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走进房间,摸索着走到床头打开壁灯,猛然发现抱着双腿靠坐在墙角的韩墨。
苍白的脸庞,不见半分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眸里蒙上一层恍惚迷离。
"墨?"惊异于韩墨的反应,快步上前握住韩墨的双肩,毫不犹豫的将他搂在怀里。
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的韩墨,发现自己靠在秦放的怀中也没有任何不满与拒绝。
轻轻的开口,声音里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沙哑,"你去哪儿了?"
"我出去买了点儿东西,给你带了吃的回来。"
又过了一阵子,韩墨自秦放怀中挣开,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又恢复冷冰冰毫无表情的模样,"不去警局联系你的同事么?"
呼吸一窒,胸口酸酸涩涩的疼著,说不出话来。
"我答应了跟你走,不会随意离开,更不会去报警。"毫无意外的瞥见韩墨眼底的嘲弄,秦放闭了闭眼。
已经不会再信任我了吧......
慢慢吐了口气,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努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出来:"吃点东西好么?你这几天什么东西都没吃。"
不等韩墨回答,取过还散发着热气的盒饭,递到他面前。
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仍然将自己缩成一团。
"墨......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多少吃点吧?"
"......不要!"冷冷的拒绝,韩墨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子,嘴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居然还略有些青紫。
发现这个问题的秦放,欲言又止,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
讪讪的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凝视着韩墨尖削的脸庞,尽可能的放缓自己的语气,"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看了秦放一眼,仿佛对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上前抓住韩墨的手,接着不顾他的挣扎将整个人抱在怀中。
为什么身体却冷的那么厉害,几乎感觉不到有半分热度。
为什么会消瘦成这个模样,连挣扎都没什么气力一样。
"秦放!"韩墨脸上有些怒意,却如论无何也挣脱不开秦放的钳制。
"为什么......"喃呢出声,韩墨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居然有些湿意,喘息了一阵,放弃了挣扎,静静的依偎在秦放怀里,放松下来。
※※※※※※※※※※
身陷囹圄的韩墨穿了单薄的衬衣,赤着脚坐在地板上。
一直都被关在这间屋里,没走出过半步的他,早就模糊了时间的流逝。
虚弱却难掩哀痛的黝黑似玛瑙般的眸子,早已失去平日的光芒,映在他苍白憔悴的脸上如同黑幕中的涣散焰火,逐一熄灭直到消耗殆尽。
脚步声渐近。
高梓敬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气势逼近。
伸手握住韩墨的下巴,强迫他将扭头望向自己。
眼底失去了桀骜不驯的张扬神采,换来是心如死水般看透一切的犀利和冰冷。
"后悔么?"
灼热的气息拂过脸颊。
带着明显粗糙触感的大手从颈边划过,径直探入敞开的衣领,在光洁细腻的胸口摩挲捏揉。
韩墨没有任何抗拒。
也没有半点反应。
如同没有感情的玩具娃娃一样。
"你瞧,我要毁掉你是多么简单的事儿......"将韩墨从地上抱起,分开他修长结实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楼紧他的腰身,用力一撕,惟一的几颗纽扣四处迸飞,白皙单薄的胸膛顿时暴露在他的眼前。
纵横交错的吻痕,代表着眼前这个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眯了眯眼,眼前这个身体总是可以轻易而举的点燃自己的欲火,下身一股燥热速度升起。
高梓敬不再强忍自己的情欲,轻松的打横抱起这个充满诱惑性感无比的身子,扔入屋子中间那张超大型号的床上。
身体的震动仿佛让那人的眼眸波光一闪,不过是片刻而已,又恢复了死寂。
钳开双颊,强迫雪白如纸的薄唇张开,伸进一根手指感受着口腔内的温度,来回摩挲了好一会,才慢慢退出,带出细长的银丝,顿时让韩墨的脸庞染上淫靡的情色。
将双手用皮链绑在床头的铜柱上,顺着胳膊内侧一点一点慢慢吻下来,舌尖带着唾液留下长长的痕迹,直到胸前的乳珠上。
"宝贝儿,你看,多漂亮的颜色......"轻轻添上乳尖,看着它们颤巍巍的站立起来,逐渐变硬变红。
高梓敬颇有兴致的细细玩弄着,来回按揉、扭动、拉扯、
直到玩弄到散发出深红的色泽来。
韩墨只是张大了眼,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湿濡的舌开始在腰身周围来回打转,时不时啃噬轻咬着,在之前的痕迹上再度覆上新鲜的齿印,手顺着光洁的小腹探下,覆上没有变化的下体。
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稍微有些僵硬,随即安静下来。
燃烧着熊熊欲火的双眸在抬头缠绕上那双清亮黑珍珠时,温度顿时冷却下去。
一种异样的冷,深深看进去几乎让人打寒颤。
无论他如何逗弄,身下的身体静得仿佛在沉睡,没有一点反应。
这让高梓敬感到恼火与焦躁。
就算他是自己全心全意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算眼前赤裸的是自己渴望了许久的身体......
