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妈说、明天由他们接我，你不用来了！」荧却一眼看穿他的把戏，自顾自说完就离开房间，知道他一定听到自己的话。

　　灼热的泪终於滑下眼角，就放任自己哭一次，只是因为生病太痛苦了……

　　『铃－铃－』睡得昏昏沉沉被电话铃声吵醒，子栩摸索到电话筒，把它贴在耳边，有气无力地说话「喂？丁家……」

　　「贱人！你立即给我赶来『广华医院』！」荧只交待这一句，电话就中断了……默默听著话筒传来的『嘟－嘟－』声，子栩惊愕在荧的那句『贱人』之中。

　　首次听到荧这麽激动的声音，还夹杂著呜咽……子栩撑著软弱的身体，勉强套上衣服出门，招了架车到医院去。

　　看著子栩出现的荧，红著眼飞扑过来，用力掴在他的脸颊「为什麽死的不是你？明明你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为什麽死的不是你！！」

　　跌坐在地上的子栩不可置信地重覆「死……？」像醒悟了什麽，望向盖上白布的两具躯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不会的……仁慈的婶婶和伯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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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你！病什麽！本应由你来学校的，要不是你爸爸妈妈就不会出车祸！」指著子栩怒骂，荧人生中第一次出现的打击，竟是跟父母从此天人永隔……「要是死的是你就好了！」

　　没错、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面对荧的指责，子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不是像狗一样、很听我的话吗？」荧的声线倏地变冷，蹲下用手捏紧子栩的脖子「那麽你去死吧！」

　　5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缓慢、清晰地拒绝了荧的要求，淡然得像在拒绝小孩的任性要求，没让人发现他内心的颤抖。

　　「怕吗？」加重手指的力度，欣赏子栩慢慢因缺氧而胀红了脸、却毫不挣扎的样子「我要你死就得死。」

　　「我……不能死。在你长大之前……」右手覆盖著荧之上，用力掰开脖子上的手指，子栩出现难得的强硬「我……要照顾你……」

　　「照顾？说得真好听。」乾脆地松开手，没兴趣再跟子栩耗下去，双手在衣料上磨擦，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不需要。」

　　「咳、哈……」按著喉咙咳嗽好一阵子，子栩终於抬起头「我答应你，在你成年後、我绝对会消失。」

　　现在让我待在你身边吧……至少我还有这点存在价值。

　　「好、很好。别忘记你所说的。」四年後，我倒看你还有什麽藉口「那你记得好好『照顾』我，亲爱的『堂哥』。」

　　堂哥……荧有多久没这麽称呼自己。可现在他刻意这麽呼唤、又有什麽意义呢？

　　自从荧的父母死後，唯一的亲人子栩就成为法律上的监护人。由於荧的父母并没有馀下什麽钱，为了两人的生活，从来没有工作过的子栩，发慌似地四处应徵工作。

　　「先生、对不起，我们需要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员。」被礼貌地回绝，子栩打个招呼地就离开，不知第几家的面试处所。

　　年纪已不轻了，又从没工作经验，虽然有大学文凭、但却是中国文学的，这一切都不利於子栩找工作。

　　迷茫地回到大街，报纸上圈起来的地方早已看遍，却一份工作也找不到。顿失方向的子栩不知不觉在街上呆站，突然背後被用力一撞。

　　「别发呆！」男子骂了一声就离开，留下惊魂未定的子栩，勉强走到阴暗的角度倚墙而站，子栩抚上刚刚被撞到的地方『好可怕、好多人……谁来……』

　　额上直冒冷汗，从没试过独自留在街上这麽久，子栩抱著手臂，苍白地咬著下唇。

　　「小兄弟、你还好吗？」长满皱纹的手拍上子栩的肩，慈祥地问道。

　　「啊？」声音陌生却不会令人恐惧，子栩抬起头看到老伯的笑容，不禁鼻子一酸，露出苦涩的微笑「谢谢你、我没事……」

　　「真的吗？你脸色很差呢！」安慰地再拍拍子栩，老伯不问什麽转身离去，子栩这才发现附近有一个报纸摊。

　　送货的车子停在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轻巧地跳下车，为老伯收拾没卖光的报纸。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黄昏，时间过得真快。

　　「阿祥，工作很累吗？」微笑向青年打招呼，边閒聊。

　　青年点点头，一脸疲惫地回答「是呀，公司最近走不少员工，临时又请不到人，害我们一个人拼三个用，你有朋友在找工作的话，介绍介绍吧！」

　　「爱说笑，都一把年纪了、还会有什麽朋友。」老伯摇摇手，呵呵地笑，现在的生活就是有一天算一天。

　　在旁边休息的子栩，把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像发现救星似的「我、我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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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疑地打量子栩瘦弱的身体，看上去娇生惯养的少爷，能够胜任劳力工作吗？

