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是男人 下————十世
十世  发于:2010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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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大叫一声,立刻回想起来,脸色惨白。

和小冬子一起坐在前面的庄稼人回过头来,冲我咧嘴一笑,道:“多谢两位公子帮我妹子接生。妹 妹妹夫和新生的奶娃子在头一辆车上,和我老爹老娘先一步回村了。我接你们来晚啦,不过没啥, 回去正好吃晚饭。”

两位公子?

对了,我想起车上还有一个人,他就坐在我身旁,不过我功力尽失,暮色之中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只隐约见他年纪很轻,长得挺斯文。

我盯着他看,他冲着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在下杨青衣,公子有礼了。”

“有礼有礼。”我随手抱抱拳。

“……”

“……”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本,呃,在下方昊,那个是我的贴身小厮,叫小冬子。”我胡乱编个名字。忽然想起来,在我昏 迷之前,好象看到一个人远远地背着包袱从山坳上跑下来,不知是不是他。问道:“刚才……那个 ……呃……”

我想起那幕就觉得恐怖,心脏直打哆嗦,话也说不清楚。没办法,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杨青衣道:“刚才母子平安。我赶到时孩子已经出来了。多亏方公子反应快,用银针刺激产妇穴位 ,不然只怕危险。”

我干笑两声,问道:“你也会医?'

我模糊地记得我好不容易帮那个金花顺好胎位,然后孩子快要出来时,我看了一眼,结果刺激太大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汗……真没用|||||||||||)

后来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好象有人接了手,孩子平安的出生了,接着周围就变得十分嘈杂,有孩子的 哭声,大人的说话声,骨碌路的马车,呃牛车声……

反正也不知怎么回事,等我再睁开眼时,就在这辆牛车上了。

杨青衣道:“在下不才,正是学医的。”

“哦。”

难怪他能帮人接生,我可没这本事。(小王爷你终于承认啦……)

老牛车把我们赶到那家人的饿院子里,受到全家人的热情接待,把我和那个姓杨的当成他们家的救 命恩人,招待我们吃了晚餐。

我实在饥肠辘辘,乡下粗糙简陋的饭菜也吃得香甜。 当夜我和姓杨的被安排在一间屋里挤了一晚 ,小冬子和那个赶牛车的庄稼汉的孩子一起睡的。 第二天起来,和大家应酬过了,我准备上路, 那家人却热情地留住我们,死活不让我们走。说是前面有人封山了,不安全,让我们住到那个娃子 满月再走。

开什么玩笑!等你家的奶娃子满月了,我家爱妃怎么办!?

“天哥!”我扑过去,抓住娃子他爹的大手,热泪纵横地道:“你就让我走吧。我老婆也要生啦… …”

娃子他爹立刻脸色一变,“真的!?这可不得了,赶紧上路,赶紧上路吧!”临走时还热情地送了 我们一辆老牛车。

没办法,我也想买马,可是因为明国现在的非常情况,朝廷一个月前已下令实行马匹管制,所有村 子里的马都背收走了。

难怪那些强盗不抢金银财宝,只抢我们家云初。不一定是看出我们家云初宝贝,只是因为现在马比 什么都贵|||||||||||||于是我和小冬子只好赶着一辆又老又慢的牛车,晃晃悠悠地向京城而去。

“你怎么也在车上?”我问杨青衣。

“这牛车不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么?”

话虽如此,可那也是因为我给奶娃子留了一块上等玉佩,不然苦煞煞的农家,哪里舍得把活计用的 牛车这么轻易送人。说白了这牛车也算是我买的,不过我倒是不和他计较这个,只是不知道我们顺 路不顺路。

“我们是要去京城,你呢?”

杨青衣一拍掌,笑道:“同路同路。”

我躺在牛车上,嘴里叼根细树枝(没办法,这季节找不到叶子……)打量打量他,问道:“你去京 城做什么?今年又没有恩科。有也不是这个时候。”杨青衣拉拉衣服,道:“我不是赶科考的,我 是学医的,不是告诉你了么。”

切!学医能有什么大前途。

“你要当问疹大夫?”看他穷酸酸的摸样,我可以考虑帮他介绍几家医馆,不管怎么说,遥京城里 仗着皇嫂的面子,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谁知杨青衣一仰脑袋,用种我小瞧了他的神色道:“我要 当金牌御医!”

我掏掏耳朵,”那是什么东西?”

“你……”杨青衣气煞,”这都听不懂?就是全国最好的御医!”

