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保镖+番外(出书版)by 林佩
  发于:2010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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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逗乐了,当然不相信他真有读心术......应该是他看过我从前的病历吧......只能说这保镳既尽职又专业,对雇主的一切牢记于心。

  不想让老李听到,以为我批评他的菜,所以我也凑过去小声对Vincent说:「那、以后你可不可以偶尔做些台式的家常小菜给我吃?我会请妈妈在你的酬劳上多加些津贴......」

  「......不用了......」他拍拍我的头,说:「......这些都是我的额外服务,不收费......」

  我高兴起来,笑的合不拢嘴。

  他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先说好,我只煮给你吃,可别把那个单医师带过来。」

  「单医师人很好的,平常都是他在照顾我,你为什么讨厌他?」我好奇的问。

  「.........」Vincent静默了好一会,才说:「......你......别太信任他......」

  我愣了,说:「单医师对我温和又亲切,若是不信任他的话,连医病的关系都不能成立了。」

  他的脸沉下来,明显对我刚刚说的话不高兴。

  「......说实话......你对我......有没有任何印象?」良久,他突兀的问我。

  有啊,每天都梦见跟他相像的人陪在身边呢......可是,这种话我说不出口,要是他知道我每天做春梦的对象都是男人,吓也吓死他了,搞不好还会当场求去......

  所以我睁大眼,表情无辜的说:「没有。」

  等回到大厅,周壬正打算要离开,见到我就说:「那个、亭云少爷,Vincent人真的很不错......给你一个忠告,除了他之外,谁也别信任......」

  他说的话很奇怪,跟Vincent刚才的话相似......我有些迷惑了。

  到底谁可以相信谁不能相信?从有记忆的这半年起,只有单医师一直在我身边,他说的话我虽偶尔会有疑惑,最后却还是选择相信,可是这两个人......周壬和Vincent,却要我别信任他......

  情况有些怪怪的,我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若就信任两字而言,周壬跟Vincent是我才刚认识的人,与其要我选择,我当然会选择信任医师,可是......我发现自己无法怀疑这两个人......

  突然想起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Vincent问我对他有没有印象?一般初见面的人不会这么问的吧?除非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这可能性大,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也许这位保镳先生就见过我了......印象?什么样的印象会深刻到让我每晚梦见他?

  无解......

  「......你要回高雄了吗?」听到Vincent这样问周壬。

  「过两天还会上来......你也知道,家里那只猫太野了,为了找哥哥三天两头往外跑......我还是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让他稍微安心些......」周壬说。

  猫?是个人吧?周壬在提到他时脸上有掩不住的溺爱。

  Vincent却拧紧着眉头,说:「那小子......看紧他一些,别让上来闹事......还有,催催David,我要的情报赶紧找齐,耽搁了我要他好看!」

  再一次验证Vincent果然是周壬的上司──哪有人这样对自己老板说话的?

  只见周壬安抚着说:「好好,稍安勿躁,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不需要我提醒吧?」

  Vincent看了我一眼,让人心慌的一眼。

  「......对了......」Vincent想到了什么,吩咐着:「......要David顺便查查你家那只猫的血统,相同的姓氏让人不得不联想......」

  周壬有些个恍然大悟,说:「没错......要是真出自名门,这一切就其来有自了......不过,咱们岳父那个德行,还真难想象......」他一面说一面摇头。

  我好像听到某个不得了的消息。

  等周壬走后,我把Vincent拉到一边,问:「你结婚了?」

  「是。」他简短的承认。

  我到现在才注意到他左手的中指戴着一枚白金戒指,样式简单不花俏,挺适合他的......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已经是别人的......好难过......

  没关系,我要镇定,可别让人发现我失恋,打起精神问他:「你现在每天要跟在我身边,放老婆一个人在家里,安心吗?」

  「我老婆?」Vincent却笑了,说:「他都失踪大半年了,等我把人带回家,一定要好好打他屁股!」

  我不知不觉打个冷颤。想想不对劲,又问:「喂,别开玩笑好不好?你老婆真要不见,怎么还在这里混?应该要心急如焚的到处找啊!」

  「谁说我没有心急如焚到处找?若非担心是我以前的仇家夹怨报复,连报纸头版我都想登寻人启示了......」他恨恨地说:「没想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啊,好复杂哦,没想到你还有仇家,保镳真不是个好工作......」我喃喃问:「......我看你心情好的很嘛,一点也不像担心失踪老婆的样子......」

  「......因为我找到他了啊......」他摸摸我的头,又说:「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只是脑中少了点东西......」

  当晚九点,Vincent说要做临睡前的安检确认,让我先回寝室睡觉,他走后没多久,单医师就进来了,拿着药跟水,一屁股坐我床边,整个人沉沉闷闷的,心情不好的样子。

  低气压......

