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去烧水，将毛巾在温水里润湿，拧干了热热的覆上叶离的额头，叶离好像还在呢喃着什么，但是听不太清楚了。这样下去，能行吗？

两人已经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那如果叶离知道了和韩非南的关系，那……洛然头大了，他觉得自己以前真不是爱管闲事的主，怎么就跟叶离扯拉不清了？

叶离用舌舔一舔嘴唇，洛然细心的看到了，急忙去端水给他喝。坐在床边，看着叶离紧蹙的眉尖，他的脸颊曾经有那么一点微嘟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更显削瘦。

韩非南的离开，给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而他念念不忘的，还有自己。他说不再纠缠自己了，什么意思？洛然终于想起来，自从那两次将他推开之后，叶离真的没有再粘过自己，他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他一定惦记着。

洛然轻轻叹口气，把毛巾拿起来给他重新温一下。

叶离真的很会折磨自己，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头上，其实现在发生的事情，都不是他的原因，也不是他这样折磨自己，就能改变的。洛然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和韩非南的做法都错了，而最受伤害的，是单纯的叶离。

可是……如果告诉他……也许他会直接崩溃吧……洛然闭上眼眸，双手抱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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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醒过来的时候，洛然正靠着床头小寐。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屋顶也在微微的旋转，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一下，一些朦朦胧胧的片段开始萦绕，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仔细想想，头就炸开了似的生疼，嘴里不禁呻吟出声。

洛然倏地睁开眼，靠近叶离：“小叶……你醒了吗？”

叶离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一副病美人的凄惨状让人怜悯，他大大的眼眸浑浊的向两侧看看转向洛然，朝他点点头扯出一抹凄楚的笑。

洛然怕死了叶离这个笑，他这个笑简直像刺刀，在洛然心头上一扎一个准。虽然叶离发起疯来很荒唐，但是他清醒的时候倒是很坚强。但是这种坚强真的有那么一点恐怖，洛然宁可看他像个女人一样抱头大哭，然后把他搂到怀里轻轻拍着他说乖，不哭，哥哥保护你。

洛然摇摇头把思绪收回来，起身倒点水给叶离润润唇，喂他喝一点。

叶离不说话，但眼珠子一直转，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是那放空的眸子恐怕他只是白白纠结吧，他现在能想起什么？

脑袋简直要爆炸了，洛然的妖冶蓝眸，韩非南的月牙笑，妈妈的眼泪……他们轮番旋转着，一点点变得狰狞。

叶离打个寒战，轻声呢喃：“洛然……”

洛然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身体微微颤栗，轻轻握住他的手。

一丝冰凉清爽的在全身贯穿，燥热便在瞬间沉了下去，叶离的眉头微微舒展。

“小叶，你不要想东想西的，好好休息一下——要吃点东西吗？”

叶离摇摇头，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思绪也慢慢的舒展开来。

“洛然，我想起来了……我妈妈说……我爸爸，叫韩元……”

洛然的眼睛瞬间放到最大，这……这是什么状况？他下意识的，想拨打120，背上渗起一层细密冰凉的水雾。

“韩元……韩元……非南……非南，非南说……他说……”

“……小叶，”洛然猛的打断叶离，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妈的，什么时候发烧也传染了？

“小叶，你……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好些了再想，想这些事情……”洛然完全语无伦次。

叶离看看洛然：“你怎么了？”

洛然扯起嘴角笑笑：“没，没……没怎么。”原来这个笑，这么容易就能学会，还这么传神。

叶离的眼珠还在若有所思的左右摆动着：“洛然，非南他爸爸也叫韩元……我爸爸……”

洛然真的很希望叶离是个机器人，然后直接给他关机，或者删除记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嗯……那个……”

“洛然，我和非南，是不是兄弟？不会啊……怎么会……”叶离根本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洛然把手指紧紧，感觉到叶离的回应，他看着叶离说：“小叶，你想太多了。听我说，别想了，先休息。”

叶离看着洛然关切的蓝眸，心情终于变得好了一点，于是他点点头，轻轻闭上眼。

洛然看着叶离脸色逐渐舒缓，长舒一口气，自己也疲倦的靠上床头。但愿叶离不会足够聪明，或者不要足够敏感……

第四一章 伤痛

叶离一直昏昏沉沉，时好时坏，但是去了趟医院，医生死活说没事，说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其实洛然是想把他扔到医院里，至少有护士小姐可以减轻点自己的负担，但是这么无良的医院还真是少见，给钱人都不收。无奈，洛然只好每天去他那里守着，自己也被折腾的渐渐憔悴了。

