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 下————皂斗
皂斗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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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景笑乐双手捧起他美丽的脸,痛心疾首的道歉:“原谅哥哥有眼无珠!”

罗扬雨嫣然一笑,诱惑魅人的眼波轻飘飘地抛向他,语调也带了丝勾人意味:“哥哥,你想看我跳舞么?”

“非常想!”

“那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吧,记得带上朋友喔。”罗扬雨起身轻快道。“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景笑乐狠狠拍了一下盯着罗扬雨背影发呆的罗闻名,调侃:“别看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崩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再说的,美的事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世人观赏且净化这空气污染过度的世间的。”罗闻名颇无奈。“你的朋友们长相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优啊,你说要是一个普通人长期陶冶在这种环境下,是不是也跟着会变得好看些?”

豆豆笑道:“把鸡蛋和鹅蛋放在一个窝里孵,最后能全部孵成鸡或鹅么?”

“什么比喻!”景笑乐失笑,侧头严肃问:“豆豆,你一定知道古桐现在在哪儿吧?”

“嗯。”豆豆点。“坎大哈。”

坎,坎大哈!?

“我明明看着他上车进藏的,怎么会到坎大哈去了!!?”景笑乐被这突然的讯息炸得一惊一愣的,脑子乱成一团,想到他关机和从没回复的短信,不禁怀疑那天他是否是一进火车站又出来,改往机场了。

豆豆啜了一口酒,唇边挂着浅笑,轻敲玻璃杯,慢条斯理道:“坎大哈,阿富汗的南部城市,塔利班政权的军事重地,美军重点打击的目标。地雷在那个地方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你别不信,这是赤
      裸裸的事实,相信看过国际新闻的人都知道。阿富汗边界上的警告牌是这样写的:每24小时便有7个阿富汗人因误踩地雷而死,每天都要小心,不要做地雷下的亡魂!”

当然知道!景笑乐听的脊背发凉,心跳如鼓捶。古桐消失这么久,会不会…不不,不能想,一定会没事的!罗扬雨回座,见他捧着脑袋脸色苍白的模样,好心询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你哥去坎大哈了!你们怎么不阻止他?!多危险的地方啊!”景笑乐快崩溃了,

“谁说的?”罗扬雨悠悠然的打开一盒优酪,猫儿一样滋滋吸着。

“豆豆!”景笑乐明白自己被骗了,绷直的神经爆裂,钝重靠向椅背喘了口气,继而又恼羞成怒的翻手揪起豆豆的衣领,一手狠狠拉扯他俊俏的脸蛋。

豆豆挣扎着拉开他的手,揉揉疼痛的脸皮跟罗扬雨抱屈:“小雨,他拧我!”

罗扬雨眼皮也不抬:“该!谁叫你犯jian去吓他!”

“我又没说他去了!”豆豆找罗闻名作证明。“罗闻名,你听见我说过他去坎大哈了么?没有吧!我只是说坎大哈而已,这不能说明什么呀,事实上我昨天看电视讲到了,想告诉你们而已。”

景笑乐咬牙切齿,直想把这豆豆丢进石磨里,朝驴子屁股上狠甩上一鞭,以最快速度把他磨成豆汁,再吊起来凉起豆腐块,最后再丢进沸水里煮个稀巴烂!

“别这样,我又没怪你误会我。”豆豆友好的搭上他的肩膀,捏了捏,再往锁骨处摸摸,一脸疼惜和怜悯:“你瘦了。”

罗扬雨眉毛颤了一下,继续吸优酪。而罗闻名道行不够,一口酒给刺激得往回灌,登时咳得撕心裂肺。

景笑乐忍了又忍,扒拉开那两只作孽的手,严肃的正经的一丝不苟的沉痛的…问:“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我找他很久了,很担心他。”

“在昌都医院里,说是在山里遇上塌方,腿摔断了,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

“受伤了?景笑乐刚平静的心4心绪再次翻涌,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些紧要问题,急切问:“他一个人在那边,腿又断了,日常生活怎么办?洗个澡都成问题了,你们怎么不过去把他接过来?”

“你急什么。”罗扬雨睨了他一眼,拿起滴滴作响的手机边回信边道。“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受伤了,那边天远地远五,不是说去就去的,再说我哥也没那么脆弱,身边还有徐非和腾锦在,能有什么问题。”

“腿上开了个口装钢板嘛,得消肿适应了之后才能回来养伤。”豆豆安抚的拍拍他。“放心吧,他往常外出也常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回来,习惯就好…虽然说这次重了些。”

“诶,几位哥哥,我得回家了。”罗扬雨指指腕表,无奈地解释:“我奶奶回来了,门限也回来了,十二点半前要回家。”

“一起走吧,改天再来。”景笑乐没心情在这儿坐了,看看罗闻名…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率先起身。

除了自己知道的罗家兄妹,古桐从未提过他其他家人,难道都不在本地?景笑乐拉住走在他旁边的豆豆,问:“他奶奶平时不在这儿么?”