  我不敢多问,自动的拆了药包,吞了那颗据说是美国研发的最新长效型药剂,咕噜咕噜喝水下药。

  不罗唆就吃药的行为让他心情好了些,他问:「......少爷,你今天都跟那个保镳在一起呢......」

  「对呀,保镳不就是会一直跟在身边的人?」我回答。

  「别墅四周已经派驻了警卫当值,家里很安全,不需要他跟上跟下吧?」单医师说,脸色有些难看、有些黯淡。

  我偏头想想后,笑了:「......啊,医师你是因为我忘了去找你做例行的精神评估不高兴对不对?改明天、明天我一定不会忘!」

  「......不是那样......」他低着嗓子说。

  「啊,那你是因为我没找你讲话、没跟你一起吃饭,你无聊了!」我开玩笑的说。

  单医师震了一下呢!哈哈,我猜对了,平常整个大别墅里就我们两个说话,其它的都是妈妈请来帮佣的工人,可是Vincent来了后,我有人跟在身边不寂寞,他却孤单了。

  「......你好像......很喜欢那个保镳......」单医师吞吞吐吐地问。

  「喜欢啊,我们很有话聊,而且,他不会给人压迫的感觉......总之,有他在身边很好!」我嘻嘻笑着回答。

  「.........」他低头不语,好像生着闷气。

  看单医师没精神,我也过意不去,就安慰他:「医师,我也喜欢跟你在一起啊,除了每天逼我吃药这件事很讨厌之外,其实你就跟亲生的哥哥差不多一样了。」

  「讨厌吃药吗?」他苦笑:「我其实也不希望喂你吃那些药的,看你吃,自已也难受。」

  我一听,满怀希望地拉着他的手问:「可以减少份量吗?我的身体愈来愈好,都没有幻听幻觉了。」

  他看看被我抓着的手,脸有些赧红,思索了一会才说:「再忍一阵子吧,少爷,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为你着想......」

  我不怀疑,他对我的关心照顾是无微不至的,真的,拿他的态度跟妈妈比就知道,天壤之别。

  「......你一辈子都不醒来就好了......」他又嚅嗫地说了句。

  不醒来是什么意思?单医师怪怪的,想对我说什么,却又老是说得不清不楚,害我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没有啊,我很乖、没在他作研究时烦他、更没乱翻动他那些书本资料......应该说,除了早晨在餐桌上跟他说过话之外,我们就几乎没见过面了。

  我都跟在Vincent身边转来转去的,看他指挥一堆年轻小伙子做这做那、还有别墅内内外外的晃,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做保镳的......现在累的脚好酸,不想再动了。

  头渐渐地昏沉,药开始发挥作用,我说:「......单医师......我想睡了......」

  他点头,说:「好,你把眼睛闭起来......别想任何事,眼睛闭起来......除了我的话以外,什么都别想......」

  医师的语音平和单调、深沉柔和,好像节拍器......我觉得愈来愈疲倦、眼皮也紧了、重了、睁不开,身体无力、无法思考......

  「......双手双脚都很重吧......放轻松,你只要听到我的声音......现在很舒服,对不对?你全身都松弛,想睡了......」他继续着。

  嗯,我想沉入深深的睡眠,什么都不想。

  「......亭云少爷,我是单医师,你很听话......你会一直都听我的话,对吗......」低声细语的,他说。

  我很听话的,单医师,虽然可以选择,可是我没有违抗你命令的理由。

  「......那么,听我说......」

  好,你说,不管你说什么,反正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还是通通都忘掉了。

  单医师没说下去,因为有另一道悦耳低沉、更具力量的声音穿透了围成的语言堡垒,直达我的脑门。

  「......医师,在我看来,你像是对少爷进行着......是催眠吗,还是带着强力暗示性的催眠......」

  Vincent的声音呢!不用看我也知道,现在他的脸一定是愠怒的......对,连眉心都会揪在一起......

  我想看他,可是,眼皮还是很重,像被诅咒似的、睁不开。

  「......没错,少爷的精神状况不稳定,常失眠,我只是利用简单的催眠来帮助他入睡......」单医师的语调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淡淡地说。

  「若只是简单的催眠,需要用到药物?我倒是看过有人为了让强悍的俘虏听话,用药物控制潜意识,好快速地达到某些非人道的效果......」

  是吗,有这种事?我模模糊糊地想,医师还没对我做过不人道的事,所以,Vincent,别误会他啦......