实在不能忍受的时候，洛然就往黄嘉炎跟前跑，但是黄嘉炎除了一通讥讽，什么都不会给他。不过跟黄嘉炎拌拌嘴，心情就不会那么压抑，洛然也就选择性当机了。

“我警告过你，不要带着对别人怜悯的脸在我眼前晃。”黄嘉炎嘴里叼着烟，脸色阴暗。

“别他妈搞失恋似的，老子不爽着呢。”洛然翻着手指，口气超级欠拍。

黄嘉炎果然很配合，他掐灭手里的烟，站起身欺近洛然：“搞失恋？”挑起洛然的下巴盯着他看，这张冠冕堂皇的俊脸下，究竟掩藏着一颗多么晦暗的心呢，“你教教我。”

洛然睨他一眼，顺势靠在沙发上：“真的很烦，你让我清静会儿吧，我他妈快崩溃了。”

黄嘉炎冷哼一声：“你在撒娇吗？你好像走错地方了。”

男人吃醋真的很没趣，洛然非常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来这里找顶，还来的不亦乐乎？他忽然发现自己真是够贱，至少在黄嘉炎跟前。

好像还没有想明白怎么一回事，黄嘉炎的唇就压上他的嘴，呜哇一通，似乎一点好作用没起，倒更加刺激了身上这个家伙的兽 欲。

黄嘉炎一通啃噬，洛然的唇竟有些肿了，但是气总是不顺，于是舌头就探进洛然的嘴里横行扫荡。洛然脸色紫涨，黄嘉炎扣在腰里的手掌力道沉重，酸痛弥漫开来。

想把这个疯子推开，但是嘴里酥麻的电流瞬间吞噬了反射神经，手就不听使唤的勾住了黄嘉炎的脖子。

黄嘉炎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洛然身上，洛然的回应很快挑起两人最原始的欲 望，呼吸逐渐支离破碎。

洛然眼神渐渐变得迷醉，呻 吟震颤着黄嘉炎的喉咙，进入他的体内，燃烧着他的身体。腹部就渐渐凝聚起火焰。

“黄嘉炎……唔……要，要你……”洛然的身体也变得滚烫，手指在黄嘉炎脖子里滑下，剥离他的外套，拉扯开他的领带，解开衬衣的纽扣，健壮紧致的胸膛便暴露在眼前。

黄嘉炎抱起洛然放在床上，迅捷的脱去他上面的衣服，拉开皮带，解开裤扣，洛然也手忙脚乱的去撕扯黄嘉炎身上的束缚……

黄嘉炎一把握住洛然挺立的分 身，洛然身体微颤，呜咽一声抱住了黄嘉炎的腰，唇齿便再次纠缠在一起。

黄嘉炎分开洛然的腿，把自己的坚 挺对住后面，一挺身推了进去。

“啊——”洛然浑身震颤，刺痛蔓延，黄嘉炎身上的胳膊就缠的更紧了，“你他妈……唔……有点前……啊……”

黄嘉炎放开洛然的唇，嘴角笑的万分淫
      荡：“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说话，很煞风景的。”说完又覆了上去，像是真的怕他再爆粗口一样。另一只手探上他胸前的蓓蕾，温柔的画着圈，跟下面凌厉的动作完全不协调。

洛然乘他说话的空当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紧紧搂住黄嘉炎的腰，让两人紧密的贴合。手指在他腰上搓搓捏捏，点点圈圈。嘴里呻 吟有声，沉沦糜 烂。

黄嘉炎大汗淋漓，看着洛然眼神荡漾，摄人魂魄，感觉到某物更加膨胀，动作更加迅速，顶的也更加深入。

痛，痛彻心扉。醉，醉生梦死……

洛然此刻如此真实的感受着自己的欲 望被人满足着，感受着自己的疲惫被人分担着，感受着自己的灵魂被人接纳着……

而这个人，是黄嘉炎。

洛然紧紧抱着黄嘉炎，在达到高 潮的那一刻，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他需要的，只有这么一顶点。

黄嘉炎没有动，身体继续粘连着，伸出胳膊把洛然揉进怀里，用自己滚烫的身体，给他温暖。

洛然窝了好久，轻轻吐了一口气：“真他妈累。”

黄嘉炎棕栗色的眸子柔光弥漫，唇柔柔的含住他的耳垂：“笨蛋，学不会撒娇，会失宠的。”

洛然使劲往前挤挤，黄嘉炎的怀抱，真的好让人迷恋。

“别挤了，我快掉下去了，睡吧。”黄嘉炎的吻落上洛然的眼睫。

洛然看看他，闭上眼睛，忽然眉头皱皱，嘴里嘟囔：“别他妈老摸我腰，又硬了。”

黄嘉炎嗤笑：“再来一次？”

“滚！”

