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说爱你————HL
HL  发于:2010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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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还是没醒透,眯着眼看他,脸上烧烧的,听见他说话就嘿嘿笑起来。李其放觉得有必要教训他一下,自己这么认真调情,他老笑场太不象话了,伸手就在他腰上用劲捏了一把。“啊”,陈初疼得一挺身,李其放按住他腰,骑到他身上,抚摸捏过的地方,跟着扒了他的底裤,继续抚摸要紧的地方。

李其放坐在他身上,全部的神经末梢都亢奋着,血液集中起来,蠢蠢欲动的抬头。他在这种状态下坚持把前戏做的一丝不苟,手底下各种花活都用上,揉捏套弄。陈初两只手抓紧枕头,眼睛里疼出来的水份还没下去,夜间微弱的光线里,看起来盈盈的。他张着嘴,半天喘一声,愉悦到近乎痛苦。李其放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他低头吻他的脸,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身下。陈初半生不熟的握住,李其放拉着他的手缓缓上下,简单的交换,相互的抚摸,而后快感丛生。

陈初最终射在他手里的时候,手上也跟着一用劲,掐得李其放差点把持不住。他恨恨的拿毛巾给他擦了,把他翻过来,开始侍弄他后面。陈初趴在枕头里,身体软着,又不停的闷笑。“你就给我笑吧,等会有你受的。”李其放拍了他一巴掌,屁股弹性不错,脆响。摸着他两边臀,挺身往里送,进去一半就听不见笑了。“疼了就说。”李其放吸口气,抱住他肩背安抚。陈初蹭着枕头摇头,自己又把腿分开点,李其放再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口气送进去,小腹撞到他身上。陈初低低的哼了一声,腿一抖。李其放抬高他的腰,开始缓慢深入的进出。

他觉出侵入脊髓的快感,然后在快感中确定了一件事。这些天,至少他的身体一直在想念他。

光线很暗,身下的人背对着他,于是李其放放任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吝于展现沉迷。陈初伏在那里,肩膀微微的抽动。李其放加快了动作,于是他叫出声,他想着要叫他那个怪名字,但是只剩下力气哼唧。他把脑袋摆在枕头上,觉得自己要昏了,浑身抖着,发冷一样。李其放抱住他腰,加紧动作了一阵,抽紧身体射出来。他贴在陈初身上,喉咙里嘶哑的发出声音,快活到顶点。那时候他们是结合着的,他想到。

11

中午才起来,李其放先下的床,起床之前本来应该还有一阵腻歪的,让连续不断的铃声给吵了。铃声从客厅传过来,说大不大,一直响着就十分磨人。陈初翻身要起来,李其放摁住他,自己跳出去找了一圈,最后在陈初的大帆布包里找出一只小灵通。看见崔保平的号码,李其放毫不犹豫的接了。

“他没空,双休日少剥削廉价劳工了,你有加班费给吗?我?我不干坏事,我干好事呢。”说完就挂了,想想把电源也关了。陈初在里头问他:“我的电话?”“不是。”李其放回答的斩钉截铁,电话放回去才觉得身上光溜溜的凉,抱着膀子往卧室奔去。陈初已经起到一半,正往胳膊上套衣服,李其放扑到他身上又压回去。“来,再来亲热亲热。”“不要了。”陈初笑着推他。李其放抱住他,脑袋蹭在他颈窝里,咬住脖子磨牙,下身也贴着,他象征性的往前顶,陈初两手抱到他腰上去,抓住他屁股使劲捏。两个人都开始笑,在床上打滚。

闹了一阵,笑了一阵,李其放倒在一边喘气,问他:“哎,饿了没?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去。”“你自己开火?”“什么意思?我手艺好着呢,不知道多少人想吃。快说!”“白菜炖粉条。”“有点追求行不行?”“蘑菇炖粉条。”“追求!”“酸菜炖粉条。”“行,我放弃你了。”李其放爬起来套上衣服去厨房,陈初笑得在床上打滚。

