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第二部)有前部连接————风云
风云  发于:2010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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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那这是什麽!!”说著右臂一抖,丁丁数声,地上多了几块碎瓷片。
沧海睁大眼,这就是暗器?随便弯腰,在沁芳园的小径上就可以拾到一把。虽然知道,即使摘叶飞花,只要是

高手,就能置人於死地!但沧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为吕婆婆辩护。

 

看见男人目光凶狠,杀意更盛。沧海满心焦急,正想继续出言阻止,却听见吕婆婆一声长叹。
“唉,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你们也别吵了…”
“婆婆!!”
“亚海,你真好,婆婆是真心欢喜你…”说著,转眼望向巫行云,“小子,你有福了,好好珍惜吧…”
巫行云斜睥著吕婆婆,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看见巫行云的表情,吕婆婆笑了笑,突然弯下腰,拾起一片碎瓷。铿!──十数名护卫立时抖动兵刃,欲上前

拿人,却被巫行云举手阻止。又见吕婆婆迟疑著,形同枯枝的手抖了抖,竟然去扯长在路旁的兰草叶片。

 

“呵呵…你们方才吹的曲儿真好听,我老太婆临死能有如此耳福,也就值得了。只可惜…我不会…”说著,卷

起叶片放近嘴边啜了两下,哔啵的声响刺耳难听。吕婆婆皱了皱眉,放弃般地扔掉草叶,倏然握紧瓷片,往劲

侧用力划去!

 


“婆婆!!”
丁!──
锋利的瓷片被人用暗器击碎,枯瘦的劲项只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众人定睛细看,不禁愕然──

 


只见发暗器的男人一脸阴霾,神色怪异,直瞪著眼朝吕婆婆走去…

 

“你…到底是什麽人!!”凌利的眼神竟似要吃人般可怕…

 

“…这…可怪了…”老太婆嗫嚅著,不觉後退两步,“…不是你相识之人麽?…”

 

似乎可以看得到面部肌肉在扭曲,男人的脸色在清冷月光下苍白得可怕。

 

“卷叶笛的方法是谁教你的!!”

 

被问话的老太婆一怔,立时咧嘴一笑,“我孙子…”

 

“你孙子!?…你不会吹,却会卷!…”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疾扑上前,伸手往吕婆婆脸上抓去!!

 

“嘶!──”

 

被剥下的透明薄膜,在手中映著月光,几乎肉眼难辨。
然後,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响…
再然後就是死寂,如同天地万物瞬间消失了生命的活力…

 

月华清辉,火束烈焰,忽明忽暗闪动著。斑驳的光影,交相映照在一张脸上…
迷离朦胧的面容,如镜中花水中月。依稀可辨的,只是那长眉秀目,瑶口直鼻…然而,即便如此,就已摄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神…

 


依然执著那张薄薄的面具,男人原本阴狠的脸色,却是异於常人的平静…

 

“…果然…是你…”

 

幽幽出声,男人继续缓步上前;被逼之人,不断後退…

 

我早该想到的…
我的眼光实在是太差劲!!
呵呵…玄门易术…
你的眼睛要变色也很容易吧…
至於声音,完全不成问题…
还有这头发…这身皮肉…
难怪你会说天残心法不算什麽…
因为在你眼中确实如此…
不对…你不是死了吗?七年前就该死了!
你怎麽还会在这里??…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吕…不!!
李─秋─水!!!──
…………

 


在以後的日子里,沧海曾经无数次想起,李秋水“复活”的一幕…如果不是那样的夜晚,如果不是那样的笛音

,如果没有自作主张地救人,如果没有到过巫家堡,甚至如果…没有喜欢上那个男人…或许自己的人生会是另

外一种样子……

 


第三十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上)
在以後的日子里,沧海曾经无数次想起,李秋水“复活”的一幕…如果不是那样的夜晚,如果不是那样的笛音

,如果没有自作主张地救人,如果没有到过巫家堡,甚至如果…没有喜欢上那个男人…或许自己的人生会是另

外一种样子……

 


站在湖边拍打著绣垫,清秀可人的少年,不时蹙起眉宇,回头看看矮身蹲在岸石旁,帮忙翻捡事物的青年男子


乌黑的鬓发,因忙碌略显凌乱。青年埋著头,看不到表情,只见安静沈稳的背影。少年心里一阵抽紧…

 

亚海亚海你怎麽了…
我不是早说过吗,少爷靠不住…
可是,你就是要一头撞上去…
你真笨,真笨…

 

