笑料。
  大家看到他就会绕道了。
  有谁会允许一个变态和他们共事?
  闵东浩也没料到男人这么的干脆,显得他倒是有小人之嫌了。闵东浩尴尬地抓了抓头,嘟囔了一句,“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男人突然想笑,是不是该把这句话当作是赞美?
  或许每个男教员都想和学生发生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徐明很荣幸地成为事件的男主角。
  就算到最后,是以分手为结局,却更加的凄美。
  竟然连校长也被惊动了。
  男人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关注过,如今却因为这个站在聚光灯下。
  校长也没询问徐明的私事,要求男人将心思花在教学上。说着男人是被器重的,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当然,个人问题也是不可以怠慢。只是,他毕竟是教员,和普通公司职员不同。
  到最后,只是拍了拍徐明的肩膀,要注意影响,要低调。
  男人没料到他们会做得这么彻底。
  不过,男人也该感激他们,人家没有将他逼向绝境。
  无非是示威而已。
  他这样的平民,和一只蚂蚁是没有区别的。
  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他置于死地。
  只是流言的速度和感冒一样,只要当事人保持缄默,日子长了毕竟会被时间冲淡。
  母亲怕耽搁徐明的工作,也没有打招呼,独自一个人从乡下赶到了江海。
  出门太早,到徐明那里时太阳还很高。
  实在是颠簸了太久,坐在徐明家六楼的过道里抱着行李,昏昏欲睡。
  徐明到家时,发现白发苍苍的母亲蜷缩在过道里时,几乎潸然泪下。
  徐明轻唤了一声,“妈……”便哽噎了。
  男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却忽略了最爱他的父母。他有多久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了,也不知道父亲的糖尿病控制的怎么样?
  母亲更是在男人不知不觉中越发的年老,瘦小了。
  男人扪心自问,他和那个人之间到底是否发生过爱情?所谓的爱情,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刻骨的怀念,是最为凄惨的。
  老太太进门一言不语,直接将门窗关好,拉上窗帘。
  男人只是呆呆地坐在一旁。
  然后,母亲从老旧的女士拎包里掏出几大沓用报纸包的很好的,类似于砖头的东西。
  母亲指了指桌上的那堆东西,开门见山道,“明明,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反正你的工作只能在江海,以后一定是要在江海成家了。所以,我们就在江海买房子好了。这些年你寄回来的钱,我们一直都替你存着,再加上我们的老本应该在江海买套房子了吧!”
  “没有房子,哪个姑娘肯跟你。”母亲叹了口气。也无从说起女孩子势利,如果连一个挡风遮雨的庇护之所都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乐意。
  “妈,我……”
  “怪爸妈没本事,凡事都只能靠你自己。”看着男人消瘦的脸庞,徐母的心泛起隐隐的心疼。
  “……”
  “买了房子,你也正紧的找个女孩子结婚吧。你爸盼着抱孙子呢。”
  不知是不是徐明的敏感,总觉得事情的蹊跷。
  男人已经不想再多想了,多想无益。
  再怎么样,那个人都已经离开了。
  对方曾经带给过他最美好的幸福,而且那种温暖的幸福在那一刻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那种美好也只有那个人给过他,那么就足够了。
  再怎么说,人家还只是一个孩子。何必和一个孩子较真?
  小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反悔,是他没有思想准备,又怎么去责怪人家?
  母亲只是仓促地逗留了一夜,就匆忙地赶回了乡下。母亲惦记着父亲,母亲这些年将父亲照顾的太好。
  徐明羡慕父母之间的感情,一辈子都很平淡。虽然母亲难免会对着徐明诉苦,讲老头子多么的蛮不讲理,多么的固执。可是,转过身来,就会唠叨父亲的好。
  他们这一生,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山盟海誓,可却能够在年老的时候,一起坐在自家的院子晒着太阳为彼此剪指甲。
  这样的生活是徐明最渴望的,却也是他不可及的。
  没有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男人还妄想着时间久了一点的话,那个人或许会给他打电话,或许会给他发MAIL,就算是只字片语就可以了。
  会24小时开机,会准时上网查邮件,会每晚临睡前查看电话机上是否有未接电话。
  只是什么都没有。
  偶尔清晨醒来,男人就觉得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场并不十分美好的梦。
  男人手掌按在胸口,那种心悸的痛仍然存在。随后转头,在枕头上悄悄蹭去眼眶流出的透明液体。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那个人寻找借口,其实只是因为自己的还不死心。
  现在不是旧社会,被棒打鸳鸯之后就唯有分隔天涯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对他有感情,根本不会鸟无音讯的。
  是自己还在一味的痴心妄想,难道他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第14章 下

 

  过去男人有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想来也应该不是难事。
  可如今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人生活一定会被贴上孤僻、怪异的标贴。而且,还和学生有染,猥亵过人家也说不定。
  男人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怪癖的这个倾向了。
  更加的一个人独来独往。
  只是奇怪,以前根本是不受关注的小人物,现在竟然也有人替他牵红线。
  有时候,男人也会恶劣的考虑,随便拉个女人结婚算了。
  起码证明他是正常人,让更多的人安心、称心。
  可他的良知无法允许他这样做。
  他自己毁了不算, 难道还要拖上一个无辜的女人?