虽然是陈初放弃了点菜权利,其实也没啥能让他点的,冰箱里就剩下几根火腿肠、几个鸡蛋。李其放认真煎好,跟几片快过期的面包一起送到他面前。“将就吧。”李其放有点不好意思。“要不还有点冷冻饺子我给你下去?”“不用,挺好。”陈初笑眯眯的大口吃。“比我平常吃的好多了。”话题说到这里有点冷,似乎应该按照常理问问他平常的生活,但是李其放不想涉及。他站在餐桌边上看着陈初,他身上穿着大一圈的睡衣,肩削手长。不知道是怎样的生活背负在这个肩头上,不想知道。

陈初没有注意李其放的古怪,他拉开旁边的椅子。“你也坐下来吃吧,不难吃。”“我自己做的我当然知道!”

崔保平的电话被强行忽略掉,算着陈初接下来也没什么事,问过他之后,李其放决定晚饭领他出去吃顿好的。鉴于陈初只会点各类蔬菜炖粉条,李其放琢磨着还是满足他一下,去了东北馆子。酱骨架、大拉皮、小鸡蘑菇炖粉条,怎么没追求怎么来,陈初倒是吃得挺开心,李其放也跟着开心,一边开始琢磨要提升一下他对饮食的追求。这个命题的实现是需要付出时间的,而他不知不觉忽略了。

从餐馆出来顺道拐去廖小群的店,书店,也卖碟。开在西大街的路面上,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段,虽然是膏药大的一块店面,也还是牛气十足。廖小群的老爸是军区挺大的官,李其放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至今也没问过究竟是什么官。廖小群无所事事的挥霍了几年,在一次失恋前跟男友一起开了这家店,失恋之后就剩下他自己守着柜台,倒不是要睹物思人,是觉得这样可以结识点好男人。李其放不觉得这个想法成立,因为他会来这个店,但是他不是好男人。就算他是好男人并且来这个店,他也不喜欢廖小群。

过来是来送钥匙,上次撬开门换了套锁,忙起来忘了通知廖小群,他有天过去打不开门,当即就给李其放打了一个钟头的电话,指责他自做主张不够意思看不起人不是东西听音乐没品买的酒太次拿碟还不记得还……李其放哼哼哈哈的应付他,结果还是要专程送钥匙过来。

店门漆成红色,顶上是烂木板子造型的招牌,就一个字,缺。陈初看着问:“缺德的缺?”李其放跟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说:“缺心眼的缺。”
※※自※※由※※自※※在※※

12

听见门角上的铃铛一响,廖小群抬头瞥了一眼,跟着脸一黑,又低下去了。店不大,横着三排架子,一拐弯竖着再摆三排架子,装饰的温暖怡人。悠悠响着的音乐是校园摇滚,老狼的一把嗓子郁郁葱葱的忧伤着,青春的一塌糊涂。那个转折的地方有一个小柜台,后面站着廖小群,细条身板细致的转折了一下,胯骨抵在柜台边上,一个胳膊撑着柜面,另一个举起来,拿着一根指头在键盘上指指点点。

陈初看了一圈,开始盯着满眼的碟放光,李其放让他自己翻去,自己走到柜台跟前。廖小群还是盯着电脑屏幕,视他为无物。“干吗?脸这么臭,你便秘了?”一句话就气得廖小群跳起来了,狠狠瞪了李其放一眼,把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响。“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来!看你每天收拾的体面干净人五人六的,其实你就是一混蛋,混蛋也没你这么阴,人都是明着混蛋!进来干吗?我这不用钥匙是吧?”“那,钥匙。”李其放把一套钥匙掏出来往放柜台上,顺便就摆上去两只胳膊趴好,笑眯眯的看着廖小群。