谁也不想去抱一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吧?
高梓敬脸色糟的难看至极。
他走下床,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大吼一声:"叫陆潜过来!"
守在门外的手下,急忙应声。
几分钟后穿着黑色笔挺西服的陆潜走了进来。
他瞟了一眼当前的状况,镇定的目光打量着躺在床上那具白皙的身躯,神色自若的站到面色不佳的高梓敬面前,低声唤道:"敬哥!"
"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危险的眯起双眸,射出一道精光,嗓音冷得让陆潜不自觉的滞了滞。
跟了高梓敬那么久,自然明白他话中所指,很直接的回答道:"敬哥,我也不拐弯抹角说话了,你玩儿过火了。"
"......"双瞳紧缩,斜睨了陆潜一眼,眼神飘忽的望向床上那一动不动的身子。
"他韩墨再怎么厉害也禁不起那药的折腾,你给他打的量早就过了,人都快没知觉了,你还期望能有什么反应?"
沉吟了一会,高梓敬尽是狠戾神色让陆潜心中大感不妙。
"药就停了吧,拿锁链来把他锁在屋子里,就算醒过来我看他怎么跑!"高梓敬站起身来,接过陆潜递过来的衣服穿上,势在必得的阴冷笑容浮现在脸上。
走到床前,伸手韩墨优美的体线上来回摩挲,缓缓游弋而下,最后在线条明显的腰侧捏揉一阵,低头吻上韩墨有些红肿的嘴唇。
狠狠的扣住韩墨的后脑,用舌尖橇开他的牙关,立刻纠缠上他的,如饥似渴,发狂般的死命缠绕着,用力吮吸着。
乖巧到没有丝毫反抗的韩墨,凭任高梓敬的恣意掠夺,粗暴的手在他柔软的身体上磨擦按压着,仍是如同扔进大海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涟漪。
高梓敬有些挫败的抬头,恶狠狠的望着韩墨不带神采的眼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记住,你是我的,今后要怎么玩你都随我的喜欢,跑不掉的!"
韩墨纤长如羽的睫毛微微抖了抖,然后慢慢的阖上。
狠毒的笑笑,高梓敬用低沉但是清晰的嗓音在韩墨耳边低喃说道:"我要让你在我身下淫荡的扭动,哭着叫着求我操你......"
满意的看见身下的人努力克制但仍是流露出来的轻颤,高梓敬哈哈大笑,转身立刻。
他期待着接下来的游戏。
期待亲手扭断这只小鸟儿的翅膀,让他在自己手中喘息呻吟......
陆潜有些同情的看了韩墨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跟着高梓敬身后离开。
门刚一关上,本来紧闭的双眼霎时睁开,失神的眼眸里尽是化不开的苦涩与悲哀。
第二十三章
高梓敬喜欢韩墨,甚至在他身边苦苦守候了五年。
这只能证明他有耐心,有毅力,以及他的势在必得。
他对待韩墨态度特殊,没有轻易下手去猎捕,只在于他喜欢玩你情我愿的游戏,而并非强取豪夺。
可是这并不代表韩墨可以再三的不将他放在眼里,随意忤逆他对他表现出的所有好意。
五年的时间够长了。
再怎么好玩的游戏都到了GAME OVER的时候了。
所以该他收网了。
如同他得不到韩墨,自然而然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得到他。
之前那么长久的时间他可以忍耐,只是因为韩墨的行为还在他的游戏规则之内。
但是当他触犯到他的禁忌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毁掉他,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手中,任意玩弄。
所有阻碍的人,都消失吧......
杜亦朗无疑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用一笔生意来换那个人的自由,无疑是笔很容易的交易。
"怎么样,小鸟儿的滋味很棒吧?"
看着脸色不怎么样的高梓敬,杜亦朗肯定他一定在乌鸦那里吃了鳖,堵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
看样子,那只乌鸦可以轻易而举的牵动高梓敬的所有情绪呢......
"我要最好的催情药,不能伤身,但要激发到极致。"
"哟,哈哈,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杜亦朗露出夸张的神情来配合自己的话语:"你堂堂火雷帮老大居然要借助春药才能在床上一展雄风么?"