豆豆瞥了他一眼,道:“大部分时间都在,偶尔会和爷爷回娘家住上一段,本来没这么快回的,因为小雨告诉奶奶说她的小宝贝受伤了,所以俩老前晚上急急赶回来。”

“小宝贝…”景笑乐喃喃,实在无法想象这种可爱称呼套在古桐身上是什么喜乐效果,居然叫:小宝贝!

回到家,景笑乐蹑手蹑脚的回房拿睡衣,洗完澡后坐在幽暗的客厅里,睡意全无。手机在手上转来转去,思量了片刻,滴滴发条短信过去,数着时间过了一分钟,没回应,再拨电话,那头正如他所料的关机了。

景笑乐愣愣的看着通讯录里的“古桐”二字,心里闷闷的疼。有消息就放心了,但受伤又让人担心了,即使知道他身边有人,依然不放心,因为自己没能在他身边看着。

你就这么对我么…景笑乐无数次默哀。想想又不甘心,打了个电话给豆豆,问他要徐非或腾锦的电话。

豆豆报完徐非的号码后,顿了一下,又说:景笑乐,桐有时很固执,他认定的事一般人很难让他动摇,他现在这样对你,是因为觉得你不适合他,或者你身边有些什么不能让他接受…你别因为这样而怨他,他那人本来就不在意什么爱情,如果不是你…诶算了不说了,不能强求。

嘟嘟…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

手机MP3里播放着张信哲的信仰,一字一句解如他此刻的情绪…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我的信仰。

隔天天刚亮,景笑乐浑身酸痛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脸也不洗衣服也不换,飚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拿了东西又回家,在楼下买了四人份的豆浆油条上楼,景家其他三人正好都起来了。

把早餐搁在桌上,景笑乐先去洗漱,然后坐在桌边和家人一起边听早间新闻边吃早餐。吃完了,景老爷子说要下楼散散步,景笑乐拉住他,说等一下跟他一起去。

把三人请在客厅坐好,景笑乐回房抱出笔记本,开机,放碟,对不知所然的三人道:“先给你们看看六年前我在那曲发生的事,然后我再跟你们解释我现在出现的问题。”

二十分钟后,景家三人表情莫名的望着景笑乐,谁也没说话。

景笑乐平静道:“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那你现在一大早的特地跟我们说是什么原因?”景母女性及母性的知觉让他觉得景笑乐接下来的话不会多动听。

景笑乐按定画面,指着那背影道:“这个人,那年他下水救了我,上次我带他回来你们也见过了,他叫古桐。”

“嗯嗯,应该好好谢谢他,下回你再叫他来…”景父话没说完就被景父掐了一下手背,断了。

老爷子冷静的问:“你想说什么?”

景笑乐坚定的眼神一一环过自己爱着的家人的面孔,一字一顿清晰道:“这个人,我爱他六年,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让他接受我,可前段时间他离开了,手机关机,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很担心…”

“你…你…”拉叶子一时间怒火攻心,两眼圆瞪盯着他忧愁的眉目说不出话来。

“爷…我爱他,我未来全部的心愿就是跟他在一起,所以跟你们坦白。”景笑乐眼皮垂了一下又张开,似无意识的自言自语:“他说他可以试着接受我,我那时候真是高兴坏了,这辈子都没那么高兴过…那晚上从我们家吃完饭回去后,他突然说我爱他没意义,隔天就离开了…前几天他在山里摔断了腿,谁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我难过得自杀…真的…我在房里差点就把自己弄死了…”

眼泪嗒嗒滴落在玻璃桌上,面积越来越大。

打长大后就没见景笑乐掉过眼泪的景父一脸心疼的将他搂住,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背,吃惊自己的孩子消瘦得这般厉害,手下摸到的尽是骨骼。

景母震惊过后迅速恢复冷静,掺起深受打击的老爷子房休息老。出来后站在还抱在一起的父子俩身边,低头看着自己十月怀胎受尽疼痛出生出来的孩子,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孩子。他聪明才智,相貌俊美,骄傲自恋,善良孝顺,他…爱一个男人,整整六年。

“乐乐。”景母抚摸他的头发轻唤。景笑乐抬起头,微红的眼睛温驯渴望的望着景母,像婴孩时期渴望母亲哺乳一样。

“乐乐,你跟你妈妈聊聊,我去早市买菜。”景父起身往门口走,半途又踅回头,笑问:“乐乐,你想吃什么?宫爆鸡丁酸笋牛肉和茄子酿好么?”

