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抓起软趴趴的张水民就往外走。
出了门儿,太阳照得那是晃啊晃,张水民闭著眼都觉著疼,简直有种放油里煎炸的感觉,张水民就开始想了,
“以後还是等小鱼儿死透了再往锅里放吧~”
菜菜:老张,你真是可耐死了~~~~~
老张:你再不让我去医院,我是真快死了。
菜菜:……………。
陈昊泽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张水民,一点声息都没有,跟个死狗一样,
“喂。”
“……。”
“大叔。”
“……。”
张水民压根就不打算出声儿,自己命根子疼的都快废了,俩腿屁劲儿都没有,身上钱都在家里,那5000千块钱也不知在谁手上,自己可不敢再回局子找要钱,好不容易出来,不能丢了靠山再进杀猪场。
陈昊泽有点恼火,这大叔怎麽回事!难不成还想缠著自己,要个5000块钱?干脆一把扔在一旁算了,反正自己带他出来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正打算扔呢,一旁扫路阿姨就过来了,看了看陈昊泽一副我很帅我很拽我很暴力的样儿,再看看挂在他手上我很可怜我很无辜我很无力的张水民,眼里立马散发著箭一般责备的光芒,光芒里飘来一句话:打人!!!我报警!!!
大婶儿~我就在警察局的门口~~~~~
陈昊泽看了看渐渐对自己投过来的目光,心里叹息一番,抓上张水民向自己的车走去。
张水民被一把扔进後座是,真是觉得骨架散了又重装了,全不是自己的了。瞥开一眼看看前面进来的人,心里开始打鼓,
“会不会把我活埋了?”
不会滴,我亲爱的大叔,他会把你吃了的,嘿嘿~~~~
陈昊泽开车就跟醉汉醉酒一般,怎麽晃得凶他就怎麽晃,倒也不是他故意的,他平时开车就这样的,寻求生命中的刺激。
张水民倒後座上,真是五脏内府百般翻腾,喉头酸水直冒,就跟旱鸭子溺水一般,溺的厉害不见死得快。
陈昊泽把车停在西华医院门口,张水民整张脸刹白一遍,陈昊泽打开後门是好吓了一跳,张水民那样跟鬼似的。
“大叔,到医院了。”
张水民屁都不放一个。
陈昊泽眉头一挑,知道这是真的缠上自己了。
又看看躺著的张水民,看著真是惨透了,人嘛,谁没个同情心?陈昊泽再怎麽拽他那个心也是肉长的,何况他二哥就在这医院里当医生,顺路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正文 第8章 五千块大叔
张水民心里有点憋屈,其实他一直都憋屈来著,从那天偷水被狗压倒开始,自己可怜的毁容,刘晓的见死不救,狗主人拿钱打发自己,被警察当扒手,还遭了顿打,真是窦娥都没我冤啊!要是我命根子废了,看老子不火烧你们警察局,烧死你们这些龟孙子的!
不行!我得告他们!我这麽个无辜的贫穷百姓啥事儿没招惹,倒叫你们打了个半死,我要咽下这口气我就真断子绝孙!!!
张水民哼哼两声,挂在陈昊泽肩上扭曲著脸笑了,颇具悲惨效果,真是见者落泪,劝上一句,
“送精神病院吧~不然就晚了~”
张水民觉著自己好像被一些人接住,然後放在一张床上,然後就看见头上一排排的白炽灯闪过,最後是一盏红色的挺大的灯,再然後再然後……再然後自己就睡著了。(其实是护士送进手术室了,打了麻醉剂。)
陈昊泽杵在门口嘴上叼著一根烟,觉著吧自己今天真是做了件大好事,简直就是人民公仆的楷模了!先是救人於水火之中,再是用爱车把人送到医院,最後还自己开腰包把人送手术室了,自己真是太无私了,太伟大了~~~~~
“同志!这里不能吸烟!”
妈的~你才是同志~
回头,一大婶儿叉著腰,瞪著眼,一旁靠著把扫帚。
陈昊泽抚额,最怕这类大婶儿了,泼辣彪悍,人见人怕。
把烟头扔在垃圾桶里,陈昊泽从他是人民公仆楷模的幻想中出来了,上楼准备找他二哥了。
陈宇轩是个牙科医生,对於牙齿他可谓是研究的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对於牙齿的追求那是相当高啊~~~~整,美,白,合。
意思是啊你这牙齿必须整齐,小虎牙他都不见待;还要美,漂亮,没啥一张口就见牙缝还带韭菜的;再要是白,白的还要自然,像电视上那样白的都闪光了的,那是金属不是牙!最後是要合,你一个人要配得上你这麽好的一口牙,别长得歪瓜裂枣的还跛脚,要让陈宇轩看见准自杀。
“二哥。”
陈昊泽打开他二哥的诊室,他二哥一身白衣坐在软椅上正敲著牙模。
“恩?小泽啊,怎麽来这儿了?”
