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就越要佩服到五体投地。真不愧为律师,这种推理也想的出。幸好我当初没有想过要当律师,不然以我这种资质肯定早就关门大吉。
我看着手上这罐啤酒,我几乎可以用人头保证它是有古怪的。但我还没来得及警告之乐,下一秒我就听到他咕噜咕噜地喝着手中的牛奶了。
我吓得叫了起来,"之乐,你怎么喝了??有没有觉得头痛,有没有腹泻,有没有觉得想晕!来人啊!赶紧叫救护车!!"
我跳起来拼命地狂喊,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混世魔王,都被我搞的莫名其妙。
"之信少爷之信少爷,你冷静点冷静点!之乐少爷还好好的啊!"臣律师连忙拍拍我的肩道。
"啊?"我冷静下来,"之乐,你觉得如何?"
"这牛奶挺好喝的,要不要?"说着,之乐把杯子递给我。
"省了。"我一把推开。知道自己出了洋相,尤其看到混世魔王那饶有兴致的脸,更是生气。
"呵呵。这么紧张干吗?我下毒也不会在自家下的,喝口啤酒定定惊吧,之信哥哥!"混世魔王得意地笑着说。
我听了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想着也可能是自己神经紧张。这怎么行啊,我还要跟这个混蛋对抗一年啊,天天这么紧张,还得了?
想着,我一手拉开手中的易拉罐啤酒,然而却在下一秒被忽然向上喷的酒花喷得浑身湿漉漉。我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呆着了,接着怒上心头,满脸涨红。最要命的是我竟然还听见周围那窃窃的嬉笑声和元凶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我不理会抽出一打纸巾帮我擦拭的臣律师,一手把手中的啤酒摔在地上,一手指着那笑的躺在沙发上的混蛋,吼道:"鲁雅浩,你这算什么意思!你是存心找打是不是!"
喊着,我想要冲过去揪起那混蛋赏两拳。臣律师见况马上阻止,连忙把我摁回座位上,劝道:"之信少爷冷静点冷静点,这肯定是工人的错,谁把这瓶啤酒拿出来的,谁!炒了他!之信少爷你息怒啊!冷静一点!"
一个工人胆怯的向前回答,"这啤酒是少爷自己拿出来的啊......"
顿时,我怒火中烧,臣律师目瞪口呆,那混蛋却还哈哈大笑。
"妈的!你这个恶棍--!"
"冷静冷静!"
"有本事单挑--!妈的!"
"肯定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太监哥哥,我先失陪了!哈哈。"说着,那混蛋还边笑着走上二楼。
"混蛋,你站住!你站住啊!"我越叫他越走,最后听到一声关门声,我终于静下来。
但我还是气得发抖,"老头子怎么会教出这种儿子啊!他简直就是有爹生,没娘教啊!"
"之信少爷你小声点呀,这句话绝对不能让雅浩少爷听见啊,他自小他妈妈就......"
臣律师这句话还没说完,楼上就一个啤酒罐扔下来,刚好砸到我的头上。
全场肃静三分钟。
"鲁雅浩--!我杀了你--!"
"之信少爷你冷静点,冷静点啊--!"
"死男妓,你滚下来,你看我怎么干死你!滚下......"
"哥。"在我喊的正起劲的时候,身后突然被轻拍了一下,接着传来之乐的叫声。
"怎么?"我转过身紧张的看着他。不会是牛奶真的有毒吧。
"这牛奶真好喝。"
说着,之乐把手中那杯还剩一口的牛奶递给我。
我干张着嘴久久无法言语。其实那刻,我真想趴在地上痛哭十回。
***
一回到房间,生怕那啤酒会腐烂皮肤那样,我立即彻彻底底地洗了一个澡,然后坐在宽阔的大床上越想越气。
鲁雅浩你这个混蛋,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老虎不发威就当我病猫。迟早我连本带利一次过还给你!你走着瞧吧!!
想着,我还心心不忿地把擦拭头发的毛巾甩在地上。
"咚咚咚。"在我计划着以后要怎么和那混世魔王对抗的时候,有人敲门。
"谁?"我警惕地朝房门喊。
"是我。"之乐的声音。
于是我连忙跑去开门。谁知一开门,之乐就递给我一杯牛奶。
我看到牛奶就反胃,"不要,你自己喝。"说着,我一个转身就快步回到床上。
之乐跟着进来,顺手关上门后,坐到我身旁。
"喝牛奶。你今天没吃早餐,不喝呆会胃病又发作。"
"不喝!"我孩子气地别过头。我现在看到牛奶就不舒服,看到啤酒就生闷气,看到之乐就更赌气!
那混蛋,先入为主地给了之乐好印象,害我刚才被欺负,他竟然嫌我吵,要用一口牛奶堵住我的口!