“哼!”廖小群停了半天,哼出一声,终于抬起头来瞪着李其放:“别勉强啊,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别人。”“我自动自觉迫不及待的请您收下,求您了,给个面子吧。”“怂样。”廖小群鄙视了他一眼,伸伸手把钥匙扫到抽屉里,看着店里的陈初问他:“谁呀?你不会吧?”“怎么了?”李其放也侧身看回去。陈初站在门口墙上嵌的书架跟前,背对着他们。刚才的话显然他听了个一清二楚,肩膀还在动,不出声的笑。

李其放从不把人带来这里,李其放从不跟小屁孩厮混,廖小群知道。他看着李其放看陈初的目光,脸板的像一张风干的纸,吹弹即裂。

吃饭时候喝了点哈啤当回魂酒,李其放这会觉出效果,招呼一声去卫生间了。廖小群把陈初叫过来,“那谁,你过来。”“你好。”陈初走到他跟前,脸上还是带着笑。“我是跟他一起过来的。你这里东西真多,好多偏门的碟都有。”廖小群挑着眉毛看他,他眉毛修得细而弯,挑起来非常生动。陈初觉得有趣,也对着他看。
“你多大了?”廖小群直接问了个陌生人不会提出的奇怪问题。
“26。”
“蒙谁呢?”
“21。”
“再说。”
“19。”
廖小群两边眉毛拧起来,陈初赶紧笑,“真的,再有两个月,过完年就19了。”“不是本地人?”“从东北过来的。”“来这干什么?读书?”“没有,打工。”廖小群气势汹汹的询问,陈初一直好脾气的一条一条回答,末了问了一句。“你这买碟还要查户口啊?”

“他是从流动人口管理中心退下来的老干部了,职业病。”廖小群还没回答,李其放从卫生间出来,听见就插了一句。“干部同志,问完话我们可就走了。”看看陈初两手空空,问他:“没挑中?”“没。”陈初抿着嘴摇头。廖小群这的碟比外头路边摊的价钱翻倍,他不要自有他的理由。

李其放伸手揽住他肩膀往外走,廖小群叫了他一声,比了个手势说:“有话跟你说。”李其放拍拍陈初让他先出去,回头走到廖小群跟前。“你带来的这个人,我见过。”“你干吗?这么严肃?”“他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问了一下果然是东北人。”“嗯,然后呢?”李其放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廖小群看见就火大。“你爱听不听!一把年纪跟一个小屁孩搞三搞四,你还真当自己拣了个小白兔回来?他要是干净还真不往你这栽了。”

廖小群摔掉鼠标,李其放从来不伺候他的少爷脾气,掉头往门口走,门上镶着两条竖型玻璃,从玻璃望到外面,可以看见陈初站在门口来回踱,正跟谁通电话,他满脸都是笑容,唧唧呱呱的说个没完。李其放知道他嘴不笨,李其放不知道他会这么开心的不停说话。两只手已经摆在门上,哈出来的气把玻璃都糊白了。

李其放掉头又走回去,把手套围巾全砸柜台上,吐出来一个字:“说!”

13

廖小群在秋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搞乐队的,山羊胡子,小辫子。李其放见过一回,廖小群领着他一起赴一个饭局,献宝一样。该宝红着一张白生生的脸跟桌子上每个人敬烟,然后从第一盘菜开抢,大口塞到最后把伴碟的萝卜花也吃了。举座皆惊,只有廖小群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满目爱怜。

山羊胡子大部分时间足不出户的在廖小群的三居室搞创作,偶尔出去跟乐队在大学校园里串场,廖小群每场都去,画个彩妆,穿贴身的网眼衣服,跟着一群嗷嗷叫的学生一起嗷嗷叫,和趁乱摸他的人扯着嗓子对吼,指挥山羊胡子领人揍之。那段日子他玩得很疯,李其放都没怎么见过他人,直到前些天他哭着敲开门,才知道山羊胡子拿着他的钱走人了。