“哦,送个人来医院,顺便给你打个招呼。”
陈宇轩放开手里的牙模,给陈昊泽泡上杯咖啡,
“送人来医院?什麽人啊?”
陈昊泽呡上口浓浓的咖啡,皱眉,这东西哪里好喝了!还不如捧杯茶自在!
“不知道,在…咳,反正就是不认识。”
陈昊泽庆幸自己没一口气说出什麽警察局,否则准会被二哥刨根问底,然後上报领导,最後自己就被枪毙了。
“不认识?不认识你怎麽送医院?你什麽时候长良心了?”
“二哥!”
陈昊泽扔杯瞪眼挑眉,怎麽看怎麽帅~~~~~~~
“我是人民公仆的楷模!!!!!”
呸!!!这话一直盘旋在脑海中,一顺口就出来了,公仆?呸!自己就是他妈的一地主!
“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陈宇轩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扣著桌子狂耸双肩。
“喂喂喂,不带你这麽嘲笑的。”
陈宇轩耸动半响,抬起一张番茄脸,还是扭曲了的番茄脸,
“好好好,我不嘲笑,那你说怎麽回事。”
“哼!”
陈昊泽把脚摆在前面的茶几上,抽出根烟点上,吐了俩圈儿後缓缓道来,
“那大叔当扒手被抓了,收出5000块钱的脏钱,又遭打了,最後指著我说是我给的钱,呵~这大叔……”
陈昊泽还没说完呢,就看见他二哥陷入沈思了,然後抬起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5000块钱?”
陈昊泽点头。
“唉~小泽啊~你还记得前天睡你屋那先生不?”
“啊?”
陈昊泽望天回想,瞪著天花板上那蜘蛛从右上角爬到了左下角,在从左下角爬到了右上角,最後挺无语的低头看看了陈宇轩,无力道,
“哦。”
第9章 正义与心疼
张水民在河里抓鱼,家在河对面,能看见妈妈抱著小弟在剥玉米。
“大哥,你快看,那儿有条好大的鱼!!”
小妹侯在在岸上,用手里的棍子指著一旁草丛下浮游的鱼。
“看哥哥的!”
张水民一展胳膊,冲著水里一泅,轻轻的摸到岸边水下,一把揪住小妹指著的那尾鱼儿,蹿出脑袋,小妹叫的欢跳,张水民爬上河岸,把鱼放进铁桶里,
“走,拿回去给小弟熬汤喝!”
“恩!”
那一年自己多大来著,十七岁?还是十八呢?
咳!人老了也就记不住事儿,恩?脸怎麽有点疼?嘶~~~~~娘的!谁他妈用刀刮我脸!!!
“(⊙o⊙)。”
张水民猛然睁眼,瞪得老大,他那点黑色瞳孔都快被眼白压迫了,真有点回光返照的感觉。
给他擦药的美女护士吓了个半死,揪住药瓶一把跌在右边的空床上,脸色苍白,俩水目就快暴雨来袭了。
张水民扭著脑袋晃了晃,昏的,脑花跟搅碎了一半,都快积水了。
陈宇轩打开门时看见的是护士mm趴在床上,泫然欲泣,张水民躺在床上机械的转动著脑袋。
护士mm一见陈宇轩进来,立马更加梨花带雨,下的那是洋洋洒洒,颇具美感,
“陈…陈医生~~~~~”
陈宇轩点点头,走过来,用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护士mm放下手里药水,再三看了几眼陈宇轩,这才依依不舍的关了门出去了。
“醒了?”
你是想问他睁开眼醒了还是脑袋醒了?
张水民聚焦在陈宇轩脸上,俊秀斯文的脸,金丝眼镜,有点眼熟。
“恩~”
张水民闷哼一声,使了劲儿想要坐起来,陈宇轩立马过去扶他起来,和蔼的脸温柔的说话,
“先生不记得了麽?我是豆豆他爸爸。”
“豆豆?”
欧~~~别提豆豆!!万恶的根源!罪孽的祸端!死狗,老子见一次扒你一次皮!
黑了脸瞪著陈宇轩。
陈宇轩无视张水民的眼刀,拿过自己带上来的香蕉,剥了一枝递到张水民手上,
“呵呵,先吃枝香蕉。”
不吃白不吃,咬一口是你和你儿子豆豆还有那个叼烟男的血肉,我咬我咬我咬!!!!舒坦!!!
“先生,今天我来这儿就是想向你道歉的,对於给你造成的重重困境我都十分抱歉。”
话说到这儿,张水民就不好意思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人家一看就是高学历高文凭的知识人,人家住领袖别墅,人家比自己高了可不止一个层次,人家这会儿在这儿诚心诚意的给你道歉,咱也得显得有点修养啊!