“亚海。”
又来烦亚海,还有完没完啊。少年瘪瘪嘴,瞟了一眼忧心忡忡踱过来的白面男子,不高兴地用鼻子哼哼气。
“师叔。”青年抬头,忙起身。
“嗯…少爷还没回来吗?”
“没有。”抹抹额际的汗,低低应著,声音越发小,仿佛怕人听到似的。
“唉,三天了…王府来的侍官呆不住了…”

 

三天了…
那人到哪儿去了?
没人知道…
只是许多人都曾看见,那个焦躁带点薄凉的夜晚,从月宫下世的仙子,来如春梦去若朝云,捌跑了巫家堡大少

爷……

 


“白总管!白总管!”远远跑来两个小厮,神色惊慌地嚷著。
“噤声!这儿也是你们乱叫得的?”白总管皱起眉喝道。
“呃,是!”两个小厮白了脸,忙住口。
“什麽事?”
“少…少爷回来了…”
“现在何处!!”
“往书院去了,少爷叫我们找总管…”
还未说完,白总管已经急转身去了。看著白总管的背影,青年愣愣地站了会儿,黑亮的眼眸映著日光,显得飘

忽迷离。

 

“亚海…”少年趸过来,满面担忧地望住青年,“亚海!”
“啊?…”回过神,青年的脸忽红忽白。
“你…也去呀,少爷可能会找你呢…”
低头看看少年,眼中闪过一线复杂的神色,青年沈默著,并未动。

 

轻不可闻地叹气,少年突然有些窝火,转头向两个小厮恶狠狠道:
“你俩都见著少爷吗?”
“是啊,怎麽了?”
“少爷没说别的吗?”
“没有啊,只说要见白总管。”
“真的没别的啦?”
“没有,没有…呃,不过啊,跟少爷一起回来的那位公子,可真漂亮…”
“什麽公子!?”少年拧紧秀眉。
“不认得啊,可是真真好看,比宝儿还要好看哪…”
“是啊,是啊,我们平常还说少爷长得俊,我看连少爷也要比下去了!…”
“宝儿你也去看看吧,啧啧,就像仙子一样呢,只可惜头发…”
“还有眼睛,好象是色目人啊…”
“那个公子现在在哪儿!?”瞄一眼呆立在旁的青年,少年急忙打断叽呱不停的两人。
“和少爷去书院了啊…”
“哎,亚海!…”

 


这一天,沧海才算真正“认识”了李秋水。
那个像月宫仙子一般的人儿,不是婆婆,不是少女,而是和自己一样都是男儿身。

 

向书院跑去,远远就望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斜倚在洞开的院门外。而巫行云并不在一旁。
缓下脚步,慢慢走近。在和风丽日下,只见一袭素衣,满头白发,却难掩那人明眸皓齿,花容月貌。玉色芙蓉

面颊,秋色剪水双瞳。用羊脂白玉雕刻出来的人儿,虽略显苍白瘦削,却是我见犹怜。尤其…那双动人心魄的

眸子,竟如碧海青天般的幽蓝清澈…
──色目人?……完全没想到……
──哪里还有半分吕婆婆的影子?……

 

“亚海…”
美丽不可方物的人儿,带笑的眼眸如同弯月,年轻的嗓音清亮而柔和。眼前这人啊,似曾相识却又是完全的陌

生。
“我们…又见面了…”
“……”望著对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初见这人的晚上,惊为天人的情景。
仙子降阶而下,走到沧海身边,低头看著一脸惘然的青年。
“你…还好吗?…”
倏然回过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麽。
“真的抱歉,亚海。我…原想著没脸见你了…可是…云儿他…硬要我回来…”
云儿云儿云儿……这人是这样叫他的名字的啊……

 

书院内传来对话和脚步声,打断了未完的见面礼。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後面跟著白总管。
看见似乎正聊得起劲的两人,巫行云的眼神闪了闪,跨步上前,握住李秋水的手臂,柔声道:
“站了这许久,乏了吧。让你先去休息,又不肯。”
“没事,哪能就站坏了。我在和亚海聊天…”
“好了,以後有的是时间聊,先去休息!”说著,揽过对方的臂膀,回头向白总管道:“你去吧,准备好让侍

