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番外————单半从
单半从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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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君喜忧交杂,用力抱著人,想要把人嵌入怀里,融入血肉里一样!他一遍遍地低唤:“合欢,合欢……”

“合欢,我伤了你……”

“合欢,我想你……”

“合欢,还恨我吧……”

“合欢,快两百年了……”

“嗯。”他终于应了一个字!

恍神间,也真的过了快两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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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走了?”刚从天西过来的蓐收望望还冒著热气的半小杯香茗,坐下来问道。

“嗯。”合欢放下手中杯子,垂眼应道。

“合欢啊,”蓐收笑笑,“你何时随我过天西住上几天?”

合欢抬眼望著蓐收,半晌淡笑道:“过两天吧。”拿起紫砂壶倒了一杯香茗,放在他前面。

蓐收蹙眉:“为何?”

“……”

蓐收捧起茶呷了一口,看了看合欢,缓声道:“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告诉我,我会来接你!”

合欢看著他,轻轻点了下头。

“对了,”蓐收放下杯子,凝视著合欢:“这几天,你可曾见过冬神?”

合欢微愣,很快摇摇头:“没有。”

蓐收无奈叹笑:“我前几天在下界见了他,他说了想要见你,看样子应是没来了。”

合欢点头:“嗯。”

蓐收朗声笑道:“冬神玄冥是个脾气急的人,他对大哥烧了他天北的事可一直记著!”

合欢不语,安静地听。

蓐收想了想:“这两人的脾气都不好,也难怪会动手!”

合欢握紧了两手,望著蓐收。

蓐收咧嘴笑说:“大哥被打昏了,也怪我当年伤了他元神!合欢啊,我可替你报仇了,让他昏睡了百年!”

合欢微微怔然:“嗯。”

蓐收眸光一闪,叹气道:“你可知道,他醒过来后就一直寻你了,寻了三千多年,还寻白了头!”

“嗯。”

蓐收托著腮,扬笑:“你又可知道,他把玉帝和王母打伤了?”

合欢心头微微一颤,凤目暗光流转,凝视蓐收许久,才低声应道:“嗯,知道。”

蓐收望著那张双清澈如昔日的凤眸,那张清冷如昔的绝艳面容,慢慢地,慢慢地敛了笑意,许久才沈缓道:“合欢,你还恨他吧?”

合欢低头不语。

蓐收望著他微垂的头,幽然道:“这三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寻你!”

“嗯。我知道,让你们费心了!”

“别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

“嗯。”

“合欢,”蓐收神色凝重,“他一直后悔,也一直在弥补,为了寻你,他三界之地皆踏遍了……”

“嗯。”

“这三千年来,没人会过得好,他更是过得不好……”

“合欢,”蓐收微微失神,“你知道吗?大哥一直以来都是个很高傲的人,我自小便敬仰他,也从没见过他如此颓靡的样子!可他为了你……”

空荡大院里,只见淡浓云烟相交,浮浮逝逝,连成云海一片!远方有宫殿若隐若现,不时有神人飞过,在漠漠云烟里一闪而逝!合欢终于抬头望著那张几分相似的脸,心神又是一阵恍惚,思绪万千!

“合欢,他说喜欢你……”

“……嗯。”

……

千年离索,谁谓淡笑豁幽怀。半生相思,算来一梦作浮生!

合欢43 尾声

昨日直至第二天达旦,仍是没有人来的动静,习惯了每天见到人的守门仙童一大早便忧心地对月老道:“月老,春神大人从昨日到现在也未曾出现!”

孤疑的月老便拧著两攒老眉,捋著两条白胡子,欲言又止地望了又望那张依旧清冷不变的绝艳面容,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说小心肝,春──,咳,那个混蛋昨夜有来吗?”

合欢端著茶的手顿了下,缓缓抬头,凤眸清冷如昔,一如往日平淡的嗓音:“没来。”

闻言,月老犹不死心地盯了半晌,才搔头小声嘀咕:“这人跑哪了,平时像个跟屁虫一样,今个儿倒放心我小心肝了!这可乖了,啊,哎呀,难不成小心肝被……”在凡间偷看到的各种龌龊片段猛地窜入脑海里,月老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瞳孔反射性扩大,急急望向合欢
      ,却冷不然撞上一双直直注视他的冷冷凤目,一愣过后,随即讪讪地笑起来,咧著嘴,“没事,哈哈,没事……”心虚地抹了一把汗,把满腔的疑惑都死咽下肚子里了!

合欢放下小瓷杯,冷声道:“月老的事都做完了吗?”

月老脸色一垮:“小心肝,你要赶我走吗?”

“嗯!”

“哇哇,小心肝你没良心,枉爹我对你这么好,哇哇……”月老哭丧著一张脸跑远了。

合欢望著月老远离的背影微微恍神。三千多年来仙者的一哭一笑一语清晰地在脑海里呈现,如何的不离不弃,如何的相守相伴,又是如何的纳开胸膛等著受伤的人归来……神色逐渐柔和,眸光也逐渐变得悠远,许久后他才收回目光轻轻道:“让您担心了……”

日暮时分,天际最后一抹残红褪尽,天地昏黄明明暗暗,宫门前有仙童翘首以望,只因昨日未曾见人。

合欢驻足廊下,遥望满天的昏黄,蓦然一抹寂寥神色!