站在后面的陆潜听了这话很想笑出声来,可是在外人面前又不能不给自己大哥留些面子,不得已憋的很难受,满脸胀的通红。
高梓敬有些恼羞成怒,若不是早就习惯这个杜亦朗油腔滑调的痞子调调,换成其他人早就一枪给甭了。
"好了,讲句笑话,敬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杜亦朗耸耸肩膀,没有任何感到愧疚的模样,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越快越好!"神色不变的说完这句话,高梓敬坐进车里,示意陆潜开车。
看着疾驰而去的轿车,站在原地的杜亦朗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高梓敬,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吧?
看来,越是聪明的人越不懂得如何经营爱情吧?
哼着歌,也不顾后身跟着的一群手下,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出停车场,晃到大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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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监视器里的韩墨,从昨天开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姿态居然没有丝毫变化的维持到了现在。
说不出感觉满满的压抑在胸口,找不到发泄的通道。
陆潜看着显示器,再看看高梓敬狂暴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点儿什么,老大也许会做出更多失去理智更加疯狂的事情出来。
"敬哥,其实除了用药之外,也许还有其它的方法能够让他多少恢复过来一些,起码不会像个死人一样。"
高梓敬疑惑的抬头,眼里闪动着充满兴趣的光芒。
被关了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或许更久。
都快忘记走路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浑身上下都麻木到没有什么知觉了,就连穿上鞋子的那瞬间,居然会在脚底传来生硬的疼痛感。
高梓敬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耐心了。
他想要得到的全都得到了,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值得他掠夺的东西了。
现在,他又想做什么?
韩墨嘲笑的想着,自己以前所谓的自傲跟清高,不过是在这个男人的玩弄下的一个部分而已。
什么爱啊、情啊,都是假的,随便那么一弄就支离破碎到满地疮夷。
我居然会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那么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尝试,想要去改变。
结果呢?
很多时候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韩墨知道高梓敬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药,可是他无力去探究,也不想去追问。
他还记得那天。
他被穿着制服的警察带出房间的时候,那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震惊的一瞬间,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挣脱开压在他肩头的手,下一秒钟他已经揪上那个人的领口,那么用力,拳头拽的死紧,他都可以感觉到那人颈子因为他大力的桎梏而显得呼吸开始混乱起来。
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他听见自己说出这话时,难以自禁的颤栗与恐慌。
他期待但又害怕从那张嘴里吐出些什么足以让他崩溃的答案出来。
那人还是说了,毫不犹豫的,不带感情色彩的,说出那个答案出来。
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片明镜。
还在期待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明白的,不是么?
居然还抱着莫名的心情,无谓的希望,期待他做出什么改变来么?
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一个罪犯。
姚乐呢?舒恒可呢?
自己都觉得惊异,居然还可以这么镇定自若面对这个男人,冷静提出问题。
那人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羁押他的几个警察已经将他双臂紧紧抓住,其中一个义正言辞的说到,你的同伙一个都跑不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走!
他平静下来,安静的跟着警察离开。
不再去看那个男人会有什么表情,什么神色。
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本来就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何必强求?
被关在拘留所里好几天,却没有一点姚乐与舒恒可的消息。
心中明白了不少,他闭了闭眼睛。
从不会失手的杀手"乌鸦",居然会给警察逮住,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自己选错路,他认栽。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牵连姚乐跟小可。
那是自己惟一会有所牵挂的人了吧?
真是个白痴,当初为什么会跟秦放牵扯上关系?
虽然长的漂亮,自己身边又怎么会缺少模样好看的床伴?
也许是他的眼睛,他的性格,隐隐约约让他想起当初在孤儿院里照顾自己、甚至还豁出命去保护小可的郑小峰。
多大一个孩子,就会学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去保护朋友。
这是他心中永远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是他心中挥之不去不停缠绕的噩梦。
到现在为止他都可以清晰记得那个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发生的所有事情,历历在目。
所有人,包括小可都认为郑小峰跟院长是在拉扯之下从楼顶上跌下来的。
医生、警察身边所有人包括姚乐都告诉他郑小峰是为了保护小可逃离院长的魔爪而牺牲了自己。
多么伟大的感情。
多么热血的情操。
他看着那些无知的人,心里发出冷冷的笑容。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笨蛋,是我推他们下去的,你们知道么?
为了摆脱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孤儿院,为了摆脱黑暗的命运,为了报复那个让人恶心的想吐的臭老头。
在他们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轻轻的,不费多少气力的,从背后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