这些话他赖在李其放屋里那两天循环播放了无数回,听得起腻。“然后呢?”李其放耐着性子问他。“他们乐队有过一个吉他手叫元虎的,出场的那几次特别轰动,好像是圈子里挺有名的人物,不光是音乐上的名气。”廖小群瞟了他一眼,“这个圈子有多乱你没见过也听过。”
“然后呢?”
“有一次我去晚了,只赶上庆功宴,一群人都喝得差不多。元虎怀里揽着一个,跟大家介绍说是他小弟,从东北老家过来的,都照看着点。他酒量好,说话时候还醒着,他怀里那个已经醉过去了。”

本来廖小群是看过就算的,结果山羊胡子盯着元虎怀里的人,眼睛亮的跟狼似的。廖小群于是多看了两眼,越看就越是生气,简直要嫉恨了。他把山羊胡子拖回去,闹腾了一晚上,然后持续冷战。那天之后没再看见元虎,说是他跟另一拨人争场子,伤了人,躲到下面县里去了。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其放拿着手套,姿态优雅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往上套。“就算我上了他的小弟,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上了他的姘头,有什么关系?大家各取所需,完了一拍两散,你以为各个都是你啊,我还真没打算找个真心爱人。”
“我就问你一句话,他问你要钱了吗?”
李其放的手顿了一下,两手五指一合,把手套套严实。廖小群嘴角微微的挑,他从来都不是有意想伤李其放,不过他乐意看见李其放垂头丧气的样子,这种时候的他似乎更可爱一点。他伸出手,挽住李其放的脖子,凑上去吻他。安慰的吻,李其放从来不允许他深入下去。

“元虎打伤了人,那人问他要十万医药费,凑不出来他们就去砸演出的场子。后来一帮哥们给他想办法,一人凑一万。我拿出来两万给那个王八羔子讲义气,一去不复返。你呢?出了多少?”
“还差两千。”李其放说完就走了。

陈初听见他出来,跟电话那头的人交代几句就挂了,他带着笑容迎上来,神采奕奕的站在李其放面前。李其放低着头看他,伸手帮他掖紧围巾,温和的问他:“你把电话打开啦,跟谁说话呢?聊这么开心。”“一个朋友,他前一阵子不在,才回来。”“是吧。”李其放的手往上移,皮手套粗糙的表面擦过他的脸,滑到耳后,五指伸进短发里。他一直在想着什么,手上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陈初疼的呲了口气,皱着眉头拍拍李其放的手。“别抓了,疼。”

“行了,再见吧。”李其放松开手,掉头往路边走。太复杂的关系实在不想投入,一拍即合而后一拍两散,这是李其放一直想要的状态。无论陈初是什么人,无论陈初做过什么,只想到此为止。“哎!”陈初在背后喊他,跟着又换了个叫法:“李其放!”“怎么了?自己会回去吧?”李其放站住,还是回答的十分温和。
“会。你这就走了?”
“这就走了。”
一辆车停在路边,李其放挥挥手,钻进车门去。陈初站在路边,看着车子启动,一点点提速,然后跑远。他站了半天也没动,有点发傻。

14

“美丽的往事飘零
在行人匆匆眼里
谁能把一只恋歌唱得依然动听
偶然的天晴
偶然地谈起旧日电影
相爱的人在黄昏
像童话一样别离
别离”
在廖小群的店里听歌听多了,接着几天老有一把声音在脑子里往复盘旋,来来回回唱那么几句,又想不起来是哪首歌。李其放吃的是设计这行饭,擅长用色彩和图片来表达思维,相应的在声音这一环节就缺失了抒发的能力。他从不在人前唱歌,独自关在房子里开通宵做图的情况可以例外,他跟着脑袋里的声音放开了大吼:“因为世界变得快,我常安静不下来……最好把握住现在,问你明白不明白……”

吼完了发现似乎岔到另一首歌去了,他骂一声,以不顾一切的觉悟打开音箱放重金属摇滚。嘶哑的男声怒吼在宁静的夜晚传开,李其放觉得脑海安宁了,胡老头要来算帐那是天亮之后的事了,遥不可及。现在,只需要渡过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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