“其实很方便的。”黄嘉炎终于发现，原来洛然的粗口，比别人的撒娇更魅惑。

下意识的感觉到，身体里某个东西一直还在，然后……好像……

洛然还没想完，已经被黄嘉炎再次压在身下，于是又一番翻云覆雨……

洛然的胳膊一直不松开，紧紧缠着黄嘉炎。

“想听你说句话。”黄嘉炎贴着洛然的耳朵。

“什么？”洛然大脑肿怔。

黄嘉炎腐笑：“三个字。”

洛然愣一下，像是明白了：“唔……不会……啊……你他妈……嗯……”

黄嘉炎笑着摇头，惩罚似的加重动作：“说不说？”

“靠！你这叫……啊……赤 裸裸的……威胁……唔……”洛然软软的摇着头。

“威胁？”黄嘉炎嘴角吊的老高，“我是喜欢威胁……唔……”

话没说完，被洛然勾下脑袋一口吻上了唇，于是两人开始厮缠，舌尖在口腔中翻卷挑衅，争夺着主动权。

不过洛然很快就败下阵来，高 潮过后，身体绵软，大口喘息着再次窝进黄嘉炎怀里。

“说不说？”黄嘉炎还在坚持。

“唔……困……”洛然开始闭上眼，准备耍赖。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黄嘉炎笑笑，下面微微动弹，像要出来。

洛然胳膊迅速加力：“不要！”

黄嘉炎摇摇头，叹口气，回手把洛然抱的更紧……

春宵一夜，一夜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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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终于联系上了韩非南，接通电话的瞬间，韩非南感觉到了韩元声音的苍老，但是想想这一切，心下一横，口气也变得凌烈。

“非南，你给爸爸时间，这一切……太突然了。”韩元近乎是乞求的口吻。

“突然？你自己酝酿了二十多年，难道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吗？”

“不，非南，你相信爸爸，爸爸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他们做过……”

“那你是觉得，你这么做很对了？”

韩元愣住：“我……”

韩非南冷哼一声，准备挂掉电话。

“不要挂！非南，你听爸爸说……”电话那头沉默下来，韩元脑子迅速的旋转着，“非南，跟他们的事情，爸爸会处理，你原谅爸爸，你要爸爸怎么做，爸爸就怎么做……”

韩非南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打断韩元：“你为什么一直让我做决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

“是，是，是爸爸的错！非南，你觉得爸爸对不住他们，爸爸去找他们，给他们幸福的生活……你回来，回来好吗？爸爸现在只有你，只有你了……”

只有你？只有你……叶离，叶离说，我现在只有你……韩非南黝深的眸子默默的闭了起来，心痛，痛的一阵痉挛。

“非南，非南？”韩元听不到韩非南的声音，心里微微紧张，“你答应爸爸，回来好吗？”

韩非南苦笑：“回去？你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元一愣，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划过：“非南，一切都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原谅爸爸。”

韩非南觉得浑身寒冷，心脏像被寒冰禁锢，跳动都那么困难：“爸，你以后不要再打给我了，我真的，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求你了……”韩非南再一次，准备挂断电话。

“非南——”韩元苍凉的叫了一声，韩非南一顿：“爸爸养了你二十多年，爸爸的心血，全都在你和你妈妈身上，你到底要爸爸怎么做，你才肯回来？你已经长大了，逃避解决不了事情。”

“怎么做……怎么做？”韩非南喃喃着。

“非南，你是男人，爸爸已经一忍再忍了！”韩元的声音忽然变得声嘶力竭，“年轻的时候，谁都会犯错，可是现在，我们需要面对，你这个样子，太窝囊了！”

“面对？”韩非南身体晃了晃，坐在沙发里，“我们？犯错的是你！”

韩元似乎在动怒：“是，犯错的是我！你觉得我无情，我去找他们回来，我们一起生活，你如果不乐意，我给他们钱，我补偿他们，可是——可是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太不像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韩非南忽然笑起来，笑声狰狞凄厉，笑的韩元的心脏翻江倒海，“像你？你知道我有多像你吗？你知道叶离是谁吗……他是你儿子韩非南的情人……情人，你懂吧……”

天打五雷轰，韩元直觉的眼昏耳鸣，天旋地转……

“还想听吗？想不想听听韩非南和叶离都做过些什么？想不想听听他们在床上痴缠淫 荡，醉生梦死？想不想……”

“住口！”韩元怒吼，“你……你……”他双唇颤抖着，头重脚轻栽倒在地上……

韩非南已经挂断了电话，凝望着故乡的方向，那个城市里，有一个人……视线渐渐模糊了……

如果，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如果那个夜晚，他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床上赤
      裸的男子；如果没有酩酊大醉闯进“舞夜”；如果没有那张羞涩的脸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那么一张醉眼中如此相像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