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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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外,苍茫天际里是如眉的弯月和闪烁的星斗,纷纷扬扬洒下一廊沁凉月色,似明若暗,遥夜沉沉如水。透过玉雕窗棂,可见寝宫内莹白夜灯照得白玉砖上泛著明晃晃的银光,是夜未夜!

已是子夜时分,关著的寝宫门发出轻轻的“吱”一声,开了,随即有人走了进来,白衣白发,俊逸脸庞可见明显疲色。

安躺无眠的人心一动,坐了起来,隔著薄薄纱帐,朦朦胧胧地看著来人缓缓走近,然后撩开纱帐坐在床沿上,目光炽热又柔意万千地看著他。

合欢怔然,很快淡声说道:“来了。”

句芒抿唇不语,目光贪婪般锁著那张将近两天未见面容,细细地认真地看,唯恐错过任何一处。凝神细看了好久才温声道:“快寅时了,还没入睡吗?”

合欢一如往昔般应道:“嗯。”

句芒伸出一手,迟疑了下,轻轻地抚上那张面容。

合欢身躯微微一僵,清冷凤目定定地望著他,任那手在自己脸上细细游弋。

句芒一点一点地摩挲著那张温热柔软的脸庞,憔悴的脸色出现几分愧意,轻声道:“我昨日没来看你。”

“嗯。”又是淡淡的一声。

“我碰到了玄冥……”

合欢一动不动,垂头静静地听他说话。

“我们在东海战了一场,所以昨日没能来看你,你怪我吗?”句芒执起了合欢一双稍嫌冰凉的手,大掌牢牢包覆著,眼神灼灼地看著他。

合欢抬眼看著那明显露现情感的眸子微微愣神,片刻后别眼摇头。

句芒疲倦的脸上闪过哀色,两手顺著两条纤细的手臂一点一点往上,很快来到肩上,然后揽过那柔软身子,拥抱入怀,密密实实地圈抱住!眼睛闭了闭,睁开后又是万千柔意,深深地沈叹一声,沙哑著嗓音道:“可我很想你,合欢,我很想你!”声音里有著疲惫和深情,还有著浓浓压抑的痛苦!

合欢心头一颤,感到拥抱著自己的力度骤然增强,然后有阵阵痛麻的感觉从手臂上升起,他蹙眉,难耐不适地扭动,白发和青丝很快缠乱在一起了。

这一动,惹得句芒全身一镇,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了,很快放缓了手劲,伸出手抚著那头如瀑青丝一遍遍,垂眼看著发顶苦涩落寞地问:“合欢,你可想我?”

合欢不动了,依然是沉默无声。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说也知道……”句芒声声自语般低喃。

如此嗓音却让合欢心头剧烈一震,听到那被赤裸裸的悲伤浸染的语气,仿佛悲伤已融入体内一样,正毫无隐藏地从身体各处散发而出!心脏忽然就痛了,说不清的痛,!脑里突然想起男人以前高傲冷峻的模样,然后又想起了蓐收所说的话。

蓐收说他过得不好,自己又何尚过得好?两百年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起他在上辈子里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即使睡著了做梦,也是梦到那些伤人的情景,然后心脏就会剧烈疼痛,睡著了也会被痛醒!太痛了,所以想要停止痛!跳下灭魂台不是想惩罚任何人,而是只有灭了魂,整个人整颗心才能彻底解脱。可是,原以为最后一魂到肯定也会魂飞魄散的,万万没想到,仍然是被那个高傲的男人寻了回来,终究是逃不了!

高傲的人用了三千多年的时间来寻人,来弥补,也伤过,也累过,更是白了头!两百多年来,更是时时刻刻陪伴著,即使自己对他恨意满腔,即使自己冷漠对待,可高傲的神君真的是放下了身份,默默陪伴著左右,一心一意地弥补,一心一意地挽回!事到如今,两人也苦过痛过了,说到底,内心深处也真的再难恨得起来,罢了罢了!

合欢心脏的痛疼忽然就消失了,头抵著男人结实的胸,闻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心一下子软了,张口打断男人持续的呐呐自语,轻轻说道:“想。”话才刚说完,就感到抱著自己的人的整个身躯瞬间僵住,许久许久,才听到头上传来轻轻的一句话:“合欢,你,你说了什么?”声音里是不敢置信和万分的小心翼翼。

他抬头,看到那双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的幽深眸子里充满了忐忑不安。他浅笑,再次缓缓说道:“我想你。”

僵著的脸慢慢呈现出狂喜的神情,刚刚还忐忑灰暗的眸子霎时间光华四射,熠熠生辉,像明亮的黑曜石一样!句芒颤抖著的手再次抚上那张脸,一波一波传来的狂喜让他心头满腔激动,嘴里更是不停地喃喃叫道:“合欢,合欢,合欢……”再也忍不住,低下头覆盖住了两片薄唇,一开始是温柔地缠绵,尔后瞬间变得无比强势猛烈,极其粗暴地吮嗜著,蹂躏著,恨不得把人给吃下怀里!