张水民一把把手上的香蕉皮扔在地上,嘴角还挂了根香蕉须,几口吞下嘴里的香蕉,
“那个…。没事儿~没事儿~不怪你们~~”
多含蓄多文雅啊~~~还学人家小姑娘脸红了一把,虽然在伤痕遍布,药水弥漫的脸上著实看不出来,但人家老实人张水民真是脸红了的。
陈宇轩笑了,拉住张水民的手握了握,
“谢谢您。”
您~~~~这声儿把张水民忽悠的,飘上了三重天。
“啊,对了。”
陈宇轩立马掏出口袋里一个信封,递到张水民手上,
“这是一点心意,说到底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因我们引起的,就当是我们赔不是了,医药费你也别担心。”
张水民摸著手上那信封,厚著呢,心里著实战栗了一番,真想马上打开袋子数数这得多少钱啊~~~一想又不对了,老子拿你们5000块钱就被警察抓还差点废了,我要再拿这麽厚一叠钱,我还不天打雷轰,直接被玉皇大帝处决了我。
心里又有声儿,这麽厚一叠钱,你得什麽时候才有这麽多钱啊!没准儿这一辈子就这麽一次机会,怎麽不要!有过一次惨痛的教训就是了,你注意点拿著钱不就是了,直接打的去银行!!!
到底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自人类产生就一直存在的问题。俗话说的好,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是得了这钱失什麽呢?
“我…我还是不要这钱了,你拿回去吧。”
张水民哆嗦著直往陈宇轩手里推,心里正义和邪恶正在狂战,邪恶就是厉害,占据著张水民整块心,乌黑一片,正义那麽点白色躲在心血管上都快没了,张水民力压邪恶,一咬牙把正义全摆心正中了。
陈宇轩没想著这人还把钱给自己还回来,看著张水民汗湿的额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麽。
张水民最後战胜自我,憋了满头汗,回头看见陈宇轩手上拿著的那大信封,已是和蔼了许多,
“呵呵,我不要你们的钱,这事儿又不是什麽大事儿,我自己不小心也是原因,你快把钱收好,免得让人看见,还以为你收红包呢。”
菜菜:老张,你真是英雄,不为美色金钱所诱惑~~~偶好佩服~~~~~~~~
张水民:美色在哪儿?还有别给我说钱,我心疼著呢!
第10章 我是受害者
虽说住院自己不用给钱,可是谁愿意呆医院里面啊,满屋子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简直感觉自己就快死了,马上就要做成标本了,明天就可以风干示众了。
张水民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带上桌上摆著的药水,顶了一头不知几天没洗的超炫发型,大摇大摆的出院了,连出院登记都没去,不是不屑,而是他压根儿不知道!
刘晓急著呢,老张几天没回来了,是回家了?昨儿给他家哥哥打了个电话,没回去啊。有急事外出?怎麽都不给我打个招呼啊!反正想了N多个理由就是不敢往坏处想,盼著老张快些回来,自己帮他蹬了几天三轮,他自己倒没去上班了,老板老早就打电话来叫嚣了。
张水民晃进宿舍时,刘晓正往锅里倒水打算煮稀饭,一片阴影就挡著自己了,抬眼一看,登时一跃三丈,飒飒挥舞手里铁勺,嘴里念念有词,
“尔等何来妖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出现在爷面前!还不快给爷报上名来!!!”
张水民一扔手里包袱,扣了扣骨节,“劈里啪啦”作响。
刘晓扔掉手上铁勺,拿过锅盖,
“我上天抓过龙,下水打过蛟,左青龙右白虎,我在少林学过武!!!!!你…你别过来!”
张水民脱衣服露胳膊了,肌肉比拳头大。
刘晓一扔锅盖,匍匐在地,
“大侠~~~”
张水民点点头,,一甩衣袂,坐下。
刘晓狗腿递水,
“大侠从何而来?”
张水民拈拈嘴上的胡子,发现很是刺手,改为拈拈眉毛,
“医院。”
“啊?”
刘晓跑过去揭开锅盖,再跑回来,
“老张啊,你怎麽去医院了?还有你这脸的伤怎麽越来越多了啊?我都认不出你了。”
张水民顿时愤恨扔杯子,不怕,铁做的。
“他奶奶的。”
“恩,他奶奶的。”
刘晓帮腔。
“老子被人当扒手打了一顿!!!”
“什麽?!!!!!”
刘晓跳脚,张牙舞爪,
“谁打的!!!报警啊!!!”
张水民俩眼圆睁,运气丹田,气壮山河,
“就是狗日的警察打的!!!!”
“警…警…警察?”
“哼!!!”
“那…。那怎麽办?”
张水民捡起铁杯子,看著里面还剩著一口水,咕噜喝了,再扔,这次扔床上了,铁杯子再结实也不经摔啊,
“我要告他奶奶的!!!!”
“啊?”
刘晓大眼珠子瞪得老大,拉过张水民,
“老张,你真要告警察局?”
“废话!老子脸长来就是给他们打的麽!!!”
“可是人家可是警察局!後面台子硬著呢,你这不是鸡蛋碰石头麽!再说你那三轮连个牌照都没有,你一告他们,他们一发狠,你吃饭的家夥还能活吗!再说,打官司是要钱的,钱!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