　　「你知道我们是什麽工作吗？清晨三、四时就要工作，几斤报纸地抬，可不是简单坐在办公室吹冷气。」语气并不友善，青年不是很喜欢养尊处优的人「而且人工很少，恐怕不能满足你们这种高级的人吧！」

　　「请、请别这麽说，人根本不应该分阶级……何况我也不是什麽高尚的人。」苦涩地微笑，果然还是不行呢……自己看上去就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体力的工作也不能胜任。

　　真是个无能的人……荧说得对，活了三十多年，却一点贡献都没有。

　　微微点过头，又跟老伯道了谢，子栩准备离开。

　　因子栩的话愕住的青年，这才反应过来「等、等一下！」

　　急急在衣袋中找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们公司的地址，要是你真有兴趣的话，明天晨早来看看，我介绍你给工头。」

　　双手接过名片，子栩珍重地拿著它，松一口气地展现笑容「谢谢你……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何伯，这是今天的份。」边从车子取下报纸，子栩跟老伯打招呼。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了，已经习惯了体力劳动，另外还帮其他职员的孩子补习、及偶尔接到的一些零碎工作，每个月的生活费总算有著落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体力透支，但子栩只是咬咬牙忍下来，也不管自己的身体状况。

　　「小栩，你怎麽越来越瘦，有在好好吃饭吗？」子栩这种年纪的男人，总让老伯想到自己的孙儿，语气不禁像家人般熟稔。

　　「有的！」扬起温和的笑容，子栩也很喜欢这位慈祥的长者。所以他没敢告诉老伯，自己每天只靠几个白面包和开水裹腹，以免他担心。

　　当然，以子栩的工资来说，生活应该不至於这般悲惨，但他并不是一个人过活，还有比自己还重要的人。

　　「喂，给我钱。」前天才刚拿了数百完的荧，不消几天就花光了，挥霍无度。

　　「又花光了吗？」苦笑一下，还是从钱包中拿出足够让自己使用二星期的金额。

　　「不愿意吗？我从前也是这样过活，父母可从来都没抱怨过半句。」带著嘲笑地接过钱，话里暗示『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後悔了吧！』我就是想要你为难，赚钱辛苦吗？可花钱很容易。我就看你能够撑多久！

　　「不会、你尽管花。」淡淡地露出微笑，看著荧离开房间。

　　就因为荧不知节俭，因此每个月所赚的根本不足够两人花费，子栩只好节衣缩食，但偶尔还是会动用到为数不多的存款。

　　这样子真的能够支撑下去吗？自己怎样也不要紧，但荧还是要生活的啊，而且聪慧的荧明年就可以入读大学，要是能进他到外国进修……

　　翻弄著存摺簿，子栩在心底考虑到底还有什麽工作适合自己，还是再多找两份兼职吧，只要再睡少一点儿就好……

　　胃又隐隐作痛，不记得到底痛几天了，总是时好时坏的。闭上眼呼一口气，静待痛楚消失。

　　7
　　晨光泛白，荧经过书房，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呻吟声。

　　疑惑地推开门，看到子栩还像昨晚坐在摇椅上，但表情一点都不像从前般平静，光线照射下他的脸庞，苍白而眉头深锁，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算了……别理他。荧在内心这麽对自己说，还是走上前，却在看清楚子栩的模样後吓一跳。

　　右手按著腹部，整个人用力地喘著气，额上布满汗水，嘴唇渗著血丝……他就这样痛了一整晚吗？

　　「喂、你怎了！」荧抓著子栩的手臂摇了摇，却发现他的身体冰冷冷，不禁吓得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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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迷蒙地睁开双眼，子栩有气无力地回应「我睡著了？」

　　睡著？我看你是痛昏了吧！荧不可思义地瞪著子栩，世界上怎会有人这麽虐待自己！

　　看看窗外的阳光，子栩醒悟到什麽地整个弹起「现、现在什麽时候了，我要上班！」急急整理身上的衣服，往洗手间冲去，手却被荧抓住。

　　「上什麽班！生病的人就该好好休息。」没有望向子栩，口里却难得说出关心的话，子栩开心地露出笑靥，荧、荧会担心我……？

　　「没事的，我很好。」抬头看到阳光般的笑脸，荧不禁有点失神，连子栩离开了也不知道，直至听到关门声才回神。

　　啧……我为什麽要担心，他死了活该。总管这样想著，指尖触摸到的冷冰感觉还是挥之不去，还有心里闷闷的、异样的感情。

　　印象中，好久前的子栩，一直都是挂著那种笑容。总是微笑著把自己抱起，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调，摇呀摇、在他的怀里躺著好舒服。