合欢仰著头,张著口,任由他的舌头在口腔里极尽搅缠,缱绻。两人唇舌相交,很快塔就迷离了双眸,酡红了脸颊,染上了一层空蒙的情欲。

“嗯……”直到一声难耐呻吟响起,句芒才猛然回神,放缓了力度,眷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两片已经殷红到像能滴出血来的唇,唇角早已勾勒了好看的弧度,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浓爱意,正深深地看著怀里气喘吁吁的人儿。

在口里肆虐的舌头离开了,合欢呼吸逐渐顺畅,迷离的眸子也渐渐清明,看到上方凝看的炽热眼神时,心神刹那间又是思绪万千!

从来没想过会见到这个高傲又邪肆的男人如此不同的一面,更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他被他如此当珍宝般对待!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游戏龙凤狂放不羁,三界难留!可万万想不到,到最后这人竟被自己留住了!何其不幸又是何其幸运?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著那张早已印在自己心底的脸庞,喟叹一声,合欢重新伏在句芒的怀里,又是脸贴著胸!

句芒用力揽著人,明朗笑意满眼。两人间弥漫著等待了千年之久的氤氲温馨安宁的气氛,剪不断的情愫将两人圈圈缠绕住,此生此世分割不开,惟有一直一直纠缠下去!

好久后,合欢耳听著稳健的心跳声传来,低低道:“我身上有你的血。”

句芒用手拔弄了一下散乱在怀里的青丝,应道:“嗯,所以你会一直是我的,我们会一直共存!”

合欢轻轻地笑了。这男人啊,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强势,这样自信!

句芒怜惜地捧著那张脸像品尝般一点一点地吻了许久,才移开唇,略微沙哑著嗓音道:“随我回去吧,可好?”

合欢微微喘著气,看著那张一脸期盼的脸良久,从通红的唇间吐出一个字:“不。”

句芒手一震,注视著他许久,才问道:“为什么?”压抑的声音里仍是不可避免地流泻几分紧张几丝苦涩。

合欢垂下眼,掩了眼中笑意:“明日,我要过天西。”

句芒蹙眉,目光瞬间阴郁!

合欢轻轻道:“两天后,是七夕。过了七夕,我便随你回去!”

句芒悬著的心真正放了下来,嘴角噙上一抹笑意,宠溺地望著合欢,喃喃道:“嗯,我等你,一直等你!”缓缓地靠近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很快又覆盖上那两片殷红未褪的唇,含住了所有呢喃,融尽了千年的情……

月色夜凉如水,闪烁的星斗如澄澈晃动的眸,在细细诉说著千年的相思以及千年的情缘,一直一直地说,不知疲倦……

──────────────────完

合欢──番外 之 春小神的心思

对一个的冷傲自信的神来说,温和邪肆是他的另一面,魅惑人心又无比危险的一面!对一个嬉戏人间的神来说,动情不是好事!

动情,对春神句芒来说,是他永远自信的一件事。即使天地可能相换东海可能干涸,他也绝对不可能动情!

万年以来,从天至地到海,总有哪家的公主或者神女对他倾心!他了然,皆是邪魅一笑付之!笑不达眼底,惟有他得知,心里是如何耻笑那些女人的天真。

神不同人!他知道这点,是原则,是惯例!

天上,他是高贵温柔的上古春神;凡间,他是风流潇洒的贵公子。他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如何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说:“是累人之物。”

在凡间的几千年,他与凡间男女欢爱千千回,活得自在,活得不羁,得到了一颗颗心,牵住了一份份情!可是,他冷眼笑看,笑看那些失心动情之人。对他来说,他们只不过都是一时的新鲜之物,玩过了用过了随意丢弃便是。可他们野心很大,妄想著用一份卑陋的情来套住自己!

他眉梢上扬,唇角上翘,是邪魅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如利箭一样,瞬间让一颗心崩碎成千万块!有多少颗心在他身上,他就揉碎了多少份情!

凡间如此,天上亦然!

凌霄殿上,清冷却又无比绝艳的人,让他有瞬间心惊!万年以来,三界之中,他真的未曾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尽管是一个低等的树仙!诱人的凤眼,美艳绝伦的脸庞,却透著一股清澈纯净的气质,整个人仿如冰天雪地里盛开的冷梅,冷香夺魂!

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是天生尤物,他自然不会放过,即使是打破他一贯的原则:神不同人!

他从来都对自己充满自信,对于得到这样的人自认为绝不是一件难事,但也想不到会是一件如此简单之事!

月老絮叨:“您是他亲爹……”他恍然想起,他随意施用的司春之术。

几年前,他路过天宫时,月老哀求:“春神大人,您是掌管树生的,求求您施一施法,让我的宝贝树快些成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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