  只是他妈的他全为别人着想了,又有什么人为他着想了?
  脑子一热,拂不开同事的情面就答应了去相亲。
  拘谨地喝着昂贵的咖啡,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实在长的很一般。
  没有又黑又圆的眼睛,也没有挺直的鼻梁,更没有光洁的皮肤,身材更是臃肿。
  只听得同事在一旁在天花乱坠的吹嘘着徐明是如何被领导器重,收入有多高之类的话语。
  徐明愣愣在干坐在位子上,怀疑同事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这种过度包装让男人汗颜。
  女孩子眨巴着并不大的眼睛,开启了涂抹了亮晶晶,在男人眼里和抹了猪油没有区别的嘴唇,“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旅行,像泰国的苏梅岛啊,菲律宾的薄荷岛啊,是我喜欢的STYTLE。”
  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旅行过。
  只是去过几次离家并不远的免费开放的公园。租条小船,在湖面上泛舟就觉得很开心。
  “我们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购物啦!一年中总要去两次香港,一次暑期,一次圣诞节。”女孩子的双手摆到咖啡桌上,盯着自己眩目的指甲看。
  那个人根本不在乎衣服昂贵与廉价。虽然也给那个人买过名牌,可那个人照样穿着男人从夜市里淘到的便宜货去念书。
  男人看了眼对方的指甲,这样的手指能做家务?
  只怕伺候她还来不及。
  女孩子一个人叭啦叭啦地说着。
  同事在桌下捅了捅徐明,对男人使了使眼色。
  让他说什么啊?
  明显他不是人家的菜。
  再呆坐了一会,便寻了个理由逃了出来。
  同事似乎也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一副抱歉的样子。
  更是坚定了要为男人找个好对象的决心。
  男人真的没什么运气,接二连三的被人拒绝了。
  有看不中他的相貌的,不满意他的收入的,看不上房子的地段的,反而做媒的同事是很受打击,男人却如入定般的淡定了。
  只是到了秋天,徐明愈加的苍白与消瘦。
  皮带扣愣是往里扣了两格。
  男人会自嘲,如果自己是女人就会为这雀跃不已了。
  看着窗外的染红的枫叶会出神。
  同样是秋天,他遇到了那个人。可惜,秋天是最短暂的,短了让人无法抓住。
  明明白天忙碌的工作让自己累得精疲力竭,可躺在床上,就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黑暗里直盯盯地瞪着天花板,渐渐地男人的视野里控制不住的勾勒出那个人。
  甩甩头,就算闭上了眼睛,那个人的身影就像刀一样刻在了脑子里。
  就算到最后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在梦里那个人仍然没有放过他。
  那个人的一眸一笑,那个人的甜言蜜语,那个人的撒娇,那个人的调皮,根本就是融入了男人的血脉中。
  男人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奔溃。
  男人不停地唾骂着自己,那段爱情是他自己放弃的,而且还收了不菲的费用。他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怎么配去想念那个人?
  男人不晓得自己如何摆脱。
  相亲看来是行不通的,或者该在报纸上刊登一条征婚启示。将自己的情况写的清楚些,将对方的要求写的详细些,或许还有机会。
  想开了,决定祸害别人一回,老天就是不给他机会。
  大概他这样的注定是无法做坏人的。
  许久未曾联络的宋小雅找到了他。
  宋小雅的气色比男人还要差上几分。风大一点的话,就可以把整个人刮走。
  在男人家里坐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男人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倒了热水送到宋小雅的手里。
  “要不要给你下碗面条?”男人担心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沉默寡言的宋小雅。
  宋小雅就算再不开心,以往只要大哭一场就好了。可现在这样不言不语,安静地几乎没有气息让男人担忧万分。
  宋小雅点了点头。
  男人松了口气,还有食欲应当还不是最严重。
  男人特意在面条里放了1个鸡蛋,宋小雅喜欢吃水滚蛋。嫩嫩的,咬一口就会流出鲜美的蛋黄。
  那个人恰恰相反,只喜欢吃硬硬的蛋黄。
  男人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宋小雅挑着面条,慢慢地下咽。
  看到面条里躺着1个鸡蛋的时候,宋小雅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开始是低低的啜泣,接着是嚎啕大哭。
  徐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的宋小雅,慌了手脚,不知怎么安慰。
  只是一把抱住了颤抖的宋小雅,手掌安抚着女孩子的背脊。
  然后,宋小雅开口了。
  在女孩子断断续续地讲述中,徐明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样的桥段在电视剧里已经被用的烂掉了,只是真的发生在生活中时,尤其是是本人的身上时,根本不是挥一挥衣袖,能够故作潇洒了事的。
  宋小雅怀孕了,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欣喜,直接要宋小雅去做掉。
  她根本没有打算要拿肚子里的去为威胁或是讹诈这个男人,她只是觉得那毕竟是一条生命。
  宋小雅舍不得,两个人就发生了冲突,那个男人还动了手。
  宋小雅没料到,平日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会使用暴力。
  最后,男人扔下了一张支票,让她尽快去解决。
  大概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拿着支票去砸人。
  以为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任何事情都可以摆平。
  不过,的确什么都可以摆平。
  宋小雅咬牙切齿,眼神中射出深深的怨恨,“我死也不会去做掉的,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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