官即刻上路!”
白总管应声,看著少堡主环住那美丽无比的人儿,目不斜视地离去。再回头瞧瞧傻愣一旁的青年,心内不禁长

声叹息……

 


http://www.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homo/100029289/index.asp#here
《曾经沧海》简介:
谁都有曾经的过去,人常说忘记从前,就等於背叛了自己,但我实在不愿错过眼前的你,过去的日子牵绊现实

的脚步,而我的灵魂早随你偷偷离去……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莫对月明思往事,损君颜色减君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三十一章 痼疾(上)
天下忘恩负义之徒多得是…
再添一个巫行云又有何忌??…
我若真是这么个人…
你还敢要我么,沧海??…

 


盛夏午后,精巧的水榭楼台,榆柳荫檐。近处雕栏玉砌,回廊画栋;远处水面清圆,风荷净植。如是水光敛滟

睛方好,正合休闲小憩乱翻书。但闻蝉鸣悠扬,莲香清隽。只见人影妙曼,凭栏而坐,一个闲敲棋子,另一个

漫卷诗书…

 


引着三两小厮,捧着屉盒走入水榭。见那二位仍凝神博弈,亦不打扰,只让小厮们在另一处矮几上,摆了冰镇

酸梅汤、鹿角灵芝茶、肉桂百合莲子羹,及各色夏日凉果;更有狮峰龙井,幽而不洌,清而不淡,漾着如兰甘

香,尽消溽暑。

 


“亚海,又要劳烦你。”听到器皿声响,俊秀绝伦的人回首。但见玉面微酡,含笑的蓝眸,皎皎清明,并无半

点颓唐之气。

 

望着美妙人儿,心内不禁慨叹,世事即便眼见亦不能为实。如若不是巫行云亲口所言,哪想得到眼前人身患痼

疾?知道李秋水那晚所受之创已无大碍,只是新伤引发旧症,不时发作,甚至会有性命之虞;至于病根是七年

前坠江,五脏六腑亏损所致,而这正是巫行云深感悔恨之故。

 


“没有。只是顺手…”面对昔日的“吕婆婆”,终究有些许尴尬,讷讷答着,端过灵芝茶,“李公子…尝尝这

个吧,可润肺调中…”
“真是谢谢。只可惜我不能喝那酸梅汤了,唔…很想念呢。”忙伸手接了,边又伸长脖子去嗅那盅甜汤。
“你如今吃着碗里,又看着锅里。当真好全时,必是嫌酸倒牙,碰也不会碰一下的。”手握书卷,斜倚欄杆,

巫行云嗤笑着,眼色不经意地扫过在一旁忙活的青年。
“才不!都是你杞人忧天,夺人所爱,霸道不讲理罢了。”愤愤啜口茶,扬眉嗔怨着,斜睇某人一眼。
“啧,这人,还真是好心只当驴肝肺…”
“我哪就弱得连糖水都喝不得了!?”
“是是,你很强壮。但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躺在床上要人喂饭!”

 

“你!呀!…”
哐啷!——
但闻茶盅翻倒声,惊呼声,脚步声,嘻笑怒骂声,稍远处的侍女早围了过来。水榭中顿时一片骚动,一阵忙乱

……

 

虽然插不进话,但看那两人磨牙斗嘴,亦甚觉好笑。帮忙擦干几上水渍,另端了莲子羹与秋水,又欲去捧狮峰

龙井,却被倏然站起的身影挡住。
手上茶盅立时被“劫”走,接着右臂一紧,身体一轻,人已被扯落榻上。
“你和秋水下两局。”男人说着,径自斟了茶,却又不饮,只抱臂站着,举杯朝某人一指,“给这个只会吃,

不会做的懒虫一点颜色瞧瞧。”
“原来亚海也会呀!快快,饶我两局!”不理某人冷嘲热讽,盈盈美目,望住青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行的,你别信少爷胡说。”沧海急忙起身推让,日晒微黑的面孔顿时泛红。
“他说别的我不信,这个倒是一定不假!”拽住沧海手腕,硬把他扯回榻上,正要重新开局,却见回廊转角处

,匆匆走来一个人影。

 

“少堡主!下属叨扰!”来人急趋数步,至案侧停下,躬身作揖。白面有须的中年男子,正是白总管。
“何事?”巫行云微皱眉,除了不高兴被人打扰,更因为这人来时,不是大事,便是坏事。唉,看来一个悠闲

舒适的夏日午后,又要泡汤了。
“沧州、东山、南海三州六郡的督军和统领已到,正在议事厅等候。”
“嗯,知道了。”放下茶盅,巫行云回首向榻上两人笑道,“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才走出两步,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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