　　自己好喜欢亲近这个堂哥，总是扑进他的怀里，黏著他整天不放，连父母也笑说，自己比较像子栩的孩子。

　　他总是任由自己，小心翼翼地保护著，不让我有机会受伤。

　　子栩很静，除了看书、就只喜欢坐在摇椅上沉思，很多次看到他在夕阳的洗礼下，淡淡披了一层光，神圣又和详……

　　什麽时候开始，摇椅上的他淡薄得像随时会消失？

　　「对不起……」急急赶到工作场所，发现货车早就全部开出，工头生气地望著低头道歉的子栩，冷嘲热讽。

　　「连最基本的守时也做不到，表现一直也不好，要不是阿祥为你求请，我才不会聘请你。现在可好，迟到了……你明天开始不用上班！」

　　「不……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急得什麽都顾不了，子栩跪在地上哀求「拜托……我求你！」

　　偷偷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工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嘛、但你知道你的表现一直不好，要是你真的这麽想要这份工作，我只好削减你的工资……」

　　「行、行！只要让我继续做就好了！」即使是什麽苛刻的条件也会答应下来，只要能保住工作就好了，每个月的主要生计就靠它了。

　　「那好，以後你的人工是从前的一半，要不要做随便你。」

　　一半……？还跪在地上的子栩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以後的生活该怎麽辨……

　　「子栩，干吗跪在这！」送货回来的阿祥看到子栩不寻常的举动，担心地过来问候。子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挥著手说没事。

　　「对了，上次你问我是否有兼职介绍，我朋友的工地在请人，下午至晚上工作，你不用补习时可以去试试。不过很辛苦啊、整晚都在搬……」阿祥一直在说，直至转身看到子栩按著腹部难过地喘息，才急急扶著他。

　　「你、该死！你在发烧！」抱起软弱靠在自己身体的子栩，阿祥把他抱到休息室去，感受到怀中的身体轻得如没重量的羽毛，他真的是成年男子吗？

　　「我没事、放我下来……我要去赶别的兼职……」喃喃地说著，渐渐失去意识，只是隐约想到，他又要被别家公司刻扣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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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真是的！营养不良、睡眠不足、胃痛加感冒，你竟然还想搬货？」扶著子栩回家，阿祥生气又担心，当他听到医生细数子栩的问题，脸色逐渐苍白「你要多爱惜自己！」

　　爱惜？忍不住轻笑出声，却因牵动伤口而皱眉。太迟了……他的爱都给了荧，没有多馀的留给自己。

　　「还笑。」无奈地轻敲子栩的额，阿祥觉得子栩很特别，明明比自己大、却像小孩子般要人担心；总是挂著露笑，却寂寞得像在掉泪……充满矛盾的男人，令人放心不下。

　　抚上额角，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何伯、阿祥……无条件对陌生的自己付出关爱，要是家中的荧，有他们十分一关心自己就好了。

　　「我家到了。」指著面前的大厦，却发现荧竟在门外，正狠瞪著两人。子栩疑虑地询问「荧，你怎麽还在家？学校呢？」

　　「放假。你别碰他！」荧用力把子栩扯离阿祥身旁，无力的子栩只好靠在荧身上。

　　不知不觉间，荧已经这麽高了？快要追过自己……

　　「啊、抱歉……阿祥，谢谢你。明天见！」边被荧拉进家里，子栩回头向阿祥道谢。

　　「还说『明天见』！趁我不在家把男人带回来，你是想干吗？」用力把子栩甩在床上，荧怒气冲冲地骂道，天杀的、亏自己这麽担心，他竟然是找男人去！

　　「不、他是我的同事……」头昏脑胀的，荧在生气？为什麽……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跟他同住「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让人知道……我住在这……」

　　「什麽意思？是不再把男人带回来，改去酒店的意思吗？」扯起子栩的头发，擦过额角、热度令荧皱眉，但他却没有心思理会。

　　「你在说什麽……」好晕、好痛……荧的话是什麽意思？他要赶走我、要我住酒店吗……

　　「你这麽想要男人，就跟我做呀，你不是喜欢我吗？」吻上子栩的唇，荧强硬得令子栩无力反抗。

　　不、不行……我不能做出对不起婶婶的事……子栩挣扎著想偏过头，却被荧用力咬下去。

　　「别动……」荧放软了声音，轻舔被自己咬破的唇，听到荧的话，子栩终於停止挣扎，任由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

　　毫无怜惜地分开子栩的双腿，探索到从未被开发过的秘蕾，一下子就插入两指，子栩痛得曲起身体，却不敢合拢双腿，只能用力抓紧被单。

　　「放松点。」大动作地转动手指，自看到子栩身体後就控制不了欲望，没想到朝夕相对的子栩会有这麽诱人的身体。

　　听到荧的命令，子栩勉强自己放松身体，控制不了地不断用力喘息，这种事……他竟然跟自己的亲堂弟发生关系，而且还觉得快乐……他、真是不知廉耻！

　　又随便松弛几下，荧用力弯曲子栩的双腿，让自己的欲望挺进秘蕾，痛得紧绷的身体不能接受荧的进入。不耐烦地用力摇动身体，直至内壁被磨擦出血，荧靠著血液的润滑终於深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