我同情地望着他,难得诚恳地道:“若在明文两国,我看你是没戏了,顶多当个银牌御医,金牌就 不要想了。”

想想啊,明国皇帝,现今国主北堂,呃,司耀辉,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制药人,师从灵隐谷出来的, 医药之术不用说了。文国皇后,我皇嫂秋紫菱,其医术更是不亚于她的养父玉面神医秋叶原,连御 医都要向她请教呢。这两位在来年感国论医术论地位,哪里轮得上小小姓杨的出头啊。

杨青衣冷声道:“你小小年纪,不要太瞧不起人。”

“小小年纪!?我看咱们俩岁数差不多吧?”

捅我的软肋。我愤!

“我已经二十有一了。你顶多也就十六岁,还对人家说你老婆要生了,骗人的吧。”

“十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十六岁的!?”

捅我的软肋,还捅我的软肋。我愤愤!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说着,这该死的姓杨的竟然还拍了拍我的头,语重心长地道:“是不是私 自离家的?这可不好。明国现在不太平,只身一人就带着一个仆人上路,你胆子也忒大了。”

我瞪着眼睛,愤愤无语了

他又拍拍我的头,道:“昨天给你把脉,你伤的可不轻啊。这种样子你的家人也放心你出门?对了 ,你干吗要服七日忘尘……”

“喂喂喂,我有让你给我把脉吗?你那么多事做什么!?”我生气了,这家伙一直捅我的软肋不够 ,竟然还直捣老巢。我吐出嘴里的细枝,指着他道:“咱们萍水相逢,谁也不认识谁,你少多管闲 事!”

他显然有些吃惊,”方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牛车是我用玉佩买下的。你要坐就老老实实的坐,不坐就赶紧下车!” 我翻身爬到前面,和小冬子一起赶车,不再理他。

姓杨的还算识趣,默默坐在车后,一声不吭。

老牛车虽然慢,但是晃晃悠悠,马,呃,牛不停蹄的,竟然在二十天后赶到了京城,真真不敢相信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我居然没有晕车!?(汗…小王爷,不知道是你的命太好了还是太不好, 竟然晕马车不晕牛车,也算一位奇王爷了……)

我站在高高的城门前,望着”遥京”二字,泪如雨下。

“喂,用得着哭吗?”

“呜呜呜,我这是喜极而泣,你管的着嘛!呜呜呜……”

“真是小孩子。”杨青衣叹口气还老实地摇摇头,那样子好象我是他儿子似的。

我实在太激动了,没功夫理会姓杨的。这些天姓杨的搭着我的牛车,学会了看人脸色,只要不招我 ,我也乐得和他说上两句话。不过这个人很有点朽木不可雕也,一来在我的年纪上始终认定我只有 十六岁,我也不和他啊辩驳,二来上次趁我昏迷把过我的脉,便总是想给我配上几副药方子,显摆 他的医术有多好似的。(汗……其实是你给御医们看惯了,看不上人家无名小子嘛……)

“好了,别哭了,赶紧进城吧,我请你吃午饭。”杨青衣抖抖包袱,心情大好地道。

我擦干眼泪,瞥他一眼,知道他其实穷得叮当响。这些天来,我和小冬子身无分文,我把玉佩给了 那户人家换了牛车,还有一串珍珠,却没地方可以典当,只好一颗颗的花用,生生当了十几天的冤 大头。好在在最后一颗珍珠用掉之前赶到了京城,不然,不然,不然我就只能让小冬子去卖身了。 (小冬子寒:王爷,您,您,您真狠心啊……小王爷:没办法,卖你又不值钱,还是卖身的可利用 价值高啊……)

“算了吧,姓杨的,咱们进了城以后就分道扬镳了,你的银子留着自己漫漫花用吧。”

“你要去哪里?”

“去找我老婆。”提起曜月,我登时眼睛一亮,精神抖擞。

“你还真有老婆啊?”杨青衣瞪着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摸样。

“哼!”我白他一眼,挺起胸脯,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呐,你往这边走,我往那边走!以后后会无期,有期了啊。'我站在大道口,指着岔路对杨青衣 道。

“哎,等等,等等。”

姓杨的拉住我,往我手里塞了张纸,道:“方公子,咱们萍水相逢,结伴而来,也是有缘,这是我 在遥京亲戚的住址,你收着,有事可以来找我。”

“多谢多谢!”我随手把纸条塞进怀里,冲他挥挥手,”杨公子慢走。”

杨青衣无奈地看看我,背上包袱,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干吗那么婆婆妈妈的,好象我真的是他儿子似的,怪人一个!(汗……人家那是不放心你,你怎么 这么不知好歹……)

我承认自己是有点没心没肺。来年南宫流涧那样对我掏心窝子的,我都视而不见,何况一个小小的 杨青衣?所以一转眼,我就把他忘在脑后。

蹲在北堂王府的大门口,我望门兴叹……

“王爷,咱们干吗不进去啊?”小冬子趴在我身边小声问。

“唉……”我托着腮帮子望则后金碧辉煌的”北堂王府”四个大字,满肚惆怅,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

小冬子见我愁容满面,不解道:“您不是十分想念王妃吗?咱们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您为 什么不进去,尽在这里叹气?”