"你喝还是不喝?"之乐竖起眉毛,不悦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逼性。
我听了更是生气,明明是你不对现在竟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开口就想要吼过去,但我突然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件微小的事情跟之乐起冲突,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牛奶就乖乖地喝了起来。
"你是不是跟鲁雅浩上过床?"
之乐突然语出惊人,我差点被口中的牛奶呛个半死。我涨红着脸,干咳过后还得故作平静地说:"什么上过床,之乐......你......你不要乱猜测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骂他死男妓,还说要干死他?"之乐的目光开始尖锐。
"我......我......"我开始手足无措地想着措辞,"那......那男人吵架当然是这样的啦,我说过这样的话么,我都不清楚了!"
耍赖,我决定用这招。
"我听得很清楚,尤其是你刚进屋子时专注地看着他那花痴的样子,我看的最清楚。"之乐的样子仿佛已经告诉我不容我再去否认。
原来......原来是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不过还是决定耍赖。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这事情抵死都不能承认,何况我真的还没和他做到最后一步。
"我怎么花痴啊!我......我见过多的是比他漂亮的男生,大队漂亮的男生等着我......"看着之乐迅速黑下去的脸,我马上就知道我说错了方向,连忙急刹车,却以为时已晚。
我简直就是自作孽啊,竟然笨到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还有去看心理医生么?"之乐的语气已经跌到冰点,他冰冷的目光令我如坐针毯。
我马上点头如搞蒜。
"好!下次我陪你一起去!"说着,之乐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一声狠劲的摔门声后他就消失在我面前。
看着此刻还在抖动的房门,我唯一想的就是立即冲出去找把锄头,然后马上给自己掘个坟墓安安静静地躺下去!
天啊!我现在这样跟自掘坟墓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仿佛已经预感到我前景一片黑暗,前途多灾多难。
我真是要抱头痛哭,能怪谁呢?怪也只能怪自己,一心想着要对付混世魔王,忘记了我身边本身就已经有一个可怕的窥心人王。
千万不要小看之乐,他的恐怖程度完全不亚于鲁雅浩那个混世魔王。他总用淡泊清冷的目光,窥探你心中的每一件想要隐瞒的事情,然后加以行动。
行动就是恐怖事件的开始。
哪一次的行动最恐怖呢?我歪着脑袋回忆着好几年前的事。
我记得那次,我破天荒和阿光吵架,因为一个女人,我们吵的很厉害。
晚上回家,坐在摆满饭菜的饭桌前,我情绪低落,毫无胃口。我久久不动筷子,之乐也没有吃上任何东西。
最后,我扯动嘴角勉强的笑着对之乐说,我已经吃过饭,现在实在吃不下了,然后再找了个什么借口,说是现在要出去干点重要的事情,就出去了。
我原本只是想出去散一下心,可是好死不死偏让我看见阿光和那女人搂在一起在我面前走过,我嫉火中烧,刚好这时候又有一个MB过来搭讪,于是在这么多条件的巧合辅佐之下,我想也不想的就把那MB拖到暗巷里要尽情发泄。
在我的欲火和怒火都烧的正旺盛的时候,我却听到被我压在墙上的MB嬉笑着说:"嘿嘿,小弟弟,干看有什么意思,过来一起玩啊。"
我奇怪起来,向着MB说话的方向看去。那一看,我仿佛觉得我的头被硬物重击一下,然后眼前所有的物体都在天旋地转地一片模糊。惟有之乐那张不带任何情绪的脸,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震惊,恐惧,嫌弃,恶心,等等,在他的脸上意外地一概都找不到。
他木无表情地站在那,仿佛在看两只交媾的狗,毫不惊讶和泰若自然。
他朝我走过来,我立即松开怀中的MB,连忙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
之乐站到我跟前,看着我不说话。
我乱了分寸,战战兢兢地开口:"之乐,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
"我来看你干要紧的事情,看你干得那么买力,还真的是很要紧。"说着,之乐从包里掏出一瓶牛奶,并插上吸管,又说,"我知道你没吃饭,怕你空腹去喝酒,胃受不了。"
我的脸上红一片,青一片,颤抖着手接过牛奶,低着头如同饮砒霜。
旁边的MB一只八爪鱼那样趴在之乐身上,笑着调侃,"小弟弟,你们认识的?呵呵,那就更好啦,要不要一起玩,价钱一样的。"
我看了,心急如焚,伸手就要一把推开他,然而之乐却阻止,"干吗?你刚才不是还很需要他的吗?"
我的脸又是通红一片。
之乐看了看那MB的样子,"不错啊,比方选光漂亮。"
我的心一惊,他......他知道我对阿光......