  「你应该知道少爷是精神分裂病患者吧,我给他吃的是美国最新研发的制剂,效果长副作用低......要是少爷哪一天忘了服药,病情发作起来,你担待得了吗?」医师说到后面严厉了起来。

  「他?他看来正常的很,一点也不像你们口口声声说的有精神上的疾病。」Vincent似乎不为所动。

  我好高兴,这半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说我没病的人──即使我也私下自认正常的很,思路清明有理,可是奇怪的事情就在于,每当单医师说我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时,我开不了口反驳。

  好像有某种力量硬生生挡住我的口、封掉我的舌。

  听到单医师又说了:「精神疾病若是简单就能从外观上判明的话,全世界的精神医生就轻松多了,再说,你不过是个私人随扈,别质疑我专业上的东西。」

  头一次听到单医师用这么重的口气说话。

  「正因为我是少爷的贴身随扈,很多事不得不注意。现在,医师,少爷既然睡了,你是不是该出去?」感觉Vincent赶人了。

  单医师哼了好大一声,我有些想笑──他平常都随和,没什么事能让情绪大起大落,可是今晚他一直在发脾气。

  Vincent真是厉害,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

  床动了一下,单医师起身,几秒钟后我听到脚步声走远的声音......Vincent还在房内,过一会,床边再度有人坐下,一只大大的手抚上我的头顶,轻轻的揉着,好温暖......

  单医师偶尔也会这么摸我,像疼着小孩的感觉,我也喜欢......可是,Vincent的手不一样,同样的动作,为什么他会带来不同的触感?

  我觉得自己正被宠着、溺爱着、好安心,不需要医师的药物也能睡的熟沉。

  无比香甜,是这半年来最愉悦的一次睡眠......整个夜晚都好像有双健壮的手臂紧拥着,将我的耳朵贴在某个暖暖的地方,听着比医生节拍器似的乏味语调更有力的韵律。

  ......像心跳的声音......

  更好听的声音是某个喃喃的低语,回绕着,是海洋般的摇篮曲,比医生单调的催眠语句更舒爽,成微风,让我跌入安稳的梦乡中。

  「......瑞瑞......」

  跟Vincent一样好听的声音,轻轻喊着。

  第三章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每天早上必有的起床幻听,梦中的男人又来吵我了。

  「呜......再一会......眼睛再闭三分钟......」往被子里闷着,起不来。

  被子猛然被掀开,磁性沙哑的低音近在耳边响起,说:「......快起来,今天我煎家乡葱饼给你吃......」

  我反射性的流口水。葱饼!我以前一定吃过,还很好吃,否则身体不会自动从床上坐起来。

  不过,都只是幻听......我睁眼,重复的、迎向另一个空虚的早晨。

  「......瞧你,好像饿了好久,听到家乡葱饼,连起床气都没了......」床边,Vincent抓住我被子的一角,取笑着说。

  我一时不明所以,愣在当场。

  Vincent用指节敲敲我额头,说:「傻了?先去洗脸刷牙......快一点,晚了连豆浆都喝不到......」

  「......是真的......」我只是看着Vincent,喃喃说。

  「......当然是真的,昨天我让小梅去买的黄豆,泡了一个晚上,现在应该煮好了......所以,你有新鲜豆浆可以喝了。」他说。

  新鲜豆浆?太棒了......不、不是,我说是真的,不是指豆浆的事,而是......再也不是幻听......

  每天早上醒前听到的声音化为实体,梦里的人也活生生的站在早晨的床前,好奇怪好奇怪,我似乎对梦境、对现实混乱了,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看我仍糊涂,他干脆把我拽起来,推着推着进了浴室,等我出来后,发现他连被子都叠好了,衣橱打开,正在挑衣服。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大,穿这件透气的衬衫吧......」他随手拿了件浅色的衣服,又挑了件长裤,回头看我傻愣在那儿,就问:「怎么?」

  我笑他:「我还以为保镳都该酷酷的,可是你好像老妈子哦!」

  「是你太散仙,什么事都慢半拍,要不盯着点,连鞋子都会穿错!」他说。

  我脸一红,他怎么知道我干过穿错鞋子这种蠢事?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单医师又赶着要带我出门,我就拿了A款鞋的左脚、B款鞋的右脚穿下楼去;我怀疑小梅每次看见我就脸红,其实是想到那件事后忍笑的结果。

  Vincent把我拉过衣橱前,解开我的睡衣后就帮我穿上衬衫,动作自自然然的好像做过数千遍,熟悉的要命;我本来觉得尴尬,不过看他态度自然,自己也省力,就随他弄了。

  整装完毕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你有小孩了?多大?」

  他呆住,说:「我怎么可能会有小孩?你能生吗?」

  「咦,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说你照顾人照顾的好熟练,是不是因为有小孩的缘故?而且,你不是结婚了?有小孩是很正常的事啊......」我说。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说了:「......我是有一个小孩,平常都散形散形的,老是糊里糊涂、偶尔又很有主见、常常饭忘了吃、打麻将时也总是放炮做相公......」

  「等等、等等......」我制止他,问:「你的小孩大到可以打麻将了?到底几岁啦?」

  他笑了,摸摸我的头,说:「......跟你一样大......」

  我嘟嘴生气,这个保镳没大没小,在口头上占我便宜,把人当儿子。

  他也知道我不是真的发火,拉了我的手就要下楼吃早餐,中间遇到单医师,我跟他道早安,发现他低下头,面色不善,直直盯着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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