“唉,说了你也不懂。”我喃喃道,摸了摸下巴上已经冒出的点点胡碴(汪……没办法,好久没修 面了||||||)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衣衫,忽然想到:“小冬子,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爱妃啊? 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换身衣服?”

小冬子眨眨眼,开始抹眼泪:“呜呜,都是奴才不好,没有伺候好您,让您吃了不少苦……您什么 时候穿过这么简陋的衣服,什么时候吃过那么简陋的饭菜,什么时候坐过这么简陋的牛车……呜呜 ……奴才真是该死,来年身衣服都没给王爷准备,奴才对不起王爷……呜呜……”

“行了行了,你想得我的真传还早着呢,光打雷不下雨。”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根本一滴眼泪也没 掉,揉什么眼睛啊。

人家都说近乡情怯,我这也算近”妻”情怯吧。在文国时一心想着赶紧来找曜月,可真吃尽了苦头 来到门口,反而踌躇了。

想起曜月离开时的决绝,我除了行痛还是心痛。我们分手的那班尴尬,他面对我和流涧只淡淡留下 一句“你们继续”当真让我寒到了极点。

虽然想假装若无其事,可是心底还是恐惧之极。

我不是懊悔与南宫流涧的那件事,那时形势所迫,而且我欠他良多,若让我视而不见袖手旁观,我 怎能作得到?只是,只是想到曜月,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宁可他怨恨我,至少证明他心中 有我。可就怕他真的毫不在乎,那,那……要我情何以堪?

“王爷,我们都在这里呆了一个时辰了,您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怕王妃看见您生气吗?”

“唉,都说了你的懂。就怕他不生气啊……”我皱着眉头,心里烦乱一团。我不是怕曜月看见我勃 然大怒,而是怕他看见我不为所动。

小冬子撇撇嘴,乖乖蹲在我身后不说话。

我在心里幻想了无数次和曜月重逢的场景,预想了无数可能性,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假设,可是当真 正看见曜月的那一刻,这些东西统统都不翼而飞了。

我在北堂王府大门口的拐角处站起来有蹲下去,蹲下去又站起来,将该动作重复了大概约一个时辰 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决定采取弱势的同情攻势,让小冬把我身上的衣服故意弄得脏西西惨西西, 然后整装待发,正要向王府的大门迈进,忽然,大门,打,打,打开了……

我的身体比大脑反映快得多,一把拉住小冬子,想也不想地躲回了拐角处。

“王爷,你干……”

“嘘……闭嘴!”

我按住晕头转向的小冬子,趴在墙角边,小心翼翼地张望出来的人,待看清人影,松下一口气。

原来是几个下人。

可是我还没轻松多久,突然浑身一震,如受雷击般,僵立在墙角。

只见两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门内踱了出来。后面那人,披着一袭雪白大裘,身姿修长,气质优雅 ,淡淡的高华,浅浅的冷漠。

曜月,曜月,曜……月……

我觉得时间好象停止了,痴痴的望着前方的人。

曜月瘦了。玉般晶莹的面颊有着憔悴之色,秀如远山的眉宇带着丝丝忧愁。黑发没有像以前那般随 意束着,而是高高扎起,飞扬在风里,俊美利落之余,越发衬得双颊清瘦,下颌略尖。

他抿着唇,微微侧首,站在那里听旁人说话,长长的睫毛压得低低的,一副似听非听,似笑非笑的 模样。

我正心醉神迷地痴望着,忽然,那星子一般明亮的美眸弯了起来,睫毛一颤一颤,优美的唇角向上 挑起。

曜月笑了,一个浅浅的,高贵淡雅的微笑。

我只觉一记重锤正中心肺,顿时眼前一花,灵魂离体,五脏俱焚,手指深深嵌入墙壁之中而不自知 ,泥土簌簌地落下。

曜月,夭月,你怎能,对着旁人,这般微笑……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大门口,曜月和身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带着淡淡笑意,弯腰上了 马车。那人紧随其后,关上了车门。

马车缓缓从我面前驶过。自始至终,曜月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甚至,没有向周围瞥上一眼。

“王,王爷……”小冬子的声音有点抖。

“……追……”喘息,喘息,再喘息,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什么?”

“给我追!”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指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恨声叫道:“给我追上去,我要看清楚那 个家伙长什么样子!!!”

可恶!竟敢让我家曜月对他露出那种笑脸……

情敌!!!情敌!!!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看看他是圆是扁,是个什么东西!!!

“王爷,我们的是牛车啊,怎么追得上人家的马车?”小冬子哀叫。

“石头!林子!赶紧给本王出来!”我大吼。

两个人影倏地蹿了出来,跪倒在我面前。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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