"你的价钱是多少?"之乐问MB。
"我公价500。"MB自豪地说着。
"好!我给够你600,你好好对我哥。"说完,之乐塞给MB一叠钞票,转身就走。
我看了,连忙就要跟上去。身旁的MB却一条水草那样缠过来,我毫不容易才推开他,再快跑追上去。
夜色斑斓的大街上,我提心吊胆地跟在之乐后面。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来,我连忙像踩到地雷那样往后跳几步。他又转过身,我有跟着退后几步。
"是不是方选光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之乐冰冷的眼光仿佛发放着火箭,我害怕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之乐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又问:"你......你还是男的吧?"
"当然!"这次我叫起来。我无论精神肉体,上面下面还是左面右面,都还是男人。就算我是同性恋,我也不会变态到去做变性手术。
之乐听了,脸色缓和了一点,"幸好,圈子里还是男人的话,应该很容易矫正过来。"
说完,之乐又转过身向前走。
惟有我呆在原地,听得一楞一楞的。原来......原来他是问我是攻还是受。其实这个圈子里没有特定的位置界限,但我深知要是还想保命的话,绝对不能告诉之乐。
我原本以为那天晚上已经历尽万难,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原来今天开始才是大难临头。
我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房间的墙壁全贴满了港台AV女星的性感海报。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客厅发现客厅里也贴满日本的,到洗手间梳洗发现洗手间是美国的,然后厨房是英国的,就连阳台,也有非洲的。
我看的目瞪口呆,一支竹子那样杵在厅里久久不能动。
"快洗脸吃早餐。"之乐突然捧着早餐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连忙指着墙壁上的海报问:"怎么......怎么......"
"不喜欢么?"之乐不悦地瞪着我。
我连忙摇头。天啊,试问我怎么敢说不喜欢呢?要是我说不喜欢后果又不知道是怎么样。
我一边在心里狂哭,一边闭着眼在洗手间梳洗过后,来到饭桌前,对着面前这碗牛肉面发呆。
牛肉面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盛载它的碗,印着我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女星酥胸半露,姿态撩人地向我抛着眉眼。
就连筷子,也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两个小女生图象。
"怎么还不吃?快吃啊!"之乐瞪着我催促着。
我看看我面前这只春色无边的碗,再看看之乐面前那只雪白无暇的碗,然后再看看之乐的表情,认命地叹了口气。
晚上我迟迟不敢回家,但又避无可避。
十一点过后,我想之乐可能已经睡觉了,才一只老鼠那样偷偷摸摸的溜回家。
我成功地溜进房间,想着已经度过难关,谁知房门就立即被人敲响。
我去打开门,之乐递给我一个遥控,就回去睡了。
我感到奇怪,拿着遥控对着电视按了一下,电视里马上着播放着俊男抽插着美女的春色影象,我看得头昏脑涨,一转身想要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发现房门已锁。
我极度无奈,坐在沙发上眼光光,等天光。突然发现身旁有一大堆书,想着看看书打发时间,一看,不是如何矫正变态心理就是一堆PLAY BOY。
这种状态维持了两个星期,我已经毛躁到想去跳楼。
一天晚上,难得我和之乐照常在家里平平常常地吃着饭。
他突然问:"最近感觉如何?"
极度差!我想这样说,当然是不可以。"普通吧。"我叹了口气说。
"普通?"之乐楞了一下,接着喃喃道,"看来我要更努力才行!"
"不--!!"我吓的跳了起来,然后看着旁边的之乐也跟着吓了一跳,连忙坐下来轻声说,"之乐,其实,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
之乐怀疑地看着我。
我马上从公事包中掏出一张心理医生诊所的病历,"因为我最近在看心理医生!这个医生很权威的!"
之乐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医生的字都是无字天书,我是看死了之乐肯定看不懂才给他看的。
之乐随便翻了两下,又问,"这是看心理医生的病历?我都看不清楚他写什么。"
"当然是啊,这不是写着‘心理诊所'四个字吗?,你看不懂有什么奇怪,你以后学医就能看懂了。"
之乐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指着名字那栏对我说:"这里怎么写陈小信?"
"看心理医生当然不能给真名字啊!!"我又说。
之乐还是半信半疑地把手中的病历翻了良久,但又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许久,他说:"以后我也要当医生才行。"
"啊?"我瞪大眼。
"吃饭。"
第二天,我非常庆幸我房间,客厅,厨房,洗手间,甚至阳台那些港台的,美国的,日本的,甚至非洲的女星海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PLAY BOY 不见了,色情录象带也不知去向,只有那几本如何矫正心理变态还留在家的一角。
我简直要谢天谢地谢菩萨,谢谢我那位有抑郁症的同事,也谢谢我这么聪明弄来一张这样的救生符。
不然再过几天我可能就要死翘翘了,然后XX报纸头条:"史上唯一怀疑因家存有过都色情物品,因而情绪分裂加失血暴毙的男生。今早陈尸家中,送院后证实抢救无效,其弟弟情绪激动,不停说是自己害死其哥哥,医务人员连忙上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