“好,谢谢爸爸。”

景父出门后,景笑乐便垂着头对景母道:“妈,你别劝我,没用,六年时间太长了,足够让他渗进我的骨血里了,我要是不能跟他一起生活,真会死的。”

“别轻易对养育你爱你的人说死,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明白么?乌鸦还知反哺,你要使手段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景母平静的教训他。

“妈,对不起…对不起…”景笑乐难受的伏在她膝上,哽咽。“我爱你们。”

景母顺着他的头发一路摸到脊背,无奈的叹息:“我们也爱你…乐乐,吃过午饭后你回去吧,过两天再来看看你爷,好好跟他说,别急,我和你爸可以理解你,但你爷老了,从小就疼爱你,你别用刚才那些字句刺激他伤心他,知道了么?”

景笑乐点头。

午饭时,景老爷子依然没出来,景笑乐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后便离开,车子开到自家楼下停了一又往风情街飞驰。

这是自那天跟古桐离开后,第一次来到古桐家。开了门进去,满室寂寥,景笑乐把屋里的厚窗帘全拉开,阳光透进来;打开窗户,新鲜空气也吹进来。似乎又回到了有主人在的时候,安静又安心。

回到房间,看看书桌上自己放置的那束勿忘我,模样颜色还跟那天刚买的一样,啊,那花店老板娘怎么说来着?…这花就是放上一整年它还是这个样!

一整年保鲜呢,那一年后再拉古桐一起去买新的吧。

微微笑,景笑乐拉开衣柜把床单枕头薄被拿出来,铺开,扯下发筋脱掉衣物,赤
      裸着身体躺上床。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从昨晚开始积累的沉重复杂的情绪全都放下,景笑乐抱着被子沉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钟,浑身酸软,腹中空鸣,景笑乐把冰箱里的鸡蛋西红柿和面条拿出来,胡乱煮了当晚餐,结果吃完后居然没有一点饱腹的感觉,无奈只好换衣服到那家法国面包屋买了一大袋食品回来,趴在床上边吃边打电话给古桐,本以为又是关机,没想到居然通了!

默数着1,2,3…接起来了,正欲开口,那头一个洪亮陌生的男声道:“喂,你好。”

这人应该是徐非了,景笑乐猜测。“你好,请问古桐在么?”

“他在走廊…诶你等一下,我拿电话给他。”

景笑乐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不到两分钟时间,古桐的声音便传来了:找我有事么?

很冷淡的声音,很冷淡的话,没关系,习惯就好。景笑乐安慰自己,平了平稍急的心跳,慎重开口:“古桐,我有话要说,估计会很长很罗嗦,你要是还在外面的话,赶紧回床上躺着听。”

那头顿了一下,道:你等一下…行了,你说吧。

“唔,腿伤得严重么?” 断了,算严重吧…没有波动的语调。

好吧,这个问题开头不明智。景笑乐咬了一小口蛋糕,翻身平躺,看着天花板,把这些日子自己的感受语无伦次的全倒出来:“我很担心你你知道么,从你上车那一刻起,即使知道你能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还是担心,然后人不住要发信息给你,很多呢,估计你也没看,呵呵,我那两天什么也没做,就只想要要是你我想你,很想…”

“昨晚上和朋友去妖姬,碰见豆豆和小雨,他告诉我你的腿伤了,我很难受,因为你没告诉我…你说半个月会回来,超出的那些日子我都是在不安中度过的,怕你出事…昨晚豆豆骗我说你在坎大哈,把我吓坏了,那里太危险了…”

“唔,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么?在你家,你的钥匙落在我车上了,我今天第一次独自来…刚才下楼买了上次吃过的小蛋糕和巧克力,因为面条吃不饱,我很饿,好象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一样,还很困,从中午一直睡到刚才。”

“啊对了,我今天早上把我刻的那张碟片…就是在天湖的救我的那张拿回家了,我让我爷我爸我妈一起看…我这段时间不太正常,他们很担心…看完后我跟他们说,那个救我的男人叫古桐,我爱他六年了…很爱…因为他不想要我了,所以只好跟你们说对不起,请让我无顾忌的爱他,我想未来的生活里能有他,我离不开他了…”

“你明白么古桐,我离不开你,你在我心里住了六年了。”景笑乐异常平静道。 那端微叹了口气:景笑乐,我想了很久,真不知道咱们这样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没有?只要你肯放开心去感受,我会告诉你它多有意义的,别担心。”

我什么也不担心!那头冲头而出,语气不佳。

景笑乐微微笑,心想确实是有些东西只有有心人才感觉得到。他以前不是没有心,而是没有好好去挖掘,他按普通人的心里去猜测古桐,这本身就是错误了,现在,也许是这些日子一直反复不断的想起他推敲他的一言一行,也许是因为豆豆的那番话,他突然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他似乎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晰的了解他,所以…

他现在很肯定古桐心里有隐忧,他似乎在担心,担心什么呢…眼下无法细想,景笑乐只觉得勇气一缕缕灌回体内,脸上漾开一抹欢喜的笑,轻快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五天后。…情绪似乎也不佳。

“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别乱走都知道么…”景笑乐瞪着电话,望眼欲穿…他居然就这么不礼貌的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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